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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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五门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得紧。
其中柳叶派与玄青观关系最为密切。柳叶派建派于三百年前,虽是五门中最晚的,却也是发展最为迅速的一支。创派祖师柳公明,原为玄青弟子,或许因为姓柳的缘故,他天生好柳,在自己庄院前后种了三十余亩柳林。
六十岁时柳公明无意间于柳枝飘摇间悟道,创出夺天地造化的二十八式柳枝剑法与变化曼妙无方的柳絮身法,是时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由于他出身玄青这一特殊缘故,玄青观对柳叶派颇为支持。事后证明,当年玄青观那位老掌门眼光颇为精准长远,柳叶派自建派之始便一直是玄青观最坚定可靠的盟友,对玄青观势力增长助力之大,可言左膀右臂一般。
如思南府那黄衫会的三哥所言,双刀门与圣人谷关系密切,互为盟友。
双刀门顾名思义,门下弟子以手中的两口快刀闯荡江湖。双刀乃是兵刃中最难练的一种,而双刀门的双刀更是打破了传统武学的范畴,讲究一心二用,左右两手分使两套不同的刀法。两刀合在一起,便如水乳交融一般没有一丝缝隙破绽,发挥出一加一远大于二的威力,是为江湖上最知名的奇功之一。
三教五门中圆守寺与清禅寺皆为佛家门派,彼此渊源远胜他派自不待言。清禅寺建寺有近五百年历史,与圆守寺所练之苦禅不同,清禅寺中修行以清禅为主。清禅、苦禅乃为佛家两大派系,一派乃是进入中原时融合了道家思想,讲求清静修行;而另一派则保持佛家原始特性,讲求苦行,所谓苦行,便是通过各种痛苦的磨砺以锻炼自身机能,终极目标便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体。
五门中的玉扇宮与律青园是江湖上最奇怪的两个大派,玉扇宫全是男弟子,以天下无双的点穴刺脉之术闻名于江湖,轻功也极有名。
律青园则是江湖公认的声色最佳的地方,派内清一色皆为女弟子,以音律克敌,是江湖中少数的奇门功夫之一。
这两派的渊源说来话长,两派几乎同时创派,两派始祖本为一对江湖侠侣,却因事生嫌最后劳燕双飞。
别看这两派弟子平日里互不理睬,仿佛陌路,然而若有哪个势力胆敢招惹其中之一,便会成为两派的共敌,两派必群起攻之。
因此这两派才能依靠各自实力与互帮互持,在以三教为主的江湖正道上立足,并叫响了字号。
无名迷茫了,以他那单纯至极的脑袋,怎么也分不清三教五门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既不象朋友,却又算不得敌人,八派本身之间没有什么冲突,然而依附在八派旗下的那些小帮派之间的利益摩擦却是时有发生,流血冲突不在少数。
虽然有时也觉得这些与自己无关,似乎用不着为这等闲事如此伤透脑筋,但无名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皆因眼中所见的这一切世事,与他以往的认知简直如南辕北辙一般迥异。
无名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主要来自于程怀宝与钟老爹,偏偏他俩所说的根本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程怀宝说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都应该为自己而活,自己活得自在才是实际的。而钟老爹则说人应行善,人与人之间应该互帮互助。
然而一路下来,无名发觉这世道似乎更像程怀宝形容的一样,是一个自私的人吃人的世界。
一时间,无名再分不清孰对孰错,他本人更偏向于钟老爹的说法,讽刺的是世间事却总是无情的印证了程怀宝的话。
对于无名的迷茫,程怀宝只用了两个字来形容——无聊。
他与无名不同,这小子真正做到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但自己毫不关心在意,还时常劝解无名:“管他娘的那么多,只要咱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便行了。”
他也真正做到了他所说的,满脑子里除了如何大把捞钱,骑骏马抱美女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船离城更近了,靠上城边的码头,两人上岸。
踩了踩脚下结实的平地,程怀宝这旱鸭子长长出了口气,他实在无法形容在水中时那种随波荡漾,上下无依而又心惊肉跳的感觉,终于踏上了平地,才觉得在地上走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无名与程怀宝悠闲的走在道上,浏览着与西南细致风格迥异的西北风光,雾蒙蒙的小雨中,古老的西安城近在眼前,甚至连城头飘扬的旌旗皆清晰可见,一切皆显得那样粗犷豪迈,便如南人与北人的差异一般。
生于风光秀美,物产丰富的南方,南人生就一副水灵模样,便是男子也不免多些细致的水粉气,民风尚文。
而北方气候条件恶劣,加之与外族接壤,连年战事不断,在狂风暴雪与外敌威胁的磨砺之下,北人大多生的膀大腰圆性格粗放,便是女子也有着不让须眉的火爆性子,民风彪悍,崇尚武力。
似无名与程怀宝这般体型,在南人中已算得鹤立鸡群,可到了北方,才发觉原来这世间还有高人无数。程怀宝在路上见到一个身高一丈开外的壮汉,还曾好奇的跟人家走了个并排,比了比彼此间的差距哩。
两个小子正在路上有说有笑,突然身后传来喝声:“两个不开眼的小杂毛,立刻给公子爷让开道路。”
无名与程怀宝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走着,只是两人的脸上神色皆变得有些阴沉。
那声音又道:“好狗不挡路,再不让开,别怪公子爷不客气了。”
无名眼中射出两道杀芒,眼见便要爆发。程怀宝却一拉无名的袖子,示意他少安毋躁。两人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只见身后是十余匹骏马,马上皆是衣着光鲜作文士打扮的年轻男女。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上全是傲然神情,仿佛天地皆不放在他们的眼中一般。
程怀宝搔了搔头,困惑不已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奇怪道:“方才听见犬哮,怎的转过头来却没发现有狗的踪影?”
这十余骑上的年轻男女脸上皆现出怒容,在最前面的那人英俊的脸上一阵扭曲,暴喝道:“小杂毛,你可是活得不耐了?”正是方才那个声音。
无名与程怀宝默契十足,伸手一指道:“小宝你什么眼神?你找的狗这不就在眼前。”
程怀宝立刻眯着眼仔细打量发话的那个年轻小子,不住点头道:“可不是,瞧我这眼神,这么近都没看出来,还是木头你的眼睛好。”
那年轻文士已被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边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娇喝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侮辱圣人谷弟子?”
程怀宝顺声音看过去,只觉眼前一亮,心道:“我的乖乖,好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分泌过多的口水,程怀宝有些想入非非,竟没听到对方自报的家门,两只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直通通盯在那少女娇嫩俏丽的秀面上。
见对方不但不答话,反而以标准的登徒子目光无礼的盯视自己,少女大发娇嗔:“你这小道士好没道理,竟敢如此盯着本姑娘看,小心……小心本姑娘挖出你的狗眼!”
要说老天爷确实不公平,这美人便是嗔怒之时,那神态也另有一种美感,程怀宝被人如此喝斥,不但不恼,反有些色授魂消的感觉,脸上泛着笑意道:“这人生了眼睛可不就是看人看物的。小娘子你生得漂亮,我才会如此盯视,若是个丑八怪,磕头让我看我还不愿意受那刺激哩。”
听了程怀宝这番近似无赖的话,那少女玉面一红,倒害起羞来,只因还从没有人如此毫不加掩饰的赞她生的美,爱美是女子天性,又有哪个女子不愿意听人赞自己美的?
看到少女的玉面因多了那娇羞的颜色而更显娇嫩欲滴,程怀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份没德性的样实在可笑至极。
可有个人可不觉得可笑,正是站在最前面似是一行首领的那年轻文士,他心慕身旁少女已久,早在心底认定了她是自己的爱侣,此时爱侣被人调笑还露出一脸娇羞神情,何况调笑她的还是方才侮辱自己的混账小道士,他本就是年轻气盛、目空于顶之辈,自然再忍不下这口恶气,“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尖遥指程怀宝道:“小杂毛,出来受死。”
无名习惯于与人打交道时在一边躲清闲,由着程怀宝耍宝,因他本性就不愿与人打交道,除了亲近的人之外,他甚至不愿与人多说半句话。
可有一样,动嘴是程怀宝的事情,动手可就是无名的事情了。
无名见对方拔剑在手,猛然闪身至程怀宝身前,悠闲道:“小宝你歇歇嘴,让我试试圣人谷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明厉害。”
程怀宝“嗯”了一声,随即琢磨过味来,总算听明白了对方是圣人谷的,他当然不会在乎圣人谷,只是想起了与自己兄弟并列在江湖新星榜上的那一龙一凤,不觉伸手一拉无名扬声道:“且慢!”
年轻文士冷笑道:“怎么?可是怕了?”
程怀宝被他这话逗笑了,他还真从没怕过什么人,当然那白衣女妖不是人,所以算不得数,理都不理那可笑的家伙,径自找上漂亮少女,笑道:“你们是圣人谷的?小娘子你莫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天丹凤凌霄了?”
那少女脸上又是一红,玉首低垂道:“人家哪有凌师姐那般美绝人寰。”
程怀宝立刻竹竿打蛇顺竿爬,紧跟一句道:“敢问小娘子大名?”
少女微嗔道:“什么小娘子?本姑娘叫林瑶。”语气中虽有些嗔怪,脸上却是一片娇羞神情。
从未被人如此忽视的那年轻文士再挂不住面子了,大喝一声:“该死的小杂毛!”翻身跳下马来,虽于暴怒之中,动作却轻灵潇洒,暗含上乘轻功身法。
第三十六章 冲突
无名早看这小子不顺眼,眼中戾芒一闪,就待出手,却被程怀宝一把拉住。
当着漂亮姑娘面前,程怀宝可不想失了风度,万一与圣人谷结下仇怨,他还如何追求人家。
程怀宝客客气气道:“还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年轻文士冷冷道:“公子爷人称神剑追魂沈天方,小杂毛你可要记清了。”
听这沈天方左一个小杂毛右一个小杂毛,程怀宝却不在意,最起码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的神情,兀自客客气气道:“原来是神剑追魂,可是咱们怎么没听说过哩?这绰号莫不是沈公子自己封的?”
沈天方脸已气成了猪肝色,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再练一百年也未必是程怀宝的对手。
眼见沈天方手中长剑呈现不规则颤抖,剑尖隐隐泛起一丝异芒,显是已运功于剑上,准备进击了。这时林瑶道:“沈师兄怎可不问清楚便要动手?”
沈天方辩道:“似这等侮辱圣人谷的恶徒,杀之也不为过。”
无名头一次见识如此横霸之人,区区口舌之争,且是他挑起的争端,嘴里不干不净的也是他,这会儿竟然因口舌失利而动了杀念。无名沉默着,心中却有一股火慢慢烧了起来,这个人,引起了他心中的杀机。
此时钟老爹的话已渐渐离他远去,在这个世道中,程怀宝的话才是正确的,你不压迫别人,别人便会压迫你。
程怀宝还是一副悠闲状,当他眼睛看清远处走来的那群人影时,他竟笑了出来,且笑的开心无比更嚣张无比,口气突然一转,充满了不屑道:“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杂毛这两个字。”
沈天方受激不过,仰天大叫道:“莫说叫一声杂毛,便是叫十声百声你这杂毛又能奈我何?杂毛!杂毛!骂的就是你这小杂毛!”
他骂一声杂毛,程怀宝的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待他骂完,程怀宝不笑了,突然正经起来的程怀宝还真有几分威严的气势,他道:“小爷爷确是不能奈你什么,不过有人行啊。”说到这里突然运气扬声叫道:“苍情乖孙,有人如此侮辱你的小祖宗,侮辱咱们玄青观,咱们应该怎么做啊?”这嗓子响彻天宇,显示出他那深厚的内功。
在圣人谷人马的后方,一声怪叫响起:“老子干他娘,哪个混账王八龟孙儿胆敢如此大胆,老子生撕活裂了他。”
圣人谷众人回头一看,身后一群道士打扮的高手正展开轻功飞速奔来。领头的是个身高九尺,满脸横肉穿一身青色道袍的凶道士。看道袍的颜色款式,可不正是玄青观的道士。
众道士飞速奔到近前,令圣人谷众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道士竟纷纷恭敬的向那两个一身邋遢毫不起眼的小道士躬身行礼,口称:“弟子参见小祖宗。”
其中领头的竟然是玄青观现任规法殿殿主苍穹,苍穹乃是玄青七老中逍灵子的弟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在江湖上创下大名,徒继师位现为玄青观规法殿殿主,是玄青观的二号人物,在江湖之上可说也算宗师级的人物。
连他都要向这两个邋遢小道士行礼,沈天方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已隐隐猜到对方的来头,自己怕是闯下祸了,圣人谷再狂,也不敢狂到玄青观的头上去。
程怀宝撇撇嘴道:“幸好你们来得合适,若再晚来片刻,只怕我们兄弟就要被圣人谷的诸位英雄埋在这里了。”
苍情(就是当年的无情)脾气最是暴躁,且生性好勇斗狠,方才听到有人大叫杂毛,已生了满肚子火气,这会儿更发现所叫的杂毛竟是对着玄青观,暴怒之下“呛”的一声长剑出鞘,指着圣人谷众弟子喝道:“方才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在这里放屁,站出来,老子刮了他。”
方才还满脸骄狂之气的众圣人谷弟子此时似也意识到事情怕要闹大了,脸色皆凝重起来。
沈天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生性狂傲的他自然受不得这等侮辱,可现在面对的是玄青观,他还没狂妄到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地步,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若早看出这两个不起眼的小道士是玄青观的,方才收敛一点便好了。
此时林瑶道:“这位玄青观的道兄请息怒,方才沈师兄因误会与这两位小道长生了些口角,若我们早知道两位道长是玄青观的,自然不会有这误会出现。”
程怀宝晓得这会儿可是大卖人情的机会,拍了拍苍情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咱们玄青观大人有大量,不与那不懂事的后生晚辈计较。”
小祖宗都已如此说了,苍情虽有砍人之心,却也只得收敛。
苍穹眼睛微抿,似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程怀宝这位青天小祖宗,轻叹一声,便沉默了。
接收到林瑶满是感激的眼神,程怀宝心中美翻了天。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悠扬的声音道:“圣人谷如此侮辱玄青观,岂能如此算了?若方才骂出那话的人不肯道歉赔罪,这事便没完。”
程怀宝心道:“这是谁这么不开眼,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皱眉看去,却见发话的是一个目若朗星、鼻似悬胆、丰神绝世的少年道士,看着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可不正是逍遥子的关门弟子苍尘(当年的无尘)。
很显然,苍尘在玄青众弟子中颇有威信,此言一出,登时一片应和之声。
其实也难怪,江湖人最重名声。
光天化日之下,往来众多的官道之上,圣人谷弟子大骂玄青观两个小祖宗小杂毛,而玄青观竟未追究,若今日之事传出江湖,只怕玄青观的威名都要难保,因之这事已再不是斗嘴的小事,变成了玄青观与圣人谷这两大门派间互争高低的大事。苍穹便是想到了这点,只是碍于青天小祖宗在此,才没有说出来。
程怀宝也想到了这一层道理,因之也不好训斥这个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