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宝世家-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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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模样,原因是血妹子根本就没个安生的时候,移动的频速太快,时时刻刻都在高速的窜来窜去,最多只能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血影,连这东西的体型有多大,老歪叔都看不出来。
眼见得老歪叔瞪着血妹子那凶物发瓷,我父亲吓慌了神,距离太近不敢扔手榴弹,怕炸到自己人,索性端起冲锋枪照老歪叔脚下横扫起来,意思是警告那东西休想越雷池一步。
突然之间那团血影一闪,紧擦着老歪叔的身体掠了过去,就听到老歪叔身后的葛教授惊叫一声。
血妹子已经没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6)上古神廊
眼见得血妹子钻进了葛教授的身体,我父亲和老歪叔大惊,忙不迭的端枪对准了葛教授。
就见葛教授激泠泠的打了个冷战,突见正对着他的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吓了一跳:“别……夏师长,你们为什么要拿枪对着我?”
我父亲望了望老歪叔,意思是说:是啊,为什么啊。
老歪叔扭头看看我父亲,意思是说:拜托,我哪知道为什么啊,我又不是神仙……
丁思梵急忙上来劝解:“夏大叔,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葛教授……”
我父亲怏怏的把枪放下:“葛教授,你感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不妥当?”葛教授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父亲和老歪叔顿时诧异了,难道自己看花了眼,那血妹子并没有钻进葛教授的体内?
惊心不定之余,两人端着枪,又绕着葛教授前后左右搜寻了一圈,却连血妹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找不到怎么办?难道大家就在这阴森森的山坡上继续找下去吗?
我父亲摇了摇头,又朝上面打出一枚照明弹,幸好这次行动的时候照明弹的存货最足,否则的话,被困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徜使连照明弹都用光了,那大家可就惨了。
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强力镁光,大家继续往山坡上面走,这次四个人的队伍变了,我父亲走在最前面探路,葛教授和丁思梵在中间,老歪叔端着他的歪把子机枪,疑神疑鬼的跟在葛教授的身后。
爬过一道斜梁,迎面见到一座阴沉沉的巨石建筑物,我父亲呆了一下,回头喊了声:“老歪,你过来瞧这东西。”
老歪叔端着歪把子跑上来,见到那巨石建筑,惊叫一声:“我操,这不会张天师家里藏妖魔鬼怪的地方吧?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庙?”
那巨石建筑物的确是一座古庙,用我爹的话来说,是古到了不能再古,古到了人还是类人猿的时代。
我爹有些观点极为出位,例如,他认为虽然类人猿时代的灵长类未必会建筑廊庙,可这地球上,自然有其它的动物来建筑这东西……封建迷信根深蒂固啊,人还是猴的时候,这地球上就到处是封资修那一套了……同志们呐,积重难返,任重道远啊……诸如此类。
不止是我爹有这种怪想法,连老歪叔也未能免俗,两人一口咬定,这座古廊,定然是葛教授和丁思梵他们在被地下怪脑催眠之后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些兽形人建筑的。
葛教授却觉得这两人的观点可笑:“不可能吧,人是万物之灵,除了人,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其它东西……我建议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好了。”
“你敢进去?”老歪叔不屑的瞧着葛教授:“老头,借你个胆吧。”
葛教授却赔笑道:“只要歪师长敢,我又有什么不敢的?我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考古事业,死于这上古的石廊之中,心满意足啊……”
“你……你还叫我歪师长……”老歪叔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这时候人家葛教授已经表明了有死而已,倒让老歪叔拿这老头没办法了。
“算你狠,”老歪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歪师长就歪师长,好歹比歪排长官大一点儿……”说着话,他率先走向那古廊,这时候我父亲疾跑两步,抢到老歪叔的面前,把着那古廊倾塌的石门说道:“老歪,你看看……”
只见那倾倒的石门下面,有一块已经脱落的铜牌,铜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够分辨出张天师的元始天书。
“哈哈哈,”老歪叔怪笑了起来:“原来那张天师是把血妹子封在了这座古廊里,也知道迟早会封它不住,所以才在山坡上立碑警示……可是那血妹子,怎么眨眼工夫就没了呢……”
说话间,他已经一脚迈入了古廊之中。
(7)无首之人
一脚踏进去,才发现这古廊确是怪异,庙廊的顶部,居然没有檐顶。
这与其说是座古廊,还不如说是几根巨型石柱围起的一个石台,四周连墙壁都没有,看那光秃秃的地面岩石,也不象曾经有过廊墙的样子。既然如此的话,那这地方还需要修造一座门干什么?
那石台的形状也煞是怪异,竟然是一个不规则的蛋形,我父亲盯着那东西看了好久,才突然醒悟:“是了,难怪这庙廊没有围墙,原因在这个石台上,这根本不是一座石台。”
“不是石台,那又是什么?”丁思梵问道。
“那是血妹子的老窝,”老歪叔晃悠过来,说道:“那地方起初根本就不是一个石台,而是一个大深坑,血妹子那玩艺儿就住在坑里,可是过去的年头太久了,那坑里又长出来新的石笋,所以那血妹子就琢磨着再去找一个新窝了。”
说完这句话,老歪叔看了看葛教授,葛教授正蹲在地上看那石柱,头也不抬的说道:“夏师长,歪师长,对你们两个我不得不说声佩服了,你们判断得一点也不错,这地方,不光是那石台不是石台,原本是一个深坑,就连这座庙廊也不是什么庙廊,而是因为地势变化从那水潭处升上来的祭柱,远古的时候,牺牲者照例是要缚在这石柱之上的,流出来的血,就流入那血池之中……”
“老头的脑子也不慢吗,闻弦歌而知雅意,”老歪叔嘻皮笑脸的在葛教授对面蹲下来:“老头,你要是再年轻几年,我肯定要你去给我当兵,好好磨练磨练,说不定会有点出息……”
我父亲走了过去,照老歪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老歪,注意点态度,人家好歹是大教授……葛教授,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你们看这石柱上雕刻的浮雕,”葛教授拿手指着石柱:“这上面,还真的有……有……有那种兽形人……”
“有兽形人就对了,没有才是怪事。”我父亲一边说着,一边猫腰看了看。
果然,在那石柱之上,镌刻着一排排手拿长矛的兽形人士兵。那兽形人的形状极是凶恶,但却不是人们日常所见的熟悉生物。
再向上,图案演化为兽形人与类人猿的战争,葛教授和丁思梵一见那战场的场面就瑟瑟颤抖,概因这情景他们一点也不陌生,自从在古盐井中见到那大脑沟回纹络的图案之后,他们就已经无数次的亲历了这血腥的战争场面。
“不要再看了,”我父亲突然站起来,示意老歪将葛教授带到一边,他自己则继续蹲在石柱前研究。
之所以不允许葛教授和丁思梵看下去,是因为担心上面出现那大脑沟回纹络的图案,再迷失了他们的心智。
不料当老歪叔将他们两个强行拖开后,我父亲抬头一看,竟然大吃一惊。
在石柱上镌刻的祭祀场景之中,兽形人战士,类人猿俘虏一应俱全,只不过,上面应该是大脑沟回纹络的地方,却不见那水潭中出现的东西,替代那大脑沟回纹络的,而是一个人。
一个无头人。
(8)刑天之首
吃惊之下,我父亲大叫了一声。
老歪叔如临大敌,杀气腾腾的端起了歪把子机枪,走过来顺着我父亲的手指看了看,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怪叫。
葛教授和丁思梵也凌了过来,当大家看到那无头人的时候,全都惊呆了。
石柱之上,兽形人士兵正在将类人猿的俘虏予以屠宰,以祭邪灵,那无头人端坐正中,他的双乳为目,肚脐为嘴,左手持饰有怪兽的铁盾,右手持斧铖,看起来杀气森寒,阴冷透骨。
这无头人的形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齐声的喊了起来: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天,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这神秘的地下世界的看到的那怪异大脑,究竟是何许人的。
那是上古之神刑天之首。
刑天,是上古时代炎帝部落的英雄,传说自神农氏之后,天下分崩,各邦国群起作乱,老迈的神农氏无力控制,时有有熊氏部族英雄轩辕黄帝出世,仗一枚神符在手,得诸天神魔之佑,驱豺狼虎豹等猛兽为前驱,与炎帝氏争战于涿鹿之野,炎氏帝族经过激烈的反抗,最终被征服。
此后,轩辕黄帝巡行于炎帝氏疆域,遇到了炎帝氏中刑天氏的挑战,黄帝借诸天神魔之法力,制伏了刑天,斫去了他的脑袋,并将刑天的尸体埋在了常羊山上。但未及几日,那刑天已自破坟而出,正象这古老石柱上所雕刻的那样,无头的刑天以双乳为目,肚脐为嘴,一手盾牌,一边挥斧铖,兀自与黄帝纠缠不休……
象刑天这样死后还折腾不休的怪人,是非常让人吃惊的,所以晋人陶渊明有诗曰:“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所表达就是对于刑天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的赞赏,名诗名句,我父亲他们四人都知道,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脱口而出之后,老歪叔就现了原形,忍不住满口脏话:“我操老夏,咱们是不是走错门了?这原来是刑天的老窝,跟蚩尤没关系啊……”
“跟蚩尤有没有关系我说不上来,但咱们看到的那个蛊惑人心的怪大脑,肯定是刑天的,这肯定没错。”我父亲说道。
“你说那图腾上的大脑沟回是刑天氏的?”听到我父亲和老歪叔的推论,葛教授吃惊得眼珠都快要跌下来:“这……”
“难道不是刑天的,还是你老头的不成?”老歪叔抢白道。
“歪师长,”葛教授大叫起来:“这是严肃的学术问题,要严谨,不能凭空想象……”
“谁凭空想象了?”老歪叔强辨道:“刑天氏愤起反抗黄帝统治阶级的剥削与压迫,死去原知万事空,旌旗十万斩阎罗,这是何等激昂的革命精神,是大无畏的革命乐观主义,难道这证据还不够充分吗?”
“夏师长……”葛教授发现他跟老歪叔实在是找不到共同语言,就转向我父亲,我父亲是倾向于老歪叔的观点的,就说道:“葛教授,有一个历史疑点我们必须要注意到,无论是神话史、半信史还是信史之中,被砍了头的革命者比比皆是,但革命者的头是砍不光的,革命流血不流泪,砍头只当风吹帽,砍了我一个,还有后来头……我的意思是说,绝大多数革命者被砍了头之后,虽然精神不灭,但他们的人,还没有谁拿自己的乳房当眼睛的,乳房这东西吗……咳咳……还有能遮就遮起来的好,毕竟这里还有女同志吗,你们说是不是?”我父亲脑子里一片混乱,越说越乱套,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老歪叔急忙表态:“我也坚决反对流氓行为,革命归革命,但袒胸露乳是地地道道的不尊重妇女,所以我们一定要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谁他妈的敢说脏话骂人,老子宰了他!”
(9)致命推论
大家被石柱上的无头人浮雕搅得头晕脑胀,说话颠三倒四,趁这机会,丁思梵跑到另一根石柱前,蹲下身看了看,吃惊的大叫起来:“夏大叔,歪大叔,还有葛教授,你们快过来看……”
三个人急忙跑过去,见那石柱上刻的是一组图案,呈螺旋状从石柱的底部直升到上方。
最下面的一幅,是一位帝王模样的人,乘坐着一辆由蛟龙拉着的车子,正在田野间奔驰,一个兽头怪人穷凶极恶的阻拦在车子面前,他的一手持盾,另一手挥舞斧铖,许多兽形人跟随在他的身后,举着长矛强嘴欲呼。虽然这浮雕古久非凡,但那图像栩栩如生,我父亲几人仿佛听到了那穿透时光帷幕的呐喊之声。
接下来一幅,是那帝王之车被砸烂,拉车的蛟龙被兽形人士兵们兴高采烈的抬走,扔到一口大锅里煮食,而那帝王模样的乘车人,则慌不择跑的独自逃跑。
第三幅,那逃跑之中的帝王跪在一座石台上,双手张开,向天祈求,高天之中,浓云密布,云翳中甲光闪烁不定,隐隐约约似有神祗行将降临。在画面的一角,有一只独脚怪人正安祥的在草丛中徜徉,看起来气氛非常的宁静。
第四幅画,兽形人再次与类人猿发生了战争,兽形人武器精良,披坚执锐,势不可挡,类人猿兵败如山,一败涂地。获得胜利的兽形人蜂拥追逐惊恐四散的类人猿,但是却不知道类人猿的兵溃只是一个陷阱,在图画的中心,数不清的兽形人跌入类人猿的陷阱之中,类人猿的巨石砸下,兽形人于惨嗥声中血花四溅。
到了第五幅画,四人看得面面相觑,脸色怪异。
这幅画上画的是兽形人俘虏被类人猿战士押过走上祭坛,将兽形人的头砍下来,献给神灵。祭台上的兽形人的首级,是地地道道的兽头,丝毫也无法让人联系想这是一支已经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的智慧物种。
三牲祭品就是这样一个古老的来例,这种对异类的杀戮行为与其说暴露出了人类对于神灵的敬畏,更勿宁说,那只是一种世代承传的古老防范之术。
目的是为了防止古老秘族的复活。
再看下去,第六幅画却转到了第三根石柱上,大家跟在丁思梵身后亦步亦趋的跑过去,一声也不吭的看着。
在第六幅画上,明显的是类人猿的族类已经在战场中占到了绝对优势,那遍地的陷阱将兽形人坑杀得所剩无几,余下的部族纷纷钻入地下,躲藏了起来。类人猿们在地面上欢欣鼓舞,载歌载舞,庆祝胜利。
看到这里,老歪叔情不自禁的大叫了起来:“革命胜利了,人民胜利了。”
“歪师长,你别乱嚷好不好?”葛教授气得七窍生烟:“这明明是两个物种争夺地球上的生存空间,跟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老歪叔大声的叫道:“你们相信我好了,被推翻的统治阶级一刻也不甘心于他们的失败,时刻梦想着卷土重来,再骑到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让人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所以咱们无产阶级就要是继续革命的吗,不革命,还他妈的有什么事儿干?”
让葛教授气急败坏的是,接下来的第七幅浮雕,居然真的印证了老歪叔的“新形势下的无产阶级继续革命”的理论。
(10)潜伏发作
第七幅浮雕上,是一个巨大的兽形人首级,端放在洞窟中的石椅上,许多小兽形人正围绕着那首级顶礼膜拜,在地下洞窟的数不清的出口处,埋伏起来的兽形人士兵突然冲出,将路过的类人猿捉住,拖进洞中来。
第八幅画,则是中国民间最为熟悉的地狱图,被捉来的类人猿们辗死呼号,被强拖到石磨下辗压成齑粉,从碎烂的人体中淌流出来的汁液,泪泪滔滔的浇灌在那颗兽形人的首级之上,兽形人的首级明显越来越茁壮,最终已经充斥了整个画面。
“哦,我看明白了,”我父亲突然叫了起来:“现在我们看的这根石柱,应该是最后一根才对。”
“怎么说?”老歪叔问道。
“很简单,”我父亲转过身来,指着四根石柱,依次说道:“这是第一根石柱,上面刻的是洪荒时代类人猴与兽形人……”葛教授适时的打断他:“应该说是类人猿……”我父亲装没听见,自顾说下去:“第一根石柱上刻的是类人猴与兽形人的战争,兽形人是当时的统治阶级,欺压类人猴。第二根石柱上刻的是类人猴在革命领袖黄帝的带领之下,发动了武装起义,打败了兽形人的腐朽反动政权,建立起了新中国……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吧。第三根石柱上刻的是腐朽的兽形人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在反动头子刑天的带领下向新生的红色类人猴政权发起了猖狂的进攻……但是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是所有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