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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汉城兄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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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本独特的社会小说。高中生亨俊、升洲、斗焕、祖鞠义结兄弟,满怀少年的激情走向社会,追踪他们独特的人生轨迹,却在社会习惯努力的压抑下,经历了诸多挫折和磨难。作者采用全新的视角,对社会的弊端、社会的矛盾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深刻的揭露。在诙谐笑谈、幽默轻快的节奏中,读者看到的是一幅社会生活的漫画——生活充满了笑料,笑料折射着生活,而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年代,人的欲望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


汉城兄弟
作者: '韩'殷熙耕

 
序 
  近年来,配合韩剧的流行,中国读者所能读到的韩国小说,几乎都是清浅柔曼的青春爱情小说,但近日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的《汉城兄弟》,可谓独树一帜。作为韩国文学翻译院鼎力向海外推荐的优秀作品,《汉城兄弟》具有独特的震撼人心的力量,一洗渐成流俗的缠绵凄婉文风,笔触直指韩国社会结构深层与底层,为中国读者了解经济高度发达的韩国社会,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范本,读来令人耳目一新。
  小说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写起,四个个性迥异的高中生被命运拉扯在一起,身不由己地影响到彼此的人生遭际。这段持续到九十年代末的友谊(或说是纠葛)苦乐参半,烦恼丛生。他们之中,最终有人死于非命,苟且偷生的也已意兴阑珊。
  作者采用历史的视角;细节化的笔法,以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小市民二十年间生活的变迁为线索,对战后韩国社会弊端;社会矛盾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深刻的揭露;充分发挥了文学作品的批判作用,在诙谐轻快的节奏中;读者看到的是一幅众生相式的漫画——生活充满了笑料;笑料折射着生活。
  小说的主人公,是几个被经济发展大潮冲击到生活边缘的普通市民,整日为吃饱肚子而疲于奔命。他们失去了梦想,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被动地被社会潮流推着颠簸漂荡。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年代中,人的欲望往往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同时又反过来为其利用,极容易丧失自我,随波逐流。这四个被社会疏远了的小人物,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机遇,有时甚至看到了一丝曙光,却终究两手空空。他们的奋斗与失落,就是韩国产业化时代老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
  作者殷熙耕是韩国著名青年作家,作品屡次获韩国小说文学奖、李霜文学奖、东西文学奖、文学村小说奖等多种奖项。她的小说勇于标新立异,具有现实主义的批判精神,行文尖刻、犀利,读来令人耳目一新。长篇小说《汉城兄弟》是作者的最新长篇力作,出版后引起读者与新闻媒体的强烈反响,被韩国评论界普遍认为是解读韩国战后经济高速发展中社会弊端与矛盾的必读书。

第一章 结义
  春天到了。
  小城的男子高中三班教室里,正赶上下课的时间。
  “立正!”
 
  “敬礼!”
  穿着黑色校服的学生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老师行礼。
  老师刚一走下讲台,学生们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下子乱了起来。有人歪歪扭扭地靠在座位上,有人在过道上挤来挤去,有人立起身子嚷嚷着什么,沸沸扬扬,乱成了一团。
  值日生一边擦着写满了黑板的粉笔字,一边嘟囔道:“这古代汉语老师可真是的,上课老爱写这么多,又这么使劲写,弄断了不少粉笔不说,擦起来都费劲。”
  值日生不停地嘟哝着,拿着沾满了粉笔末的黑板擦小心翼翼地向楼道走去,不小心又和急着要到厕所抽烟的学生撞了个满怀。
  教室后部,学生们在争抢着什么东西,抓过来,扔过去,闹个不停。有的学生拿着笤帚,有的拿着一只鞋,拿着壶盖儿,还有的拿着椅子腿、裤腰带什么的,扔来扔去,一时间,这里变成了一个杂耍场。
  没来得及吃饭的学生拿起快餐盒,用筷子往嘴里飞快地拨着,扔来的杂物掉进盛饭的桶里他也顾不上管,往旁边一推了事,抓紧时间吃自己的饭要紧。
  教室正中间坐着一个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个人默默地在想什么。他黑黑的睫毛向上翘着,圆圆的小嘴唇红润润的,唇线就像描画上去一样,十分清晰秀美。白皙的脸庞,宛若长圆形的鸭蛋,显得非常可爱。看上去,活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此时,他陷入了沉思,眼睛里流露出令人费解的神色,嘴唇微张着,几次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开了口,以十分急切的口吻问同桌:“喂,你做完物理作业了吗?”
  “什么,作业?物理课什么时候布置作业来着?”
  同桌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短短的乌龟脖子上挑着个四方脑袋,又黑又难看。听见有人问他,短脖子向旁边转了转,扯着有点沙哑的嗓门发出了不解的反问。
  小白脸惴惴不安地向乌龟脖子瞥了一眼,开口说:“我说,不然就这么干,我们没有必要去抄解题过程,就抄个得数。把字写得大大的,一个字占两行。反正作业那么多,大铜锣检查的时候也顾不上看解题过程,只看一下得数不就过去了?!”
  小白脸想了想,又说:“要不然咱
  们来它个瞒天过海,就抄最后一道题,抄在本子的最下边。大铜锣来检查时咱们就把本子上半部分用书盖住,让他只看下面那道题就成。”
  可是,乌龟脖子就连这个都不想干:“得了吧,你点子可真多。谁有心思干那玩艺儿。老师不检查作业的时候也是很多嘛。全班没有做作业的也不会光是我们两个人哪,不信就问问。”
  说着,两个人就同时以坐在前排左侧的同学为目标,小白脸用细长的指头一个劲地杵,乌龟脖子用粗大的手掌啪啪啪地拍他的背,提醒他转过身来。不知是那个同学本来就动作迟缓还是故意装相,被人这样又是杵又是拍,可他就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好一阵子才慢慢吞吞地调转过身子来。
  这个学生天生一副宽额头,又黑又粗的眉毛,颇有一点男子汉的味道,但高高突出的颧骨和一双往上吊着的眼睛却在声明,他的长相并不想让大家满意。
  看见他转过身来,后排两个人就一齐迫不及待地问:“物理作业你做了没有?”
  那个人带理不理,慢吞吞地说:“噢,你说物理作业啊,我也没有做哟。”
  一听这话,小白脸和乌龟脖子便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了前排靠右侧的那个同学。
  这位同学正在看一本厚厚的书,好像是一本什么全集。他深深地躬着腰,背上的校服被绷得紧紧的,头埋在书页里,从他那慌张的动作可以看出,此时他的神经是绷得相当紧的,生怕有人问及他物理作业的事。其实,刚才的对话他从头到尾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会儿,第六感告诉他,问话该轮到自己了。于是,这个同学便懒洋洋地直起腰来,扭过身子对后排的两个人说:“谁知道物理作业是什么呀!”
  他回答得是那样的平淡,又是那样的满不在乎。
  “我说嘛,我们这几个人是谁也不会做作业的了,叫我猜对了吧。”
  不知是谁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四个人都从内心深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课铃刚一响,物理老师大铜锣就哐啷一声把门推开,拖拖沓沓地走了进来。他可真像一面挂在脚脖子上的大铜锣,走到哪儿响到哪儿,一进门就“咚”、“当”地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这位物理老师天生一双大脚板,再加上他走路总爱迈大步,声响大得怕人。国旗护卫队的战士也迈大步,但他们脚步却并不重,“刷”“刷”两声就过去了,可这位老师却与众不同,走起路来“咚”“当”直响。更奇怪的是,他每走一步,不像一般人只响两声,而是“咚”“当”“啪”地响三声,真是很有点个人风格。
  这位老师时常拿着一个多用途的“丁”字形拐尺,既可以当戒尺打人,又可以当惊堂木使劲拍桌子。这回除进门“咚”“当”两声外,又把拐尺啪地一下拍在了讲台上,你听,这次还是响了三声。
  正因为这样,大家才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铜锣”。
  大铜锣接受完学生的立正敬礼,习惯地用一只手把满头的卷发向后一捋,重重地咂了一下嘴,露出了向里弯进去的大黄牙。像一只看见猎物,两眼露着凶光的狼,凶神恶煞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没有完成作业的小子,给我站起来!”
 
  这句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就像洒了杀虫剂,连跳蚤蹦跶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不一会儿,在这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的超真空里,又乍然响起了令人心颤的可怕声音:“难道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声音就像钻进了阴暗山洞中,发出的回声,在教室里打着旋,嗡嗡作响。
  教室里一片沉寂,就像深邃的海底一样,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过了好一会儿,教室中间那四个罩着校服的黑脊背就像大海深处伏卧着的四只乌龟,动了动,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停了一会儿,由四个脊背组成的特殊立方体才又开始动作起来,四个学生站起来,默默无语。在他们看来,只有他们四个人站起来有点太冤枉了,班上大概有一多半同学是没有完成作业的呀。
  此时,什么厄运在等待他们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这四个人一站起来,全班同学的目光就
  刷地一下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有的人忽闪着眼睛,有的人咽口水,有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气氛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物理老师饶有兴味地睁开眯缝着的眼睛看了看他们,接着,又快速把全班同学都扫视了一圈:“再没有了?就他们四个?还有谁,还不赶快给我站起来?!”
  这次大铜锣是撕裂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大得有点吓人。不用说,这种声嘶力竭的叫喊显然预示着接踵而来的处罚将是十分严厉的。
  物理老师把嗓门提得再高,也没有人站起来了。由于没有自愿的支持者,用八条腿支撑着的四个身躯,有点不自然起来,四个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了。他们怎么也不相信,没有完成作业的就只有他们四个。
  “我为什么就老这么倒霉,尽走背字。”其中一个人这么想着。
  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觉察到,倒霉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每次都心存侥幸的结果。
  “我一定要把自身的处境当作飞跃的跳板。”另一个人这么想着。当他面临严峻考验时总是这么充满自信,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没有服输的时候。
  这个人一直是个什么都学不进去的人,但偶尔也有说话得体的时候。上了几年学,他背得最熟的那些口诀、名言警句,除乘法九九歌以外就是《国民教育宪章》里的这句话了。
  其余两个人脑子也在打转转,他们猛然想起了某人说过的一句话:“相信抽查的准确性是最愚蠢的行为,殊不知统计和概率从来都不是确保普遍性的有效手段。”
  他们两个感到:和另外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站在一起真是自己的耻辱!
  两个人又想:“真奇怪,为什么我今天要站在这儿呢,站得腿怪痛的,真是太倒霉了。”
  就在四个人各自都沉入遐想的时候,物理老师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老师趿拉着一双没有后跟的呱哒板儿,右手拿着“丁”字拐尺,一边走一边往左手上拍打着:叭嗒——叭嗒——啪,叭嗒——叭嗒——啪……这种声响在静得出奇的教室里格外令人心悸。
  使人感到不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伤兵正在走近,就是一个长着三条腿的恶鬼正在向自己扑过来。
  大家预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猛的,教室里响了一声炸雷:“撅起屁股!”
  随着这声号令,四个学生乖乖地走到教室后头,就像倒栽葱一样,两手拄着地,头朝下撅起了屁股。毋庸置疑,当然是美美地挨了一顿揍了。
  接着,又是一声暴喝:“互相挽起胳膊!”
  四个人习惯地伏下身子,头对头地挽起对方的胳膊,正好搭起了一个四方体。这样,老师踢起来就会更得劲。
  这种惩罚,通常学生们把它叫“编篮子”。
  这个“篮子”自然少不了要挨一顿拳打脚踢。
  如果编好的“篮子”散了,“编篮子”的人就要被扣上“拆篮子”的罪名,罪加几等。因此,“编篮子”的学生在被老师拳脚相加的时候,为了不散架,尽管身子一会儿得向东扭,一会儿又得向西歪,甚至有时还会摔倒在地上,但一定要用吃奶的力气死死抓住对方的胳膊,不然“篮子”一散,那后果可就十分凄惨了。
  “编篮子”的学生被老师拳打脚踢以后又会被叫到教导处去,在其他老师的支持和怂恿下再挨一顿“爱护性”鞭笞。
  时间就在这个过程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午饭时间过去了,下午上课时间也过去了……不一会儿,放学后打扫卫生的吵嚷声也没有了。校园就像刚被炮击过的战场,一片沉寂,整座楼,整个校园都是空荡荡的。
  太阳有气无力地向西山坠去。降旗仪式后的国旗旗杆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周围空落落的。整个校园,只有篮球场上有几个小家伙在玩儿,除此之外,静得让人心悸。
  西边的天上,被染红了的晚霞慢慢变成灰色,天渐渐暗下来了。沿着石子路种下的白杨,沙沙作响的树叶伴着颤巍巍的树枝在晚风中摇曳着。校园仿佛已经完全摆脱了闹市的喧嚣,就连墙外的汽车喇叭声也没能打破它的沉寂,这里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对这几个刚经历过人生严峻考验的学生来说,一切嘈杂声已经被他们撇在脑后,听不见了,尘世间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变得毫无意义。
  四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楼,来到操场上,他们的身子,被西斜的夕阳一照,影子显得魁梧而又高大。此时此刻的他们,与其说是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而挨了打的学生,倒不如说是在审讯室里受到严刑拷打后被释放出来的英雄,面部表情是那样的坚毅和威武不屈。
  最左边的是小白脸,他叫裴升洲。升洲爱穿一件大翻领T恤衫,领子露在校服外边,蛮精神的。他此时的姿态,俨然基督教的一位神父,很有那么点派头。升洲的双眸犹如两汪清泉,水灵灵的,透着诱人的魅力。只要注意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确实还有一点男子汉的英气呢。怪不得只要他向哪个女孩子瞟上两眼,就能一下子把那个女孩子的魂儿给勾住——这也许就是韩国美男子的魅力吧。
  体态方正的是张斗焕。斗焕的身材有点特别,不管什么时候,胸口总好像揣着一块厚木板,看上去硬梆梆的。他整天把一只手插在裤子后边的兜里。说不清有毛病还是怎么的,不管上课还是下课,他总把一条腿横插在教室的过道上,情不自禁地抖个不停。有人嫌他那条腿碍事,就喊一声:“嗨,张斗焕,把腿拿开!”
  “我的明白!”张斗焕答应得很干脆。
  除此之外,他成天和同学不说一句话,和别人打招呼也总是用下巴示意,从不开口。
  不知为什么,张斗焕的大书包里总背着一副哑铃,谁也不知道是派什么用场的。
  在中间走动着的是个大胖墩儿,姓祖名鞠,但是偏巧韩国语中“鞠”与“汤”同音,如果单呼名字不称姓,叫他“汤”就显得非常不雅,而且也容易唤起人的饥饿感。再加上,韩国人在打招呼的时候往往爱在姓名后边加一个“啊”字,如此一来,谁喊他的名字都会感到很抒情。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同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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