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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旧罪的阴影(悬崖迷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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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么竟敢对我说这种话?”
    “是的,我敢说,因为这是事实。我并不是说你和他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爱情故事,不,没有那样的事,我仅仅是说你爱他。”
    “是的,”米欧沃莉特小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爱他,仅仅是在心里,我现在仍然爱他,这没什么丢人的。他相信我,依赖我,但他从来不曾爱过我。一个人可以仅仅付出爱和服务,仍然会觉得很幸福,我不企求更多的,只要信任我,同情我就足够了——”“你为他干了什么?”波洛说,“在他出现危机的时候,你能做什么去帮助他呢?有些事你不想告诉我,而有些事是我要说给你听的。我从不同渠道了解到的情况使我知道一些事。在我来找你之前,我已经从其他人——那些不仅认识雷温斯克罗特夫人,而且也认识多莉的人那里听到了一些情况。我对多莉以及她那悲剧性的一生是了解的,悲哀,不幸,怨恨,一连串的罪恶以及爱的毁灭,这一切都可能在家庭中被延续下来。如果她仍然爱着曾和她订过婚的那个男子,她也许会在他结婚以后把恨对准她的妹妹,也许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原谅过她。但是莫莉呢?她也讨厌她吗?恨她吗?”
    “哦,不,”泽莉·米欧沃莉特说,“她爱她的姐姐。那种爱很深,而且具有强烈的排他性。我确实知道她总是邀她的姐姐来和她一块儿住,她希望能帮助她摆脱不幸,摆脱危险。她有时感到很害怕,因为她的姐姐经常使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哦,行了,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你已经说过多莉有一种奇怪的、对孩子的厌烦。”
    “是的,”波洛说,“我能理解。现在,我将说说假发的事。假发,戴的假发,四顶假发,对一个女人来说同时拥有四顶假发是太多了。我知道那些假发是什么样,我也知道它们看上去怎么样,我还知道什么时候才需要这么多。一个法国女人去伦敦的一家商店订购了它们;还有一条狗,一条那天和雷温斯克罗特夫妇一块儿出去散步的狗。而在此之前不久,那条狗曾咬过它的女主人——莫莉·雷温斯克罗特。”
    “狗就是那样,”泽莉·米欧沃莉特说,“不能太信任它们,我确信这一点。”
    “我将告诉你在那天和那天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不听呢?”
    “你会听的,你也许会说我的推论错误。是的,你也许会的,但我不希望那样,现在需要的是真相,而不仅仅是假设,不仅仅是推敲。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相互爱恋着,但他们却不敢去面对未来,因为有一个让他们不安的过去——也许一个父亲或母亲的邪恶会传给他们的孩子。我正在想着这个姑娘,西莉亚,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姑娘,现在正感到一筹莫展。她有聪明的脑子、善良的心,有可能会幸福,有可能会有勇气,但是需要——有人需要——真相。他们可以面对真相而不畏惧,他们可以勇敢地接受它,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话。她爱那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也爱她。你愿意听我说了吗?”
    “好吧,”泽莉·米欧沃莉特说,“我要听。我想你理解了很多事,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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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发生了这些事?”那是加尔威局长曾经问过的问题。
    为什么?是什么引起的?
    开始是一起事故——三个星期以后一对夫妇双双自杀。古老的罪恶已经留下了长长的阴影,一个简单的开始,却在多年以后导致了悲惨的结局。
    今天,将会有一些人在这儿聚集,一个男孩和一个姑娘,他们要真相,有两个人知道真相。
    赫克尔·波洛转过身,走向那条通向一座曾经叫做奥弗克里福的房子的小径。
    这儿离房子不远,他看到了对着墙停着的车,他看到了苍天映衬下的房子的轮廓,那房子现在空着,需要重新粉刷,房产代理人在它前面悬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称心的房子”,正等待再次出售,原来的“奥弗克里福”字样已经被刮去,现在是“道恩山庄”。他迎向那两个正向他走过来的人,一个是德斯蒙德·伯顿—考克斯,另一个是西莉亚·雷温斯克罗特。
    “房产代理人约我们来,”德斯蒙德先开口,“说我们想重新拜访这座房于什么的,我已经拿到了钥匙,因为我们想进里边去。这栋房子在最近的五年里已经被改变过两次,但现在一定不会有什么可看的了。对吗?”
    “我不这么想,”西莉亚说,“毕竟它属于过很多人,某个叫阿切尔的人最初买了它,第二个主人我想是福娄菲尔德,他们说这儿太孤单了。现在,最后的一任主人也正在卖它,也许他们真的疑心这是一栋幽灵出没的房子。”
    “你也相信?”德斯蒙德问道。
    “得了,我当然不信,”西莉亚说,“不过他们说的也许是真的,谁知道呢?我是说这儿毕竟发生了许多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一切……”“我不这么想,”波洛说,“这儿有过悲哀和死亡,但也有过爱。”一辆出租车沿着公路驶来。
    “但愿这是奥利弗夫人,”西莉亚说,“她说她要坐火车来,然后从车站再换乘出租车。”
    车里走出两个女人,一个是奥利弗夫人,跟她在一起的是一个瘦瘦的,服饰高雅的女人。因为波洛事先知道她要来,所以未感到惊讶,他想看看西莉亚是否有什么反应。
    “噢!”西莉亚跳起来跑了过去。
    她跑向这个女人,后者抬起了头。
    “泽莉,”她说,“是泽莉吗?真是泽莉!哦,我太高兴了,我不知道你也会来。”
    “赫克尔·波洛先生要求我来。”
    “我明白,”西莉亚说,“是的,是的,我想我明白,但是我——我不——”她停住了,她转过头看着她那英俊的男朋友,他就站在她的旁边,“德斯蒙德,不是——不是你吧?”
    “是的,我写信给米欧沃莉特小姐——给泽莉,如果我仍然可以这样称呼她的话。”
    “你一直可以这样称呼我,你们俩都一样,”泽莉说,“我不能肯定我是否想来,我捉摸不定我来是否明智。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但我希望是的。”
    “我想知道,”西莉亚说,“我们俩都想知道,德斯蒙德认为你能告诉我们点儿什么。”
    “波洛先生来看我,”泽莉说,“他说服我今天来这儿。”西莉亚挽起奥利弗夫人的手臂。
    “我也希望你来,因为你也出了不少力,是你找的波洛先生,而你自己也有一些发现,对吗?”
    “人们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奥利弗夫人说,“有些人确实记得一些事情,当然了,有的人记得对,有的人弄错了,可它们都搅在一起,但是波洛先生说那没关系。”
    “是这样,”波洛说,“重要的是区分哪些是听说,哪些是肯定的消息。因为你从一个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有可能并不完全正确,也有可能只是你认为它们含糊不清。你带着这些情况来找我,从那些你称作大象——”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大象?”泽莉·米欧沃莉特问。
    “这是她的说法。”波洛说。
    “大象不会遗忘,”奥利弗夫人解释道,“那就是我开始时的观点。人们可以记住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就像大象一样,当然不是所有的人,不过通常人们能记得某些事,很多人是这样。我把很多听来的事复述给波洛先生,而他——他来做一种——哦,如果他是一个医生,我将称它是一种诊断。”
    “我列了一份单子,”波洛说,“一份看来会指明这起多年以前发生的事的清单。我把每一项的标题读给你们听,看看你们是否能从这些标题中意识到什么,也许你们意识不到什么,也许你们会觉得很简单。”
    “人们想知道,”西莉亚说,“是自杀?还是谋杀?是某个人—一某个外来的人——杀了我父亲吗?为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理由?某种动机?我总认为有那一类的事,或是别的什么。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想我们就在这儿呆着,”波洛说,“我们先不走进房子,因为其他人曾在里面住过,那里的环境改变了。我们也许还要进去,不过那是我们结束了这个特别法庭之后。”
    “这是一个特别法庭吗?”德斯蒙德问。
    “是的,是针对已发生事件的特别法庭。”
    他从房子附近一大丛木兰花旁边的小茅棚里搬来几把铁架椅子,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那张拟好的清单对西莉亚说:“对你来说,只能是一种明确的选择:自杀或谋杀。”
    “非此即彼。”西莉亚说。
    “我将要对你说,两个都是真的,而且还不止就两个。根据我的观点,不仅是一个谋杀,也是一个自杀。我们会看到也许我将称作成功的作品,同时我们也就看到了一幕悲剧,一幕两个人相爱却为了爱而死去的悲剧,一幕不仅仅属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的悲剧。不是只有年轻人忍受爱的痛苦并作好了为爱去死的准备,不,比这还要丰富。”
    “我不理解。”西莉亚说。
    “还没到时候哩。”“我会理解吗?”西莉亚问道。
    “我想会的,”波洛说,“我将告诉你我认为发生的事,我还将说明我的看法有何根据。首先震动了我的,并不是警察已经掌握的证据,有些东西是很平常的,压根儿谈不上是证据。在已故的玛格丽特·雷温斯克罗特的遗物中有四顶假发,”他重复了一下,“四顶假发,”他盯着泽莉。
    “她并不是一直戴着同一顶假发,”泽莉说,“完全是根据场合而定,如果她旅行或是出门去,回来以后她就要急匆匆地重新梳理,而晚上呢,有时也要换一顶。”
    “是的,”波洛说,“那个时期时尚如此。人们在旅行期间总要备上一两项假发。问题是,她有四顶假发,这在我看来是太多了,我一直迷惑不解为什么她需要四顶。根据我向之打听的警察的说法,她并没有秃发的趋势,她有在她那个年岁的女人正常的头发。因此我感到不解。后来我又了解到,一顶假发上还特地制作了一些白发夹在中间,我知道那是她的理发师为她制作的,另一顶则带着卷发,她死的时候成的就是这一顶。”
    “那又意味着什么呢?”西莉亚问道,“反正她会戴着某一顶。”
    “也许是吧。我还了解到老管家曾对警察说过,在她死前的最后几个星期,她一直戴的都是这顶带卷发的假发,这表明这一顶是她最喜爱的。”
    “我不明白——”
    “也有一种说法,是加尔威局长向我引述的,‘同一个男人——不同的帽子。’这使我不得不去想——”西莉亚重复道:“我不明白——”波洛说:“还有狗的证据——”“狗——狗做了什么?”
    “狗咬过她,那条狗据说对它的女主人非常忠诚,但是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周,它却不止一次地咬过她,这太奇怪了。”
    “你是说它知道她要准备自杀?”德斯蒙德眼睛都圆了。
    “不,要比那简单得多——”
    “我不——”
    波洛继续说道——“不,它知道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它知道她不是它的女主人,她只是看上去像它的女主人。老管家的视力不好,而且又聋,她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莫莉·雷温斯克罗特衣服的女人,而且还带着谁也不会弄错的莫莉·雷温斯克罗特的假发——带卷毛的那顶。管家只是说她的女主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周态度有些异样。‘同一个男人——不同的帽子’,是加尔威局长说的,而这个念头——确信的念头——那时也跳进我的脑子,‘同一项假发——不同的女人’,狗知道——通过它的鼻子它知道,这不是同一个女人,不是那个它喜欢的女人,相反,这是一个它不喜欢和惧怕的女人。我认为,我设想那个女人不是莫莉·雷温斯克罗特——那么可能是谁呢?可能是多莉——这孪生姐姐?”
    “但那是不可能的,”西莉亚说。
    “不,这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们还记得,她们俩是双胞胎。我现在应该说说那些最初是奥利弗夫人让我注意的事,这些事是人们告诉她的,或者是暗示她的,是这样的一些说法:雷温斯克罗特夫人最近住院了,住在一所医院或是护理院,她正忍受着事实上的或是臆想的癌症的痛苦,而医生的看法恰好相反。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许固执己见,即使事实情况却根本不是这样。然后我一点一点地知道了她早期的历史和她的胞姐,她们互相很忠诚,就像双胞胎之间常有的那样,做同样的事,穿同样的衣服,同时得病,同时或是相近的时间结婚。然而,也正像双胞胎常有的另外一面,那就是尽力去显示她们的不一样,甚至在她们之间产生了相互的嫌怨。还不止这些,早年时代就有一种东西埋藏在她们之间。阿里斯特·雷温斯克罗特年轻的时候,爱上了多莉·普勒斯通—格雷,双胞胎中的姐姐,但他很快就把这种爱转移了,转移到另一个身上,玛格丽特·普勒斯通—格雷,并且和她结了婚,无疑地,嫉妒产生了,这导致了她们俩的疏远。玛格丽特对她的姐姐仍然一往情深,但是多莉却变了。在我看来这解释了许多事。多莉是一个悲剧人物,但这不是她的错,是某种遗传上的基因在作怪,她的精神状态总是不适宜,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原因是我们现在不可能搞清的了——对孩子的厌恶,完全有理由相信一个孩子是因她而死。证据虽不明确,但由医生建议她再次进行精神治疗这一点上看,事实非常明显。她在医院又住了好几年,当医生认为她已痊愈后,她被送回家里,重新开始过正常的生活,她还去印度和她的妹妹一块儿祝在那里又一次发生了事故,这次是一个邻居的孩子,当然了,同样没有证据,不过,看起来这次事故仍然应该由多莉负责。雷温斯克罗特将军把她带回英国,她再次里送回医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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