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地鬼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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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雄考虑了片刻,又退回奶奶的房间,不一会儿出来问,“这张可以吗?”
他拿着张小照片回来。照片里有四个人,正中间是他奶奶,坐在轮椅上。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右手是刚才端饮料过来的阿姨,左手是个穿着黑衫的高个男青年。
“这是奶奶出院时拍的。这是贵雄叔叔和贵幸表哥。”
根据良雄的说明,高个男青年正是他的表哥。
“谢谢你。”
小勇把照片塞进木箱里。
大家在邮局前和良雄道别。因为他们住在不同的方向。
他们目送良雄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正太终于对小勇发问了。
“你把刚才的报纸藏哪儿了?”
“放在我包里了。”
小勇打开包取出报纸,展开一看,上面的某些标题部分被剪过了。
“不会吧,这报纸……”不明就里的千佳吃惊地叫道。
“就是刚才那间屋子角落里的。和剪刀放在一块儿的。”小勇兴奋地眨巴着眼睛。
“他好像从报纸上剪了些什么。”千佳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忘记恐吓信了吗?那上面的文字不就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吗?”
正太的声音大得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千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不过……”
“河口贵幸也是平岛信息专科学校的吧。和卓哉是同学。”
听着正太的话,千佳深深地点了点头。
“恐吓信在军平他们那放着呢。然后,这是《每日新闻》吧。日期是五月二十九号。我们只需要找出同一天相同版面的一比较,就能确定被剪去的是哪些字了。如果正好是恐吓信上的……”
“就能断定良雄的表哥就是恐吓信的发出者了。”正太对两个朋友缓缓地宣布。
“太棒了。这可是铁证如山呀!”
军平对比着两张报纸,佩服得连连点头。
其中一张是从良雄的表哥那儿拿回来的,另一张是千佳从家带来的同一天的《每日新闻》。
“快看,这里有‘最后’,还有‘审判’。‘纯之介’是从演员三谷纯之介的报道上剪的。”
乙松一边看着恐吓信,一边指着报纸上的文字。
良雄表哥的报纸上缺的净是六月六日收到的恐吓信上的文字。
“报纸是扎成一捆的,说不定别的上面也有被剪过的痕迹。”
小勇颇为得意地补充道。
“这小子就是恐吓信的始作俑者了。”
军平指着河口家的照片说。
“和黑矶町中餐馆老板的儿子形容的一模一样。但是,说是和卓哉一个学校的,却没见卓哉的友人名单上有河口的名字。干脆点,把照片拿去中餐馆问问就知道了。”
“与其绕那么大个弯,还不如直接去逮住那小子问个清楚。对方只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乙松偷笑着说。
“是啊。反正河口家就在附近,这样倒也来得快。”
军平也赞成他的提议。
“现在就去吗?”
正太三人觉得有点突然。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也不知道专科学校几点放学,说不定良雄的表哥现在已经回家了。
“你们拿走报纸的事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尽早决一胜负的好。怎么样,一块儿去吧。”
听了军平的提议,三人互相看了看。
“我去。”
千佳最先作了决定。正太也点了点头,毕竟想亲眼看看抓罪犯的情景。小勇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作出了相同的决定。
“那么,出发吧。”
军平整理好报纸和恐吓信,把它们装进一个大大的信封里,站了起来。
坐车到河口家只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把车停到邮局旁边后,军平和乙松首先钻进了电话亭,通过查号台查到了河口家的电话号码。接着给河口家打了个电话。
“我是平岛信息专科学校的。贵幸在家吗?还没有啊。他平时几点回家呢?就快回了吗?那我待会儿再打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些事务上的手续想跟他本人确认一下。”
军平挂上电话,回到正太他们身边。
“目标还没回家。说是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但是像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很难说的。”
“没关系,我们等等吧。”这次也是千佳带头回答的。
五个人坐在车子里,逐个核对着街上经过的每一个行人。因为还不到五点,所以下班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购物归来的家庭主妇和放学回家的中小学生。
阴沉的天空开始吧嗒吧嗒地落下雨滴来。
“可惜没带雨伞。”
小勇抬头看着沉沉的天色,千佳抱怨着天气。
通往松崎站的方向有一个穿黑衬衫、大脚裤的高个青年垂头丧气的走过来。左肩耷拉着一个背囊。
“我们过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你们要老老实实地躲在车里。等我们把他带到那边的汉堡店里之后,你们再跟过来,坐到我们附近,随便点些爱吃的。不过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咱们认识。”
军平一口气说完后,就和乙松跳下了车。
“汉堡的钱怎么办,我可没带钱。”
正太说完,千佳没好气地数落道:“这种事你在这里瞎担心也没用。倒是你这穷酸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们说着,只见军平和乙松已经在不远处夹着高个青年交谈起来。青年好像很不自在,左顾右盼瞅准时机就想溜。不过军平很快用胳臂把他扭住,接着两人就左右夹攻地把他带进了汉堡店。
第四章 第二次事件
(1)
汉堡店并不大。因为客人往往选择外卖,留在店里吃喝的并不多。桌椅也只有几副,军平他们是惟一的食客。正太三人进来后,就挑旁边的桌子坐了下去,并装出一副素不相识的表情。
等他们坐定,穿着橙色制服的服务员就过来了。
“欢迎光临,本店是自助式的,请三位到柜台点餐。”
说完放下本带插图的菜单。
“完了。必须先付款的。”
正太小声嘀咕着,千佳也觉得不好办,偷偷望了一眼军平。他们好像什么也没点,只看见军平在一个劲儿和青年说话。
没多久,乙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柜台跟前点起东西来。他点了三个纸包用托盘托着拿回位子上。这时小勇也站起身来。
“大家都来奶酪汉堡好吗?喝可乐,还是汽水?”
“你带钱了?”正太突然大声问道。
小勇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我可是习惯带着钱包出门的。这是作为侦探的基本素质吧。”
虽然有点自说自话,但是现在只有小勇的钱包可以依靠了。
看着小勇往柜台走去,正太终于松了口气,打起精神把耳朵竖得高高的探听身边那桌的对话。
军平低声问青年。
“这么说你承认恐吓信的事了?”
斜眼一瞅,青年果然微微点了点头。
“我觉得要替奶奶复仇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可是,刚才也说了,没有证据证明有马纯之介就是凶手。”
“所以仅仅是发了恐吓信探探他的虚实罢了。要是他做贼心虚的话,一定会露出马脚的。纯之介的动静可以从樱田那里知道。”
乙松把话题一转:“那么,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不,应该说今天早上才对。老实说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去哪了。”
青年脸色煞白。
“凌晨两点?昨晚我在家打电脑游戏打到很晚。大概到两点才睡。”
这次军平凑过来了。
“嘿,嘿,好容易让你说次真话,你就少跟我们遮遮掩掩的了。你那点伎俩不是没人能看透的。”
没想到对方却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我想你们可能有点误会吧。那么晚你们觉得我会上哪儿呢?”
“是吗,难道是搞错了。可是今天早晨三点左右,有人看见你开卡车了。”
“卡车?那一定是认错人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开卡车。”
军平和乙松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真是认错人了。不过你还有朋友吧,你也可以出钱买凶啊。”
乙松出其不意地伸出双臂揪住青年的领口。
“别跟我们耍花招,就凭恐吓信的事就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要是你老实交待,对那事我们就替你睁只眼闭只眼。快说你指使谁去杀有马先生的孙子的?”
乙松的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店内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正太还是不由自主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我没,没有。有马的孙子,我连见都没见过。”
“你说什么!你不认识卓哉吗?他就是有马的孙子啊。”
“认倒是认识,他不是樱田家的吗?有马的孙子不是送信的小学生吗?”
“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杀他,找谁做的?”
“什么?你们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的。”
青年好像吓坏了,被乙松揪着领口失声哭了起来。乙松赶紧松开手。青年趴到桌子上继续抽泣着。
军平和乙松只好尴尬地掏出烟来点上。
过了足足五分钟青年才抬起头来。
“恐吓信的事我知道错了。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之所以恐吓他只是想让他回忆起自己过去的劣行。有可能的话,去给我奶奶赔礼道歉。仅此而已,真的。”
“也就是说你和今天早上的事故毫无关系了。”
“什么事故?听你们这么说倒也是,樱田今天请假了。”
“今天凌晨,被卡车袭击,现在正在医院。”
“被卡车袭击?不要紧吧,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要是关心,就自己去大手町的市民医院看看他。另外,你能证明从昨晚到今晨是呆在家里吗?”
“证明?”
“首先声明,家里人的证明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青年用手绢擦着眼睛,使劲想着,终于猛地抬头说道:
“昨晚直到两点左右我还没睡。在网上和人玩对战,查一下记录就能证明我昨晚是在家玩电脑。”
“什么对战?”
“是这样。通过英特网和别人玩游戏,边玩边互发电邮,这些记录就会留在电脑里。所以只要把这些资料下载下来就可以证明我到今天早晨为止是一直呆在家里的。”
青年讲得很热闹,军平和乙松听得也很紧张。看来他们对电脑一定是一窍不通。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你应该清楚了,下次要是再装神弄鬼的会有什么后果。”
被军平瞪着,青年吓得直发抖。
正太他们静观青年僵硬得跟机器人似的走出汉堡店。千佳马上跑到军平的桌边。
“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
“总而言之,寄恐吓信的的确是那个叫河口贵幸的小子。他都承认了。”
乙松喝干了面前的冰咖啡开始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年四月进入平岛信息专科学校的河口贵幸经过朋友的介绍,了解到同班的樱田卓哉就是有马纯之介的孙子。因为从小经过奶奶耳濡目染了解过一些有马纯之介的情况,所以就试着向卓哉打听起他爷爷的情况,没想到对方似乎也对纯之介心存不满,一直坏话不离口。尤其是卓哉的一席话给他印象特别深。
“爷爷现在虽说又是工商会所的官员,又是俱乐部的理事,风光得很,但是年轻的时候好像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听说背叛了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兼合伙人。”
至此他就意识到与一色五郎的事有关了,便开始向奶奶借过去的资料,着手调查起一色五郎家的惨剧。遗憾的是一直找不到证明有马纯之介就是纵火犯的证据,可是越研究就越是觉得是他直接或买凶放的火。于是就计划打击纯之介的办法,做了那些恐吓信。但是在黑矶町的紫宅附近逛了一圈就是没勇气塞进邮筒。后来听卓哉说可以通过纯之介的孙子送信,可他觉得亲自交给他危险性太大,于是就找到了经常在黑矶町附近的便利店前晃悠的不良中学生。之后回到学校问问卓哉就知道信到底送没送到了。
“最近爷爷收到些奇怪的信,把他吓得够呛。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见那老头那么慌张。”
卓哉会很痛快地说给他听。
于是就有了第二、第三次的恐吓信。
“这么说,这个河口只是想骚扰一下有马,和卓哉的事故并无关联。”
“嗯,看刚才的情景,他也不像有那个胆量的人。连一封恐吓信都不敢送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那么卓哉的事仅仅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啰。也说不定是卓哉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总而言之和有马纯之介的恐吓信没有关系。”
乙松叹了口气。
“真没劲,本以为他是来为一色五郎讨血债的。”
听了正太的话,军平斥责道。
“不要把他当成别人家的事,说些不负责任的话。要是什么也没发生的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由汉堡店回车里的途中,小勇偷偷绕到正太身旁。
“汉堡和可乐总共三百一十五块,明天记得还给我。”
这种钱是不可能找有马先生报销的。
(2)
大家辛辛苦苦找出了寄恐吓信的犯人,但看来却并非有马老人想象中的凶徒。而且,从现阶段来看,也与卓哉的事故不相干。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在回家的车上,军平自言自语。
“我觉得把那小子的事告诉有马纯之介,总有点于心不忍。”
“说什么呢。既然找到犯人还是报告给他好,让纯之介安心嘛。”
乙松一边开车一边和军平说道。
“话是这么说,咱们不能瞒着老人。不过,他就算不告那小子,恐怕也要还以颜色。”
“是啊。他要是知道对方是一色五郎的亲人,可能会以牙还牙。再加上卓哉的事故……”
“我昨天问过西署,警方现在也不好下判断,卓哉的事故究竟是单纯的交通事故还是人为的犯罪事件。卓哉的摩托上又没有和卡车接触过的痕迹,所以很难断定是逃逸事件。”
“不是说卡车撞倒卓哉的摩托吗?”
“其实摩托翻倒的直接原因是卓哉看到卡车靠过来,一着急按了急刹车的结果。要是真有接触,两台车身上都会有痕迹,当然就可以判定成接触事故,扔下翻倒的摩托的卡车司机才有逃逸的嫌疑,也就可以作为犯罪事件的定性。但是现在并没有接触的痕迹,也就是没有证据,是没办法根据卓哉的一面之词立案的。当然,如果能找到目击证人的也好,可惜又是半夜三点……”
“刚才那人也不像是罪犯的样子。”千佳叹息道。
“他恐怕和卓哉的事故无关。听西署交通部门的人说,卡车司机当中的确有人看不惯暴走族。遇上暴走族就故意靠过去吓唬他们。因为暴走族老是给他们添乱,心里难免生气。不过这种吓唬人的事做得过了头,就造成了这次的事故。”
“也就是说卓哉的事故和恐吓信无关。”
“刚才那小子估计做不出这样的秀。他想吓吓纯之介而已。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作为一色五郎的亲属做出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他要是从此安分守己,咱们应该帮他保密的。”
“你们说,三十年前的纵火案是有马纯之介干的吗?”正太从后座上探起身子。
军平不慌不忙地说:“我正请老同僚帮我查过去的搜查资料呢。不过,就算纯之介和纵火案有关也很难找到证据了。当然也不排除自首的可能性,但是那位老人家至今也不像有这个意思。”
“行了。咱们珍馐佳肴也吃了,礼物也收了,做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
乙松将方向盘一转,把车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