折花付流年.笛予慕悠然 作者:未栖(晋江2013-01-31完结,春风一度,乔装改扮)-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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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怅然地笑了笑,然后再度低下头去。而在他的目光掠向后方的过程中,他曾和女子的目光相会在了一起,只是他随即移开了目光,再不看女子一眼。
再度默然地面对着一阵又一阵的议论声,男子默然地等待着他的死亡时刻的到来。不过,没有人知道,在他默然的时间里,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他刚才看见的女子,他知道晓她不是他的女婢阿女,也知晓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她来了,她能来送他最后一程,他还是十分开心的,开心到觉得此生无憾了。
一直怀着这般喜悦的心情,他终是等来了他将死的时刻。他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才缓缓地将目光移向了走近的监斩官——刑部侍郎,那个将苏彼密室机关告知于云樾的人,其实他一直怀疑这个人其实就是云樾留在朝中的暗线。
对着刑部侍郎示意地笑笑,他又将目光转了回去。随后,他就听见了行刑牌落地的声音以及邢部侍郎大呼“行刑”的声音。再抬眼,他光明正大地看了女子一眼,将她完完全全地印到了心底才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看着大刀慢慢地接近着男子的颈脖,女子的手不禁握得极紧,她的莲步也不由得地向着刑台的方向移动了很多。
“小慕!”女子身后的男子拉住她,不让她做出冲动的事情,“不要闹。”
女子被身后的人这样
一说,遂镇定了下来,然后她紧抿着双唇,任眼中的泪滴无声地流淌了下来。哭着,颤着,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颤抖着取出一柄玉笛,轻放在唇边。她努力地平定着自己的声音,开始缓缓地吹奏起《朝暮决》来。
言书,你可知晓,云慕在这里,卿云在这里,你的卿卿,你的慕儿也在这里,虽然称呼不同,但是她们的心里都是那样深深地深深地爱慕着你,言书……言书……言书……云慕此生相负,来世必当千倍万倍地偿还你,下一世的云慕必将只为你而活……
沐浴在凄宛的笛声之下,言书露出了深深的笑,他的一生还从未这般开心地笑过,而云慕,他的慕儿,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如此肆意地笑。
慕儿,从三年前思慕上你,你知晓他有多么期待可以和你共结连里,白头偕老吗?可是,到最后还是不可以,不能够……还记得,三年前,城楼下,你倾城一笑,那一笑之后,你就再未从他的心上消失过。虽然他清楚地知晓你那一笑不是为他,可是他就是不得不被你吸引,为你所痴狂,用尽了所有的计谋只为和你相遇,和你相许。你失意,他的心比你更失意;你悲伤,他的心比你更加悲伤;你开心,他却愿意用命去换你的笑颜。他爱你胜过天胜过地,胜过世上的每一人,可是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给如此爱你的人一个机会,让他可以一生一世地守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与你同甘共苦?!他何尝不恨,何尝不遗憾如今的一切,可是,恨和遗憾又有何用呢?最多不过是让你更加悲伤罢了,如此,他倒宁愿你不知晓他的恨和遗憾,带着所有剩下的喜悦和回忆无忧地活下去,而他会带着这样的恨和遗憾沉寂黄泉,彻底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但是,他并不孤寂,因为他记得,深刻地记得允你的承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还可以有机会应验这个承诺,不论要等多少年,等少世,直到再度遇到你为止……
或许,他死了也挺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惹你动怒了,就不会有人再轻薄你了,这样,你可不可以开心一点呢?
慕儿,慕儿,言书的慕儿!他可不可以诚实地说,他不想放开你的手,在碧月楼不想,在云府不想,在死牢也不想,这一世更是不想……不想……
落下的大刀反射着刺目的日光,用鲜红和金黄夺去了云慕的视线和思绪,她再也支撑不住地跌落在地,大声地喊着:“祚映——祚映——”一声又一声,直到嘶哑,直到疼痛并着心痛印刻进了骨子里……
她手中的玉笛随着她再无力紧握的双手也。是跌落了在地,碎成了残片,就像她的心和魂也在言书死得那一刻碎裂成了千万片,一阵秋风过后,就什么
也不剩了。
其实,云慕已经死了,跟随着言书死了!她死了,死了……
……
“小慕——”恍惚间似是有人在唤她,那声音掺杂着太多的情绪,让她分不清那个人与她的关系,但是她可以清晰地听出那个人话语里的怜惜和关怀,让她感到了淡淡的温暖。可是,在短暂的温暖过后,她的心却是撕裂般地疼痛起来,任她怎么捶怎么打都压制不了。
“小慕——”唤她的声音又是出现了,回响在她的耳边,让她觉得虚虚实实,难以琢磨。她的手也像是被人禁锢了一般,碰触不到自己疼痛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痛?
“慕儿。”另一个声音随之出现,伴随着一张俊逸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个男子的面容,一个似乎对她很重要的男子的面容。她看见那个面孔的主人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她不住地靠了过去,近了,近了……然而,就在她下一秒将就要感受到男子的双臂时,男子的头却是突然掉了下来。
“祚映——”哀恸地唤着这个名字醒来,云慕早已湿了面庞。她茫然地看了看面前的景致,才发现这里不是菜市口的刑场,没有言书的尸体,有的就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奢华地包裹着她。
“小慕。”胥阙看着她醒来,欣喜地唤了声。然后看到她面上的泪珠,他立刻收敛起了笑容,道:“我已派人将祚映的尸身缝合,然后厚葬之。”
云慕抬手努力地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珠,她调试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让它听起来太过嘶哑,可是任她怎么调试,她的嗓子还是哑得厉害,开口都是刀割般的疼,不过,她还是坚持地说了出来,她说:“不要。言书……不在乎……厚葬……只要把他葬在碧月楼的……的后院就好……就好……”
胥阙点点头,答应按照云慕说得去做,然后他又是担忧地看了云慕一眼,刚毅的脸上,线条紧绷。
“胥哥哥,你放心……我无事……我会好好活着……直到有资格去见祚映的那日……”云慕扯了一个微笑,坚定地说着。
可是,她不知道那样为难的微笑出现在她惨白的脸颊上,看得有多教人不放心,多教人想要怜惜她。
云慕,胥哥哥发誓会在后宫好好照顾你,绝不再让你如此痛苦,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某栖:我写的很烂,所以应该不会很悲伤!
☆、第三十三章 下马威,醉酒夜
禁宫,高大宏伟的红墙,在外面看来多么令人惊异啊,可是,站在里面却令人感到无尽的悲哀。多少女人的一生就葬送在了这后宫之中,日日夜夜地处在勾心斗角之中,只为了那么一个不明心意的男子。
随着车轱辘的咕噜声,云慕终究是一步一步地踏入了禁宫之中,此后,不过是身不由己、水深火热罢了。或许,她也活不了多久,谁叫她并不通晓那些宫斗之术呢,不过这样挺好,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早日去见言书了。
宫车一路行着,她一路保持着微笑,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车窗外寒风瑟瑟,灯火摇曳,她度过了十七岁的春夏秋,即将迎来无限寒冷的冬。这个冬应该会很冷吧。
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宫车终是停了下来。在胥阙的搀扶下,云慕莲步轻移,步入皇帝赐予她的寝宫,多可笑啊,到了皇宫里就是连居住的地方都是需要被安排的,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一生也将被安排着,那么安排她一生的又是谁呢?是这个所谓的帝王,还是她的……父亲?
微微抬眸,她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所居住的宫殿的名目,然后瞬间痴愣在了原处。碧月宫,碧月楼,如此巧合的名目,又或者这并不是巧合?那个年轻的帝王应该什么都知道吧,却还装着一副无知的模样,真的是让人万般憎恨啊。
跟在云慕身后的胥阙,看看那宫名再看看云慕的反应,他自然明白了过来,无奈地叹气,他说着:“阿慕,此后深宫多多保重。”
云慕回过神,笑了笑点头,然后用着依赖的语气问着胥阙,“胥哥哥应该可以自由进入宫中吧,以后应当还可以再见到你吧?”胥阙,是她的胥哥哥,是她最初的依赖,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胥阙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嘴角却不紧绷,他转而看了看宫内,说着:“进去吧,不早了,若是被陛下看见了不好。”
听了胥阙的话,云慕却是微微愣了一会儿,随后她又失笑地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胥阙的话第一想到的会是胥阙怕被皇帝看到而影响他的仕途,但是仔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她愿意相信她的胥哥哥是在为她担心。
“那我便先进去了。”点了点头,云慕忘了胥阙一眼,看着胥阙也是点头便转身走了进去。
从此,她便不再自由了。
偌大的宫院,红烛摇曳,宫灯明亮,来往的宫婢忙忙碌碌的着,有的在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露出戒备和抗拒的目光,却也再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了。淡然地面对这一切,云慕顶着阿女的模样,信步地向正屋的屋门靠近着。不出意料的,她被两个守在宫门口的女子拦了下来,那两个宫婢气势逼人地问着:“哪里来
的不懂礼数的婢子?”
云慕淡哂,她明白这些宫婢只是如此和她言语而没有把她架出去,完全是因为她们知晓她是胥阙带进来的。她学着阿女妩媚难抑的样子,说道:“奴婢阿女,乃是娘娘的贴身婢女,也将是碧月宫的大宫女。”
那两个宫女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但她们毕竟是见过宫中百事的人,遂挪了挪身子,一改先前的气势逼人,恭敬地唤:“原来是阿女姑娘啊。”她们早在云慕入宫前就已经打探好了她的脾性,以及她将带进宫来的女婢。
“你们先下去吧,我同娘娘有些话要说。”云慕威严地说着。她必须充分地帮阿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不管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她不容许她的人日后被人欺负了去。
两个宫婢又是相望了一眼,然后应了声“是”便就退了下去。
云慕慢步进了屋子,然后紧闭上了大门,她脱下穿着的阿女的衣物,语气哀伤地说着:“阿女,我回来了。”
坐在桌案旁的阿女,快速地撕掉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是脱下了一身华服,看着云慕的样子,微笑:“出乎我意料,你竟没有哭。”阿女一身素衣,因是担心被别人多言,她的素衣上绣了一支玉笛,红色的流苏垂延到了衣摆处。
“再不哭了。”云慕也是微笑,她换上了阿女初穿的华服,撕下人皮面具,悠然地做到菱花镜前梳妆。
阿女满意地噗嗤一笑,然后也不和云慕聊什么,就抱着云慕脱下来的衣物准备出去,临出去时,云慕又突然说了一句深怨地话,“我羡慕你,至少你还可以为他穿上素服。”
听罢,阿女抱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然后就是门开的声音,她走了出去。只是她出去不到片刻,门前却是响起了几个巴掌的声音。然后,枯坐着的云慕听见阿女用着温软的声音说着阴狠的话,她说:“知道我为何打你们吗?我不是看你们不悦,也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违背宫规的事,我就是告诉你们,我想打你们了,随意就可以打,更别说娘娘了。所以,此后在碧月宫,你们谁若是惹了娘娘不悦,就好好地担心担心自己的命,免得死了还不知是何故。”
云慕忽地又笑了,下马威,真正的阿女远比她这个假阿女给得狠得多。她突然很期待所谓的后宫之争,她想她们赌的是命,而她赌的不过是一具躯体,怎么说也是她比较合算。
想着这些有趣的事情,她看见了桌案上的酒壶和酒杯,然后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那两样东西。
儿时,她不曾喝过酒。长大了她也不曾多喝过,所以酒于她来说,大概是极为易醉的。如此,她就要喝得更多了。因为,如果皇上的临幸始终躲不掉,她宁愿在被临幸时没有任何的意识和
知觉。
一杯、两杯、三杯……
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杯,云慕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变得更加清明起来了,她看见了移动的桌案,会跑的酒杯……这些好玩的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跟在桌案和酒杯的后面,她一路跑,一路跌跌撞撞的,只道撞到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如获至宝的,云慕抱着那热热软软的腰,呓语起来,她的声音小小的,听不太清。
抱了好一会儿,她又觉得这宝物太死板,太没有乐趣了,都不会动,便猛地推了一下宝物,她蹙着眉,骂骂咧咧着道:“不要你了,讨厌!”随后,她听见类似笑声的声音,以及一股力量把她从新拉回到宝物的怀里。
不满的抬头,她看见一个儒雅的男子正对着她轻浮地笑,那个男子轻柔地把手放到她的颊上,温柔地唤着:“慕儿。”
慕儿……会这么唤她的只有言书了。原来,她做了一场可笑梦,梦见言书死了,梦见她另嫁他人了,其实她错了,她是嫁人了,不过是嫁给言书罢了。
“祚映,我们会永远一起吧,然后生很多娃娃吧。”她兴奋地垫脚搂住“言书”,滔滔不绝,“偷偷告诉你哦,我昨日才知晓原来男子和女子要行周公之礼才有娃娃。”
“那你想要娃娃吗?”她听见她的“言书”这么问她。不满地瞪了“言书”一眼,随后,她又羞涩地低下头,点了两下,细语:“祚映,你真没……”她的“羞”字还没出口,已是有人用唇将它堵了回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又感受到了床榻上锦被的柔软以及寒风掠过身体的感觉。她受寒地瞥了瞥眼,看见她深爱的男子,正目光炙热的看着她,她甜美地笑起来,迎上男子的吻。
这一夜,碧月宫,帘幕低垂,极尽鱼水之欢。
☆、第三十四章 睡梦醒,访昭仪
头痛非常地醒来,云慕看着周身的的景致怔愣了许久。清烟袅袅的屋室,绯色的锦帐,画着美人图的衣屏全都不是她熟悉的物件。努力思考着她为何会置身在此,她终是忆起了昨日悲凉的一切,以及醉酒之事。如此说来,昨夜那个男子并不是言书了,除了言书能够碰她的也就只有那个天下之主了吧。
“你醒了?”不等她多想,阿女的声音随着敲门的声响闯入了云慕的耳中。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忘掉忆起的一切。然后,才慵懒地对着门外说了声,“进来吧。”
有了云慕的同意,阿女便光明正大地进来了,本来云慕不应声,她也敢光明正大地进来,但是奈何身后的几个宫婢唯唯诺诺的,胆小如鼠。
领着抬着浴桶的宫婢,阿女婀娜地走近,她挥手让宫婢们将浴桶放下,然后出去。
“沐浴吧。”阿女不多说什么,她直接指着浴桶对云慕道。
云慕看着她,微笑点头。她知道阿女虽不曾说过什么体贴她的话,但是阿女比任何人都体贴她。她讨厌那个男人的体味留在她的身上,憎恶被那个男人碰过的自己的身体。
“你沐浴,我同你说些宫中的事。”阿女随即转身坐到桌案旁边,背对着云慕。她知晓云慕并不希望她多知晓,她被皇上宠幸的事情,就如她自己在初伺候那些客人的时候一样。
云慕兀自点头,也不顾阿女没有看到。然后,她掀开锦被缓缓地起了榻,只是在看到床榻上的那抹腥红时,她的神情变得嫌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