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水千江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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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睛。蔚蓝的天空清澈得有些浪漫。慵懒多年的心情都不觉一振，是个好日子。“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老二不屑地顶道：“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影响你的胃还是大肠？”“这个问题问得深刻，让我认真想一想，好象确实……没有关系！”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闹。“不过你不觉得生活本来就是由废话开始的吗？”我若有所思地追问。“有道理。老五，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说话总是这么有哲理？”“我的话不是一向都这么发人深省吗！”“我看你是让便秘给憋的。”“去死吧你，来吃饭你说得那么恶心干嘛？”“……”有人说过当你在餐厅里接过女侍者递过来的菜单，你不是先看女子，而先看菜单时，你已经老了。我没有老，所以我向来是菜色兼顾的。有古诗为证：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又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是个君子，但在这一点儿上我一直愿意以君子的高度要求自己。有人说我花心，其实我只是在追求一种专注的美，世间男子哪个不好色？？只不过不同的是，君子藏于心，小人言于表罢了。本质上讲，两者五十步笑百步，没有一个好东西。英雄不会闯美人关的，英雄只会在经过的时候顺便占据美人。我欣赏英雄的作为，这意味着我会向这方面靠拢。所以我一直记得最初见到她时的情景。不知道别人是否象我一样，反正本人吃饭时喜欢坐在离打饭的窗口很近的地方。因为所有人都得从这里经过，可以“举头望美女，低头吃米饭”，这样比较有情调一些，而且我不用花时间企图从食堂的菜里找几片肉片，沙子也可以看不见为净。这个好习惯我一直延续至今，可谓“阅女无数”。落定之后，发现老二今天选得位置不太理想，长长的餐桌这边是两个老爷们，那边是一对小情侣。那情侣中，男的长得脑袋象是被驴踢过，女的脸象是被猪亲过，倒也很般配。对不起，我又说粗话了，做人应该积点口德的。我真诚地跟自己的良心说了声“对不起，委屈你了”。其实要不是他们影响我的食欲的话，我还是挺替他们由衷感到高兴的，毕竟长得如此违章的人都能找到恋人是件令人非常欣慰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他们两个太露骨了，勾肩搭背的不说，拿着小勺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中间还不时的夹杂着几个kiss；肉麻死了。“唉，老二，怎么找的地方？你眼睛长得也不小啊，当摆设呢？”我皱着眉头埋怨老二。“老五，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人家找个姘头容易么？”我一下子巨惭愧，觉得老二好高大，自己好渺小，而且暴没爱心，低头嗫嚅道，“那也不能影响别人吃饭呀。”“没出息，弄半天是为这点儿小事儿啊，这你就得看二 哥我的了，来咱们也互相喂饭吃。”“老二，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吗？你告诉我不是好不好？你没病吧？你真的是老二吧？”我摸着老二的脑壳边摇边问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老二耸着肩膀，眼眉一挑，双手一摊。“……没有，真受不了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什么主意你甭管，能管事就行啊。”老二奸笑着，“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钟书先生也说过，别管俺是怎么下出蛋来滴，好吃就中。反正我们只看结果，不关心过程。”我承认自己不够坚强。为了捍卫我的食欲，我居然向老二妥协了。我至今都不知道当初的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我看着表，一分钟不到。在我们两个也互相含情脉脉地喂了几口饭之后，就听旁边那女的嗲嗲地低声跟男的说“恶心死了，恶心死了，老公，咱们另换个位置吧，太倒胃口了。”“可不是嘛，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走，老婆，咱们换个地方。”然后听到清脆的一个kiss，搂在一块，起身走了。“老二，这么恶心的人都能被你恶心走，我还真的服了你了。”我一面擦了下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看了下，还好周围没有认识的人。“得，根本没啥挑战性，要是我们也亲嘴，他们会走得更快呢！”老二开始胡说八道了，一面猥琐地淫笑。“去你的，你以为我的心脏是铁打的，那么坚强？我宁愿自己走开啊。” “看看看，又脆弱了不是？就你这种承受能力，以后怎么出来混？”“……”“不跟你扯了，我老婆来了。”老二端着盘子屁颠屁颠地走了，我目送过去，看到老二走到了刚进来的一个比我们低一届的美女身边去了，是最近刚又泡的，见色忘义，这家伙，我摇了摇头，不过你别说，老二泡妞可真是有一手，不服不行。两个人在那边也开始互相喂着吃了。我倒！再抬头的时候，我傻了。老二走的真是时候。那一刻，眼前一亮，仿佛一切都被那光芒遮住，心跳加速，我有一种缺氧的感觉。连呼吸也停了，心跳几乎撞得我六神无主。我在远处定定地看着她…恍若天人，不染凡尘一样的女子。颦笑间，举手投足都魅力四射，而我象中了魔法一样凝固在那个瞬间。在那笑容里，我听得到身上曾经的枷锁渐次剥离的声音。美丽是块巨大的磁铁，眼球则是指南针。是男人响应美丽时所带来的产物。指南针被磁铁左右是意料中的事情。我的“眼球”在那一刻简直要夺眶而出，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其实是上帝的残忍，她来到世上可能就是上帝用来谋杀凡世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她的美丽？等我去百度、google查查看有没有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更漂亮的词语再来告诉大家。本人实在是囊中无物，不知道该 如何形容。我只知道男人碰上这种美丽只能用痴来形容。我当时真的看痴了，看傻了。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痴，不错，只有一个痴字方能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吴三桂能为了个女人而冲冠一怒，舍家舍国舍天下，如果有如此美丽的女人，换成俺，绝对也会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做出跟他同样的决定，所以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怪过老吴，俺能理解他。老吴的所作所为虽然实在算不上是个真英雄，但是却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当美丽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的肩头的时候，何其痛苦！可怜的徐志摩曾经深有体会，当林微音选择梁思成的时候，就为他的飞机失事埋下了伏笔。用今世的无悔换前生的约定，便是成灰，也炽热。志摩地下有知，能博得佳人的一滴清泪，定然欣慰。是的，得到美人的眼泪，足矣！当美到了让人痴迷的时候就是一种罪过。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佛、禅什么的，天生有一种济世救人的使命感。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己救人精神，当时俺一柱香也没有点就做了一个色胆包天的决定：红颜祸水，主啊，我来断后，你去普渡众生吧。她美得令我晕眩、令我窒息，令我愿用十世的孤寂换取今生的相伴，且无悔无怨。那一袭长裙和淘气的秀发，随风带走的还有我的呼吸。当她如天人般出现，我却不知她离我是近还是远。就像水中的明月，离你只有张开双臂的距离，近得看起来唾手可得，却总是镜中花，永远还有一段双臂的距离一样。那份心急难奈的烦乱足以让人寝食难安。原来世上最远的距离并不是天涯。
接下来的日子索然无味，心神不宁。宿舍－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就像在做简谐振动的弹簧振子，今天是昨天的重复，虽然从理论上讲路程永远为非负值，但位移却是零，就是说看起来我似乎并没有长进。这样的日子每个人都烦。但又只能在无聊中打发枯燥的日子，让时间从朱子清的脚边划过。怎么珍惜？由它去吧。睡不着，数数窗户外面的星星吧，明天眼睛又该花了。我一生注定都会记得那一天，星期二，晴。没有影响我的胃，也没有影响我的大肠，却影响了我的心脏。
刘清磊今天上午来又打电话来找我，说让我组织一下我们学校这边的老乡，一块到他们那边去聚会。刘清磊比我高一届，是工大的老乡，自从他迷恋上我们这边一漂亮师姐，整天盼着聚会，为了避嫌，就到处怂恿别人搞聚会，我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那师姐姓梅，名字很漂亮，叫梅丽，跟本人一样美丽。跟我们是一个县城的老乡，正在读研究生，天生丽质，长得确实蛮漂亮的，个子高挑，身材姣好，皮肤白皙，朱唇皓齿，见到她连我这个比她小两届的师弟都砰砰心动，唉，要不是有代沟，要不是怕她嫌我嫩。又来这套，我就说，“你不要借刀杀人好不好？想泡人家自己约啊，干嘛总拉别人垫背？我皮薄肉少骨头多，扎得慌，不适合垫背，你找个厚实点的。”“雨寒，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做老乡的？讲讲义气啊。关键时候不拉兄弟一把，怎么对得起父老乡亲呢？”刘清磊在那边拿“老乡”压我，底气十足，倒象是我不对似的。“我怕帮你才对不住大家呢。你说，我已经昧着良心组织过多少次了？”“你也太偏激了，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吗？君子成人之美嘛。反正也帮过了，不在乎再帮一次啊。”刘清磊在那边立刻语气一软，好声央求，这家伙真象块膏药。“这话你说过多少遍了，再帮一次？我已经再帮了你多少个一次了啊？你自己说说看。”“我说过很多次吗？老乡这么多，就你最义气，大恩不言谢，我可是没齿难忘。”“得，还是实际一点的好，你还是谢谢我的好，我这人本来就是一俗人，也没打算清高。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物质上的诱惑，你光嘴上说得比什么都好听有什么用？”我苦笑。“……”“她学历比你高，人也比你高，长得又比你好看一千倍，你不会有心理阴影吗？”我拿出杀手锏。“身高不是距离，学历不是压力。”“恶心，我真是怕了你了。”工大也是老牌子，规模不小，但是很破。以前去过几次他们的宿舍楼，走廊里漆黑。屋子里面是五张双层铁床，床头挂着铁制的书架，漆剥落了不少，感觉就象回到了传说中的六十年代，男生宿舍里又夹着烟酒味，还有乱七八糟的馊味，发霉的味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味书屋？同去过的一老乡笑道。反正自那以后，一起去的女老乡说什么也不肯再进男生楼了。周末的下午，我们这边老乡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直接就杀向工大里面的一家酒店，酒店是前年刚开的，里面装潢得还算比较雅致，生意很不错。加上工大那边的老乡，人很多，就挤挤，开了两桌，漂亮的师姐刚好坐在我的左边，刘清磊跟人下去点菜，回来后没有好位置了，就坐在我右手边，吃些什么也没记得，这小子一顿饭都在调戏梅师姐，我低声跟他 说要不咱俩换个位置吧，这斯居然说不用，距离产生美。气得我唉声叹气，骂道，我就傻啦叭叽一大电灯泡，点亮了你们，烧坏了自己。他赶紧给我又戴了几顶高帽子，安抚我。也是我这人耳根子软，别人一抬举我，我就会歉虚地被那些溢美之词打动。吃完饭，刘清磊神侃到唾沫横飞，每次我跟他说要不咱们结帐吧，他就说，还早还早，再玩会儿，直到天黑。本来以为解放了，他又拉我们去蹦迪，我觉得累，就在场外的吧台上喝饮料，看大家在那疯狂。终于明白这斯为什么拖到这么晚还来蹦迪，蹦迪的我见过很多，但是蹦得这么帅的却少，感情这小子也在孔雀开屏啊，梅师姐好开心的样子。一曲终了，灯光打开，也真是巧，怎么她也出现在工大？让我寝食难安的神，便是如此昏暗的地方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茫，正转了身子离开舞场，我一愣，也没有多想，放下饮料，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往她那边拼命挤过去，才挤了一半，灯光一灭，又是一曲，眼前一黑只见人头蹿动，伸长了脖子却看不清她在哪里了，我继续往前挤，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冰凉柔软的手……我继续往前挤，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冰凉柔软的手，恍忽间心中一热，仿佛她的气息，低头看去，却是梅师姐。梅师姐大声的喊，雨寒，一起跳。就这一耽搁，等我挤出去，发现又一次在人群中丢失了她，外面四处黑暗，追了两个街道都没有找到人。带着失望，返回舞场，出神。
经过一夜的折腾，又没睡好。唉，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双眼说什么也睁不开：起床，不起床，起床，不起床，我真笨，半天也没有说服自己起来。后来，肚皮里面传来悠长悠长的抗议声加入争论，结束了1：1的争论，最终以2：1的战绩胜出－－起床、买饭。本来打算周六出去买点洗浴用的东西，结果倒好，被刘清磊给浪费掉了。“老三，陪兄弟出去买点东西怎么样？”“老五，说来可能打死你都不信－－我好象来例假了……”老三揉着肚子皱着眉头－－我那个气呀，好在决定杀人之前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没有酿成大错。“老二，陪兄弟一块去买点东西怎么样？”我没精打采转向倚在床上看体坛周刊的老二。“陪你去买东西，那我老婆怎么办？你不会让小燕陪你去吗？”老二乜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也没什么兴趣。“老二，你放心陪老五去吧，你老婆那边我可以帮你照顾！”老三。“滚！”老二骂道，将体坛周刊掷了出来，老三闪身躲过。“好心没有好报，你再考虑考虑啊，我不急着要你的答复。”老三跑了出去，顺便捡走了老二的体育周刊。看来没戏了，自己一个人去好了。但是我很快就原谅了他们的不义。因为到了超市我才发现，原来冥冥中老二是我的幸运使者，每次他的离开都是我转运的时候。如果这是真的，我一定会许愿，让老二今生能离我远一点。成大事者，宁负天下人。实际上我已经许了，还好老二永远不会知道的。世界是如此的小，我去后一不留神发现她居然也在超市里！正在淑女专区里面挑选女士用品，就是那些只有女孩子才用得着的东西，分日用夜用左动右动都不怕，更干更爽的那种。棘手，见鬼！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既然前生瞅了那么多次，也该来点实际行动了对吧？女人是要泡的，不能光看。卫生巾那边是男人的禁区，我是没有过去的借口的，只好闪到货架子的头上，攥着一条口香糖一动不动，正在苦想对策，眼镜里被一道白光闪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面大镜子反射的光，于是注意到从前方柱子上的这面大镜子里，可以观察到她的全部动静。这就好办多了，不会被人以为是花痴。于是我就假装在架子外头那里挑选小商品，一面不时盯着镜子看动静，或者用手捂住眼镜片前方，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从遮住的镜片里面，可以看到清晰地反射出镜子中的画面，准备伺机而动。当从镜子里看到她挑好之后，往货架子外面走过来了，就要出来时，仓皇中，我在不小心碰掉了两盒商店里的物品后，仍然没有犹豫，低着头冲了出去这样能够看清脚在哪里，比较不容易落空，假装不小心一个趔趄在她脚上踩了下… …被我一踩一绊，她一声惊叫，手里的购物篮掉了，洒了一地，人也在惯性下向前倒去，一面本能的伸手想抓住可以借力的东西，于是就搂在了我的腰上，我眼疾手快，一转身，伸出左臂拦在她的身前。于是她没有摔倒。突然觉得好象有种凸起的、很有弹性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胳膊上，细细一品，好象是两个，分别分布在手跟小臂上，这尺寸就是没有C至少也是B＋＋（感谢网络知识，让俺在见到实物之前就知道怎么判断尺寸大小）。心里一惊，好象触电一样难以描述的复杂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电流经过手臂、胳膊导入体内，让人神魂颠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