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并非永远如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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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理驾车来到通往锡比乌的欧洲 80 号公路与布加勒斯特城市干道的交接处,他把车停在路边,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国人,下了车。这个中国人迅速钻进驾驶室,没和阎理说话,就把车开走了。阎理回身截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赵铁背着那个大书包,从“高粱地”乘有轨电车回来。他想回于一心的办公室,还没进楼道的门,就被四个男子挡住。四个人又高又大,其中一个人说话瓮声瓮气:“我们是警察!”
说完他拿出了个皮夹子在很远处一晃,像是怕赵铁看清似的,很快又装回到兜里,显然这个举动是在出示“证件”。“我们在稽查毒品,你吸毒吧?”“我不吸!”“你说不吸不行,我们得搜身!”
也不管赵铁同意不同意,四个人开始翻赵铁的书包、衣服口袋,除了翻出来的美元不给赵铁,十多本护照、续身份所需的材料、还有一点列伊什么的都还给了他。那个黑胖子拿过美元,点了点数:“这是你的美元,还你啊!”说完他把拿钱的手全部放进赵铁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再将这只手抽出。之后,四个“警察”迅速离去。等他们走没了踪影,赵铁才醒悟过来,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下意识地摸了摸装钱的那个口袋。里面哪还有什么美元呀,空空的!赵铁如梦初醒:刚才“黑胖子”为什么用整只手往兜里“放”钱,就是要让那美元不离开他的黑手心。赵铁愣在那里……
周坤从外面回来,看见赵铁站那里发呆。“哎!你干什么呢!”“我刚收的美元被几个假警察抢走了!”“什么时候?”“五分钟前!我还没动地方呢。”“先上楼吧!站在这里也没用!”周坤说完拉着赵铁进了楼道:“抢走有多少?”“七百多美元吧!”“丢就丢了吧,幸亏那一万多美元的药款昨天给于哥了,要不然就惨了!”“你倒是挺想得开的!”“那怎么办!罗马尼亚的中国人遇到这种事情属于正常现象。别急,咱们报案吧?”
“抓不着他们……”赵铁的话还没有说完,负责给此楼道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走了过来。他手里拿了一个纸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这是他们的车号,我用笔记下来了。”
周坤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那少半张白纸。这个人却把手缩了回去,他用另只手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反复地说“啤酒”这个单词。赵铁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当时是最大面值的列伊纸币递给了他。周坤拿着纸条问:“是一辆什么样的车呀?”“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什么?出……”
……
于一心为了救赵男,又新买了辆“宝马”。车停在了他家的楼下。刘畅擦完车的外皮,换了一桶水,钻进“宝马”开始抹里面。于一心正在拆卸车门的内侧挡板。他把上面的螺丝拧开,将它掀起大约十公分,见周围没有行人,迅速把一沓美元和一支手枪放了进去,然后恢复原样。刘畅的声音很低:“不会被发现吧?”“没事,我不开这个车,让大强开!”
“他要不敢呢?”“别叫他知道呀!罗马尼亚人过海关时,边防工作人员根本就不查他们。我走的这几天你可得小心点,家里别留钱,不行就搬到吴玉那去或者跟周坤她们一起住。卖花生的货款我都藏在库房了,还是老地方!”
“这次吴玉是赚到钱了。干吗给她的花生价那么低呀?咱这里每公斤 75 美分都好批,你给她才 68 美分,应该再给她涨点!”“那哪行,做生意就怕你这样的,不能见别人挣钱!”“关键是这个价格在罗马尼亚也能卖得出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让她从中再赚一笔?”“老子曰:‘将欲夺之,必固与之’。两千五百六十三年前的老人家都懂得了这一道理:要想通过吴玉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就必须先给她好处。”
“你是真能侃!”“反正咱们做的事,正好符合老人家这个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之后仍然正确的基本原理。眼光放远点!罗马尼亚今天卖得是好,明天、后天呢?这里一共才有多少人!我一年要是给它们国家每人发过来 10 公斤花生,还能卖得‘火’吗?首先,土耳其的人口大约是罗马尼亚的三倍,其次,即便给他们国家每人 20 公斤花生,它仍能消化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它是食品的出口国,所以这个市场我必须得占领。给吴玉 68 美分,咱们每公斤还能赚 19 美分呢,如果我直接发货到土耳其自己卖,每公斤顶多能赚 6 美分!”
“为什么?”“那里关税高,另外它们国家税收管理比这里严多了,别想逃税。在土耳其办公司的费用大不说,米珠薪桂,居大不易。还有,土耳其人也算半个阿拉伯人,他们做生意的历史可比中国人‘悠久’,咱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到头来算总账,弄不好还赚不到 6 美分。”
“吴玉这些花生卖给谁了?他们怎么能赚钱呢?”“我打听过了,他那个男朋友,也就是收养她孩子的那个外交官,结交了许多开大‘巴士’的司机。这些人每三天‘土’国、‘罗’国之间往返一次。返回的车下面行李仓是空的,他们就利用这个空间运花生,最多一次能装两吨左右,过海关的时候,打点小费就行了。说不好听了,他们实际就是走私。我想好了,下一步非但不涨价,还要降,咱每公斤花生赚 10 美分就行,让他们再倒一手,这样要货量还得大。它那里的市场潜力巨大,我要把他们国家原有进花生的渠道堵死一部分!”
“一个外交官怎么能跟这些开大客的司机搭上呢?”“一点不奇怪。这些司机为了拉活、抢生意,他们还负责给乘客代办签证,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当然,外交官也得从中获取好处!”“他那种身份的人能做生意吗?”“他本人不做,搭个桥后就不管了,钱让吴玉赚。你想,他现在追吴玉正在兴头上,这点事算什么?”“反正你们男人都一样,没出息!”“停,又来了。无言以对,可以莫开金口;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或者干脆不说!走吧,收工!”于一心把工具放入汽车的后备箱里:“行了,万事齐备,只欠东风……”
第十章有钱人的儿子“价值连城”
蒋泽勇的家里乱作一团。虽然已经到了进餐的时间,可是现在全家人哪有心情吃呀!皮华洁坐在那里,泪流满面,小声抽泣着。丁红平在一旁劝,说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话。蒋泽勇一言不发,靠在沙发上。蒋全、蒋伟兄弟俩坐立不安,不知所措。蒋伟对哥哥说:“有时蒋路去‘温州酒家’那里玩!”“我去了,没有呀!”
蒋全见皮华庭从外面回来,站了起来,问道:“有吗?”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瞎问,找到了还不领回来了!“没有,我听胖子的媳妇说,好像看见一个男的领着蒋路出了‘高粱地’!”蒋泽勇闭上双眼:“别瞎忙活了。估计是被绑架了,等电话吧!”
屋子里一下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寂若无人,大家面面相觑。他们最害怕、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许真的发生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奇怪,今天的震铃声比往日显得格外的刺耳和急促。鸦雀无声的房间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大家看着电话,想去又不敢碰它,像是怕拉断这条连接幼小‘精灵’的唯一生命线。还是蒋泽勇走了过去,抓起电话。大家屏住呼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对,是我!”……蒋泽勇的声音没有变化:“猜到了,对!我知道,你要多少?”……“50万美元?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还没收上来呢!”……“不会的,孩子怎么样?你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得凑钱呀!”……“不会报警,你什么时候再和我联系?”……“我钱准备好了,怎么通知你?”……“行,我等你电话!”
蒋泽勇放下电话:“听口音是北京人,会不会是那个姓阎的干的?”蒋全问:“那现在怎么办?”蒋泽勇咬了咬牙:“先凑钱,把人救出来再说!”不知谁说了一句:“ 50 万?”
“先凑 40 万美元。给翻译打个电话!”蒋泽勇的话音未落,蒋全担心地问:“您要报警?”“对,花了钱,也得抓住他们!”“这会不会给路路造成危险呀?”“所以得找翻译,不能乱来!”
第十章用大脑将老同学从妓院捞出
罗马尼亚通往匈牙利的公路上,大强开着于一心新买的那辆“宝马”,跟在他老板的车后。公路上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显得很“平静”。两辆轿车急速飞奔,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两轿车开到距离边境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在一家小饭店的门前停下。于一心、大强都下了车。“大强,你把车锁好,咱俩吃点饭!”
两人走进小饭店。店里空无一人,共有十张饭桌,四十个座位,桌椅都是用碗口粗细的榆木制成,有意不将其树皮刨去,样式呆头呆脑,憨态可掬,给人一种天然质朴的美。屋内装修透着典雅,墙上的壁挂及装饰物古香古色。两个完整的野鹿头盖骨,被挂在了正对店门的墙与天花板的交接处。墙围是用红白松木板条拼接而成,没有涂色、刷漆,仅打了一层蜡,已被时间“熬”去光泽、“煎”成黄色。饭厅收拾得很干净,所有陈设摆得井然有序。柠檬色的桌布被洗成接近原色,上面不带半点油污。北墙有一个门,没有关、半敞着,目光穿过缝隙可以看到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和一排房子,可能其主人就住在那里面。于一心从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下拉出把椅子,坐了下来。大强没有过来,去后院找人了。不一会儿,大强推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中年男子,可能他就是小店老板。大强走近于一心问:“你吃点什么?”
“我来四个‘米气’!(当地一种烤肉)再来一碗‘丘里巴,步了答’!”(一种汤的名字。)大强觉得于一心要得有点少,问:“够吗?”“够了,让他‘米气’烤得老点!”
大强和小店老板交待了一番,之后,自己要了六个“塞里摸那”。(也是罗马尼亚的一种吃法)于一心见小店老板进了厨房,指了一下餐桌下的椅子:“你也坐下吧!前面不远处就是边境了。吃完饭,你在前面,车开慢点,我跟着你。过关的时候咱俩分着过,相互间装作陌生人,别让外人看出咱俩是一起的。进入匈牙利边境后,你看一下里程表,开出 30 公里后停车,在那儿等着我,不见不散。这是二百美元零钱,你拿着,万一什么地方得用钱!”
大强接过于一心递过来的美元:“老板,用不了这么多吧?”“你先拿着吧!手中有钱心中不慌。另外,你停车后,把咱俩买这车时换下的那个荷兰牌照找出来,再装上。牌照就在车的后备箱里。”“那还怎么开呀?”
于一心没有回答大强的提问:“换好车牌后,你把车转个方向。从地图上看,那里是盘山公路,道不会很宽,调头时小心点,停在马路对面,也就是面冲罗马尼亚的方向,尽量靠边,在车里等我就行了!”
两人的菜和汤及面包都被端了上来。他俩开始吃饭,双方没有再说什么。用膳完毕,于一心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我看他们的后院养有鸡,你买一只!”“买鸡?”“对,要活的,顺便再把饭钱结了!”
大强没说什么,拿着于一心递过来的钱,去了后院。不大一会的工夫就出来了,双手抱了一只公鸡。于一心说:“你抱住了,别松手,到外面停车的地方去!”
两人来到“宝马”旁,于一心从车中找出一个小垃圾袋,拔下鸡脖子上的毛,将鸡毛丢进那个袋里,然后又用密封胶条把鸡的两脚“捆”住、嘴粘上,随即将公鸡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布兜的上口有一个绳头,于一心用力一拉,袋口被封上,之后在上面系了个结:“打开你的后备箱!”大强照办。于一心把装鸡的布袋扔了进去:“行了,开车吧!”
在罗、匈两国的边境哨卡,等候过关的车辆很少,不像“纠纠”那边还得排队。边防出口的水泥地面上有数个用红漆写的“ STOP ”。大强开车过来,压在英文的“停”字上,等候检查。走过一名边防工作人员,他看了一眼大强,例行公事。两人一问一答翻译成中文总共才五个字:“干什么去?”“玩。”他在大强的护照上盖了个边防出境章,示意可以通过了,还说了一句祝福的话,类似“一路平安!”,“旅途愉快呀!”什么的。大强接过护照,开车离去。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于一心开车到达,也停在了“ STOP ”上。还是那名边防工作人员,见是中国人,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引来了同伴,两人开始盘问于一心。问得很细:……,结婚与否?几个小孩?父母多大年纪?于一心想:我父母多大年纪和去匈牙利能有什么关系!提问过后,开始查车,敲敲这儿,翻翻那儿,两人还算“文明”没有卸车上的部件。折腾了有二十几分钟,最后准许于一心通过。于一心说了声谢谢,开车出了边境。……
于一心驾车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听点京剧、歌曲什么的,他说这主要是为了驱赶睡意。刘畅和于一心谈恋爱时,见他买磁带,不是京剧就是流行歌曲,她感到奇怪:一般人爱听前者就不喜欢流行歌曲,嫌其浮躁缺乏深度;相反,追赶“时髦节奏”的后者又接受不了“老成稳重”的国粹,说其唱腔前的一个过门就得“咣当”五分钟,能把活人急死。刘畅问于一心:“为什么不买点交响乐的磁带听?”回答倒也简单:“听不懂”。据刘畅婚后对丈夫讲,她就是从这个“听不懂”之后,爱上了于一心,觉得他这个人不做作、坦诚。换了别的男人,没有斯文还装着有呢,哪能说听不懂高雅的、称之为阳春白雪的交响乐呢。在刘畅的心目中,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真正听懂莫扎特、贝多芬等音乐泰斗的作品。要说喜欢它们的旋律,用来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这个她相信,但说能听懂音乐里的具体内容,恐怕就言过其实了。刘畅的第一个男朋友,愣说贝多芬第四交响乐里讲了一个爱情故事,那就属于胡勒了。当初于一心听完老婆的这番话后,打趣道:“幸亏我很懂,装着不懂,其实那个‘爱情故事’里的男女主角的名字我都听出来了!”其实不仅仅是刘畅,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为人真诚坦率的男子,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汽车进山了,放慢了速度,它在崎岖的山路上绕来绕去,左躲右让,忽快忽慢。就要下一个山坡时,透过盘山公路,于一心看见了远处大强的车,他按了一下喇叭,拐了几个死弯,停在了“宝马”的对面。见大强向这边走来,于一心下了车,没关车门。“上我车后,打着车、别熄火,在车上等候。我拿点东西就过来,最多二十分钟!”
于一心接过大强递过来的车钥匙,向马路对面走去。大强钻进于一心的车,坐稳后,打着发动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于一心手里拿着一个书包上来,坐在大强身边:“开车吧,去布达佩斯!慢点开,这里是山路危险。”……
于一心见车进了布达佩斯市里,把脸转向大强:“靠边停车吧,你不认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