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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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计较?那么深的仇恨,他们母子三人被坑害的这么惨,竟然不要计较了?可是他能怎么计较?他现在说是风流才子却是个白丁,不要说哥嫂跟他有大恩,就算是仇人,他能怎么跟堂堂一品诰命夫人计较?
一个“孝”字就要压死他了,老太太是他的嫡母,一个不敬嫡母的罪名他就承受不起。
吴敏仰天大笑三声,推开了吴宪,脚步踉跄的走出吴家大宅……
搬家
日后回想起十岁那一年,吴怡觉得简直是最平静喜乐的一年了,吴宪在衙门里八面玲珑着,刘氏在内宅里全面掌控了整个吴府,到了九月中旬吴凤生了个儿子,公孙家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连皇上都特意遣了黄门官带着祝贺的旨意赐下了长命锁。
欧阳氏再次怀上了身孕,这一次吴承祖要比原来对她更加在意,传出有孕消息的还有二姐吴娇和三姐吴莲,整个吴家都是人丁兴旺的样子。
吴怡十一岁那一年欧阳氏生了个儿子,吴家同样是大摆宴席,连远在福建的欧阳侯爷和侯夫人都特意赶过来看外孙,二姐和三姐同样生的也是儿子,幸运似乎永远笼罩在这个家庭的头上。
那一年的年底吴宪回家之后面带喜色的宣布家里又要再搬了,他被任命为山东布政使,年后就要上任。
刘氏开始带着欧阳氏学管家,布政使是一省的首脑,不光前衙事情多,后宅的事情同样很多,她得随同赴任,幸好欧阳氏自孩子百天之后已经开始慢慢接触家务了,在家里时也是学过的,上手很快。
老太太的病情偶有反覆,严重的时候谁也不认得,轻的时候家里的陈年旧事都能娓娓道来丝毫不乱,自从被诊断为生了病之后,她似乎失去了一切的顾及,之前不会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吴怡本以为宋氏会回来,可是宋氏捎了信说后宅事忙一时脱不开身,等稍闲之后便会回来,这一等就是一年多,宋氏的影子也未曾见。
倒是被留在吴府的习二姨太太,会偶尔去看几次老太太,陪老太太说说话,她这几年老得厉害,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有了一丝白发。
过了年吴宪先行赴任,刘氏在家整理东西,等天气暖和一些再上路,吴承祖留在京里守着家,吴承宗决定留在京里读书,吴承业想想留下,刘氏根本不放心这个活猴,直接下令带走。
亲朋故旧设宴送行者有之,在山东的各路官员亲眷来套近乎的有之,整个那两个月吴怡都是在晕头晕脑中度过的,不知道见过多少人,说过多少话,总体上大家对吴家未嫁的女儿们还是很满意的,对吴怡尤其满意,喜欢吴雅和吴佳的也不少,至于吴柔——刘氏说吴柔在拜佛,凡尘俗事还是不要理的好。
吴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吴怡却从她的眼角看到了一丝冷意,其实比让她乱嫁更可怕的是把她放成老姑娘,反正八姑娘和九姑娘跟她是有年龄差的,到了年龄了把她弄去出家也是有可能的——刘氏对她根本没有松动的意思。
再有一条,吴柔肯定是在外面买房置地了,现在她离了京城,这房这地谁来打理?
所以吴怡觉得吴柔这一招笨得很,还不如把首饰衣料留在身边傍身呢。
吴柔心烦意乱地看着丫环们整理东西准备搬家,她这几年装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以至于丫环们都习惯了当她不存在各自忙各自的。
她房里值钱的东西只剩下那些不能动的了,多数被归回到刘氏的私库里,吴怡管库管得很严,不光所有的东西都上了册,甚至找了人画了小像,重要的细节都有记录,想要调换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秀儿呢?”这已经是她第三遍问秀儿的下落了。
“回姑娘的话,秀儿姐回家看她娘了,她娘病了。”
“我知道她娘病了,这都第三天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奴婢去请门上的婆子去她家看看?”一个小丫环怯生生的说道。
“还不快去。”
寿嬷嬷只是冷眼看着吴柔进退失据的样子,如果是平常她早一个戒尺打过去了,可是她现在决定看吴柔怎么收场。
她早就看出来秀儿眼睛过于灵活不是什么善类,可是吴柔却是对她信任有加的样子,她来不过是监管教训吴柔的,没有必要去教导她过多的东西。
过了半个时辰,去传话的小丫环回来了,在门口一副犹豫的样子,“快进来!”
“姑娘——秀儿家搬家了。”
“什么?”吴柔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你再说一次?会不会是去找她的婆子不认得路?”
“秀儿家就住在后街,好多人都知道她家——她家确实是搬家了……据说太太给了她们家放身纸,放了他们全家……”
那她的银子,她的地呢?吴柔惶急的跑回自己的屋子,在自己的床头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上的铜锁,里面是一摞的地契。
寿嬷嬷一把夺过那个匣子,吴柔刚想跟她撕扯,寿嬷嬷手里的戒尺就扬了起来,吴柔不敢再动了,寿嬷嬷瞅着那些地契一敝嘴,“姑娘你想要这些东西就继续留着,这东西三文钱一张庙里的小和尚都会做!”
“秀儿这个背主的贱人!”吴柔此刻全都想明白了,她被秀儿骗了!她不是对秀儿没有防备,问市价的人是外面的几个洒扫婆子,她用几个人的话算出了市面上东西的价格,秀儿在银子上没骗过她,这些地契——
古人的地契只是一张黄纸几行字,上面盖了官印和私印,还有手印,只是上面写的都不是她的名字——
“我要去告她!”
“怎么告?一个未嫁的姑娘私购房产?你是要跟人私奔吗?”寿嬷嬷冷冷地说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姑娘家有私产的,姑娘倒真的是特立独行。”
姑娘不能有私产——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未婚的姑娘不能有私产?书里不是这么写的啊——她为什么没有问问人——是了,秀儿家是被刘氏放走的,都是太太——太太的阴谋!
还有秀儿,秀儿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啊!她最信任秀儿了,秀儿娘跟她的亲娘也差不多,她手里还有秀儿的身契,她更是把秀儿的弟弟赎了出来送进学堂,她对秀儿有恩啊!
都是太太——都是太太胁迫秀儿的!太太为什么不让她活啊!她真的后悔了啊!
“我要去找太太!”
“老奴在奉劝姑娘一句,姑娘不要自取其辱了!”寿嬷嬷一句话,像是三九天的一盆冷水一样浇到吴柔的头上,是的,不要自取其辱了……刘氏有无数的话等着她,她却是越辩越错,甚至连她的亲生父亲吴宪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五姑娘来了。”丫环小心的站在门口通报。
“她来干什么?”来看她的笑话吗?吴柔沉着脸说道。
“姑娘还是最好见一下五姑娘。”寿嬷嬷说道。
“让她进来——”吴柔又想了想,“不,我亲自去迎五姐。”说罢她竟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出来,好像刚才气急败坏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总算没有笨得太离谱,两人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多少还是有一丝的香火情的,寿嬷嬷总算表情柔和了一些。
吴怡还没等进屋呢,就看见吴柔热情地迎了过来,“给五姐请安。”
“我们姐妹何必如此。”你演我也会演,吴怡也是一副亲热的样子,这礼却生受了。
“因为要搬家,屋子里乱得很,请五姐不要介意才好。”吴柔牵着吴怡的手进屋。
“我的屋子也乱得很,这才到你这里来躲清醒来了。”
其实她们俩都知道,吴怡没事不会来吴柔这里,就像是吴柔没事不会到吴怡那里去一样。
吴柔的房间布置的还是不错的,十分精致柔美的风格,很秀气很女孩子,只是因为她又后信了佛加了不少的禅意,刘氏最好脸面,心里再不喜吴柔,在大面上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快来取枫露茶来,我刚刚泡过两轮,正是出味的时候。”吴柔笑道。
枫露茶——穿越女必喝茶之一啊,她因为好奇也是喝过的,确实好喝,“好啊。”吴怡点头
“唉,这京里还没住够呢,又要搬家了。”
“是啊。”吴怡顺着她的话扯着闲篇。
“最近姐姐可还忙?”
“不忙了,家里的事通通交给大嫂了,我闲得很。”
“这些事本来就应该交给大嫂来管,姑娘家还是清清静静的为好。”
“可不是,只是大嫂自从生了侄子身子就不舒爽,女子还是以养好身子为重,太太这才没有一下子让她把家管起来,如今这家她不管也不行了。”
“长子长孙媳这家本来就应该她管。”
“正是如此,大嫂管家利落的很,太太说她一个人倒比我跟四姐两个人更强干一些,再说有一些事姑娘们不好说太深,大嫂就没这顾及了。”
“大嫂这么能干是咱们家的福气。”
“可不嘛。”两个人说了半天话,就是没有一个人往正题上说。
“五姐这次不光是来看我的吧?”
“呵呵——被你猜着了,我是来送秀儿的。”
“秀儿?”
“是啊,我在太太那里听说秀儿要回家嫁人了,据说嫁了个乡绅,那乡绅还出钱把秀儿全家都赎了出去。”
吴怡果然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吴柔暗自咬了咬牙,脸上还是带着笑,“是啊,秀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不过你来晚了,她已经走了,我昨晚亲自设宴送走她的。”
不管怎么样,就充吴柔这个能编能装的劲儿,她在现代也一定是个发展的不错的牛人,只是在古代适应不良罢了,吴怡总感觉吴柔经历过一次折挫,就重生一次,厉害一层。
这事说起来吴柔只是损失了些银钱首饰罢了——哦,估计也损失了对古代主奴制度的莫名信任,她以为有了丫环的卖身契丫环就真的会听她的摆布吗?她真的以为家生子就是全家的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吗?就算是如此,捏着秀儿全家的命的人也是刘氏啊。
主角虎躯一震路边摊的小贩都会诚心归顺死而后矣的事只会发生在小说里。
秀儿最在意的也是这些丫环们最在意的就是日后的归宿,吴柔最错的就是没有让秀儿知道只要跟着她就会有好归宿——或者她根本没有想过丫环十八就要嫁人了,在现代二十八嫁人的都不在少数。
吴怡决定不继续演了,跟吴柔对着演戏累,她拿出了一个匣子,“这里是一些首饰,太太说到了山东让你不要再整日拜佛了,姑娘大了总要打扮起来才好。”
吴柔心一惊,接过了匣子却不敢打开看。
“你在这里收拾吧,我院子里也有一堆事呢,告辞了。”吴怡完成了任务,告了辞。
吴柔偷偷置产的事两年前她就告诉了刘氏,刘氏只是叫她按兵不动,总算秀儿是个精的,没打算让全家都做逃奴,而是让母亲出面替全家赎身,银子捞够了吴柔也快榨干了,不走的是傻子。
如果不是吴怡示警在先,不知情的刘氏真的有可能放他们全家走。
刘氏不动声色的稳住了秀儿娘,又派人抄了秀儿的家,果然翻出了不少首饰,秀儿一开始还辩解说这是吴柔赏的,刘氏一说要找吴柔来对质立刻就不敢吱声了。
刘氏把他们一家都捆了,又派人把觉新和尚的事告诉了戒嗔大师。
秀儿家并不像是吴柔想的一样远走高飞享福了,而是被远远的发卖了,觉新和尚被打了三十僧棍,打断了双腿,又被革了法号收了度碟,逐出了山门。
这些吴怡觉得没必要让吴柔知道,让她以为秀儿在享福也好。
吴怡走了之后吴柔开了那个首饰匣子,里面果然是她让秀儿偷拿出去买的首饰,虽然只有原来的三成不到,但都是精品。
吴柔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作者有话要说:吴怡总算长大了一些,松了口气,吴柔就是在练级啊——只不过练级的过程惨烈了些……
曹淳
曹淳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老师刘闵文的身后,尽量目不斜视,他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前衙的后堂之类的,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直接把自己带到了后宅,他已经是十三岁的小少年了,出入后宅让他有些不自在。
“我姑姑是个极和善的人,跟曹夫人也是有旧的,听说了我推荐的伴读是你立刻就要见你。”刘闵文比曹淳大了十岁,虽然是有师徒名份,但对曹淳更像是长兄一般的温和。
“多谢老师您举荐了。”曹淳极恭敬的说道,所谓人走茶凉,当初他父亲曹御史在的时候,无论是他们母子回山东或者是山东的人去京城,都是一口一个大侄子的叫着,对他们极是亲热,他们抚灵而回时,一群人就变了脸色,算计着他们从京里带回来的家财和原来一直托给族人耕种的土地。在知道他们是在京中得罪了权贵之后,更加的变本加例。
幸好他们虽然是孤儿寡母,总算也有他这样一个男丁,族长也算是公正的,这才保住了大部分的家财,可是曹夫人不懂田土之事,收上来的租子一年比一年少,所谓亲族亦是经常欺压他们母子,曹淳想要管曹夫人却让他安心读书。
这种景况一直到他考进了荷泽书院,遇上了恩师刘闵文才改善了一些。
刘闵文出自山东第一家刘家,学问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尤其爱才,他见曹淳聪明好学,自然对他另眼相看,有了这层师徒名份,藉着刘家的威势,曹氏族人都消停了下来。
只是坐吃山空总不是常事,再说他若想重振曹家,仅靠努力学习考上科举是不够的,他得寻找更大的靠山,曹淳经历过这些世态炎凉更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刘闵文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到他姑夫山东布政史吴宪家里做嫡幼子的伴读时,曹淳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虽然他明知道伴读比仆人强不了多少,都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但是吴家这座靠山,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跟随着刘闵文到了后院的正院里,只见这座院落屋宇开阔方整,院子里的几棵古柏郁郁葱葱,灰色方砖铺成的院落磨砖对缝,整齐至极,地上连根草棍也无。
原本在院子里扫洒的粗使仆妇看见他们来了立刻避到墙边,垂目低头,这些仆人身上穿的蓝布衣衫整齐干净,从头到脚都透着股利索劲儿。
吴家果然是书香世家,刘氏也是大家出身,还未曾进屋大家气象就扑面而来。
这种气象不是用金银珠宝或者是古董玉器堆砌出来的,而是在每一个砖缝,每一株小草,甚至是空气中飘散的,让人不由得也跟着肃穆起来。
布帘一撩,一个穿着妆花缎比甲的妇人迎了出来,“表少爷来了,给表少爷请安,表少爷一向可好?”妇人向刘闵文福了一福。
“好,嬷嬷一向可好。”刘闵文向她点了点头,“嬷嬷这些年越发的精神了。”
“托表少爷的福。”那妇人又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曹淳,只见曹淳穿了件蓝布衣衫,衣领是两寸宽的白色镶边,脚上是自家做的蓝布鞋,虽然是一身布衣,气质却是极出众的,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这就是曹少爷吧?您今年也应该有十三了,跟我家四少爷是同岁,您小的时候老奴还曾经抱过您呢。”
“嬷嬷可是姓秦?来之前我母亲曾经提过您,让我代她向您问好,她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欠她一个腌白萝卜的方子。”曹淳来之前已经向母亲打听过了吴家跟刘氏,对于秦普家的这样一个重要人物自然不会落下。
“哎——记得,怎么不记得……”秦普家的一听眼圈就有些发红了,“瞧奴婢这个眼窝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