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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微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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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业务越做越宽,发展起来就急需助手,何今早就想到写下 “天涯何处能栖身?有缘都是断肠人”的大学生鲁力和魏小东,这下真还如他们所写的“……但愿有来时,壮志共图兮!”他们的到来给何今在管理和发展的决策上起了很大的作用,照鲁力的话说:“过去学的东西和现实距离太大,现在只能听小平同志的话,关键是能不能逮到老鼠,管他是什么主义。”魏小东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混装模式,是世界经济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五月初,吴副市长把何今找去说:“市里刚开了个会,市委书记说,玉海市不能等了,只要对城市发展有利,必须放手才行。新兴城市经济开发最有生命力的是商业和房地产,我建议你马上着手做一个商业区的方案,用自己手里所有的钱,向市里申请批地。市政府招待所左面老桥旁边的地不错,你可以把它申请下来,能买多少买多少。市里的发展需要表率,你千万不能转手,必须自己建。大家信任你,也会从很多方面来帮助你。何今啊!要抓住这个机会,这肯定是你最好的机遇!”何今拿出所有资金60万,再以自己公司的房子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了40万。这正是百废待兴,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土地买卖的时候,何今付了百分之五的预付款就拿下了那片500亩宝地。紧接着,一些派头十足的年轻人拿着批条,开着小轿车圈地来了,很多内地的部门、企业和商家也纷纷涌来,不到两个月,玉海市就真正热闹了起来。    
    市政府招待所的老桥旁最是活跃,那地方不光离市政府近,更是在城市规划的中心。这桥口前面是空旷的石滩,后面只有十几户农民的菜地,何今给每户修建了撤迁房,把所有能劳动的农民都招来工作,没劳动力的还给额外的补偿金。这妥善的安顿很快就受到市里的表扬,成了《玉海日报》轰动全市的新闻话题。    
    何今把老桥两边的工地围了起来,开辟了宽大的八百米通道。这通道上修建了临时摊位,引来了电源,招引各路的小商小贩。何今说:“一个月之内,摊位的租金一分不要,就等着大家来凑热闹。”一时间,摆摊的,各类棚户商家越来越多,连经营户和一些帮工都住到了里    
    面。市场很快形成了,这也是何今第一笔固定的收入。修建沿街商搂的工程刚露头,预订购房的人就弄得售房登记处人仰马翻。每到傍晚的时候,这里更是热闹,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些年轻姑娘靠着桥墩向来往的男人抛眉弄眼,一些外来的人也喜欢到这里来解馋。可不管怎么说,两个月前,这里还是冷清的地方,而今却成了玉海市最为热闹的商业区。


第五部分:故土联防队员被人打

    老桥口上又有人打架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打架不是治安联防队打人,而是联防队员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据说,打架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正下着小雨,一帮外来的年轻人刚到老桥口就闹着要吃这里的夜宵。平日里,派出所招来的联防队员是不好惹的,只要他们看不惯,就喜欢去盘查一些打扮时髦的女人是不是“野鸡”。这次刚要盘查,也不知道从那里跑来了几个年轻人,他们话也不说,拿出手里的电击棒不由分说就一阵猛打。等其他联防队员看清了这些年轻人的轿车牌号,才知道是碰上了最不好惹的“太子党”。    
    地方治安本与何今无关,可这次打架的事情倒把他牵连上了。当天晚上,何今家里的电话响了,政府招待所请他尽快去一趟,说是要他去调解一桩打架的事情。何今正觉纳闷,一辆小轿车就停在了公司的门口。市里接待处的曾科长笑嘻嘻地说:“今天晚上,几个不懂事的联防队员没弄明白就打了省里来的人。听说里面有一个是你的表姐,那些人说,只有你去调解,才能让他们消气。”何今上了车,还觉得有些纳闷,这南方的省里哪来表姐?可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内地来的苟玉玲?何今刚进政府招待所的大门,就看见大堂里坐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这些男男女女的年轻人都带着墨镜,男的穿着大裤裆军裤,一律高帮白底黑布鞋。女孩们穿着时髦,还有两个正在描眉画眼。他们都泰然自若,一点也不像打过架的人。接待处的曾科长指了指后面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女人说:“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表姐?”只见这人衣着朴素,神态矜持,何今快步跑上去高兴得大叫:“玉玲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也该先来个电话,叫我去接你们嘛!”    
    苟玉玲也站起来大声叫道:“好哇,你看出我啦!想不到吧?我就是想搞个突然袭击,给你来一个惊喜!听说你在这里搞得好哇,成了大老板啦!我问他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何今,市政府的人说都知道,还夸奖你哪!”    
    看到何今脸都红了,苟玉玲又亲切地拉住何今的手说:“你两年多不回来,一个人在外面多苦啊!你信里只是说在奋斗,也不知道究竟在外面好不好。我妈他们还经常念着你哪。”    
    一股亲情的热流突然冲上了何今的脑门,只想马上和她叙说起来。但何今看了看旁边,又觉得当着人家不合适,马上岔开话题说:“玉玲姐,你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位英俊漂亮的先生小姐?”    
    在一连串的笑声中,苟玉玲把他们叫来一一介绍,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也只是这省里部队或机关里一般的小参谋小干部,可苟玉玲介绍他们的时候,特别注意说明了他们父亲的官阶和职位,自然知道他们都是本省的高干子弟。这些人到这里来,肯定是来弄土地的。何今说:“各位大驾光临,今天我做东,这里的海鲜只有‘海天楼’的最好。我们这地方虽说是个市,现在也实在太小,是不是先陪你们去观光观光?”    
    这群人乘了四辆轿车,一路沿着海滩行进,看看市区附近还有没有看得上的地。一个小平头的年轻人当着市里的干部说:“何今哪,我们就相信你,你是这里的地头蛇嘛,哪些地圈了,哪些地没圈,你肯定知道。他们市里的人瞒得了我们也瞒不过你呀!我就信不过那些什么局呀    
    、科呀的,那些人就喜欢瞎扯淡!”    
    听了这种没遮拦的话,又看到两个陪同的干部不吱声,何今更明白了政府部门要他来斡旋的原因。何今说:“好啊,我肯定会做好你们的向导,尽地主之谊嘛。”    
    整个上午看了几处海滩,苟玉玲一路虽然也和大家一起说笑话,却很少有太张扬的言词。中午吃海鲜的时候,苟玉玲跟那些年轻人说:“大家要谅解些啊,我是专门来看望弟弟的,土地的事你们自己做主,我弟弟只是给你们当参谋的。”     
    苟玉玲又跟何今低声说:“这些朋友是郝大东的小哥儿们,南方开放,他们约大东到这里来弄地。你知道大东这几年身体不好,没来。我知道你在玉海,怎么说也要来看看你。”    
    整个下午,何今又陪大家去看地。两个干部显得有些紧张,拿了张规划图还不断地解释:这里是市里规划的港口,那里是海军圈了的土地……这些地都是不能动的。何今让干部先说,自己就来印证,弄得旁边的小平头还骂骂咧咧的。第二天何今陪着他们又去看远处的海滩,那些荒芜的海滩和礁石他们还看不起。在陪同的过程中,这些年轻人气宇轩昂,说话大派,动辄就是中央某某首长。何今知道,他们要的这些地不是搞投资建设,而是以各种名目、各种关系给一点象征性的定金之后又很快把土地转手出去。他们要地容易,转手容易,这当中的差价动辄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听他们说,这些年轻人还不是大“倒爷”,更大的“倒爷”还在上面,他们根本就不会出来跑,也从来不谈什么预付金,就凭一些签批的条子,倒钢材、倒铝锭、倒汽车、倒土地,那真叫神通广大什么都能!何今陪了他们两天,听他们讲些北京传来的政治笑话,还说些某某太子如何把倒来的钱弄到国外了,某某太子又把某某明星搞到家里了。这些神吹乱侃既新鲜又荒诞,实在让何今增长了不少见识。    
    苟玉玲自然很关心何今的婚姻,约好当天晚上去何今的住处专门谈这个问题。何今的公司是一幢两层旧搂房,住房就在公司下面,前面临海,旁边临街,后面就是些乱石沙滩。这里已是秋冬时节,每天傍晚都有一场例行的小雨。这雨不紧不慢,驱赶了白天太阳下面到处散发的鱼腥味,使临海的空气变得特别清新。何今刚推开自己的房门,苟玉玲就皱着眉头说:“外面的空气那么好,里面怎么就这么难闻!我看你肯定没有女朋友。何今哪,没有女人是不行的!”    
    何今急忙去收拾床面笑着说:“还不因为接待你们,这两天连叠被子都来不及。”苟玉玲说:“你看你看,旁边都是臭裤子、臭袜子,这也怪我们吗?”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大笑起来。苟玉玲看了看周围,一张床,两个柜子,一个书架,要不是墙上挂了几幅画,这房间实在是不像话。苟玉玲又皱着眉头问:“你看你,都快三十五了,再忙也不至于不找老婆吧?你给我说真话,究竟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何今迟疑地说:“今年初也谈过一次,是个医生。”     
    苟玉玲刚听了两句,又急急地问:“怎么?怎么不说下去?”    
    何今又迟疑了一下,才叙说了和这医生交往的事情。这医生开始的时候着实让他动心,不只是漂亮,还很有文艺修养。她能以专业水平的口气和你谈论任何艺术,说到表演,她能说出斯坦尼体系和梅兰芳体系,她能和你从古代的“阳关三叠”谈到现代“梁祝小提琴协奏曲”。说到美术,什么西洋素描的三度空间五大调,色彩关系以及光线构成的明暗对比,都不在话下。有一次,两人看到毕加索的一幅肖像画,画出了侧面轮廓又画出了正面才能看到的另一只眼睛。那医生对何今说,毕加索表现的是四度空间吧?刚才看到了侧面,转过来又看到了正面,在不同的时空里,你就能看见她的另一只眼睛。而在这不久,何今去了一次医院,正巧看见她在和别人争吵,那毫不掩饰的蛮横让何今感到相当吃惊。


第五部分:故土诚实和正义

    何今悄悄地回来了,隐隐感觉到这医生就好像毕加索的画一样,在她的秉性中还有另外一只眼睛。    
    何今说:“我曾经跟她谈起过龚华,而她却不屑一顾,说那干活的粗人懂得什么感情,现在还不知道给人家下了多少小崽子呢!”何今叹了口气说:“这话让我很伤心,让我好几天都难受得懵懵懂懂的。”    
    苟玉玲说:“你忘不了龚华吧?”    
    何今摇了摇头说:“是啊,永远忘不了!每当回忆起她带着工人来解救我的时候,总会沉浸在心酸的泪水里。李相也跟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不论什么人,不论信仰什么,那真实的善良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美丽。”何今又站起来走到墙上的一幅画面前说:“这是新古典主义画家大卫特的“沙宾妇女”。你看那中间穿白袍的女人,她勇敢的带着这些柔弱而善良的女人,用自己圣洁的身躯隔开人间的暴虐和杀戮,以自己无畏的勇气去制止愚昧的惨剧!”何今突然激动起来继续说:“我每次站在这幅画面前就想哭!在我的心目中,那真诚善良的心灵好像把母亲、姐妹和爱人的所有美好都汇集了起来了,那是我对所有美好的寄予!”苟玉玲缓缓地说:“何今哪,你平静一点。以前我总觉得你不像是学艺术的,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好像才看到你是个艺术家呢。”    
    何今缓了口气,平静地说:“是啊,我是被压抑了。说实话,我现在对这些事沉不下心来,这么多年了,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好像除了她,谁也进不了我的感情。表姐,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苟玉玲有些感动,说:“你怎么不写封信给她呢?”    
    何今说:“我写过,没有回信,肯定有什么原因。这里的工作实在太紧,我想等这里的工作松一点以后,专门去找她的。”    
    苟玉玲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说:“何今哪!我知道这个项目是你难得的机遇。也知道你心里有一种不成好汉誓不休的东西。我回去以后也可以帮你问问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找个合适的,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何必像苦行僧那样折磨自己呢。”    
    苟玉玲的朋友们在玉海市还是批弄了几块地,没呆几天就走了。何今虽然又闷了好几天,可好在前后左右的事情太多,只能一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然而,自从苟玉玲他们走了之后,何今又常常觉得这社会上很多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明白。他总觉得这些人多少有点像蝗虫,就像普希金的诗里说的:“蝗虫飞呀飞,飞到菜园里。飞来一切都吃光,从此一去无音讯……”为这事,他专门写信给王子里,王子里回信说:“……你看看古今中外哪一个朝代在稳定的经济变革中,手里握有权利的阶层不会竭尽全力聚敛钱财掌握经济?他们最清楚变革的预期目标,自然就掌握了经济方面的主动。尽管这里面常常是泥沙俱下,但从整体来说,经济要发展,资本的积累是首要的。支离破碎的小民百姓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它需要一个庞大的、团结的集群。在这变革的时期,稳定非常重要,这对于国家政治、经济和社会秩序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你现在还不在这个集群里,你只能从底层做起,用自己的勤劳和精明准备参与到这庞大的集群中去。我最后还要告诫你:你千万不要跟着去搞那些旁门左道。遵守法律,遵守游戏规则,诚实劳动,应该是你必须遵循的原则。只有这样,你才能进入经济变革中成为笑到最后的人群。”    
    何今把这封信看了又看,顿时茅塞顿开。因为他在这些年里已经有了不少实际体会,知道自己要得到真正的发展,不仅要顺应潮流,还应该有人格和尊严,诚实和正义,也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真正挤进那“庞大的、团结的集群”里面去。


第五部分:故土勤恳踏实的作风

    玉海市开发之初,在无数大学生带着失望而归的时候,何今却站住了脚。当第二轮由内地各路人马带着资金再次掀起浪潮的时候,何今已占了先手。那时候,他已经买了一大片好地。    
    那些拿着土地红线批文层层转手的倒爷们,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居然把地价猛翻了十倍,这攀升的速度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何今的公司正赶上了玉海最初的机遇,他用这块地又去向银行贷款,几栋大楼就顺风而起。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吴副市长的关照,银行的贷款、两个副手的勤恳敬业和公司员工的团队精神,让何今处在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境地。好像上苍突然看见了他曾经受过的苦难,一不留神就动了恻隐之心。    
    然而,何今还时时流露出仿佛生来就是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这模样配合他做事认真、待人诚恳,倒好像成了一种品牌,让人感到真诚可信。当别人还在一轮又一轮不断倒手土地的时候,何今的产业正配合了玉海市发展的形象,竟成了市里的明星工程。写字楼、商业楼和住房被各方争相抢购;新建的宾馆、饭店也成了各路投资商的聚集地。何今的“华能公司”    
    很快发展成了“华能集团”。人们不得不佩服他那勤恳踏实的作风和那藏而不露的精明。何今曾拿过钱给吴副市长,他说:“我何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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