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水千江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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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去想。
韩斌，是我们这一届学生中年龄最小的，不是一般的小，我在班上算小的，他比我还小三岁。用我们老三的话讲：我们从来不把他当弟弟看，我们通常都是把他当亲侄子看的。小，毫无疑问是淘气的最好借口，就连我们辅导员的耳朵他都又拉又拽的，碰上他就算是神仙也头大！那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混蛋。关于混蛋的定义我是这样理解的： 一群失足的人，通常社会获得的利益跟他们的努力成反比，即他们越努力社会获得的利益越少。毕业的时候有人给他的毕业留念册上写了一句话，“这孩子，人小鬼大坏事做尽……唉，往事不堪回首，不过，还好，我们终于毕业了。”可见他实在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难为写留言的人了，我们得积多少德才能把话说得这么委婉啊！我们寝的老六说：“韩斌实在让人受不了，谁要能耐得住他的无理取闹，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以忍受的。”“我也这么认为，在跟他纠缠和自杀之间我宁愿选择――出家。”老三一边打游戏，一边插话道，我们都愣住了，没弄明白，出家好象不在纠缠与自杀之间。你们也知道，老三是语言家中的政治家，政治家中的流氓。所以也无道理可讲。习惯了就好了。那天我正在水房里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洗我的衣服的时候，韩斌的闪亮登场打断了我的雅兴。“雨寒，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说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混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说他无聊不？做人连点创意都没有，就算是扯淡，也应该换个别人没有扯过的蛋对不对？你到网上去搜一搜，这个话题被多少人旁征博引过！“猴子戴草帽装什么大人！你吃饱了撑的？一边凉快去，没看我在洗衣服吗？”那一刻我居然忘记了古人曾经说过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的教导。“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就是见鬼说人话，见人说鬼话，这样子是不对的。”“这叫个性。”“人要不吃点儿亏就不懂得礼貌比个性重要。”话未落，狠狠打了几个颤栗，我摇身一变，我变，变，变，就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这混蛋下手没轻没重的，居然把刚才接的一盆水全泼我身上了，现在毕竟才是初夏，晚上，在北方还是有些凉的，冻死人了！我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水房里面好空旷，人早已不见踪影！“有种你给我滚回来！”我声斯力竭。“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外面伴着跑步声，声音淡去，这小孩子，弄得我是哭笑不得。门甫一打开，宿舍里这帮没人性、这帮我一向称之为兄弟的畜牲笑翻了天。笑够了，他们就问是谁干的。这么没有尊严的事情我是打死都不肯说的。“切，没有听说过洗冷水澡有益身体健康啊？” 我一面擦，一面狡辩。“切，你不说，我们还以为水房里闹鬼呢！”老六不屑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我拿白眼球瞪了老六一眼，估计把他给电昏了，这家伙竟然真的放下吉他到水房一探究竟去了！靠，不用这么认真吧，真是让人崩溃。我刚擦干身子，换了短裤，一转身，老六已经回来了，全身湿淋淋的，看来比我还惨，这家伙刚穿上运动服等会儿去打球的，全是水！老六一边摸脸上稀里哗啦的水流，一边大声叫骂“这个混蛋……”那帮被老六也称之为兄弟的畜牲又一次笑翻了。“没想到水房真闹鬼啊？”我绕着老六转了两圈，啧啧叹着。真痛快！“闹，闹你个大头鬼。”老六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冻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韩斌这个小兔崽子！”“老六，你要愿意，咱们一起去找他算帐……”我心里窃笑。但实际上我快乐并不是因为我比别人更幸福，而是因为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算了……”“算了？”我不信老六会这么善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他的世界里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词语的，不信大家自己去google一下。“那能算了，我只是不相信今天晚上他还敢回来！”老六看来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他回来的话，怎么处置？搓成长的还是扁的？”“还没定下来，不过我向你保证，至少没有人能认出他来我一定会把他打得很抽象！”“等等，老六，你说这话可得有个准儿，别光说不练，是男人你去把他给我搓了看看……”老三也擅长干煽风点火的事情，不过点的不是时候。“不用了，我先把你给搓了，”边说边往老三床上爬，马屁拍到了蹄子上，老三蹭得一声跳到老二铺上，接茬道：“老六，怎么说我也是你三哥，别让着你还不识好歹，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再逼我……”“我逼你又能怎的！”老六向来对自己的话很自信，因为在寝室里谁都让他，180多斤，我们没有人会不自量力到敢跟他单挑。其实也不能说老六没有人性，可能只不过是在他的人生观中对人性有着不同的理解吧。在这个求同存异的社会，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理解跟我们的理解有出入就说人家没有人性，对吧？我们要讲民主，因为民主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再逼我，我就……看见没有，”老三指着窗户说，“我是宁死不屈！”“你倒是跳啊！”老三趴在窗口向下看了一下，“我靠，TMD这宿舍楼怎么盖得这么高？想把人摔死啊？我倒不是怕死，其实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我决心留在世上做一个有用的人。”“窝囊的人我见过，但是象你这么窝囊的我没见过。没劲！”老六罢了手。…… 过了会儿，老三道，“我发誓以后要锻炼肌肉，防止挨揍；锻炼肌肉，防止挨 揍……”哥几个又立刻晕倒。老三真是个活宝，永远能给我们带来欢乐。
“别闹了，大家静一静，别忘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呢。”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四寝室长发言了，“老五，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当然没有啦！我们是好兄弟嘛！”“没有？那你倒是说说你最近两个月为什么总是早起晚归？”老大。“连午休都不回来了，象你这种一睡经年的人，这不是你的作风啊！”老二。“别告诉我们你是出去上自习了……”老三。“是，我的确是出去上自习了……”我终天插进了一句话，我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镇定。“在哪一个教室？”老四。“你想问哪天的教室？昨天的？前天的？大前天的？你们知道我向来飘忽不定的，随遇而安呗。”“恐怕是怕让我们撞见吧？”老六。“招不招？！”五个人齐道。“不招！”“看看，看看，还是露馅了吧！”“切，谁造的谣？”“It's Me！雨寒，请原谅我出卖了你。”声音在门外响起，“不过，朋友本来就是用来出卖的嘛！”又是韩斌，正推开门在外边龟头龟脑，对不起，写错了，是鬼头鬼脑，在那里幸灾乐祸。那一刻真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滚！”我们六个一起动山摇地一声暴喝，大出韩斌意料，说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这么团结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小子一呆，愣了一下恨恨道，“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然后灰溜溜地跑了。“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老大非常客气非常热情地招呼大家，“来来，咱们继续内讧。”这叫做“兄弟睨于墙而共抵外辱”。“哈哈哈，我当什么事呢，”我故作轻松，挤出若干鄙视的笑容，耸了耸双肩，双手一摊：“谣言止于智者，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他的话也能相信？别开玩笑了！”“信！”又是异口同声，吓我一跳，我开始有些底气不足。老三又开始卖弄，果然是欠揍的主儿，“老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早就开始怀疑了，早出晚归，你怎么可能这么勤奋好学呢？来看看我们的消息准不准。”“计软9803。”老大。“叶林。”老二。“浙江人。”老三。“19岁……”老四。“身高174……”老六。“嘿嘿，……”五个人流着口水，一起淫笑道，“三围是多少？”“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招还不行吗？”“孺子可教，早这么配合不就得了嘛！”于是我招了。除了不能招的，我全都招了。招供中……招供中……招供结束。“既然都招了，咱们也得给老五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我建议老五请客，来弥补一下。”老三道。“老三，这话是认识你三年来最有建设性的一次。老五，拿出你的诚意来！”老二道。“就是，就是。”余人齐道，“吃的地方我们都已经帮你想好了，就去吃自助火锅吧！”我腼腆地笑了笑， 摊开双手，“酒肉穿肠过，再说吃多了会拉肚子的，算了吧，你们说是不是？”“老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拉拉肚子而已，皱一下眉头的是王八蛋！”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想我快爱上他们了。世上居然真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终于露出他们狰狞可憎的真面目了，这也算是弟兄啊？我一向觉得“弟兄”两个字是十分神圣的。也许是认人唯贤的我看走眼了。有道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那种淳朴的民风哪里去了？算了，不提也罢，说出来都是眼泪。白吃当然不会皱眉头的，但是我会呀！那火锅涮下的是我的心头肉啊。强扭的瓜即使不苦也绝不会是甜的，尝一下大棚里的水果就知道了，缺少一种叫做阳光的东西。至于我的心则是痛的，因为我发现我的父母居然真的并不是印钞票的！唉，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如果可以选择，与其身边有这样一群惦记着你的朋友，我宁愿选择一群对我横眉冷指的敌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行只要他们别牵挂着我口袋里的钞票。老三说吃自助的最高境界是：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前者，是因为饿的；后者，是因为撑的。自助嘛，说什么也得捞回本钱来。工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做到了。一个一个撑得东倒西歪。休息了好半天才去结帐。
酒肉朋友最他妈的不可靠。出来后，一向稳重的老四建议大家趁着酒劲群殴我一通，为小燕报仇，反正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大家知，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看他们那架势，吓得我赶紧高声道，“我举双手反对！”“五比一，反对无效。”“好吧，但是不能打脸！”也许是酒真的起作用了，他们居然真的毫不客气，下手没轻没重，打得我差点没散了架子，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我居然咬紧牙关没有喊痛。身上瘀青了好几天，晚上横躺侧卧都不舒服，一个星期我都没敢去洗澡。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打完以后，老六又强行从我口袋里找了20块钱，五个人打了两辆车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一身尘土。风不算冷，在这冷清的街头，摸着身上的痛，想着与小燕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在外面坐了很久，心潮起伏。路上的车辆不少，可是，谁会在意一个失落的人呢？不自觉地唉声叹气起来，自古伤心红颜。
一周后。那天晚上林有两节课，我自己呆在自习室，无聊时翻看林的课本，无意中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点东西，不多，却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小生雨寒，是慕名而来听课的……’原来他就是雨寒，没有想到还这么贫嘴。嗯，虽然不算帅，但是笑起来还是蛮阳光的。居然敢跑到姑奶奶的地盘来撒野，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看你能逃得出姑奶奶的五指山不成？”我想起那次看小说入迷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无巧不成书，难道我居然是在她们班上看的《射雕英雄传》？就算是冤家路窄，也不会真得窄到这个地步吧？那也太没有天理了！林回来的时候，我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那纸。“你从哪里翻出来的？”林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从你的课本里面找到的，我厉害吧？”我得意地笑，心想这下可逮着你的短处了，这以后的日子应该由我来主宰了吧？“哼哼，这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小样，那算什么。”林麻利地从包里面翻出个日记本来，打开翻到某页上给我看。有一句内容大概如下：“你一定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文字，便深深地打动了我，拨动了我心底最深处的某一根弦。我看得出来，那些文字的背后，是你心底的那份执着与热情。我知道，你比故事更加地打动了我的心。从那时起，你已是与众不同了。……”我再往后翻，断断续续的偶尔还有些。惊喜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讶异的看着林，“你的意思是，你早有预谋，我只不过是你的猎物。而你，把我给泡了？”“恭喜你，答对了。”林笑嘻嘻地说，捏着我的脸颊哄道，“不过也别太难过，我会对你负责的。”林如此猖狂，真是让我抓狂。决心反击一下，“既然如此，不妨告诉你，我也有点事情不吐不快呢。”“说来听听。”“那次在商场里，还记得我故意绊倒你不？当时我不小心搂在了你的胸上，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说的是，那次让我真正的理解了‘做女人，挺好’，总起来说手感相当不错。”我一面说，一看看着双手，赞许的样子。“你这个死色鬼，不打居然还自招，看我怎么收拾你！”林的双手在我的脸上蹂躏着我的五官。“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人为爱而生，男人为爱而死。”我揉着被糟蹋过的脸，丧气地说道。“哼！不明白。”正眼都没瞧我一下。“你想想看啊，女人因为有爱而生，但是男人呢，却因为有爱而被你们女人整死啊。”“还是没脑子，自己找打！”林跟母老虎似的又扑了上来，我闪！我一边躲，一边说，“等等，等等，别动手，我给你讲一个人生励志的故事”
我觉得我就TMD聪明，想起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我觉得皇后的做法不错，每天吊皇帝一个胃口直到感动了皇帝。希望我也能有一千多个故事来拖延时间。一千零一夜之第一个故事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可怕的女人…… 标题：一个人生励志的故事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可怕的女人 前面说了，春天是追逐幸福的季节。老三网恋了。并且下了约会的战书。前面我也说过，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所以我不准备把他聊天的纪录翻出来给大家看――那毕竟是他的隐私。咱们避重就轻，直接投奔主题。时间：上个周六的上午10：20地点：女方校门口出场人物：老三、可人（昵称）灯光处理：老四 （因为他是去当电灯泡的）道具：一束玫瑰 （鲜红欲滴，绝对不是打折处理的）晚上回到宿舍，老三说有点紧张，问了一圈，只有老四第二天无事可做，非得拉老四一块陪他去见网友。老四开始不肯，后来经不住老三磨，勉强答应了。第二天上午10：10，老四陪老三提前20分钟到了他的“可人”的校门口，老远看到一红衣美女，老三当时都看傻了，兴奋地冲上去道，“可人，你今天好漂亮啊！”美女轻启朱唇，珠圆玉润地吐出三个字，“神经病！”原来人家只是碰巧穿了红色连衣裙。老三不以为忤，觉得这是好兆头，就开心的拉着老四，躲到外面，等着他的“可人”现身再出来。大概10：20左右，门口又来了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来到了门口，老四先发现的，指了指，跟老三不怀好意道，“那不会是你的‘可人’吧？”老三瞅了一眼，差点没跟老四翻脸，骂道，“乌鸦嘴？你跟我有仇啊？！”又等了15分钟，再没有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了，15分钟前的那个女孩还在那里张望。老三绝望了，把藏在身后的那束玫瑰花放到老四手里，说，“四哥，要不我先上个厕所？要有人问，就说你是曹楷。”“要溜大家一起溜，自己先跑也太不仗义了，别得寸进尺啊，肯陪你来就算给你好大的面子了，你还把我往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