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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情倾天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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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领着一众到齐的阿哥走上前来,我挡开太子,屈肘抚平自己鬓发,斜睨他一眼,不出声地骂了句:“cosplay四阿哥?谢特你个一受封疆!”
  因马车已然坠毁,太子便与康熙同车,四阿哥和我坐了十三阿哥的车,我几乎上车都迈不开步,发车后听他们交谈数语,方知太子的马车翻车前正好四阿哥被康熙召去谈话,而太子畏寒,挑剔马车漏风,硬将四阿哥的紫金翻毛披风换穿,以至害我认错了人。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交谈声音甚轻,我靠着车壁,很快沉沉睡去,待到醒来,已身在南苑团河行宫的退思斋内。
  魏珠带两名小宫女侍奉在侧,见我醒转,十分欢喜,但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未听进,低头细审了身上衣物,并没被替换痕迹,那么到底是谁将我送入退思斋,想了一想,亦不再深究,只令魏珠给我取茶。
  才下地呷了口茶,门外走来小厮,与魏珠低声私语一番,魏珠回来言道太子忽至退思斋前厅相候。
  我问了时辰,正当酉戌之间,照例是康熙用膳之时,如何太子会来此处,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又问明只有太子一人前来,方换了洁净便装悠悠踱过前厅。
  红木雕花格几案和地上林林色色堆满了御赐之物,差不多占去半厅,太子除了披风,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我走到他身后,清一清嗓子,太子肩头一动,拖长音调,转过脸来:“玉格格——”
  厅内烛火通明,只见他鼻梁上驾了一副西洋墨晶眼镜,镜片上分别贴着两张圆形白纸,赫然写了两个字,一为“嫁”,二为“我”。
  我张大嘴,呆了半响。
  太子摘下墨镜,露出他的心灵之窗:“正所谓玉格格好心救回本王的性命,可叹本王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我抬起下巴:“本王,你大脑缺氧么?”
  太子深吸一口氧气,曰:“我不痒。”
  我掉转头走出前厅,远远比个手势,示意魏珠牵过我的马,太子紧追不放:“嫁给我,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霍然止步,正打算正面评价一下太子这种外放式的常人难以理解的美,康熙派来寻他的人已踏进退思斋,因不再言,各自上马,一前一后去往康熙下榻的琼华岛庆霄楼。
  虽是入夜,琼华岛上四处灯火通明,可夺月辉,尤其庆霄楼前一大片冰场,八旗将士分为两队,一队穿黄色军服,一队白色军服,配护膝,背插小旗,分八旗的八种颜色,以便分别,列队入场,有以速度取胜的,称为“抢冰”,按滑到皇帝面前龙旗下的先后排名次,也有花样滑冰,称为“走冰”,或金鸡独立、或童子拜观音、其他诸如哪吒探海、朝天蹬、冰上耍飞刀、飞叉、弄旙、双飞、扯旗等等既是冰嬉又是杂技,令人目不暇接。
  康熙兴致颇佳,亲自坐在特制的冰床游乐于冰上,冰车形如轿,下置木刀,底附铁条,车内可容三五人,围有帷幔,内置貂皮坐蓐。前有数人滑冰牵挽,后有人左旋右推,甚是热闹。
  我驻足瞧了片刻,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分领八队人马龙摆尾式,从临时设立的门入场,上置“天球”下放“地球”,接近球门时,以箭射球,以多者为胜,有个名目唤作“转龙射球”,端的精彩纷呈,引得康熙不时开怀大笑。
  如此闹了约近一个时辰,众人方尽兴而归,太子始终不曾入场,此刻方迎到康熙身边侍奉,我留神看他,那副墨镜已收得不见痕迹,方松口气,就着十三阿哥递过来的茶盅浅浅饮了一口,太子忽将眼睛看着我,抬高声音:“皇阿玛,儿子刚从玉格格的退思斋而来,有一心愿,求皇阿玛成全。”
  如此闹了约近一个时辰,众人方尽兴而归,太子始终不曾入场,此刻方迎到康熙身边侍奉,我留神看他,那副墨镜已收得不见痕迹,方松口气,就着十三阿哥递过来的茶盅浅浅饮了一口,太子忽将眼睛看着我,抬高声音:“皇阿玛,儿子刚从玉格格的退思斋而来,有一心愿,求皇阿玛成全。”
  话音方落,十三阿哥失手打翻茶钟,全溅在膝上,四阿哥倏然立起,疾步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锦帕亲自拭去表面水渍,又搀着他起身走入后室,我欲随其后,太子却发声:“玉格格且慢——”
  我脚下一停,康熙深深看我一眼,道:“去罢。”
  太子哑口,我自抽身走进内室。
  四阿哥见我进来,同十三阿哥低语了一句什么,便返身出去。
  而我在四阿哥与我擦肩而过时叫住他:“等等。”
  四阿哥闻言止步,我先到十三阿哥身边替他检查了一下裤管内膝盖处每日更换的药布是否未被水渗入,方睨了四阿哥一眼:“耳朵过来。”
  四阿哥看看我,又瞅瞅十三阿哥,正色道:“有事说事。”
  我偏过头,十三阿哥配合地发出打呼声,但他一双眼睛睁得好比铜铃。
  我伸出双手,把十三阿哥的脸扳到朝里,四阿哥这才停到我身边,我拉过他手,用手指在他手心划了五个字“太子找麻烦”,四阿哥还没回答,十三阿哥突然偷偷大怒,闷声道:“岂有此理!”我莫名其妙低头,发现错把十三阿哥的手当成四阿哥的。
  四阿哥早将我写的笔划都看在眼里,因沉吟道:“的确是件大事——”又趋近我耳旁,“晚上来我房里,我们秉烛夜谈。”
  十三阿哥转回脸,吧嗒吧嗒眼睛:“四哥,我也要秉烛夜谈。”
  四阿哥把眼皮一掀:“你睡你的觉。明儿我再找你谈。”说完,他靴声囊囊地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和我对视一眼,笑道:“今日四哥可高兴坏了。”
  我定定看着他,他也不避开,反而是我面上一烧,先错过眼去。
  十三阿哥的声音继续道:“虽然你救了太子一命,但明眼人都知道你心里真正关切的是谁。一个人唯有感情和恐惧难以掩饰,越想掩饰,越欲盖弥彰。你们枉自聪明,也是时候对彼此好好交代。”
  “我……”
  十三阿哥抬手打断我辩白,他眼中那种通彻明了之色几乎让我无处遁形:“他已经看到你的心。你呢,几时才能看到他的心?”我到庆霄楼本来便迟了,食了一碗御用红京米熬的粥加两个干菜素三鲜煮饽饽就向康熙告退,康熙亦格外关切,除叮嘱我不要累着之外,还特别指派四阿哥送我回退思斋。
  回途必经四阿哥居所海棠院,飞阁复道,画壁璇题,入门山池,石假山环之,临园少歇,品茶更衣,四阿哥屏退下人,独展卷挑灯夜读,我则慢慢踱了一圈,将他室内陈设看遍,正将一只金四面转花洋钟捧起研究,腰上忽的一紧,却是被四阿哥自后偷袭:“今晚别回去了。”
  四阿哥腰间的荷包与我所佩玉环缠绕,仓促间排扯不开,我略低了眼,望着他手指自下而上动作。
  他解开我第一粒领扣:“陪我。”
  我攥住他的手:“点了蜡烛,就跟我谈这个?”
  “我情愿今日留在马车里的是我。”
  四阿哥将唇贴上我后颈,久违而又熟悉的温存霎时激起我一阵颤栗,可他忽然加了一句:“太子住我对门,明早我们一起出去跟他打招呼,麻烦自然不攻而破。”
  我听了这玩话,不禁未语先笑:“既如此说,你我通宵掷棋作耍也一样算作陪伴。”说着,我在他怀抱里半转回身,抬指触及他耳畔肌肤,缓缓滑下,在喉结旁一停,故作顿悟道,“啊,我忘了——王爷是男人,不是和尚?”
  四阿哥箍紧手臂,令我更贴近他,我皱皱鼻子:“什么味?”
  他笑道:“男人味?”
  我一把推远他,自往案边掀开脂玉葵花御制瓷盖碗,探首瞧了瞧,齐整整十数片,红艳欲滴,好似干肉脯,但比肉脯看上去柔润,且香气濡诱:“这是什么?”四阿哥跟过来,两指拈起一片送给我:“你没尝过的,试一下。”
  我咬了一角,入口甜中带酸,芬芳可口,于是吃了半片,四阿哥把剩下半片放进自己嘴里,问我:“猜出来否?”
  我说了几样他均是摇头,因又喂我吃了一整片,我还是猜不出,他卖够了关子,才悠悠道:“这就是鹿尾。”
  鹿尾没肉,实是一包鲜血,被油炸过之后,鹿血凝成块状,可切片食用,乃是上等的男性补品,所以我虽在宫中多时也听过此物,但一直未曾亲眼见过,此刻居然被我吃下肚中,大恨之下结巴道:“你给我吃、吃、吃伟哥?”
  四阿哥没听懂,自取一片鹿尾吃了,不紧不慢道:“鹿尾滋肾润肺、补血壮阳、身轻气旺、延年驻颜,今儿南苑狼围顺道猎下的,给你尝个新,不好么?”
  见他竟敢在我面前继续公开服食伟哥,我甚是气结难言,只觉胸口极其闷涨,举手在衣襟前连连扇风,四阿哥看了我一会儿,倏然扣住我手腕,欺近身来,一路火烧火燎的吻下去。
  “犯色戒的和尚应该要拖出去剁——”我挣不开手,只好嘴巴上占便宜,恶狠狠的“剁小JJ”四个字还没说完,四阿哥忽从我胸前抬起脸,诧异地盯着我。
  我衣带被他扯断,周身衣物散乱不堪,大窘不已,此时得了松动,忙将滑落肩头的衣领向上一提,怒道:“你耍蘑菇?”再要骂第二句,已一眼看清四阿哥唇角沾到的乳白色可疑汁痕,呆了一呆,接道,“干吗?学螃蟹吐泡……”
  四阿哥神色古怪,只手指点点,示意我往下看。
  我视线慢慢移到自己胸前,腾,一阵热就从脚底烧到头顶心,按捺不住把四阿哥连打了几下:“谁叫你用吸的?哈?”
  两人纠缠一处,跌跌撞撞不知怎么的四阿哥就把我推倒在案上,忙乱间我带翻了案边的瓷碗,又死命用手盖着胸前不让他近,就这么拉扯不休,他的手突然从下探入,我紧张得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却停下,抱我坐正,双手撑开在案上,将我固定在他正对面,炯炯看着我道:“好。我知道你心里还恼我。你恼,罚别的都行,就是这桩事你不能再拒绝我。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消气?你提一个要求罢,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
  我直喘着气:“我的要求是我要提两个要求!”
  “成。”他爽快道,“第一个要求是什么?”
  我眼也不眨:“我要你站院子里叫床,大声叫,最好对门都能听见,就现在!”
  四阿哥闷头想了想,放开手,理理衣裳,真的转身举步向门外走去。
  我看傻了眼,忙跳下案,踮脚跟着他走到门口,将身半掩在门板后,只探出小脑袋监督他,他下阶站在院中,回头望我,我伸一只手,掌心朝上一抬,示意他“想叫就叫叫得响亮”,他果然振起双臂,做了个拥抱夜空的姿势,中气十足的大叫一声:“床——”
  这声音飘出去,“床床床床”,居然还有回音。
  我咕咚一下在门后摔了一跤,总算宝相花毛地毯铺的甚厚,没有磕着我的牙,但我咧开着嘴,根本无法合拢,失策失策,没想到堂堂雍亲王爷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幸好我及时在紧急关头运起能量打开护罩护住全身要害,否则今次还不被四阿哥的叫床神功雷得口眼歪斜四肢麻木外焦里嫩?
  四阿哥进门将我扶起半坐,利落道:“说,第二个条件?”
  好歹等被雷的初夜里那种酥酥麻麻欢痛参半欲哭无泪的感觉淡去,我才缓过劲来:“第二个条件……”
  岚月如琴,光线透进门,柔和地洒落在他面上,让他瞬间变得温柔,眉目里似笑不似笑,略略侧头,嘴角微扬,无需一言,已是风流无限,那般似有若无的笑意,令我一刹那恍惚:“我有多久没好好看过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有如一叹,却字字清晰:“……已经太久了。”
  我们相视惘然,然后他问:“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我勾下他脖子,凑近他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贴住,停留,渐渐摩裟,依依恋栈。
  彵佷赽僦赤叻仩身,當彵啲掱指眞實哋探叺莪體內,莪咬著脣發絀嗚咽般呻吟,泹昰莪莈洧拒絕彵啲罙叺。
  热从肌肤下面透出,他的肩胛后有汗微湿,我夹紧腿,又放开,唇舌深深纠缠,忘记时间地点,只觉心尖儿颤,却无处不渴。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激动,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河蟹,反复比划半日,正要入港,院落外忽然响起拍门声,夹杂着几个大嗓门:
  “开门呐,送床来啦——”
  “阿哥乖乖,把门儿开开——”
  我们停了一停,决定不予理会,排除万难继续完成本垒打,但门外的嘈音还不罢休。
  我还算好,但四阿哥的状态明显受到骚扰,终于忍无可忍将我抱到里间床上暂时放我平躺,他自己怒气冲冲地披上外袍又拿了碗盖扣住要害,返身出门扫荡那些偷窥狂+亡命之徒。
  此时鹿尾劲道全面发作,我一阵一阵发着晕,仍凝神试图捕捉四阿哥的动静,然而四阿哥的声息完全被淹没——
  “我们追情倾也不是一天两天鸟,你说没云雨就没云雨么?让小年同鞋出来说话啊!”
  “不错!这就是我们明大,不是反清复明的明哟!是明大的明,明大的大!明大说听到加床了,才带着我们送床来,怎可不让我们进屋?激气!不要侮辱龙套的尊严啊!”
  “穿越一次很花钱的,不给我们进门就把袍子脱了给我们吧!”
  “抢碗也行!”
  “打劫!内裤交出来!”
  “哇哇哇哇哇哇,本教圣物出现鸟!大伙儿快冲!”
  “我要合影!”
  “我要签名!”
  “我要盖章!”
  “我要画蘑菇!”
  此起彼伏的高分贝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我抗不住,晕了。
  “千儿?”朦胧间有人唤我,我迷糊眼儿,勉强看出是四阿哥回转。
  床褥稍稍一沉,他的手贴上我身体,有些动作,而我半醒非醒,由着他摆布。
  他挨着我说了什么话儿,我一概应了,身上觉得重,可是就这么发着沉,提不出精神,最后他仿佛在我侧脸吻了一下,便一切静止。次日醒来,我翻了个身,落手空空,方切切实实睁开眼来。自从失去小阿哥,我已不记得我有多久没睡过这样香甜,精神格外饱满,眼前的世界都比平时亮得多。
  床尾有一叠备好的小号男装,我取过穿起,早就等候的小丫鬟进来服侍我略作洗漱,连头也梳好,仍不见四阿哥踪影,我纳了闷了,早点亦顾不得用,三步并作两步出园子,初初站到海棠院门口环首四顾,正巧一道之隔的对面味经斋的大门也是一开,太子昂首阔步跨出来,乍然瞧见我,原地一定,大叫一声:“来,拿我的眼镜!”他身后的清俊小厮赶紧奉上一幅西洋水晶眼镜,太子将其架上鼻梁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遍,还不肯相信,又跑到海棠院门阶下,仰着脸看我:“玉格格?活的?”
  我打个哈欠,太子一蹦三丈,指着我还要发话,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四处张望,应是和我一样想要搜寻四阿哥踪影。
  皇天不负太子心,“吱呀”一响,海棠院隔壁的十三阿哥住处松筠馆的门开了,露面的除了十三阿哥,还有——四阿哥。
  太子的眼镜碎了。
  我的下巴掉了。
  好在下一秒四阿哥就朝我走过来,我才发现刚才看到他和十三阿哥手拉手不过是角度问题引起的错觉。
  “昨晚睡得好么?”四阿哥直接看着我问。
  我一早醒来,便知昨晚他不曾真正碰我,他让我一个人睡。
  同样吃了鹿尾,难道我是虚不受补以至昏睡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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