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谁谁倒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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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有什么特别?”
曾影顿时抿紧嘴,不开口。
云钗自顾自说开了,“罢了,这小妖倒是有趣,我带走了。”
曾影总算开口,“云姑娘,此妖乃门主所遣,在下不敢僭越许可。”
“那也无妨,”云钗仍然是好声好气地说,“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就耗着,等你门主一死,他自然归我。”
曾影脸色更僵硬,好半天才说,“这小妖曾被关入过掌门密室又逃出,在下以为,要寻这平心崖掌门的密室所在,只能靠它。”
“原来如此。”云钗高高兴兴地笑笑,白绫软绵绵似无力地挂在我肩膀上,“那还等什么,咱们快救你门主去吧。”
救出门主?救出何筒?
我心里转了百十个圈,也不明白这里在上演什么。
曾影要救何筒,很自然,他是何筒的弟子,可云钗这姑娘,应该是平心崖的门人吧,而且曾称于镜为师兄,想来辈分不低,为何?
云钗拍拍手,白绫缎子一扔,示意曾影走吧。
我是真不想走啊,可是那白绫好像自己有思想,虽然无人牵引,还是直接拖着我跌跌撞撞向前。
月夜下,大厅安静地封闭着,毫无声息。
我还记得不久前,李梳在大厅前的一番折腾,不过换了云钗就完全不同,她双手轻拍,低声念咒,房门立刻洞开,三人闪身而入。
在纵横如迷宫的大厅后堂,我凭着记忆前进,云钗和曾影紧跟在后,果然没错,当时于镜就是这样这样这样走的。最后,我们停在一个小隔间前面,这就是曾经关押过我的密室!
云钗停下脚步,“好啦,最大的危机来了。平心崖历代掌门的恶趣味,都在这里,进去难免凶险万分。”
曾影此时在门口看了又看,眼神一会落在云钗身上,一会落在我身上,有些矛盾的意思。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云钗笑眯眯地说,“于镜忙着施法做个东西,短时间内不会回到这里。只要他不在,成功的机会还是有的。”曾影还没说话,云钗又说,“不过,要是谁现在跟我赌你进去后能不能出来,我赌你出不来,全押!”
云钗看着举步不前的曾影,偷笑起来。
我大概明白了,云钗定是逮到偷闯平心崖的曾影,花言巧语帮他抓我骗取宝贝,然后又哄得龙涎的所在地。虽然不知云钗拿龙涎何用,但定是重要,否则不会带他来到掌门的重地。
不过云钗肯定是没打算真正帮曾影,她必是料定这掌门密室,曾影不敢轻易进入。
可怜曾影不知道,这所谓掌门密室,不过是以讹传讹,欺骗世人罢了。
我想想,有了计较,在白绫里呜呜了几声,表示要说话。
白绫松了松,我开口,“我,我如果帮你们帮东西拿出来,可不可以放过我?”
两人同时看向我,眼神都有些不对。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要去?”云钗问道。
我猛点头。其实我对何筒,没啥仇恨,只是看到曾影如此忠心,想帮帮他,顺便赢回自己的自由。
“好啊。”云钗笑道。
曾影看着我,眼神古怪,不过他还是点头,估计觉得让我先去开道也是不错。
取得他们的同意,我径直走上前去推开房门。
他要的是那收纳何筒的画卷,我很清楚。
那画卷就正正放在桌上。我径直走了过去,拿起画卷,又快步退回。
什么也没发生。
我把画卷递还给曾影,他有点发愣地收下。
“我可以走了么?”我问道。
云钗撇撇嘴,表示可以。曾影神色异常,但还是没有任何表示。我回头就跑,幸好他们互相牵制,谁也没来追我。
一鼓作气跑出平心崖大厅,心才开始劈劈啪啪地跳。
刚刚是怎么回事?
心里想不透,不过天色已经发亮,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我匆忙赶回离开奚刀的地方,他特别聪明,告诉他,他自然能给我解释清楚。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一阵子不见,还蛮想他的。
“哎,奚刀!我跟你说!”快到的时候,忍不住大喊着说,“奚刀奚刀!”
却没有人回应。
他不在我离开的地方。
草地上还有人坐过的痕迹,我几乎还想得起我离开时候,他依靠着树干沉睡的样子。
但是已经没有人了。
他走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说完全没有一点失落,那绝对不是实话。
寒夜相依,呼吸与闻,世间何乐大过于此?而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待回头再寻,眼前却已成空。正是今朝离别君莫问,白首相见未可期。
可惜当时任谁也不知道,面妖走之前回头的那一眼,奚刀如三岁稚子依靠山石而眠,竟然就是留给他的最后模样。
便真就应了那句话。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唉~~~~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听不见!!!谁在一边乱放旁白?!”我终于耐不住大吼了一句!
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影摇身移,从树丛后翩翩而出。
在顽疾发作之前,我暗自掐了大腿一把,人说君子温良如玉,此人面相绝对符合,可惜我实在已经听说亲历过他太多的事情,无法再被欺骗或是自我欺骗。
不待我开口,于镜先问,“难道我刚刚说得不对?”
我勉强笑笑,“掌门开玩笑吧。我和奚刀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散了也是缘尽。”
于镜摇摇手指,“不对不对。奚刀此人和你的缘分绝非仅此而已。但你若不寻他,怕是真就被我言中了。”
言中?
当真今朝一别,白首不见?
于镜看我眼神有所松动,口吻也柔和多了,说他可以帮助我寻找奚刀。不过不是现在。
他解释说,目前他手头有非常棘手的事情一桩,近日要完成,就连现在出来见我,也是冒着风险的。
我倒奇了,什么事情让平心崖的于掌门都要冒上风险?少不得是天怒人怨。我没问,想来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所以,现在他帮不了我,他要我在此地等他数日。惘
我本想下山去找找,比如我和他初见的湖边,再识的半月潭,晋山的枯井下等等,可于镜一句话又打消了我的念头。
如果你走了,他又回头来这里找你,那该如何?
可是,我仍然迟疑,如果他是因为我没个招呼就去看热闹而生气离开,就不太可能会回来找我。
万一,他不是不愿见你,而是因为仇家寻来,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故暂时避开呢?于镜很有耐心地跟我分析。
这倒很有道理。
奚刀异眼已殆,他无法再寻我踪迹。若他真是生我的气,他气消了或者会回到这里来。如果真是仇家上门之类的,那么摆脱之后,也最可能回到原处寻我。
这么一想,我安心了些。
于镜叮嘱了我几句不要乱跑,就要离开。
我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天下之大,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找到奚刀?”
“异眼啊。”于镜理所当然地说。然
“你有异眼?”轮到我呆了一下。
“怎么可能。”于镜摇摇头,“我倒是想啊,可惜异眼千年难成。”
那……?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啊。”于镜这么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画卷,对我扬扬,“虽然我没有,但何掌门有啊。再休养些时日,他的异眼差不多就可以用了吧。”
只有我对着他手头的画卷发起了呆。
这画卷,这画卷不是已经被我偷出来给了曾影了???
于镜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别呆了,真的画卷怎么可能轻易给你们偷走?云钗那丫头也知道拿出的是假的,就那人不知。如今想是已经打开了画卷吧。要不是手头要事不能离开平心崖,我真想去看看闭峰门如今的盛况啊!”他长叹一声,似是十分遗憾,“十三冥童外加七十七祸衣,我可是把平心崖现押的所有妖魔都放进去了。”
冥童,夭折小童怨恨所化,性暴烈,善妖法,甚为记仇。单只倒好对付,如果数只冥童齐唱咒文,那伤害异常巨大。我听花妖说过,曾有某小门派试图捉冥童,后招来三只冥童报复,一夜从江湖除名。可算是硬伤害的典范。
祸衣,虽为小妖,却是最不受修道者待见的妖物之一。它不喜移动,也不主动伤人,落地既潜,极难捕捉驱赶。祸衣的问题在于,它能招来奇祸异灾,一只就可以叫一大家人连年霉运。可说是软伤害的顶峰。
就算是平心崖,对这些妖物都感觉棘手,这些妖物极难消灭,只能封印起来留待以后。
不过如今,于掌门倒是一劳永逸把它们都解决了。
十三冥童,七十七祸衣,够狠!
“你你你怎么……”我想问你怎么知道,又想问你怎么做得到,又想问你怎么下得了手。但舌头就是打结不已,说不清楚。
于镜确实七窍玲珑,指着自己就问,“我是谁?”
“平心崖掌门于镜。”这我还是清楚的。
他点点头,“那你还有疑问吗?”
没了!
于镜行色匆匆,似乎真是有什么急事非办不可。
这倒又让我起疑,如果他真的如此忙,为何又突然跑来找我?
难道在他眼里,我找奚刀这事和他正着手的事情分量相当?
这不太合理,我找奚刀,只是私人原因,于镜为何要掺和进来?
不论如何,于镜要掺和的,总不会是太好的事情。
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于镜究竟要从这事里得点什么好处,而我除了在此等待之外也确实别无它法。
只能独自守候。
大约是植物成妖的缘故,我很是能静心,可以对着大地坐上一整天都不摇晃一下。
你要说我纯粹是在发呆也可以,差不多一个意思。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产生点幻觉,好像奚刀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又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影子了。
定睛凝神去看,又不是,只是风声或是草木摇晃的影子。
我有时候也会想到李梳和小黑。
心里还是担心,但我没有去看看他们情况的勇气。
我怕他们正快乐地在一起,而我却是孤零零的。
原来有人陪伴,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都是那么叫人愉快。
我一边告诫自己,人哪,都是害妖精,沾不得啊。
一边,却又在希望,奚刀很快就会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就跟以前那几次一样。
日子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间,日出日落就好些天。
有一日,我照例坐在草地上,一会想想小黑,一会想想奚刀,间或想想于镜,云钗,偶尔想想何筒啊李梳啊曾影啊闲杂人等啊。
日近正午,突然觉得天色不对。
明明是正午艳阳,却乌云滚滚,在天际汇集交错。
开始我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天象万端,这话真不错。这厚厚的云啊纠结了一会,越看越像只眼睛了。
不光如此,那眼睛里还隐隐亮光,就像是人眼的神采一样。
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一道霹雳从眼中迸发而出,直劈下来,远方轰隆巨响,像是劈中了什么东西……
突然反应过来,不得了!天罚来了!!
于镜要我原地等待的要求早忘到天外边去了,拔腿就往雷劈之处跑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当真以为不会有事情发生!
难道就是因为奚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我就真的相信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相信了他,而且丝毫没有怀疑,相信他几乎到了相信自己的地步!?
我心里泛起的是气苦,还是愤怒,还是痛苦,自己也分辨不清,只知道一味赶往平心崖山顶。
还没有抵达山顶,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号!
不,这不是哭号,是嚎叫,野兽的嚎叫。
明明是天眼退去的晴空万里,突然气氛迥异,天空看上去很低,就像直接压在头上一样。
我惊异地抬头看去,发现不对,不是天空很低,而是有一层空间,似乎出现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
那一层就在离地极近的头顶,黑云翻滚,电闪雷鸣,隐隐可见妖魔身影,一晃而过。我没见过那样的地方,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我加紧了步伐,听见山顶白玉台上朗朗的声音,是于镜,“妖魔道,虽然是幻像,倒真没想到会在人间再看到。”
这是妖魔道?传说中无数上古妖魔藏匿之处?
这声音顿了一下,又说,“你当真痛苦如斯,魂魄自裂,连远在妖魔道的身体都触动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呜咽声,不是哭泣,而像负伤野兽的垂死喘息。
淡淡的影子投射在那层低空幻象之上,是巨大的凤,青玉墨喙,漆黑羽毛,金色花纹游走其上,是小黑的本体,我曾借何筒的异眼一观。
妖魔道的异空间映射着小黑的原身,我抬头就可以看到,冠绝古今的凶兽,骄傲的凶兽,如今羽翼凌乱,奄奄一息。
我想世上没有什么法术能伤它至此,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你了解人么?”于镜的声音又悠悠传来,“人皆有天命之星,星命同落,便是常理,虽是正午,我想你也能看到李梳的命星。”
兽声立止!
“魂魄或是在阴阳路徘徊,或是他压根没死,或是别的什么,你自己想吧。”于镜的声音飘飘忽忽。
空中风云变幻,本来掩盖上空的妖魔道突然间消失,正午的阳光直射入眼,刺痛!
于是眼泪就掉下来。
我呆坐在半山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于镜的话,带着三分玄机七分随意。但细想来,这事确实透露着奇怪。
只要是天罚,就算李梳法力再如何高强,也是无法扛过去的吧。
天罚之时,雷劈贯穿三千里长空,怎么可能有假?
就算天罚有假,可天罚留下的灰烬却做不得假。小黑自是明眼人,于镜纵然神通广大,要骗过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天罚必然是真,而李梳肉身湮灭,也不假。
可是星命同落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如于镜所说,李梳现在魂魄徘徊阴阳路,又或者处在什么特别的状态中吗?
于镜若是肯多说两句,兴许能猜猜看,然而之后他未多发一言,只是衣诀飘飘沉默着离开。
此时我也无心管他,只抬头看着白玉台。正午的阳光猛烈,白玉台一派灿烂,光亮太盛我看不清楚。
哈,我从来都没看清楚过。
就像我以为我对于小黑来说是不同的。
因为李梳看到的小黑原就是假的,是他装出来的。
真正的小黑,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他的喜怒哀乐,不会在我面前隐藏,乖张任性,放肆妄为,不顾别人死活,他都毫不在意让我看到。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
到了现在,就算我想去看小黑的情况,身心却都疲惫到了无法移动的地步。
就算我看过小黑妖毒缠身的丑陋模样,看过他初褪妖毒的倨傲相貌,看过他在龙涎里匍匐的残缺肉体,也看过他冠绝古今的凶兽之身。
就算我比任何人看过的他都要多。
甚至比李梳看到的还要多。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
他并不要我。
他要李梳。
我得走了,我必须走了。
这个平心崖,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这个人世,也不觉得有啥好留念。
双腿自动行进,身边的景物哗啦啦地向后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平心崖下某个小河湾边。稀松的槐树,黄不拉几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