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 2007年第4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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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类型的诗歌朗诵会,我在诗刊社的历任领导李季、葛洛、严辰、邹荻帆、柯岩、邵燕祥、张志民、杨子敏……的关心、培养下,在《诗刊》编辑部雷霆、王燕生、康志强、寇宗鄂、韩作荣、李小雨以及龙汉山、张新芝等同仁们的帮助合作下,把诗歌朗诵活动搞得红红火火,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场诗歌朗诵会。
诗刊社举办的各种类型的朗诵会都得到了诗人们,尤其是老一辈诗人艾青、臧克家、朱子奇、贺敬之、李瑛等鼎力支持和朗诵艺术家们的全力配合。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人们怀着对周总理无比的崇敬和怀念,我们举办了《周总理,我们永远怀念您》以及《向张志新烈士学习》《中国式的回答》《科学与文明》《五月的鲜花》等诗歌朗诵演唱会,著名诗人李瑛同志赶写了名篇《一月的哀思》,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反响,艾青同志为朗诵会赶写了名篇《在浪尖上》,在瞿弦和朗诵时万人体育馆内响起了19次掌声。还有柯岩同志的《中国式的回答》,雷抒雁同志的《小草在歌唱》……诗人的创作加上朗诵演员的二度创作,让我们的诗歌如同插上翅膀腾飞起来!
那个年代,《诗刊》的发行量达到了50多万册,《诗刊》的朗诵会从电教馆礼堂到首都剧场到北京展览馆到北京工人体育馆又到了哈尔滨工人体育馆,从任丘油田、胜利油田到石景山钢铁厂,从北京工读学校到北京大学……场场爆满,每期刊物每场朗诵会,每换一次街头版都牵动着诗刊社的每一个人,那是一个非常好的集体!柯岩同志亲自去邀请中央领导来参加我们的活动,邵燕祥同志亲自为朗诵会写串联词,诗刊社的同志个个忙前忙后,一切都那样和谐。我在《诗刊》的13年,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我从一名普通的文艺工作者锻炼成了一名文学活动的组织者。同时,我还编写了一本《朗诵艺术谈》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是艾老题的书名,邵燕祥同志写的序,这本小书汇聚了著名朗诵艺术家殷之光、周正、瞿弦和、张筠英、谢芳、金乃千、曹灿等对朗诵艺术的追求、经验和体会。
1991年后我调到中华文学基金会工作,现已退休了,但在《诗刊》工作的13年里,我和诗歌界的朋友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让我们共同祝福《诗刊》越办越好,让我们为文学的繁荣、诗歌的腾飞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纪念《诗刊》五十周年
黄殿琴
今天,我满载着对《诗刊》的深情厚意,应邀来到这个盛会。
青春走了大牛,风来雨过,抬起眼睛看走过的路,心花怒放的事情也不过两三回,眼神中隐约掠过的是有着忧伤的80年代,我在《诗刊》上发表的第一首诗算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了。
有些记忆是不能触碰了,触碰了就会漾起万般涟漪。此刻,我不停地冥想着1986年,那一轮诗歌的月亮挂在了我心中最朦胧的地方。
《诗刊》神灵般地敞开一条时空隧道,让不同地域的诗人,在此相聚。出于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缘分,就尝试着写起诗来。写着写着,有人读了,读得好了,便得了劲儿,越来越投入,越来越自觉,就一头扎了进去,这让我时常感念与诗歌结了缘分。
1986年3月号,我的处女作《绿荫之夜》在《诗刊》上发表,心中狂喜,美梦成真。我诗歌的花絮,从此开始真正飘扬。那时,每天的新月初升,我的诗歌就姗然来临,曾经记忆中的柔美早已化作相思,我对《诗刊》一生都会心怀感恩。更荣幸的是,这之后,我在《诗刊》刊授的《未名诗人》工作过几年,这是我最好的起跑线,也是我的幸运之所在。对诗歌、对《诗刊》刊授的工作学习,这两件事是我人生路途中的停靠岸,占据了我的整个信念:这期间我得到了张志民老师、王燕生老师、朱先树老师、李小雨老师、陈爱仪老师的指教与帮助,借今天这个机会,让我在这里向他们、向所有帮助过我的老师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诗歌是茫然中的思索。写诗需要一种状态,如果有表演的成分,那也是本色演员。我的诗龄24岁,还是青年;可我的生理年龄已经到了中年,但是对于诗歌,如影随形;要求完美,付出一份代价,获得两份收获,总觉得事倍功半。在一敲一推中,在来回踱步中,磨练着每一首诗的意境与洞察力;我说不太清楚,诗中丰富的感受力是否是“炼”出来的,我只知道“写什么”“怎么写”这两样东西已将我领向了实际语言行为中;我愈写愈体察到,我还只是知道诗歌的皮毛。洁白无瑕的诗歌,我把它放在我的心底。如履薄冰、着急上火的时候多;鲜花夹道、风光无限的时候少;诗歌带给我的痛苦和快乐一样多,快乐的时候写诗,痛苦的时候也写诗;在茫然中一天天地惦念诗中的寄予,苦思冥想诗歌新的飞跃;诗人是现实的驾驶者,现实是诗歌的蓝港湾;一天就是每一天,我相信,上苍会把好的东西留给我,又从不轻易地让我得到。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诗坛也在发生着变化,变化得让人莫名其妙,然而《诗刊》还是一片纯洁的净土,净化着人们的心灵。正因为《诗刊》的养育,我才能够迎来今天的美好硕果,才能在北京电视台胜任“第7日”这个品牌栏目的制片人工作,对一个电视人来说,能在一个好频道、一个好栏目是一种幸运。我至今觉得这个位置是《诗刊》带给我的。
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与诗歌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的文学故乡是诗歌,我的电视舞台是栏目;我的诗歌生涯比电视生涯早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我清晰的知道,在我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读者,一个是观众。
诗歌的创作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诗歌是一个人的思想反映,可以独立完成,一个人就可以把对社会、对人的情感的层面如实地反映出来。
而电视则不然,电视是集体的、团队的力量,是许多人的创作才得以将社会的、情感的东西反映和表现出来。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舞台,却有着共同的一个底气,那就是:文学素养、我此刻还要说,这都是《诗刊》的养育。没有《诗刊》就没有我今天的这一点点业绩。
一首好的诗是有诗“眼”的,诗歌的诗眼是无形的,是作者的创作思想引领的,一个好的栏目也有“眼睛”,但这双“眼睛”是有形的,是几年来树立起来的深入人心、家喻户晓的独特风格。我爱诗歌,我也爱电视。如果说,诗歌是个人作品,那么电视就是个性化作品。世界观与创作者的境界决定了一个诗人的地位,价值观与记者的品质决定了一个栏目的生命。
每一个人都带着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感流露方式,无论好与坏、错与对,只要是真实的情感就不会伤及到一首诗的灵魂;无论是长与短、多与少,只要是表现了真实感就不会伤及到一个节目的精神定位。
一首诗与一个栏目只要是精神高尚飘扬,真实与真实感就会打动人心,真实与真实感将永远令人尊敬。谁也不能伤害真实与真实感。从焦点的关注到关注的焦点,就是为了一起共同打造有质量的生活,谁也不能伤害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是的,从一首诗的激发到完成;从一个选题的线索挖掘到酝酿拍片到成片,都像是一个自然界四季的更替,做记者的甘苦让做记者的人都会感觉每一个新年都是悄悄地来临的,过年和平常的工作日没太大的区别,作为一个电视人喜欢使用倒计时。我不知不觉地已度过了十多年的电视生涯。从诗歌艺术到传媒艺术,从一个女诗人成为一个电视工作者,我感觉到诗歌让我有着独特的选题思路和独特的报道模式。
我的人生的理念是:把要做的事情做好;我在我的诗歌里公开自己世界;我在我的电视里公开别人的世界。在电视里,通过一个凡人小事展现着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在诗歌里,述说着个人的情感世界;在这两片天空里,我生活着、快乐着。
在这里我要再一次说,感谢《诗刊》带给我的一切,感谢帮助过我的老师和同仁们,让我们一起把美丽的《诗刊》装在我们的心里,去迎接美好的未来。
新译界
扎加耶夫斯基诗选
李以亮 译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1945年出生,波兰具有国际影响的诗人、小说家、散文家,新浪潮派诗歌的代表人物。主要作品有《公报》《肉铺》《画布》《炽烈的土地》《欲望》等。扎加耶夫斯基的诗歌贴近生活真实,抛弃了语言中华而不实的成分,风格简洁、朴实,富于思想色彩。米沃什称赞“历史和形而上的沉思在扎加耶夫斯基的诗中得以统一”。
灵 魂
我们知道,我们不被允许使用你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不可言说,
贫血,虚弱,像一个孩子
疑心着神秘的伤害。
我们知道,现在你不被允许活在
音乐或是日落时的树上。
我们知道——或者至少被告知——
你根本不在任何地方。
但是我们依然不断地听到你疲倦的声音
——在回声里,在抱怨里,在我们收到的
安提戈涅*来自希腊沙漠的信件里
*安提戈涅,希腊神话里“弑父娶母”的俄狄浦斯的女儿。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让弥散的思绪在寂静中持续
尽管纸页似已写满而火焰摇曳
我们还没有达到我们的高度
知识好像一粒智慧的牙齿
生长缓慢。人的身高
依然仅及门楣
远远的,一首歌和一只喇叭
欢快的声音如一只猫移近
消逝的并没有落入虚无
司炉工仍在朝火上添碳
不要让澄明的时刻消散
于某种坚硬而干燥的物质
你必须镌刻真理
漫长的午后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离我而去。
河水不知疲倦地流淌,将令人倦怠的船舶
轻轻推入大海
漫长的午后,象牙海岸
大街上闲荡的影子,店铺前傲慢的侏儒
公然敌意的眼睛盯着我。
教授们离开学校,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
仿佛伊里亚特使他们如此,
晚间的报纸带来令人心神不宁的消息,
但无事发生,无人匆匆赶路。
无人在窗子里,你不在那里:
甚至尼姑们也为她们的生活感觉羞耻。
那是一些漫长的午后,诗歌消弭
我被留下来,和城里那些呆头呆脑的恶棍
待在一起,
像一个滞留于火车北站外的可怜的旅行者
细绳扎着鼓鼓的旅行箱
九月的黑雨落了下来。
哦,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嘲讽,怔忪的凝视
看见却看不透;告诉我怎样治愈我的沉默。
休斯敦,下午6点
欧洲已经睡了,在一件由边界线织成的
粗糙花格子织物下
在古老的仇恨下:法国舒服地倚着
德国,波斯尼亚躺在塞尔维亚的手臂,
孤独的西西里安睡在蔚蓝的海域。
此刻,这里才入夜,灯已点亮
黑色的太阳迅速地暗淡。
我是孤独的,我读一点点,想一点点,
我听一点点音乐。
我之所在,有友谊,
但没有朋友,有魔力生长,
但没有神奇
死者,放声大笑。
我是孤独的因为欧洲睡了。我的爱睡在
巴黎郊外一间高高的房子里。
在克拉科夫和巴黎,我的朋友
跋涉在同一条遗忘的河流。
我读并思考:在一首诗里
我发现了这样的句子:“总有一些可怕的打
击……不要打听!”我不打听。一架直升机
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诗歌召唤着我们来到更高处的生活,
但低的一切却同样富于雄辩,
比印欧语言更有颤音,
比我的书籍和唱片更强有力。
这里没有夜莺没有画眉鸟悲哀、甜蜜的啁啾,
只有反舌鸟惟妙惟肖地效仿、
模拟着每一种声音。
诗歌召唤着我们走向生活,鼓起勇气
面对生长的阴影。
你能平静地凝视大地
像一位出色的宇航员吗?
出于无害的懒散,书籍的希腊,
和记忆的耶路撒冷,突然出现
一首诗的岛屿,无人居住:
某一天,会有一个新的库科*发现它。
欧洲已经睡着。夜的野兽们
哀恸、贪婪,
游走,伺机杀戮。
很快很快,美国也将睡去。
*詹姆斯·库科,18世纪英国一位船长、航海家和探险家,曾三次前往太平洋探险。
画 布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一幅画布本可以做成
外衣,衬衫,旗帜,
却以如此面目进入世界。
我无声地站在一幅黑色的画布前
内心充满快乐和逆反,并且想到
绘画和生活的艺术,
想起那么多空白、苦涩的岁月,
想起那些无助的时刻
以及我寒气逼人的想象力
——它是一只钟摆,
只有在晃动时具有生命。
打击它爱的,
爱它打击的,
而我突然想到这幅画布
也可以是一块裹尸布。
九 月
九月,破坏的使者,
带你长久地游荡
穿过树林黑色的树枝
和秋之火焰烧焦的树叶,
仿佛说:到此为止吧——
你的秘密和宝藏,
小鸟热烈的啁啾,
夏季里几个月的许诺。
你所有的梦已被解析,
画眉鸟的歌现在有了根据,
一些植物堆积在标本室里。
只有实验室坚硬的石头依然如故。
不要听:他们也许会将一切带走,
但他们不能接受你的忽视,
他们不能带走你的神秘,将你
自你的第三故乡剥离。
不要听:假日越来越近
冰封的一月,冰雪的白纸越来越近。
你一直等待的就是被诞生。
你正寻找的那一个,将开始歌唱。
我们美丽的湖
湖 光
刘 章
濛濛雨,淡淡风,
岸横:杨柳依依草色青。
小溪满,水库平,
溶溶,水瀑落珠下桃峰。
云中鱼,水中鹰,
多情,都在青山倒影中。
新船下水如白鹭,
西东,女娃头巾一点红。
笑一层,网一层,
重重,诗情画意浓……
查干淖尔随想(外一首)
查 干
这是一杯圣洁的甘露
上苍对于郭尔罗斯
何以如此
偏爱?
黛青的云天下
蒙古包群在这里那里静止
令我想起唐诗人杜甫
那一行 欲上青天的
白鹭 白鹭敛翅恋而不飞
口吐些烟水墨 静然
抒写起 亘古之邈邈
把云帆展开采
把梦之网撒开去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