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奇历 作者:凭江临风(17k2013.07.02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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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江水无异。
我上来换了口气,向老蒋他们示意没有异常,又一头扎进去,紧靠洄澜石底部察看。这时,我终于察觉,就在这洄澜石之下,有三根拇指粗的玄铁撑着巨石的底部,明显为人工所致,不仔细看还真没能发现!
“难怪石头像‘浮’起来似的,”我心中叫道,“但是为什么要用玄铁支起,有何玄机?”我上来急迫地换了口气,又立即下去一探究竟。我潜到巨石底部用手抓住玄铁柱,探头望了望,果然有振奋人心的情景:就在洄澜石的底部正下方,有一个三尺宽的圆洞,而且感觉有水流波动,似乎通向外面的某处。我心里不禁一阵振奋,梦里那小卒说的潜泳密道,很可能就是这水洞!
那还等什么?我游上水面,想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可是当我浮上水面时,只看到一个荡荡的地洞,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老蒋、老猪奇和渡边新吾通通不见了!
就在我换了口气的空当,他们都人间蒸发了!
第三十一章 魍魉附体
我一时吓得心惊肉跳起来!
正当我面对这个空空是也的地洞吃惊万分、不知所措时,突然在我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无比凄厉又诡异吓人的笑声,又像疯女人的痴笑,又像小孩子的啼哭,听得我毛骨悚然、头发倒竖!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给眼前的这一幕彻底吓住了: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惨淡月光,我看到就在洄澜石的顶上,披头散发的渡边新吾,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罗刹,高举着青筋暴现的双手,一边一个人地死死掐住老蒋和老猪奇的脖子!老蒋和老猪奇满脸通红,拼命挣扎,却像给提住脖子的鸭子,唯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我看都看傻眼了,老蒋和老猪奇每个人少说也有一两百斤,就给渡边新吾一只手轻松提起,丝毫动弹不得!这老头难道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我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时候,渡边新吾扭头过来。我看到了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头发如杂草般肆意竖立,双目血红,狰狞的脸上忽白忽青,张开的大口往外露着森森獠牙!
我的妈呀,这哪是人脸啊,就是厉鬼的模样!要不是他还穿着渡边信物的衣服,我还真以为是妖魔降临。
我差一点就尿了出来!
可是老蒋和老猪奇痛苦的表情让我恢复了神智,我颤动着手在水潭里拾起一块石头,咬咬牙,扔向厉鬼般的渡边新吾。
“咚”地一声,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渡边新吾的脑袋。渡边新吾发出一声非人类能发出的嘶叫,扔下老蒋和老猪奇,猛地从洄澜石上跳下,向我恶狠狠地扑来!
我登时吓得腿都软了,脚下一打滑,整个人都跌入水中。渡边新吾扑了个空,也跌入浅水。我吓得连忙潜水游开,像躲瘟神般游得越快越好。幸亏渡边厉鬼水性较差,我游到洄澜石的后边,刚好和他之间隔着巨石。
老蒋和老猪奇暂时得救,我可是叫苦不迭。我和厉鬼般的渡边老头隔着洄澜石对峙着,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要是给他绕过洄澜石抓住我,那我非给撕扯成碎片不可。这时渡边厉鬼又发出那种尖锐阴森的笑声,我浑身一激灵,差点又尿了出来。
这时,我隔着洄澜石远远望去,惨白的月光刚好照在渡边厉鬼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而看到他背后趴着一个……
一个红眼长耳,通体赤黑的小孩!
我的妈呀!我只感觉到裆部一阵温热,怕是真的尿了……
这个场景,怕是个人都会魂不附体:一个三岁小孩大小的小孩,眼如滴血,耳尖额窄,浑身呈一种恐怖的赤黑色,正像壁虎一样黏在渡边新吾的背后!
这时,那鬼娃貌似看到我,忽然一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朝我笑了起来——我只听到慑人心魄的笑声又再次回荡在这个地洞之中,如附骨之蚁般动摇着我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丝神经,每一分意志!
我觉得自己双脚像灌了铅一般难以移动,吓得简直就要崩溃了。这时渡边新吾涉着水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我寒心酸鼻,死命想躲走,可是身体僵硬,像给点了穴般动都动不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人遇到太过惊吓的情况才会有这种身体反应吧。
总之这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渡边厉鬼背着那鬼娃一步步逼近,等待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发生。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泪水都不争气地流出来了,恐惧感遍布我的全身,像电击一般抖个不停,就怕渡边厉鬼没杀死我,我早就吓死自己了。
就在渡边厉鬼就快抓到我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刚好压在渡边厉鬼的身上,一起往水里滚!只见渡边厉鬼连同那背上鬼娃猝不及防,都一同浸入水中。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唧唧”几声怪叫,渡边背后那鬼娃像烫到滚汤一样从渡边身上一跃而已,落在岸边,然后拔腿就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嗖”地一声,银光一闪,还没等我看清楚,那鬼娃已颓然倒地,污血直流。仔细一看,原来鬼娃脑后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是别的,正是举世闻名的神兵——扬文!
看到这,我终于如释重负地像一块烂泥般“噗通”跌倒,泪水忍不住地流,想止也止不止。
“就是一个东亚病夫,哭成个大姑娘,像什么话?!刚才我给大便老物掐住脖子,又没见我哭哭啼啼过!”老猪奇从水里冒出头,朝我怒骂道——原来刚才抱着渡边厉鬼滚进水中的黑影,就是他。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我真的给吓坏了,此时还余惊不止,手软脚软的失魂落魄。
老蒋从洄澜石上跳下来,说:“算是侥幸,我都没把握能一投即中,要是给这魍魉鬼逃走,后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提防。”
第三十二章 暗藏木器
“魍魉?是什么东西啊?”我擦了把眼泪,讶异地问。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好像传说五帝之一的颛顼有三子,死后皆为疫鬼,其一为魍魉鬼,为木石之怪,状如三岁小孩,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人。栖息于山川水木,昼伏夜出,好食死人肝脏,时常散布疾病。估计就是这玩意吧!”
老蒋走到死去的魍魉边,拔出匕首,补充了一句:“还好这鬼怪喜木石惧怕水,沾体即腐,要不,都不知道刚才怎么脱险。”
“所以说嘛,到最后还是要靠老子,要不是我腾空而出,抱住渡边老头,阿二你早挂了!”老猪奇在一边叽叽呱呱开了。
老蒋没有搭理老猪奇的自吹自擂,收起了扬文匕首,转向一旁昏迷不醒的渡边新吾。魍魉离开后,渡边老头已恢复原貌,但是仍昏迷不醒。老蒋扶起渡边老头的脑袋,用手按住他的人中,过了一会,渡边新吾悠悠地醒了过来。
老猪奇不知哪来的一股无名火,“噔噔噔”地跑了过去,气冲冲地一把抓起渡边老头胸口的衣服,使劲晃着他虚弱的身体,恶鬼般吼道:“大便老物,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让那叫……那叫‘万两’的鬼怪上身,然后故意针对我们?要不是老子英明神武,早挂掉了!”
我正想上前劝阻,不料渡边老头身子给晃的厉害,居然“咕咚”一声从怀里掉出一个乌黑发亮的木雕器件来。
渡边新吾本来已奄奄一息,看到怀中东西跌落地上,竟回光返照般摆脱了老猪奇的纠缠,迅疾地扑向地面的木器。老猪奇眼明手快地一脚把那玩意踢到我跟前,大叫道:“快捡起来!”我丝毫不敢怠慢,一把抓起木器,抱在怀中。
“还给我!”渡边新吾转而疯狂地向我冲来,想夺过我怀里的木器。还没跑出两步,冷不防老猪奇在他背后突伸黑脚,渡边老头摔了个狗啃屎,又给老猪奇一屁股坐到背上,压得七窍生烟,再也没力气挣扎了。
“老子早就看出你有问题了!这个木器是不是在地洞里边偷来的?这下还不揍死你,我就跟你姓大便!”老猪奇和他积怨颇深,要不是之前老蒋几番喝止,早就把渡边新吾打了个七荤八素。现在找到借口了,哪里肯手下留情?只见他抡起沙煲一样大的拳头,就要往渡边新吾头上砸去,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老猪奇的手霎时间动弹不得。
老猪奇抬头一看,是老蒋!
“扑领母啊,你和这老头是不是好基友啊?怎么处处维护他?”老猪奇再也憋不住了,朝着老蒋咆哮道。
“听话,先别动手,听他解释。”老蒋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但无形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逼迫得老猪奇不敢造次,不得不压抑心头的怒火,放下了高悬的拳头。
“渡边先生,这木器是怎么回事?”老蒋恭恭敬敬对渡边新吾说。
老猪奇“哼”地一声从鼻子出了一口气,显然他对老蒋口中的“先生”极为不满,暗地里屁股又使了一把劲,渡边新吾又给压到骨头“吡啵吡啵”响,却也一声不吭地咬紧牙根,一句话都没说出。
“那么多箱金条都不要了,偏偏留着这木器?大便老物,你不要说你不远万里从日本组团来凤城吃尽苦头,就是为了带这木头疙瘩给你孙子做玩具吧?”见渡边新吾默不作声,老猪奇一针见血地嘲讽。
渡边新吾像给戳到要害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旋即埋下头,牙关紧锁,依然没有吱声。
我忍不住把怀中的木器掏出来端详。只见此木器约长一尺,为典型的潮州木雕风格,乌黑发亮,雕工细腻,形象逼真,令人叹为观止。木器形为猴子举棒样式,五官衣物均刻画得栩栩如生,应为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可是就算此木器为民间艺术之瑰宝,也绝非价值连城,更不值得渡边新吾挨苦受罪,甚至舍弃性命吧?
“啧啧啧,还有点武士道精神嘛,可是你今天遇到老子,那可是你的不幸了!”老猪奇望着胯下的渡边新吾,皮笑肉不笑地说:“听以前老人说过,鬼子对付我们中华儿女的酷刑十分毒辣,有什么鞭刑啊坐老虎凳啊宫刑啊浸猪笼啊五马分尸啊凌迟处死啊等等,我很想为那些惨死的平头百姓出出气呢!”
我也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刑罚老猪奇是从何得知的,但还是对渡边老头说:“你若是不想受苦,还是乖乖说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渡边新吾望了望我怀中的木器,仍旧守口如瓶。
我们面对渡边新吾如此坚决的态度,倒也有点无计可施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老蒋说道:“渡边先生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但请讲明此物的个中缘由吧!如不从,我们唯有把此物毁掉,再带你返回地面。”
我和老猪奇心里暗自称好:老蒋这招笑里藏刀,绵中带刚,真是妙绝!
第三十三章 讨价还价
“哎……”渡边新吾突然颓唐地叹出一口气,脸色一下子黯淡了很多。
我的心情顿时也随渡边新吾的这声叹息变得唏嘘不已:之前初遇渡边新吾的时候,只觉他老当益壮,身手不凡,威严高傲之余,目光之犀利令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首先原本已经到手的几麻袋金条得而复失不说,然后渡边大东株式会社成员在这一次秘密行动中损失殆尽,紧接着好歹逃入密道却也精疲力竭的他又极为不幸地被魍魉附身,最后搞得狼狈不堪,还把偷藏于怀中的秘密木器弄丢,不可不谓运气差到极点。
我突然有点同情眼前这个老头:原本像他这样的一个富人,大可以在家品茶看戏,抱抱孙子,安享晚年。真搞不懂他为啥要远渡重洋,冒着重重阻隔来到曾经生活过的异国,而且甘冒这么多风险——难道真的就为了眼前,这黑不溜秋的木头制品吗?
想到这,我又下意识地把怀中的木器搂紧了些。
就这么过了片刻,只见渡边新吾轻轻地摇了摇头,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神情坚定地向我们开口说:“我只讲明此物由来,至于为什么要带此物离开此处,我自有苦衷不便道明,请各位谅解。”
一听这话老猪奇正要发作,却被老蒋提前一步说道:“如此甚好,渡边先生请站起来说话。”
老蒋这么说的潜台词,明摆着就要老猪奇走开,让渡边老头起身嘛。
老猪奇也不是榆木脑袋,瞬间心领神会,只见他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一边扶起渡边新吾一边笑道:“大便老物……哦不、不、不!渡边……渡边老先生,刚才我也是一时性急,如有得罪,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见谅,OK?好啦,既然您现在站着说话,不妨向我们三人解释一下此物又有何来头呀?”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我却分明嗅到老猪奇满嘴的钞票味:看来,假如能从渡边老头口中得悉这木器能卖出个大价格,老猪奇认渡边新吾就是做亲爹都行哪……
渡边新吾此际却一声不吭,自顾自地理理已邋遢不堪的衣服,又拨了拨额头前凌乱的白发,直到脸上恢复他惯有的威严,才慢慢地说:“你们说的没错,之所以我们要万里迢迢地来到凤城,又费尽周折地来到金山地底的仓库,表面上是为了弄到那些金条,实际上是为了得到我父亲匿藏于此地的这木器——此事唯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成员都以为这一趟就只是为了祖辈的财富。”
渡边新吾清了清嗓子,又说:“殊不知此物关系重大,大到直接关系到我们渡边家族的生死存亡!这木器叫大圣樽,是原来凤城府楼的镇楼之宝,传说为一百零八猴孙之王,可报人平安,度人成佛。”
在我们三个不解的目光之中,渡边新吾最后说出他的个人看法和建议:“我所讲的就这么多,信或不信,悉随尊便。在此,我还恳请各位把此大圣樽借我一用,他日定会双手奉还,我渡边新吾自当感激不尽,日夜怀念你们三人的恩情。”
“扑领母,信你才怪!这宝贝若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我才不会给你呢。”老猪奇又开始耍流氓了。
“用完之后,你会遵守诺言,亲手奉还么?”
就在这尴尬一颗,老蒋突然甩出这么一句,着实让我和老猪奇都吃了一惊。
“老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渡边新吾这老狐狸他骗你的,要是这东西给带去了日本,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猪奇急了,一溜小跑赶到老蒋跟前嚷嚷开了。
“我渡边新吾人格保证,若你们可以借大圣樽我一用,他日我不仅亲手奉上,还必每人送上一百万作为借用费。”渡边新吾还没等老蒋答话便抢先说道。
“一百万?”老猪奇“叮”地一声两眼都放光了,那张开的大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鸵鸟蛋了。
只见他连忙扭转壮硕的身躯,急急走到渡边新吾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人……人民币哦,可不是你们那的日……日元哈!”
渡边新吾瞄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说的是美元!而且先给你们每人二十万美元首期,剩下的待我回来再付清。”
“成交!”老猪奇开心地笑成一朵花。
一旁,我却有点担心地说:“这好歹算是文物吧?国家明文规定,凡是大陆发掘出来的文物都归政府所有吧,这大圣樽如此珍贵,能携带出境么……”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老猪奇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一边赔笑一边悄悄在我耳边细声说道:“阿二,别犯傻啊,这木器是个宝贝疙瘩不假,但是要我们转手卖出,想找个卖家讹个好价钱却颇有难度。现在有个现成的外国文物爱好者在此,我们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一来赚几个银子混日子,二来不计前嫌发扬下国际主义精神,帮助下有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