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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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说:“不要用纸,用一丈黄绢书写吧,这样不容易破损。”
林涵蕴答应一声,雷厉风行地去操办了,很有林副董地魄力。
林涵蕴一走,静宜仙子独自和周宣相处就觉得有点不自在。说:“周公子。时候不早了。先请回,女道明日午后在白云观等你。”
周宣一愣,来“九难山房”很多次了,静宜仙子下逐客令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他自己见夜深了回去的,林氏姐妹虽然没说什么,但都看得出依依不舍。周宣真是个好谈友啊,说话风趣,常有奇谈怪论,寂寞的“九难山房”有他一来,立即充满了欢乐,他一走,林涵蕴也回别院去,“九难山房”就是一片孤寂。可是修道人又没有修炼到心如木石的地步!
静宜仙子见周宣有点尴尬的样子。赶紧说:“涵蕴不在,就由女道送你吧。”亲自执着灯笼出院门、过侧巷、走过百米穿廊送周宣到西辕门外,这里比较开阔。月光倾泄下来,地上空明如水,数株古柏投下参差暗影,秋风飒然,树影就如水藻交横流动。
周宣站住脚,看着清淡如月、幽雅如菊的静宜仙子,突然非常想看看她的面容,说:“道蕴姐姐,这夜里蒙面纱,会不会看不清楚路啊?”
静宜仙子见周宣站在这里不走,她也不好转身就回去,说:“女道习惯了。”
周宣一笑,说:“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我与道蕴姐姐两人耳。”一揖,扬长而去,留下静宜仙子一人在那发怔。
周宣嘴角含笑,心道:“谁让你下逐客令,我也小小的调戏你一下!”
蕊初为师效命很是卖力,一早就找齐了十名舞妓来到周府,都是平康坊身材、姿色上佳地舞妓,昨晚风声传出,竟有上百名舞妓来“妙音楼”找到蕊初,都想进入周府献舞,都说一入周府就身价倍增,蕊初就是明证,她现在是周七叉公子地高徒,来“妙音楼”指名要蕊初弹琴唱曲地士子多得排队,而且言语都很客气,不敢轻薄。
蕊初花了小半夜的功夫精选出十名貌美艺精的舞妓,那些落选的舞妓有的竟当众落泪,哀求蕊初再对周七叉公子说说,她们宁愿不要银子也肯入周府舞蹈。
一群花枝招展的舞妓象美丽的彩蝶翩跹飞入周府,从侧巷直入第五进小院。
秦夫人皱眉说:“贤婿他这都是要干什么呀,又是养家妓,又是召集舞妓,是不是有点纵情声色啊?”
秦博士比较开朗通达,说:“夫人,你不要忘了贤婿地身份,他可是澳国王子,就是时下的那些高官富豪,谁府上不是娈童美婢、家妓成群?徐刺史前日唤我去领取委任雀儿为江州医署助教的公文时就说,秦大人哪,你那乘龙快婿是大富大贵之人,日后本官还要多多倚仗啊——以前徐刺史见到我哪会称什么秦大人,都是叫老秦,虽然显得亲近,但也亵慢啊,好象仆佣似的,对吧,夫人?”
秦夫人点点头,这种人情冷暖她也完全体会到了,想想那次仆佣丫环几乎的凄惨,真是不堪回首,人到老年最怕这个,现在这么兴旺热火,不都是因为有个好女婿吗!
忽然想起一事,秦夫人压低声音说:“老爷,上回老妇问小香,小香说姑爷早已和雀儿同房共宿了,这个——”
秦博士捻须直笑:“他们是早已成婚的人,同房共宿有什么奇怪吗?独宿反而不妙,琴瑟不和谐了。”
秦夫人宽慰地想:“据小香说,贤婿并未与针同宿,看来孩子们还是守礼的。”
……
第五进庭院中,舒舞袖、展歌喉,莺莺燕燕,脂香鬓影。
周宣派人去“云裳女装”取那十款衣裙来,让十名舞妓穿上,袅袅娜娜地来回走步,叮嘱她们表情要端庄,不要做出狐媚相,身段不妨尽管妖娆。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舞妓个个朝周宣送秋波。周宣有点吃不消,秦雀和针可都在边上看着呢,两位小娇妻都有点醋意了。
正好这时仆妇来报说林二小姐让人抬着一块大匾来了,周宣就委托针和
练这些舞妓,让她们走得整齐划一就行。
来到前院,赫然见一块一丈长、五尺高的巨匾,匾上蒙着黄绢,黄绢上笔酣墨饱写着一篇《摸不得洪州夺魁记》。用地是王羲之行书体。俊逸流丽。每个人都有杯盏大,很是醒目。
周宣赞道:“很好,林副董很能干,记你一功。”
林涵蕴得意道:“你洪州赢来地银子还没分给我,别以为我会忘了,还有,写这文的五十两银子润笔也要给我。那门客追着我要呢。”
周宣笑道:“分红利也要等到年底,哪有赚一点就分的,那五十两银子我给,来福,给银子。”
廖银请来地一部鼓吹手也到了,笙笛箫鼓、钹竽,吹奏的都是男子,图的是响亮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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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牛扑webnop搜集整理 《皇家娱乐指南》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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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100节
作者: 贼道三痴
周宣雇一辆牛车放置巨匾。两名壮汉扶持。另两辆敝篷牛车坐着一众鼓吹手,吹吹打打,开始游街。廖银、四痴跟去了,晓笛由来福扛着跟着看热闹。
市坊轰动,洪州人看不起江州人,江州人更瞧不惯洪州人,听说我们江州的蟋蟀在洪州夺魁,那真是扬眉吐气,男女跟了一大堆,塞街堵坊,万人空巷,“摸不得”成了虫英雄,江州其他三大虫社当即提出近日举行挑战赛,由三大虫社各自地重阳虫战冠军轮番挑战“摸不得”,欢迎虫友下赌彩。
这些事周宣都交给廖银、四痴去办,四痴最爱做这事,对即将到来地斗茶浑不在意,不知是胜固欣然输可喜,还是自认为有必胜把握?
午后,林涵蕴坐着老董地车来叫周宣一起去西门白云观,烦恼的是,三痴也跟着,周宣说不用他保护让他在府中呆着,三痴恍若不闻,如影随形。
周宣心想:“跟就跟吧,以前我去都护府三痴也跟着,知道我是去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不过他好象没向四痴提起过。”
出西门五里,一条清浅的小溪潺潺自西向东流过,溪上有一座木板桥,马车从桥上过时,板桥“嘎吱嘎吱”响。
白云观就在小溪西南侧,背山面溪,景色清幽,一周黄墙,墙内宫观高峻。
白云观可以说是林氏的私产,观主就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的姨母,也是寡居后出家修道,青灯黄卷度残生。
白云观门前种着数百株名贵的白玉兰,树形魁伟,郁郁葱葱,现在虽不是花期,但别有暗香浮动,林涵蕴说白云观有一百多年了,但这些白玉兰更长久,春季花开之时,如云如雪,就象是远处庐山的云雾飘荡在这里停留不散,所以这座道观就叫白云观。
两个女道童来应门,入山门殿,两边有青龙、白虎镇守,周宣让三痴在山门殿等候,他和林涵蕴跟着女道童过灵官殿,从侧面绕过三清殿,来到一个清雅独院中,布置一如都护府里地“九难山房”,不仅静宜仙子来了,涧月、茗风两位侍女也在。
入茶室坐定,静宜仙子让两位侍女捧出十个茶盏,这十个茶盏表面看上去是一模一样的,但仔细看茶盏外侧绘着的饮茶人的图案,会发现这饮茶人依次翘起左右十个手指头。
静宜仙子说:“周公子请记住,辨水时,当你看到是翘左手大拇指的茶盏,那就是春季的庐山谷帘泉水;当看到是翘右手大拇指,那就是雪后的谷帘泉水;翘左手食指那就是春季的庐山招隐泉水;翘右手食指就是白露后地招隐泉水;翘左手中指就是无锡惠山石泉;翘右手中指是州兰溪泉;翘左手无名指是信州陆羽泉;翘右手无名指是广陵蜀冈峰泉;翘左手小指是浔阳江水;翘右手小指是白云观前地小溪水。”
周宣笑道:“道蕴姐姐怎么有这样一套茶盏,简直就是专门为斗茶舞弊用的。”
静宜仙子一笑,说:“你可不要记错了,女道再说一遍——”
周宣记性很好,凝神强记,静宜仙子说了两遍他就牢牢记住了。
林涵蕴在一边嘻嘻笑:“这回要让那个四痴——不,让老四先生栽个大跟头了。”
周宣叮嘱过林涵蕴,不要在她姐姐跟前说起四痴,免得惊到她。
周宣说:“辨水我是必胜了,但其他八难呢,九难之中我总要胜五难才行。”
静宜仙子说:“既然那位老四先生说了不会自带茶具,那么前三难一造、二别、三器就没什么好比的了,也就是比后五难,你只要胜三场就行,到时女道会扮作你地侍女助你煮茶,这不算违犯规矩的,自来斗茶用茶童侍女的很常见,这样,女道可以在四火、六炙、七末、八煮这四项助你赢他,五水你已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九饮嘛,也要周公子强记才行。”
周宣听静宜仙子要扮他侍女,心里着实荡了两荡,笑道:“九场全赢,老四先生非恼羞成怒不可,道蕴姐姐还是让他赢一两场才好。”转念一想:“不对,这老四先生若是虚晃一枪,其实是自带了茶具来的,那我前三场岂不是要输!”
林涵蕴说:“不会吧,我看那人老四先生没你这么奸诈。”
静宜仙子责备了林孙蕴一句,对周宣说:“周公子心思缜密,考虑得没错,这不得不防,但这前三难不好舞弊的,因为我们无法知道老四先生带来的是什么茶具和茶叶,所以这三场我们很难赢,水应该不会带,这个不用担心,到时随机应变,周公子多留心女道的手势就是了,女道再教你斗第九难——‘饮’时,什么茶盏会是什么茶水,要记牢,不要记混了。”
……
第二卷 天生我材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实又一次证明周宣的多虑是对的,傍晚四痴从“超级到周府,骡背上多了一个大革囊,鼓鼓的装了不少东西。
周宣问:“老四,什么东西一大包?”
四痴面有得色地说:“煮茶的小铜炉、碾木、罗合、水方、漉水囊、瓢碗茶盏、各色名茶,应有尽有。”
周宣心道:“好你个老四,还真给我玩这一套,要不是哥们够精,就中你的计了。”表面上惊道:“你不是说没带茶具的吗,这都哪买的?”
四痴一副妙计得逞的样子:“好笑,我会临时买茶具吗,我云游天下,四处为家,这茶具都是随身带的,不然我怎么饮茶?难道上茶楼喝那些不入品的茶吗!”
周宣装出失策的沮丧,连说:“老四你太狡猾了,真是太狡猾了!我周宣自谓多智,没想到今日斗茶还没开斗就落了下风。”
四痴得意洋洋,说:“算了,斗茶赢了我也不为难你,我还在‘超级秋战堂’呆着,等‘摸不得’寿终正寝后再和我三哥一道离开,怎么样,够仁义了吧。”
周宣心里暗笑,说:“老四,你不和我入京参加明年的元宵棋会吗?唐国十大都护府网罗天下围棋高手,三年一度的顶级棋战,你要是不能参加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
四痴道:“我与三哥到时自然会去观战。”
周宣摇头说:“观战只是瞧个热闹,何如自己亲自上场痛快。”
四痴睁大眼睛问:“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亲自上场?”
周宣说:“奉化都护府选送的三位棋手分别是我周宣、古六泉、傅延年,林都护和徐刺史考虑傅延年棋力偏弱,委托我留意另选一位,我本来考虑让老四顶上,可你要走,实在可惜!”
四痴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
三痴说话了:“主人,让剑奴顶上吧。剑奴当日已立誓。终生侍奉主人。就算我四弟斗茶赢了主人,剑奴也是不会离开地。”
四痴急了:“三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辛辛苦苦为你争自由之身,你倒好,还说我赢了也不走,还要和我争棋战名额!”
周宣以一个棋战的名额让两兄弟翻脸。很有二桃杀三士的味道,呵呵笑道:“既然我这剑奴忠心耿耿,那就不用斗茶了嘛,老四你斗赢了也是白搭,一旦输了,就成了茶奴、虫奴、还有棋奴,嘿嘿,也许这正是老四所愿。”
四痴眼睛瞪他堂兄。又瞪周宣。怒气冲冲地说:“茶一定要斗,不过既然我三哥甘愿为奴那我也管不着了,这赌彩得换换。我赢了,我作为奉化都护府的三名棋士之一去参加明年的棋战,输了,为奴为仆,悉听尊便。”
周宣就是有这能耐,引导着赌局的进展,让局势对他越来越有利,你看,现在的斗茶他是稳赢不输了,名动天下的三痴、四痴都要栽在他手里,痴迷地东西越多就越好对付,四痴就比三痴好对付,只要能捏得住他地要害。
周宣说:“老四你真奸诈,你这样岂不是稳赢不输了,你成了我地茶奴、棋奴,我照样要想办法让你参加十大都护府棋战,斗茶赢了是这个结果,输了也是这个结果,你稳操胜券哪。”
四痴说:“那不一样,我赢了我是自由的,不受你约束,输了就象我三哥这样终生为奴了。”
周宣反驳说:“你三哥怎么不自由了?只要他不损害到我的利益,他该干嘛干嘛,自由得很,你看他现在整天斗斗虫、下下棋,优游自在,却不强似以前混江湖?所谓主仆,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什么时候把他当奴仆一般看待了,都是礼敬有加。”
三痴恭敬地说:“主人说得对,四弟,你也和愚兄一道侍奉主人吧,这些日子,愚兄见你的确是快活了许多,在洪州你是整日笑口常开。”
四痴瞪起眼珠子,倒也黑白分明:“三哥,你为虎作伥!我哪里快活了,我一点都不快活,我看到周宣就生气。”
周宣说:“老四你嘴硬,心里快活嘴上死不肯承认,既然这样,那就茶室见高下,我要在你自矜的茶道上击败你,救你于悲惨江湖,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唉,我的胸怀真是太博大了!”
周宣、三痴、四痴,乘马策骡出了西门,过小桥,来到白云观外,四痴讥讽说:“周
把斗茶之地选在这女道观,是不是早有布置?”
周宣点头说:“当然要有布置,专门要你入圈套。”
四痴冷笑道:“斗茶不是斗虫,你就是狂吃小蜜丸也是没用的。”
林涵蕴在观门前等候,见这两大杀神一左一右陪着周宣来了,虽然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但脑子里他们杀人地传说还是消不掉,依旧有点害怕,没敢多说话,引着三人来到三清殿一侧的清修院中。
周宣说:“白云观主是我远房姨母,所以借这清雅之地斗茶,这里有现成的茶具,还有贮存的各地名泉,老四可以一显身手了。”
四人进到茶室,侍女装束的静宜仙子上前施礼,口称:“公子”。依然是蒙着面纱。
周宣脚下一滞,眼睛有点发直,静宜仙子以前都是朴素的棋盘格或者是杏黄色的道袍,今日为扮侍女,穿上了葱绿色罗裙,披着嫩藕色的长帛巾,行步之间,风姿绰约,而且发型也不是简单地道髻,梳成了俏丽地堕马髻,更显得整个人柔曼窈窕,宛若天仙。
四痴放下手里提着的大革囊,瞅着静宜仙子问周宣:“这女子是谁?”
周宣道:“是我的侍女蕴宜,也爱茶道,平日我常常指点她,今日斗茶,她是我地女茶童,煽风点火、注水端茶——老四,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茶童?”
一边的林涵蕴暗骂周宣无耻,给姐姐取了个蕴宜的名字,颠倒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