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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妖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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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乖。你的主人不是不要你,是她很忙,柏华子赶紧打坐下来恢复体力。刚才真是惊险,差点没命。

刑博特现在分不清头在转还是天花板在转,梦见一个女人,工地的石块中伸出沾染鲜血的手,没有了皮,却还有肉,他走过去,拉,气喘吁吁,他要看乱石中的那张脸。

那手紧紧的抓着他,刑博特象往外拔萝卜一样,石块松动,看见了头发,头发长在白色的头皮上,头皮分开因为头骨分开,然后看见了眉毛下的所谓的眼睛。

眼睛是烂的,所以分不清楚是一只还是两只。

眼睛是烂的,所以分不清楚眼黑眼眼白,混合成一团。

眼睛是烂的,所以流红黄色的眼泪。

付天怜狠狠的摆脱刑博特的手,“抓那么紧干什么,都快天亮了,还不睡。”

换毛巾擦他额头,第N次,也没有埋怨,对于亲人有什么好埋怨的,只管去做了。

他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恰好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安全感,男人大概也会需要的,何况是处男。

于是紧紧抱着,付天怜是坐着床沿,他就抱她肚子,紧紧的发抖,“我做噩梦了,我怕,你别走开啊我警告你。”

不知道眼泪还是口水还是鼻涕,反正付天怜的睡衣上湿了一大块。又觉得很好笑,“你梦见什么了,跟我说说,你是我哥呢,你还抱着我哭,被班上人知道不笑死才怪。”

“是哦。”刑博特放开付天怜,她的腹部还真柔软,“梦见一个死人了,手长长的。”

“哦?是谁呢,你认识吗?”

“害怕,我不敢看她的脸。”刑博特把衣服脱了,准备洗澡。也不避讳,只是付天怜看见他背后的自己对自己微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刑博特接着道,“你怕不怕鬼的。”

“不会怕。”付天怜走过去看他的文身,用手指触摸了下,“不会痛吗,现在。”

刑博特转身有点不好意思,“不会了,但现在有点痒。帮我在周围抓一下。”

“因为在长肉,所以会痒的。”付天怜把狼牙项链取下来,牙齿略有点弯,在他背上的文身边缘轻轻的刮,“舒服吧。”

天亮之前,很安静,只有刮皮的轻微丝丝声。红色的痕迹,象镜框,将回忆镶嵌其中。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刑博特吓了一跳,“天哪,肯定是我爸,还好我没睡。”

付天怜做无奈状,“你去接电话,等下我帮你继续刮。”

电话里只有呜咽声,女人。

“谁啊?”刑博特的汗毛竖起来,小弟弟也竖起来却不是因为害怕,是先前付天怜帮他刮背的时候他幻想是她自己的牙齿。

“你过的好不好啊,孩子。”那是谢雯的声音。

刑博特的鼻子酸涩,但语气很生硬“你又不肯来见我和爸。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打电话来。”

“你要听话,我一切都好。”

刑博特努力回忆谢雯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离去之前满脸的眼泪,可她的将来大概更美好,代替了过去的美好所以才认真的转身,那是她送他最后一次上幼儿园,然后就跟那个新的男人离开了,再也没有见面,只是通话,疏离了,想起来,除了偶尔的心痛,就是一阵麻木,刑永宪也习惯了,等刑博特念到高中不在家住了,就找个新老婆。

现实的社会。不能在一起就分开,尝试努力后失败,然后就轻易的放弃,然后再骗自己说,那,那,那,新的东西就在角落等待,你往前走,它们就在等待。骗自己是快乐的,假装快乐好过真实悲伤。

“我挂了。”刑博特按下了电话。

付天怜走过来问道,“是谁。”

“是我妈,没事,我洗澡去了,你先睡吧,明天还要上课。熊猫眼啊你。”刑博特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我睡不着,咱们一起下棋吧。我等你。”付天怜坐在地毯爬着上找桌下的跳棋。

刑博特洗澡出来的时候,付天怜睡着了,那么沉静,她累了,趴在地上象只小狗,头发说要去剪,也没有去,盖着肩膀,象绸缎,呼吸声细微的。

抱起来,手软绵绵的垂,她的身体冷,会不会感冒了。抱她上床放下的瞬间却不忍心了,她的鼻子那么可爱,嘴巴张开一点点好像在说kissme。

可人家根本没说kiss me,是刑博特的幻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轻轻吻一下好了。是你诱惑我的,不关我事,我是没有什么自制力,你是知道的。

嘴刚凑过去就有开门的声音,刑永宪回来了,赶紧把她放好,盖上被子关上灯溜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有没有搞错,在外面过夜不好吗,坏了老子的兴致,讨厌。

小白在闹牙痛,对添翼呜咽道,“我以为她要逗我玩,那么可爱的姐姐拔我的牙,好坏。”

“漂亮的都是坏的。”添翼拿翅膀拍拍小白的头,这孩子,让它别乱跑,不听,本事没学多少,却学人去泡酒吧。

“那你呢?” 南隽过来,四肢强壮有利。原本,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白狼,当它遇见了添翼―――受伤的美丽的她,翅膀燃烧,焦黑的肉香扑鼻,伤口流血。南隽没有下口即使它很饿,帮它舔伤口,然后寻觅食物,然后交配,然后生下小白。

她是神秘高贵的白狼公主,为什么会来人间,她从来不说。

但她给予了自己和后代神一般的强大力量,带领一家修炼,隐身在人群中,也战斗,但一般不主动攻击。

柏华子以为小白是普通的白狼精,他看走了眼,很多东西是蜥蜴修炼的书籍上没有记载的,比如添翼。不要太相信书,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明天赶紧把小白的事办了就离开吧,我们去绿海,那才是我们的家。”添翼在山顶看那轮圆月。

南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小白不闹牙疼了,只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听说绿海那边不住人类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靠着添翼的肩膀,小白又问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要问的问题,“妈妈,为什么我要和人类的小狗起一样的名字呢?我不是狼吗?”

 (三十六)上

白天上课的时候犯瞌睡,一般的老师也不想得罪,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成终极一班了。

付天怜和刑博特是市委秘书长的小孩,韩旭家是有钱有势,新来的孙小丽的叔叔是最近本市报纸的头条美国佬,来投资办厂,解决许多下岗工人的就业。崔雪的养父母也是学术界的权威人士。

有的小孩爱读书,有的不爱,即使爱读书的,也有犯困的时候,比如刑博特,昨天晚上就是睁开眼到天明。

所以打盹也无妨,但偏偏这个从乡下辛辛苦苦调上来的数学老师李兰芝清高自傲,头发略有点卷,以前是教小学的,因为教了几个全市第一的学生,所以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我是最会教学生的,我教的学生都喜欢我,多么棘手的学生都要拜倒在她的骄傲的微积分鼻孔下。拜托,那是视读书为生命为跳板的农村学生――喜欢读书的农村学生,也未必每个农村学生都喜欢学习。

叫韩旭回答问题,这小子已经睡得已经打呼噜,实在看不下去,李兰芝道,“韩旭同学,站起来,数数黑板上有多少个等边三角形。”

韩旭睡得正香,自己暗示自己,“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同桌掐了他的胳膊一下,韩旭咧着牙,妈的下手真狠啊,于是站起来,眼睛红的象兔子,“不知道。”

“这么简单都不知道,你将来有什么用啊?”李兰芝用在家教训儿子的语气略带些严母的口吻说道,她在家就是权威,数学老师,掌握财政,算计人生。

“学认等边三角形将来有什么用啊。”韩旭嘀嘀咕咕的坐下来,眼角瞟了瞟付天怜,这家伙也在犯迷糊,手撑着头,肯定睡着了。

李兰芝被当众顶嘴,心里好不恼怒,没面子啊,只有随口叫了刑博特,他是全班最乖的学生。

刑博特被叫醒的时候,嘴角垂着长约4。5cm的透明液体,他梦见付天怜在帮他洗澡。

全班都笑了,因为刑博特莫名其妙站起来的时候还回头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傻傻的笑了两声,大概还沉浸在美梦中呢。

李兰芝抓狂,大吼道,“课堂是神圣的,不是你们这些人睡觉的地方,要睡就去床上睡!”一分钟后,初一三班的神圣课堂上少了五个同学。

柏华子今天没课,在家修炼,刚一坐好,门铃响,五双熊猫眼进来,孙小丽首先发话,“那个数学老师命令我们到床上睡,想想最近的就是你家了。”

付天怜抱了下宠物蜥蜴超超,它看起来有点呆。第一个倒在大床上,老师说的没错,在床上睡是舒服的,旁边挨着韩旭,韩旭旁边是崔雪,崔雪旁边是孙小丽,刑博特动作慢,只有睡在孙小丽旁边,这样的角度看起来,他们很像一群小小狗,耷拉着脑袋,整整齐齐。

柏华子无奈的摇头,开始准备午餐。

在地狱,席伟剑先生在超度那些亡灵,最后一层无间地狱,火遍地,他原先是看过电影无间道的,在那时他总是对身边的同事进行YY,谁是黑社会派来卧底的,其实只有现在才真正懂得无间这个词语的意思,时间没有间断,日夜受罪。受刑的空间也是一样没有间断,不能由谁来替代。而刑罚的器具没有间断,不停用各式各样刑具用刑,无论男女身份,都是平等的,同样要受刑。不要以为死了就不再受刑,所以这里异常清冷的气氛让席伟剑心口闷慌。

桑叶云跪在地上变成ORZ状,“神啊,我快闷死了,俗话说鬼才和你聊天,是骗人的,那些鬼根本不理我嘛,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席伟剑在念经间隙道,“我在。”

桑叶云不耐烦道,“每天都看你,好腻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做个人多好,自由自在的,在这黑布隆冬的地方,我都快疯了。那老头子也不管我们了,搞了半天,他是找帮手。”

席伟剑摇头,“你没事帮我去找找我说的那个名字吧。”

“我看我们还是找机会逃跑,这里的家伙据说都是弱肉强食;是非不分;罪孽深重的人才会被打落无间地狱受苦的,肯定是永不轮回,念经超度没屁用,浪费时间。”

席伟剑没有理它,只是念诵经文,“下一个。”

影子到,一抬头,看她的脸,你是我堕落的原因。你受苦,我觅你至无间。

(三十六)中

付天怜一边听着柏华子唠叨着那个巧克力手机丢了是多么可惜以后买手机就买普通的能发信息能打电话就可以了再也不要买这么贵的丢了多么的可惜一边想等下看见白狼公主要怎样道歉,颇为不安。

今天翘课是真的爽,天气有点凉,中午吃的咖喱鸡饭的味道也是相当地道,柏华子老师的手艺真不赖,吃饭完了后又午睡,午睡完了后他们下午去陪孙小丽逛街买东西,刑博特坚持要陪付天怜在柏华子家坐着,付天怜道,我有功课要柏华子老师补,你陪孙小丽去玩吧,她刚回来这边,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比如溜冰场。

下午练习的是中级治愈术,在这方面,柏华子发现付天怜有惊人天分,比如“昏迷于天地之间的精灵,古老的爬行,告诉你们的仁慈的力量吧!给我坚强,化作火焰,直到我抚慰你的痛苦,让你的伤口紧紧愈合!零度的冰,静静的流,一切之物,把所有的一切重生的力量,倘若怜悯,所有的力量,赐与我……”她看一遍就会,领悟也快速。倒是攻击术差,也许她天生就是不喜欢攻击喜欢治疗,就象星际争霸里的小护士。

“快到了吧。”付天怜裹紧了衣服,有点凉意,她这样单纯的生活着,遇见什么,处理什么,年少的时候都是如此,即使遭遇挫折,第二天看见升起来的太阳,又忘记,项链已经被柏华子取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到了,那三只野白狼还没来,风起,垃圾都是没用的东西,虽然他们的过去都是完整而美丽。

“这里好像我来过。”付天怜抬头看那些星星。

“来这里拣垃圾吗?”柏华子皱眉,这里弥漫着的腐烂味道真难闻,几只大老鼠在垃圾场里称王称霸,过不了多久,也会成精了,看的懂报纸,知道浸过孔雀绿的鳗鱼吃了是剧毒。

“不知道,反正好像挺熟悉的,也许是上辈子啦。”付天怜在远方看看,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他们下午玩的很开心吧,想起上次在溜冰场和韩旭的拥抱,幸福的叹息一下,他肯定也想到我,是的,我想他的时候他必然在想我。

崔雪在溜冰扭了脚,韩旭牵她的手扶她起来,眼神略略担心,电啊,电啊,放电也是一种罪啊。

狼来了,付天怜说道。

柏华子紧张的看看四周。

跟你开玩笑的啦,付天怜扁了下嘴,继续回忆溜冰场激情缠绵情节,老师也真的是太紧张了。

柏华子晕,果然是狼来了的故事现实版。

远远的三个影子,越来越近,有一只是在半空中飞。

付天怜惊呆了,有翅膀的白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付天怜会以为在梦中,她是多么美丽的,后面跟着的是极其不情愿的小白,不敢笑,'奇·书·网…整。理'提。供'因为缺了一颗牙齿。

(三十六)下集

席伟剑心在颤抖,是付青珠。

她的眼神涣散,嘴唇半开,喃喃自语,她是无间地狱里最下等的魂灵,等待超度。桑叶云猜到,她一定就是席伟剑要找的人,看他的表情就可得知。问席伟剑道,“是她?”

席伟剑点头,“你去听她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桑叶云得令,耳朵凑近付青珠的嘴,身体包裹着她的头,这样一看,付青珠的头很象一卷大棉花糖。

“听到了。”桑叶云落地,变成一滴眼泪状,“她说不想见到你。”

席伟剑走近,“是我让你受这么久的苦,我带你走,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们还要做人间的夫妻。”

当时被溺死的时候,席伟剑的金色灵魂飘着从海上上升,而付青珠的却是黑色的往地狱方向飘,离开前她看着那道彩虹说,“请把我忘了。”

如今,在无间地狱相逢,相遇是缘起,分离是缘灭、六道轮回,我仍在此地等你,神灵、蝼蚁、微尘,天道、阿修罗、人类、旁生、饿鬼及地狱众生,谁贵谁贱,一些人,一些事,怎能忘,说好是相守百年。

付青珠掉头离开,含着眼泪,如果席伟剑知道自己勾引任泽锋,肯定不会再爱她,而且还有杀谢雯他们的事,即使超度轮回,轮回中也要继续受万劫的苦,如付成群一样,在人间走一遭,生死之间,无非是磨折与苦难。

我堕落,受我应该受的,请你当我从未出现。付青珠在心里道。

席伟剑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拯救她脱离这里。

不知不觉,地藏在他的身后。

而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不知不觉,添翼一家三口已经来到付天怜眼前,嘴里喷着气,没有一丝动物污秽的味道。

“还给你了,对不起。”付天怜蹲下来,小白怯了一下,往后躲。

添翼的翅膀将它往前推,她确定付天怜是善意的,而且有她和南隽在,不必担心。

小白回头看了看母亲,尾巴却是夹着,一步一步走过来,叼着那个项链,头低下来,付天怜伸出手去抚摸它的皮毛,很柔软,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真象一条狗。

如果被添翼知道这个想法,她会一翅膀把她掀到对面垃圾山上去。

还好不知道,我们总是不知道别人想什么。

南隽的爪接过牙齿,声音冷冰冰的,“张开嘴巴。”

小白张开,项链的绳子是弄断了的,牙齿刚好镶嵌进入,用力的一插,血流下来,但南隽也不停住,一只爪子着小白的头将牙齿的根部狠狠的往里钻。

小白呜呜的叫,但不敢动,眼神有点怨恨的看着付天怜,好像在说,“都怪你,拔的时候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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