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并非永远如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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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全没有言语,气火火地离开了饭店。于一心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蒋全。阎理起身,笑容可掬:“于兄,来,来,坐,坐!”
于一心和阎理握了一下手:“你好。他这是?”“谁知道,他有病!”阎理用话岔开:“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天。”
于一心环顾四周,想看一看饭店里有没有其他客人。阎理说:“没有人,你讲吧!”“我已经把赵男接过来了,她现在就住在大学生医院里。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告诉你,可是她不肯见你。今天早晨医生说她快不行了,我就不能不来了!”“怎么会呢?”“赵男对那种激素的依赖超出咱们的想象。实在是找不到替代的药品,我已经尽力了!”“她神志清醒吗?”
“刚到那天除了浑身痛、不能动,说话、思维还正常。今天就不怎么太好了,时有昏迷发生。他们罗马尼亚的医疗水平也差,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想法子治,就那么‘瞪眼’看着!”“不行送回国!”“我也这么想过,恐怕来不及了!”“走,我去医院!”“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那里没有车位。送你到那里后,我先不上去了,还得去另一家医院找药。我老婆在那儿呢,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她!”
于一心说完掏出两本护照,递给阎理:“这是你的那两本护照,签证的日期按你说的,往后延了一个月。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去了!真的挺危险,我们这次去就很悬,差点就回不来了!”“我知道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能交你这样的朋友,实属不易,惺惺惜惺惺。通过这件事,我心里更有数了。今后遇到难处说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吧,先去医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咱们的日子长着呢!”说完,两人走出饭店。
于一心开车来到大学生医院的正门。阎理发现有辆警车停在那里,问:“这么大的医院就一个门?”“那边还有一个小东门!”“走那个门吧!”
于一心并没有在意那辆警车,应和着:“也行,我正好得从那边走,省得再调头了。你进门后,穿过这栋楼的过道,向左拐,右手有一个电梯,11层,1132号房间!”于一心把车停在小东门门口,见阎理进了门,驾车离开。
阎理没有乘电梯上楼,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穿过有电梯的那个门厅,推开一个上面贴有“步行上楼”图标的木门,闪身进去。……
病房里只有赵男、刘畅两个人。病人睡过去了,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输液管、供氧管、倒尿管和心脏监测仪的导线,布满全身。阎理推门走了进来,他向刘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赵男床前,弯下腰,轻轻地拉住赵男的手。刘畅给阎理搬来一把木椅子,示意他坐下。他没有坐,两眼注视着那张憔悴的脸,一言不发,端详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回过头对刘畅说:“谢了!”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刘畅没有出去送,把赵男的手慢慢地放回被子里。
赵铁、周坤走了进来。赵铁凑到床前:“嫂子,我姐这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本应早些告诉你,赵男不让,怕你伤心。今天早上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这才不得不告诉你,你姐夫阎理刚才来过!”“他来这啦?”“在这里没待多长时间,也就五分钟的样子。他前脚走,你俩后脚就到了,你们没碰上?”
周坤说:“没有呀!这几天您一直在医院,伺候姐吗?”“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周坤拉了一下赵铁的衣角:“没猜错吧,这么多天,见不到于哥和嫂子,我就说有事,你还不信!”“嫂子,于哥呢?”“找药去了!”“我姐这是得的什么病?”“我也说不清,从匈牙利接到这里后,一天比一天差。开始两天,说话什么的都没事。从今天早晨起,就不行了,病情恶化。小周语言好,一会医生来了,可以问问他!”
第十一章黑老大杀人不管埋
老五开车,阎理坐在他旁边,在布达佩斯市中心的街道上,转来转去。阎理看了看手表:“咱们来这儿几天了?”“算今天一个星期了!”“这里的路,你都‘走’熟了?”“凑合吧!”“别凑合!又不是演电影,流出的‘血’是红墨汁!咱这是要掉脑袋的‘差事’,不能开玩乐!”“没问题,‘67’夜总会、德国老板所住的饭店、‘龙宫’中餐馆这几个地方的街道,还有它们周围的小胡同,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阎理用手拍了一下老五的肩膀:“千万别大意!咱们明天就开始‘工作’!”“怎么干法?”“先易后难。明天白天,太阳出来了,先晾晾你的绝活,‘借’两部好车。一定要把‘借’的这‘哥俩’调理顺了,把它俩分别停在哪最合适,可得想好了,到时别‘卡壳’。明晚先去‘龙宫’,由我亲手‘处理’王八操的狗‘ B ’全全!然后再去饭店‘骟’那个杂种,‘阉’德国猪时你不用下车。”……
布达佩斯的“龙宫”中餐馆里,阎理与老五要了几个菜,不慌不忙地吃着。时候不早了,饭店里除了他俩已没有其他客人了。跑堂开始打扫卫生,做下班前的收尾工作。老五冲着一个中国雇员招了招手:“对,就是叫你!”这个中国人放下墩布,走了过来:“先生您好,还要点什么?”
老五把左手的掌心压在一个空酒杯上:“什么也不要了,你们老板呢?”“在后面呢!”“叫他过来一下!”
中国跑堂到后面找人去了。不大一会的工夫,老板从通往厨房的那个门走了出来。全全在匈牙利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领衔”人物,平时“工作”繁忙,一般很少回饭店,今天算是巧了,正好在这里。他刚从赌场赢了点钱回来,饭吃了一半,就被请了出来。全全用那双眍瞜的眼瞥了一下两个中国人,看着饭桌上的那几个“破菜”,心想:一对穷鬼事儿还挺多。他根本就没把“二位客人”放在眼里:“有什么不合适吗?”
老五伸出左手的食指,粘起桌上的一个饭粒,再用右手把它摘到一个空碗里:“你们那边打扫卫生!还叫我俩怎么吃饭!这不是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吗?”“时间太晚了,我们这里夜里1点就不再营业了,所以他们……”老五的声音有点蛮横:“先让他们回家,我俩早着呢!”
听了老五这番话,全全显然不大高兴,清癯的脸上“蒸发出怒气”。他忍了忍心中的“火药”,不让它“爆炸”,之后对那几个跑堂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全全刚想走,被老五叫住:“老板,别放这个歌了,换一个吧,哼哼叽叽的,使人昏昏欲睡,来段迪斯科吧!”
全全今天可能是因为那些“额外”美元收入的缘故,使其心情不错,否则早就撺儿了。他没说什么,走进吧台,翻找磁带。两分钟后,具有强烈单一节奏的迪斯科舞蹈音乐之声响起。
刚才打扫卫生的那几个跑堂可能都进里边换衣服去了,饭厅里这时一个服务人员也没有。阎理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走近全全。他用左手把录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就在全全愣神的那一刻,右手已经抽出手枪,顶在全全左侧腋窝下 10 公分处,连扣两次板机。枪声被淹没在录音机播放的音乐之中,阎理又不慌不忙地把音量调回到正常位置。全全也许还未来得急“思考”是怎么回事,就命丧黄泉了,他的心脏被打穿了,瘫倒在地上,没怎么流血。阎理把尸体塞进吧台下的空档里,用三个装满空啤酒瓶的“转运箱”挡上,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餐桌,发现老五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吹起口哨,往出走,见老五开的那辆“奥迪”正好停在了“龙宫”饭店的门前。他若无其事地迈着方步,伴随着饭厅里隐约传来的迪斯科音乐之声,上了车。……
老五和阎理换了一辆车,这是一辆八成新的“丰田”红色跑车。还是由老五开车,他有点自我陶醉:“这车开得爽,真爽!”
德国老板所住饭店的门前是一个停车场,里面停满了各式汽车。老五驾着跑车开了进去,没有入车位,当然此时的停车场也没有车位可泊。“丰田”跑车停在了为进出车而预留的过道上。要是在白天,肯定会有工作人员出来阻止,不准你停在这里,怕挡住其它车辆的正常出入;可现在已是夜阑人静,没有人干涉了,因为管理人员早已进入梦乡。
老五停车的地方距离饭店的大门有 20 米左右,之间整齐地停放了三排轿车。阎理下了车,弯腰前行,片刻间“消失”在汽车的“缝隙”之中。饭店的门前灯火通明,相比之下停车场里却是一片漆黑。对于“老五”而言,门口那两个“门童”的举手投足可以一目了然。反过来,这两个“看门人”向停车场望去,除了隐约能看到一排排汽车外,就再看不到别的什么了。正是这个原因,谁也没有留意,停车场里的众多车中,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一辆崭新的白色“卡迪拉克”防弹加长轿车,停在了饭店门前。一个壮汉先下了车,从这人的穿戴、做派上不难看出,他是名保镖。接下来钻出车的就是那个“67”夜总会的德国老板,他那肥胖的躯体在保镖的搀扶下慢慢挪了出来,第二只脚刚刚落地,腰还没有完全伸直。保镖突然看见一个黑影闪出,他本能地想推主人重进防弹车,但为时已完。就听“啪”的一声枪响,老板应声倒地,连喊痛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子弹正好击中他的头部,从后脑勺打入,由前脸飞出。保镖急忙掏枪,枪倒是“拎”出来了,可是“黑影”的枪又响了两下。也许“来者”知道保镖是属于觅衣求食、养家糊口的“劳动”阶层,根本就没想置他于死地,这两枪分别打在了他的左、右腿上。只听“哎哟”一声,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有他们那辆宝贝“坐骑”挡着视线,手里的枪这下真的成了“废铁”一块。饭店门前站的那两个“门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趴在了地上。等“卡迪拉克”的司机反应过来、下了车,跑到车的另一侧,他的老板早已断了气。司机撇下老板,转身向停车场张望,他见一辆车急速开了出去,立刻冲上前去。等“老兄”把枪拔出来,一切都来不及了,“黄瓜菜都凉了”,那辆车已经拐进一条街道,跑得无影无踪了。两个“门童”似乎“醒了”,其中一个跑进饭店大厅,打电话去了……
第十一章劳动人民得上了“富贵病”(1)
布加勒斯特正东有块平民墓地。这天,一队送葬的人群向此墓地缓缓走来,看到类似这样的“队伍”,不用说,死者一定是个吉普赛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举着个木牌,它大约十五公分宽、四十五公分长、顶部呈尖状,上面没有字。紧跟其后的是十几名男子,手里拿着毛巾、白布条。他们身后是一辆由三匹马牵引、做工非常讲究、带有吉普赛民族风格的灵车,车上放了一口棺材,敞着盖,里面放了一个支架,高出棺材几公分,支架上有一块托板,板上垫了层白布,死者就被“停”在上面,“升天”的是一位老头。无论是送葬的,还是过路的行人,都能看清今天是什么人死去。灵车上放有数把椅子,上面坐的那几个人,可能就是死者的家属了,其中一个老太太不停地抽泣着,用白毛巾捂着脸,她也许就是死者的老伴;另外几个人面无悲伤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上面。灵车的后面跟有三十来个男人,接下来是少妇、孩子,队尾是四、五十个老太太。这百十来口人,应该是死者的亲朋好友。为了显示隆重,表达对“逝世”者的哀思,送葬的人多多益善。如果死者生前是半个“孤家寡人”,他的家人就会雇一些人加入到“队伍”里面去,所以这些人当中,少数人也许根本就没见过生前的死者。整个送葬的人群走得很慢,哩哩啦啦地拖出一公里远。
于一心和赵铁站在一个新墓前,两人默默无言。墓是用灰白色花岗岩砌成的,呈长方形,高出地面 50 公分,有三平米大小,它的正前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分别用中文和罗文镌刻着四个字:“赵男之墓”,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它汉字和罗文字母了。不像其它墓碑上面还镶有死者的照片,刻有故人的生卒年月、悼词、简介等。这样一来,它在外人眼里,除了名字以外,得不到半点死者生前的信息。四个中国字是于一心书写的,原有的“汉隶”书法功底不见了,甚至连字型都走了样,其中的“之”字,上边的那一个点曾经“丢失”过,它是在石碑刻完之后,于一心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加凿上去的。由于刻碑的是位洋人,对他来说,汉字如同高深莫测的“上帝手迹”,雕刻起来也只能照猫画虎、依葫芦临瓢了。
赵铁把一大束鲜花放在碑前的石台上,静静地肃立在那里。于一心见外面有送葬的队伍向墓地走来,对他说:“咱们回去吧!”
赵铁没有说话,并肩与于一心往大门方向走去。出了公墓,走了约 30 米,拐进一条街道,于一心找到自己的车,掏出钥匙,打开车的前门,钻了进去,然后拔出后门锁的塑料“卡头”,示意赵铁拉门进汽车。于一心刚要发动汽车,透过前风挡玻璃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蒋全。他推门下车,上前打招呼:“唉,蒋全,你好!来这里……”“给我老婆联系墓地!”“你老婆?她怎么了?”“死了!”
于一心吃了一惊:“啊?什么时候?前些日子我去你店里还见到过她呢!”“别提了!我家这一阵子倒霉极了,孩子被绑架,钱被敲走 40万美元不说,我老婆又被杀。坏事都让我赶上了!”“敢情报纸上登的那人就是你呀!”“可不是。你到这来干什么?”“埋一个朋友!”“怎么个埋法?”“手续繁琐极了,咱们办不了,我是雇员给办的。这样吧,我让他帮着你办?谁家遇到这种事都挺不幸的!”“太麻烦你了,得多少钱?”
“我们今天才算彻底办完。大约需要一万五千美元!”“这么贵?”“因为咱是中国人,他们当地人用不了这些钱。其实你可以采取火化的形式!”“这里还能火化呀?”
“可以呀!你把骨灰盒带回去,埋在国内,那样费用就低多了。我们这是没办法,不得不这样做。你呀,别进去了,到那儿也说不明白。下午我让雇员去找你,他会中文,叫他帮着办不就行了吗!”“那真得谢谢你了!”蒋全说完,告辞,匆匆离去。
于一心进车,对赵铁说:“我送你回家?”“行,周坤还等着我呢!”
于一心倒车,开出停车位,上了公路:“又一个中国人去了!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于一心见赵铁没有心情讲话,就没再说什么。
……
办公室里,于一心坐在外面的客厅里和大强谈论着什么:“这个林场的木材,我看价格有点‘离谱’!”“他们木材的质量还不错!”
于一心点头表示同意:“主要是现在已经有其他中国人做这个的了,大家一抬,价格肯定要上去。再找几家看看!”“不能再拖延了,要不然船期就误了!”“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