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1-7-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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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间,还会有故事发生……但我们今天的目标在东面,走吧。”
他们又继续赶路。
5
“锡弥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杰克问道。
罗兰笑了起来,一半是出于对这个问题的惊讶,另一半是因为这个问题牵起了
他愉快的回忆。“他跟着我们。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有些地方肯定令
他胆战心惊——眉脊泗和蓟犁之间,荒野之地一个接着一个,另外还有许多野人,
也许还有一些比野人更糟糕可怕的东西。但是,卡跟随着他,他还赶上了年末集市。
他和他那头该死的骡子。”
“卡皮。”杰克说。
“阿皮,”奥伊跟在杰克脚边,重复着他刚才的话。
“我们——我和我的伙伴——去寻找黑暗塔的时候,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我
想,你们会说他像个侍从似的。他……”罗兰声音突然轻了下去,他咬着嘴唇,就
此打住了这一话题。
“科蒂利亚呢? ”苏珊娜问。“那个疯狂的姑妈怎么样? ”
“没等篝火烧尽,她就死了。可能死于心脏病,或脑部问题——就是埃蒂所说
的中风。”
“也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苏珊娜说,“或者是痛恨自己
做过的事。”
“可能是这样,”罗兰说。“当一切都无法逆转时,才发现事情的真相,这是
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对此有深切的体会。”
“快看,”杰克指向一条长长的道路,那路上的车辆已经被清除了:“你看到
了吗? ”
罗兰看到了——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切——不过,过了整整十五分钟左右,
苏珊娜才看出前面路上的黑色小颗粒状的东西。尽管她的判断基于直觉多于视觉,
她还是颇为确定,自己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过了十分钟后,她便确定无疑了。
是鞋子。六双鞋子整齐地一字排开在往东的I 一70州际公路上。
第二章 路上的鞋子
1
他们上午十点左右到达鞋子所在地。此时,玻璃宫殿已经清晰可见,它幽幽地
闪烁着隐晦的绿光,如同平静水面上荷叶的倒影。宫殿前面的大门闪耀着,红色燕
尾旗在塔楼上随轻风飘扬着。
鞋子也是红色的。
苏珊娜认为那里有六双鞋子,她的判断是可以理解的.但她的感觉是错误的—
—那其实是四双鞋子和一套四只脚的鞋子——后者是四只皮质的暗红色短靴,这毫
无疑问是为他们卡一泰特中那位四只脚的成员准备的。罗兰捡起一只鞋子,伸手进
去摸了一下。虽说他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貉獭穿过鞋子。但他觉得肯定没有一只貉
獭穿过丝绸镶边的皮靴。
“巴利,古奇,好家伙,妒忌死你,”埃蒂说。“这可都是些名贵牌子。”
苏珊娜的鞋子一眼就能辨认出,不仅仅因为那女鞋特有的线条设计。
事实上,它们根本不是鞋子——它们是为她膝盖下面的那截假肢度身定制的。
“快看这个,”她惊叹着拿起一只鞋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点缀在鞋上的
水晶石熠熠生辉( 如果那真是些水晶石的话) ,她甚至疯狂地认为它们可能是碎钻
石。“小酒杯。我在朋友辛西娅所谓的‘腿部活动空间减少的状况’下度过了四年,
如今终于有了一双小酒杯。真没想到。”
“小酒杯,”埃蒂沉思着,“他们是这么叫的? ”
“对,他们就是这么叫的,亲爱的。”
杰克的是一双亮红色的牛津鞋——要不是因为颜色,它们看起来就像派珀学校
大教室里常见的那种鞋子。他把鞋子折了折,然后把它翻过身,只见鞋底光洁崭新。
鞋子上没有制造商的标签,他也没真觉得会有。他父亲大概有一打手工精制的鞋子,
如果这双鞋也同样出自名匠,杰克一眼就能认出来。
埃蒂的是一双短靴,古巴跟儿( 他想,也许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叫它们眉脊泗
跟儿) ,尖头……这种鞋在他那个年代是“街头爵士乐手”的专利。出生在六十年
代中期的孩子们——那是一个奥黛塔/黛塔/苏珊娜没有经历过的时代——将它们
称之为“甲壳虫靴。”
不用问,罗兰那双是牛仔靴,一双非常精美的鞋子——你可能会想要穿着它们
去跳舞,而不是去赶路。鞋上的线脚很细密,鞋侧还有饰纹,鞋面的弧线别致中显
出高贵。罗兰打量着这双靴子,并没有把它们拿起来,接着他看着同行的伙伴们,
皱起了眉头。他们互相对视着,你也许会说,三人没法对视,只有两个人才行……
但是,假如你曾经是卡一泰特的一分子,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罗兰仍旧和他们一起共享着楷覆,他能感觉到他们彼此系结的思想所形成的强
大波流,但是他并不能理解,因为那是他们的世界,他们来自那个世界的不同时间,
但在这里,他们都能看到三人所共有的一些东西。
“这算什么? ”他问。“这些鞋子是什么意思? ”
“我敢肯定,我们谁也不明白。”苏珊娜说。
“嗯,”杰克接口道,“又是一个谜语。”他厌恶地看着手中那双样子古怪的
血红色牛津鞋:“又是一个该死的谜。”
“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他又把眼光转向玻璃宫殿,现在宫殿离他们还有约
十五公里,它在晴空下熠熠生辉,虚幻而精致得犹如海市蜃楼一般,但I 司时又和
……和眼前的鞋子一样真实。“告诉我吧,关于这些鞋子,你知道什么。”
“我有鞋子,你有鞋子,上帝的儿女都有鞋子,”奥黛塔说,“这是普遍观点。”
“不管怎样,”埃蒂说,“我们有了这些鞋子。你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对吗? ”
“我想是的。”
“你呢,杰克? ”
杰克并没有回答,而是弯腰捡起了另一只牛津鞋( 罗兰觉得这里的鞋子,包括
奥伊的,肯定都十分合脚,毫厘不差) ,把两只鞋子互相拍打了三下。
对于这个动作,罗兰不觉得有什么,但埃蒂和苏珊娜的反应很激烈,他们四下
环顾着,特别对天空审视了一番,仿佛在期待暴风雨从明媚的秋阳里乍现。最后他
们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玻璃宫殿上……接着又睁圆了眼睛对视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副模样使得罗兰不禁想要猛烈地摇一摇他们,直到把他们的牙齿也震得咯咯作响
为止。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有的时候,除了等待,人们没有别的选择。
“你杀了乔纳斯后看了玻璃球。”埃蒂转身对他说。
“没错。”
“你在球里游走。”
“对,但我现在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它和这些东西无关——”
“我认为有关联,”埃蒂说。“你卷进了一场粉红色风暴里,你也可以说,那
是一阵大风。你也许会用大风这个词来指风暴,对吗? 特别是当你想编谜语的时候。”
“的确如此,”杰克迷迷糊糊地说,宛如一个梦呓的男孩,“多萝西是什么时
候飞过巫师的彩虹的? 当她是一阵大风时。”
“我们已经走出堪萨斯了,亲爱的,”苏珊娜说,接着她发出一阵怪异而冷漠
的声音,在罗兰听来,这是一种笑声。“这地方看上去有点像堪萨斯,但你们知道,
堪萨斯绝对不会……如此薄。”
“我不明白你的话。”罗兰说。但他觉得很冷,心脏怦怦乱跳。现在无阻隔界
到处都有,难道他没告诉过他们吗? 各个世界正在相互融合,这融合是伴随着黑暗
塔力量的逐渐减弱,还是随着玫瑰将被铲走的那一天渐渐临近? “你一边飞,一边
看到各种东西,”埃蒂说。“你到达黑暗地带——也就是你称之为雷劈的地方——
之前,你看到了一些东西。你看到了钢琴乐手席伯,他后来又在你的生命中出现了,
是不是? ”
“是的,在特岙。”
“那个红发居民呢? ”
“我也见到他了。他养了一只名叫佐坦的鸟。但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和我,我
们只说了几句客套话,诸如‘给你一些生命,也给你的庄稼生命’之类的话。当他
在粉红风暴中从我身边飞过时,我以为我听见他说了同样的话,但他其实说了些别
的。”他瞥了一眼苏珊娜说:“我也看到你的轮椅了,以前那把轮椅。”
“你也看到了女巫。”
“是的。我——”
杰克·钱伯斯突然叫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罗兰想起了蕤的笑声,杰克
一边这样笑着,一边嚷嚷着:“我要抓住你,我的可人儿! 还有你的小狗! ”
罗兰盯着他,竭力不让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有在电影里,女巫才不骑扫帚呢,”杰克说。“她骑的是自行车,后座装
着篮子的那种。”
“对,她也不戴收割节符咒,”埃蒂说。“虽然戴上肯定能为她增色不少。
告诉你,杰克,我小的时候,常常在噩梦中听见她那种笑声。”
“让我感到害怕的是那些猴子,”苏珊娜说。“那些飞在空中的猴子。我老是
想起它们,然后害怕得只好钻到我父母的床上去,和他们睡在一起。我躺在他们中
间,都快睡着了,他们还在争功,都说带我去那破地方看展览是自己出的好主意。”
“我可不怕拍打鞋跟,”杰克说。“一点也不。”他这是在跟苏珊娜与埃蒂说
话,罗兰仿佛暂时在他们面前消失了似的。“毕竟。我当时没有穿着它。”
“这话是没错,”苏珊娜说,语气听起来很严肃,“但你知道我父亲过去常常
怎么说吗? ”
“不知道,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埃蒂说。
苏珊娜严厉地瞪了埃蒂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杰克那里:“除非你真的想让风刮
起来,否则绝对不要用口哨召风。”她说,“不管我身边这个年轻的愚蠢先生怎么
想,这都是个善意的忠告。”
“你又来了。”埃蒂咧嘴笑着说。
“又来了! ”奥伊严肃地盯着埃蒂,鹦鹉学舌。
“向我解释一下,”罗兰用极度柔和的声音说,“我会用心倾听的,我要分享
你们的楷覆,现在就要。”
2
于是,他们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一个所有出生在二十世纪的美国孩子都听
过的故事。它讲的是堪萨斯州一个名叫多萝西·盖尔的农场少女和她的小狗一起,
被飓风卷到了奥兹的土地上。奥兹没有I 一70州际公路,但是有一条用途相当的黄
色砖瓦路。那里也有很多女巫,有善良的,也有恶毒的。那儿也有一个卡一秦特,
是由多萝西,托托以及她在途中遇到的三个伙伴组成的,这三个伙伴分别是:胆小
的狮子,锡人和稻草人。他们各自有( 鸟,熊,兔子和鱼) 一个最想实现的愿望。
罗兰的同伴们( 以及罗兰本人) 最能够理解的是多萝西的愿望:她想找到回家的路。
“小矮人告诉她。她必须沿着通向奥兹的黄色砖瓦路走,”杰克说,“于是她
就沿着那条路走了。她在路上遇到了其余几个伙伴,就有点像你遇到我们的经过,
罗兰——”
“尽管你长得不太像朱迪·嘉兰(朱迪·嘉兰(Judy Garland),电影《绿野仙
踪》中多萝西的扮演者。)。”埃蒂插进来说。
“…最后他们到了,到了奥兹,到了翡翠宫殿,还见到了住在宫殿里的那个人。”
他朝前面的玻璃宫殿看了一眼,在逐渐强烈的光线照射下,宫殿显得越来越绿了,
接着,他又转头看着罗兰。
“嗯,我明白了。奥兹这家伙是个势力庞大的权贵? 还是个男爵? 或者是个国
王? ”
他们三人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罗兰又被撇在了一边。“这个挺复杂,”杰
克说。“他有点纸老虎的味道——”
“纸老虎? 什么意思? ”
“就是骗子,”杰克笑着说,“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光说不做。但关键是,
巫师是来自——”
“巫师? ”罗兰突然问。他用缺指的右手抓住杰克的肩膀,问道:“你为什么
这么叫他? ”
“亲爱的,因为那是他的称号,”苏珊娜解释道,“奥兹的巫师。”她温柔而
坚决地将罗兰的手从杰克肩头推开,“现在让他继续说吧,他不需要你帮他把话挤
出来。”
“弄疼你了吗? 杰克,真抱歉。”
“没关系,我没事,”杰克说。“别担心。总之,多萝西和她的伙伴们在发现
巫师是个纸老虎之前,有过很多冒险的经历。”说到这里,杰克一边咯咯直笑,一
边手贴着前额把头发往后捋,像个五岁的孩子似的,“他没能赋予狮子勇气,没能
给稻草人一个脑袋,或是为锡人添一颗心。最糟糕的是,他没有办法把多萝西送回
堪萨斯。巫师有个热气球,但他却弃她而去了。我想他这么做并不是故意的,可是
他毕竟这么做了。”
“从你的叙述来看,我觉得,”罗兰慢吞吞地说,“多萝西的朋友们其实从一
开始就拥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故事的寓意,”埃蒂说。“也许,它的伟大之处也正在于此。但是你
看,多萝西当时被困在奥兹,接着格琳达出现了,善良的格琳达。多萝西帮她铲除
了房子下的一个坏女巫,并且感化了另一个,为了感谢她,格琳达给了多萝西一双
红宝石拖鞋,并教给了她使用方法。”
埃蒂拿起那双有着古巴鞋跟的红色街头波普鞋,那双放在I 一70州际公路的白
色虚线上,那双专门为他准备的鞋子。
“格琳达告诉多萝西,只要把红宝石拖鞋的鞋跟相互碰击三下,她就能回到堪
萨斯。这方法确实灵验,鞋子把多萝西带回家了。”
“故事到此结束了? ”
“唔,”杰克说,“因为这故事流行甚广,于是其作者又继续写了一千来个关
于奥兹的故事——”
“没错,”埃蒂说。“除了《格琳达美腿秘籍》,他什么都写了。”
“——还有一个名为《奇才》的翻版故事,里面的主角是黑人——”
“真的吗? ”苏珊娜一脸困惑地问,“多么奇特的想法! ”
“——但是我觉得,其中最关键的,还是第一个故事。”杰克总结道。
罗兰盘腿坐下,把手塞进为他准备的靴子里,把它们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儿,
又把它们放下:“你们觉得我们要穿上它们吗? 此时此地? ”
他的三个纽约朋友犹豫不定地互相看着,最后苏珊娜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
—算是作为对罗兰的提示,因为他虽然能够感觉到那三人中的楷覆,但却没有融入
进去。
“现在最好别穿,这里邪气太重。”
“塔库罗精灵,”埃蒂几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咕哝着。接着他说:“带着它们。
我想,我们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穿上的。与此同时,我想我们还要提防那些略有两下
子的纸老虎。”
埃蒂的话让杰克大笑起来,这是埃蒂意料之中的。有时候某个词或某个印象就
是会像病毒一样触动你的幽默神经,而且会停留一段时间。也许到了明天,“纸老
虎”这个词对这孩子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在今天之内,只要这个词被提到,
杰克就肯定会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