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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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通望了花英一眼,欲要说些什么,忽见程天任走了过来,面上一喜,向程天任大声道:“这位小兄弟,你的伤可好些了么?”
程天任不想信步来到大厅,想退出去已来不及,索性大步进来道:“我的伤没什么,只要不把我当做奸细就好。”
呼延娇听了面上一红,却不肯认错,道:“谁叫你自己不小心,现在反在这里说风凉话。”呼延通气得一瞪眼,呼延娇这才不敢再说话,却仍嘟了嘴气咻咻的望着程天任。
王老虎拍手大笑,过来挽着程天任的手臂道:“我一见兄弟就十分投缘,快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程天任也觉与这位老兄很对脾气,听他兄弟相称,也是高兴的很,便把受的委屈都抛到了脑后,笑道:“大哥,我姓程,名叫程天任。”
王老虎略一沉吟,便点头道:“好,好。程天任,承天之大任,好名字。呼大人,我看程兄弟身手不凡,又胆气过人,有这位小兄弟在,大人真是如虎添翼。”
呼延通听了也自高兴,面上一喜,忽然面色转阴,缓缓道:“程少侠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定能武场取胜,封妻荫子,只是可惜生在这乱世。”
程天任笑道:“大丈夫生在乱世,正可建功立业。倒是生在太平盛世反而可惜了。”
王老虎听了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深得我心。”呼延娇望着程天任眼中一亮。
众人正说着,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宏亮佛号,那佛号初闻甚远,第二声已然近在咫尺。呼延通眉头一皱,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僧人化缘,这帮家人也好不省事,好歹打发了不就是了,怎地还化到大厅里来了。正要差人去看,一个家人已跌跌倒倒的奔进屋里,气喘吁吁的向呼延通道:“老爷,门外一个化缘的和尚非要见老爷,还动手打伤了下人,小的们挡不住,要……”
话还未说完,一声佛号忽自门口响起,随着那声佛号,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那个家人望了一眼,骇然道:“老爷,就是,就是他。”
众人向那人望去,见是一个喇嘛打扮的人,这个喇嘛块头甚大,挡在门口就如遮了一面墙壁,厅内立时暗淡下来。刘宗备向张羡飞使个眼色,二人跳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刘宗备大声向喇嘛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总兵大人府地第,不要命了么?”
那喇嘛眯着眼睛瞅了瞅两人,面上是不屑之色,冷冷道:“我乃大藏法师八米巴门下,西路先行官军师灵智大喇嘛。”
程天任听他名号如此啰嗦,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灵智喇嘛听了两眼曝睁,如铜铃般大小,射出两道精光逼视着程天任道:“你这南蛮,只管笑些什么?”
程天任强忍住笑道:“我实在不得不佩服大和尚的记性,若换了我,只怕记不住这许多名号。”
灵智只当程天任当真在夸奖他,面上不由带出喜色,见众人听了这话面上都露出笑来,才知这不是好话,登时怒容满面,踏上一步。众人早在暗中戒备,只待他出手便擒了他。灵智忽然把伸出的脚收了回去,收起面上怒容,沉声道:“你这南蛮狡猾,我也不与你计较,我今日是来见你们最大的官的。”
呼延通跨前一步,沉声道:“在下是刑州总兵呼延通,不知大师此来有何赐教?”
灵智听了面上一喜,他汉话说的夹生,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不是我,是我家先行官要我来赐教你。先行官说了,要你这老儿早早投降,免得城破之日,这个生灵吐痰,嗯,还说了,只要你肯投降,少不了你的嗯,这个高官后肚。”
虽是两国敌手,众人听灵智把汉话说得如此夹生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呼延通极力忍住笑,问他道:“我来问你,你们把擒住的我军大将如何处置了?”
程天任心想:是了,关追羽还在他们手中,这人功夫虽一般,却也是条好汉,不能不救。众人听了都止住了笑,静待灵智回答。灵智搔了搔头皮,摇了摇头道:“先行官没有让回答你的问题,无可奉告。”
刘宗备自背后掣出双股剑,剑尖直指灵智,怒道:“那么今日你就留在这里。”张羡飞扯出一把腰刀,怒吼一声,如一头猛虎般扑向灵智。灵智见张羡飞刀尖直指咽喉竟不躲不闪,直待那刀尖近在咫尺,右手闪电般穿出,双指并拢,一下夹住刀尖,手腕一转,那刀尖便“啵”的一声落在地下。张羡飞望着手中的残刀呆了一呆,忽然怒吼一声,又猱身蹿上,一刀斜劈,由灵智肩头砍去,左手却伸出二指向“期门”、“腹哀”两处点去,刘宗备同时摆双剑向灵智下盘削去。
灵智见二人来势凶猛,面上竟无一丝惧色,口中大喝道:“好狡诈的南蛮,你们以多欺少!”双腿上收,脖子下缩,全身竟似悬在空中。他身躯本十分高大,此刻缩在一起,犹如一个大肉球悬在半空,虽难看之极,却是极其奏效,堪堪避开二人合击。刘宗备见一击不中,双剑一并,合成一只巨剪向那肉球中间剪去,口中道:“我兄弟三人打一个是一起,便是千军万马也只三人。”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张羡飞腰刀一摆砍向灵智脚下,接上去道:“今日二哥不在,是便宜了你!”。这一招看来平常,但若非两人配合默契是绝不能为的了。因此时灵智身在半空,前力已尽,后力不继,若要避开刘宗备一击势必双脚落地,想要避开张羡飞这一击便是难上加难了。这双击之式若在开阔之地必已奏效,只可惜三人是在厅堂内,只见灵智足尖在门侧一点,身形凌空而起,自张羡飞与刘宗备之间穿过。这一招出乎两人意料,二人招式使老,情势反而逆转。只见灵智凌空一指,张羡飞立时不能动弹。
花英见灵智这一指,立时惊呼道:“须弥指!”灵智左手虚指,右手平平向刘宗备拍去。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去势也缓,偏偏刘宗备躲不过,他勉力侧了侧身,那掌正印在的左肩,刘宗备身形晃了两晃,喉头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花英声音里已是有些惊恐:“大手印!”
灵智一招便败了两名高手,其武功之高令在场众人矫舌。灵智却并不追击,缓缓转过身来,单掌立在胸前,眼中精光一闪,立时又微虚起来,向着呼延通傲声道:“呼延大人,你是看到了,你们中原之人都是如此不堪一击,我大金国兵多那个,那个将光,还是趁早降了罢。”
“你这贼僧,我天朝上国岂是你这样欺侮的么?”娇喝声中呼延娇身子一挺,跃到灵智跟前,柳眉倒竖,怒道:“要我爹爹投降先胜了我这把剑!”说毕,一式“灵犀指路”向灵智刺去。
灵智皱了皱眉,上身不动,胸腹却平移开一尺,堪堪避开那剑锋,沉声道:“你快快住手,我灵智从不跟女人动手,你去换一个男人过来。”
程天任见灵智喇嘛如此嚣张,早已怒火中烧,刚要出去换下呼延娇,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胳膊,王老虎的声音道:“兄弟,我先去会会这番僧。”不等程天任说话,王老虎已大步走出。
只这一瞬间,呼延娇已刺出十几剑,剑剑不离灵智要害,每一招都眼见刺中灵智,谁知灵智偏偏在关键时刻从意想不到之处化解开去。十几招过后,灵智竟在原地未移动分毫!王老虎向呼延娇道:“大小姐,这番僧狡诈的很,不劳你动手,且看我会他一会。”
呼延娇此时眼中只有一个灵智,别人的话哪里放在心上。手中长剑泼风般使开,剑风更是凌厉。灵智见这女子只一味疯打,心中早已不耐。又避了三招,突然暴喝一声,右掌蓦然探出,一掌印向呼延娇胸前。此时呼延娇剑招已老,胸前正是一处空门,欲待回救已是不及,眼见那掌便印在胸前,她一个女孩子若果真给打中,便是羞也羞死了。危急之中,灵智忽觉右侧劲风扑面,一股雄浑的掌力向自己右肋击到。这一掌攻其必救,灵智只得撤掌迎向袭来的掌力,只听“砰”的一声,双掌相交,灵智被震得身形一晃。
王老虎一掌击出,只觉灵智内力霸道已极,虽匆忙中自救,掌力竟犹胜于自己,他脚下不稳,随着那掌力后退三步,方才化解了这一掌之力。呼延通见王老虎出手救下自己的女儿,忙向呼延娇喝道:“娇儿还不退下!”呼延娇被这一掌惊醒,4020电子书收集整理也自知不是灵智对手,忿忿的哼了一声,还剑入鞘,折回身站在父亲旁边观战。
王老虎一掌本志在救人,见奏了效,也不立即进攻,反而站定了脚,抱拳道:“在下王老虎,本是无名之辈,只是大师欺我中原无人,说不得,只好讨教几招。”
刚才一掌,内力浑厚,灵智也不敢小觑,还礼道:“你的功夫比他们好,来,我们打过。”
王老虎左掌平端于下,右掌竖起在上,双掌相交侧在身旁,一招“风云乍起”向灵智缓缓推去。方才刘张二人、呼延娇招式都是也快见长,灵智也是以快制快,是以眨眼之间胜负已判。而王老虎这一掌去势甚缓,众人瞧的十分明白,这一招看似简单,却隐挟风雷之势,灵智不敢轻敌,面色凝重,双掌伸出,在胸前相交,如怀抱满月,接着缓缓转动,身子一转,避开了掌力,那掌力竟顺着他的手势撞向厅门,只听一阵脆响,两扇厅门直飞出去。
王老虎见起手势被这喇嘛如此轻易的化解,心中也自吃了一惊,不敢怠慢,踏前一步,右掌斜劈向灵智肩头,左手却化掌为拳隐在右掌之后直向灵智胸前穿出。王老虎号称“撼天雷”,名头实非幸致,他平生最为自负的便是这“奔雷四十二势”。这四十二势每一招均是刚猛之式,其中决无投机取巧之处,正因如此,也最是难防。江湖中没有人知道他这套招式传自于谁,但没有人见过全套的“奔雷四十二势”,据说当年王老虎因除去为害一方的“太行五虎”而一举成名时也不过只用了十三势。江湖中历来对越是神秘的事好奇心越重,于是有人传说这四十二势是王老虎自睡梦中得自神仙传授;也有人说这四十二势乃是前辈大侠杨淳风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后,归隐山林,有感于日经月行,风雷变化创出这套“奔雷四十二势”;更有甚者,说王老虎自幼天资聪颖,悟性过人,这套拳法是他自己所创。但当有人向王老虎问这套功夫的来历时,王老虎总是笑而不答,于是愈显神秘。如今王老虎把这四十二势连环使出,众人只觉耳畔风雷之声不绝于耳,又兼这四十二势每一招中都有数种变化,所以王老虎出拳虽慢,众人竟也瞧得眼花缭乱。
这套拳法虽是凶猛,灵智喇嘛却应付自如,只见他宽大袍袖蓄满真力,如风婆婆的两只口袋在胸前身后舞动,每一动作看似笨拙,却每每能洽到好处的化解王老虎攻势,直到王老虎二十四式使完,竟没有伤着灵智分毫。众人只见王老虎招势越来越快,那风雷之声竟也越来越劲,这厅中似已变为风雨交加。呼延娇见王老虎招式如此凌厉,高呼一声:“打得好!”众人都跟前喝起彩来。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众人之中只有花英经验丰富,他早已瞧出王老虎这套拳法本是以内力取胜,招式愈慢则内力尽其所用,威力才愈大,而瞧此刻王老虎招式虽快,威力已是不如方才,一时虽未露败相,时间长了总是不敌。王老虎处处使自己难堪,本不欲帮他,但此刻若是他败了,以自己的功力定然胜不了这喇嘛。想到这里,他悄悄摸出两枚铜钱捏在手中,觑个机会,手指用力,那两枚铜钱激射而出,直打向灵智下盘。
灵智正全副精神与王老虎打斗,不曾提防暗器。等他瞧见两枚铜钱,已近在咫尺。灵智慌忙左脚点地,身子以右脚为轴,转半个圈子,那两只铜钱擦着他的脚踝急飞而过,没入院中。他虽避了下盘,却再无法避开王老虎攻击,王老虎一拳击到灵智左肩,灵智再也无可躲避,他竟不闪不避,反而一掌拍向王老虎前心。王老虎一拳正中灵智肩头,灵智甚是彪悍,只闷哼一声,竟生生受了那一拳。却在同时,灵智一掌正中王老虎前胸,王老虎吃力不住,身形随着掌力直飞出去,那一拳力道也弱了许多。
众人见两人都受了对方一击,立时惊呼起来。及至王老虎向后飞出,程天任身形掠起扑到王老虎身边,扶起他,急声问道:“王大哥,你,你怎样了。”
王老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不妨,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打一架了,你……”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一阵巨咳,接着嘴一张,狂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头一歪便晕了过去。程天任大声呼叫着王老虎,手忙脚乱的却又知该做些什么。只听呼延通喊了一声什么,立时有两个家丁跑过来,抬起王老虎向后堂跑去。程天任知道是送王老虎去疗伤,只是他伤得如此之重,不知可能否救活,登时心乱如麻。这位老兄,虽相处时日不多,但他的豪爽侠义却令程天任十分佩服。
耳边又响起灵智狂妄的笑声:“你们这般南蛮,非但功夫差的很,却还使些见不得人的技俩,今天降了我大金便罢,若不然,我便把你们这些南蛮杀个干净!”程天任缓缓转过身,只见灵智正圆睁双眼,定定的瞅着花英。花英却负了手,冷冷得片瞅着屋顶,竟看也不看他。呼延通望了一眼花英,叹了口气,沉声道:“大师逼人太甚,你真道中原无人了么?”说着踏前一步,伸手自家将手中接过一柄九环金刀。刀握在手中,不知是怒是惧,只听刀环相撞,发出叮叮脆响。
呼延娇扯着呼延通道:“爹爹先让女儿教训这番僧!”
呼延通摆了摆手,刀尖直指灵智,朗声道:“我呼家没有投降之人,只有殉国之鬼,休要废话,来吧!”
程天任眼中直要喷出火来,缓缓道:“呼延大人,我大宋决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他若想取刑州,除非刑州之人都死绝!”说着一步步逼上前来,挡在呼延通身前。
呼延通面上不忍,道:“程少侠,你旧伤未愈,这……”
程天任并不回头,只淡淡道:“呼延大人千金之躯,一人系着全城百姓。我一个无名小卒不值什么,何况这位大师方才被王大哥打了一掌,说来也公平得很了。”
呼延通见程天任如此执拗,不便多说,只得退到一旁。旁边丁二凑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爷,弓弩手已准备停当,只等老爷一句话。”呼延通点点头,心中稍安。
灵智着了王老虎一拳,方才只怕花英趁机偷袭,是以面上不动声色,又以言语相激,心中却着实有些着慌。此时缓得一缓,周身气行了几匝,王老虎那一掌又未尽全力,此时已无大碍。见程天任迎上来,不由仰天长笑。程天任只冷冷的瞅着他,也不说话。笑了一阵,灵智低头望着程天任道:“难道大宋真的无人了么?怎地除了女人,便是老头儿,现在又派了个娃娃,我看还是降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程天任听了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天长笑。灵智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喝道:“你因何发笑?”
程天任笑声顿住,冷冷道:“我笑你好不知趣,我大宋泱泱大国,遍地卧虎藏龙。若是来的奇人异士,自有强人出头。只是大师这路货色却是不必了吧!”
灵智与王老虎打了半日,真力已消耗大半,只想速战速决,被程天任一激,心中恼怒异常,怒吼一声一指向程天任“膻中”点去。程天任方才见了灵智遥点张羡飞,心中早已在防备,见他左肩微动,已向左避开,提气轻纵,身子如流星般到了灵智身后。灵智一指击空,指风点在立柱之上,只听“啵”的一声,立柱上立时穿了一个洞。一击不中,灵智吃了一惊,心想:这少年年纪轻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