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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教父-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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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马辛诺老头子沉着他说:“她没有受伤,只不过当时弄得她流了鼻血。她,你甭担心。”

  迈克尔说:“法布里吉奥。想办法让你的羊倌都认为,那个向我推荐法布里吉奥的人将会得到西西里最好的牧场。”

  两个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托马辛诺老头子从桌子上端起玻璃杯,喝着里面的琥珀色的酒。这种酒喝下去,他立即感到晕眩起来。塔查大夫坐在床边,几乎漫不经心他说:“你知道,你如今成了鳏夫了。鳏夫在西西里是很罕见的。”从塔查大夫说后的语气看,似乎指出这一特别身份可以使他感到安慰。

  迈克尔做了个手势,要托马辛诺老头子再向他靠近一些。老头子坐在床边,欠着身子。

  “转告我爸爸,把我弄回家去,”迈克尔说,“转告我爸爸已我很想当他的好儿子。

  但是,又过了一个月,迈克尔才恢复过来。接着,又过了两个月,一切必要的证件和安排才准备就绪。然后,他坐飞机从巴勒莫飞往罗马,又从罗马飞回纽约。在整个这段时间,一直不见法布里吉奥的踪影。第七章**********************************Youth 扫描并校对**********************************

  转载时请保留以上信息,谢谢!  第二十五节

  恺·亚当姆斯得到了大学学位之后,就在她的故乡找了个小学教师的职业。在迈克尔失踪后的头六个月,她每星期都给他母亲打电话,想打听他的情况。考利昂太太每次都很友好,每次结束时总是说:“你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姑娘。你还是把迈克尔忘掉吧,还是另找个好丈夫吧。恺对她的话却并不生气,反而认为,母亲是出于对这个处于无可奈何的境地的年轻姑娘的关怀。

  她教完了第一学期之后,决定到纽约去买些像样子的衣服,顺便看看大学里的女同学、老同窗。她还想在纽约找个有趣一点的工作。差不多快两年了,她整天读书、教书,拒不同男子幽会、拒不出外,甚至在她决定不再给长滩镇打电话之后,仍然整天闭门读书。她心里明白,不能长此下去。她的情绪越来越烦躁、苦闷。但是,另一方面,她却一直相信,迈克尔是会给她写信的,是会给她用什么方式通通消息的。他没有同她联系,使她感到委屈;另一方面他对她如此不信任,使她感到伤心。

  她乘坐的是清晨开出的火车,下午四点左右就住进了她预定的旅馆。她的那些朋友虽是姑娘,但却都有工作,她不想到她们的工作部门去打扰她们,打算晚上去拜访她们。经过累人的火车旅行之后,她实在不想逛商店了。孤单单地一个人在旅馆里形影相吊,当年她同迈克尔在旅馆房间搂着睡觉的往事,一一都历历在目,这使她产生了凄凉之感。这种凄凉之感使她产生了要给郊外长滩镇迈克尔的母亲打个电话的想法。

  接电话的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她听来,就是典型的纽约腔调。恺要考利昂大太来接电话。电话停了几分钟,恺就听到了外乡腔调很重的声音问她是谁。

  恺一下子有点尴尬。

  “我是恺·亚当姆斯,考利昂太太,你不记得我了吗?”她问。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你,”考利昂太大说,“你怎么啦,好久连电话也不打来一个?莫非你结婚啦?”

  “哦,没有,”恺说,“我一直很忙。”

  她感到诧异的是,这位母亲因为她好久不打电话而明显地感到不快。“你听到迈克尔的音讯吗?他一切还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考利昂太太的声音,这次她的声音响亮而有力。“迈克尔已经到家了。他没有给你打电话?他没有去看你?

  震惊,屈辱,使她难受得想痛哭一场。恺感到瘫软了。她泣不成声地问道:“他,他回家好久了?”

  考利昂大大回答说:“六个月啦。

  “啊,我明白啦,”恺说。

  是的,她真的明白了。迈克尔的母亲也认为他这样对待她实在是把她看得太下贱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阵阵热浪,接着,她感到的是愤怒。对迈克尔感到愤怒,对他母亲也感到愤怒。即使恋爱中断了,也应该保侍友谊的表面关系,意大利人连这一点普通礼貌也不懂呀。即使他不再同她睡觉了,即使他不再同她结婚了,她也会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而照样关心他。这,难道迈克尔还不懂吗?那些可怜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意大利姑娘,在失身之后,接着又被抛弃,就想寻自尽或当众人吵大闹。难道他认为她也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意大利姑娘吗?尽管越想越愤怒,她还是尽量保持了冷静。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她说,“听到迈克尔又回家了,而且安然无恙,我很高兴。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从电话里传来的考利昂太太的声音显得很急切,似乎恺说了那么一大通话,她根本一点儿也没有听见。

  “你要看迈克尔,你这会儿就到郊外来,给他来个惊喜交加。你雇一辆出租汽车,我找个人在大门口等着你,好替你付出租汽车费。你不妨告诉出租汽车司机,他按钟点计价可以得到双倍收入。要不然,他就不愿把车开到这么远的长滩镇来。但是,你不要付钱,我丈夫手下的人在大门口等着替你付钱。”

  “考利昂太太,这,我不能去,”恺冷冰冰他说。“如果迈克尔有意,那他早就会到家里来看我。显然他是不想恢复我们之间的友谊了。

  电话里传来考利昂太太的声音,显得很轻快。

  “你这个姑娘非常好,你的两条腿倒挺好,但你的脑筋却不够使。说着,她格格地笑了。“你来是看我嘛,不是看迈克尔嘛。是我有话要对你说,你马上就来,别给出租汽车付钱,我等着你。”考利昂太太把电话挂断了。

  恺本来可以再回个电话,就说她不打算去,但是她总觉得她必须见见迈克尔,同他谈谈。哪怕是礼节性的交谈也好。如果他如今在家里,公开地在家里,这就意味着他不再有什么纠缠不清的问题了,可以正常地生活了。她跳下床,马上准备要去看他。她煞费苦心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衣服也很讲究。要出发的时候,她照了照镜子,凝视自己的模样。比起当年迈克尔失踪的时候,她是不是看上去更漂亮了?或者,他会不会觉得她显老了,不再有吸引力了?她身段长得更富于女人味了:她的臀部更滚圆了,乳房更丰满了。据说,意大利人就喜欢这样的体型。不过,迈克尔却总是说,他喜欢她那么苗条。其实,这一切都无关痛痒,迈克尔显然不愿意同她再保持任何关系了。要是他有意保持关系,那他在家这六个月里,肯定早就会向她打一声招呼。

  果然,她雇的那辆出租汽车先是表示不愿意送她到长滩镇,后来她嫣然一笑,说她愿意付双倍里程费,才答应下来。出租汽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从她上一次访问到现在,长滩镇林荫道的风光已经大大地改变了。周围筑起了铁栏杆,入口处安上了铁门。有一个穿灯笼裤、红衬衫上面罩着白上衣的男人,打开大门,出来把头从窗口伸进汽车看了看里程仪,给了出租汽车司机一些钞票。恺看到司机拿到钱不但没有争执,还很高兴。她下了车,走过林荫道,进了中心大楼。

  考利昂太大亲自给恺开门.一见面就热情地拥抱她,这是悄原来所没有料到的。然后,老大大又以欣赏的目光把恺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漂亮的姑娘,”她语气坚定他说,“我儿子很傻。”说罢,她把恺拉进门,领到厨房里。厨房里的一个椭圆形的大浅盘里早已摆好了吃的,炉子上还放着一壶咖啡。

  “迈克尔很炔就要回来了,”她说,“你这一来会使他喜出望外的。

  她们坐了下来。老大太硬要恺吃饭,同时又以很大的兴趣问这问那。她感到高兴的是恺当了小学教师,她来纽约是要看看女同学、老朋友的,她目前也才二十四岁。老太大不断地点头,仿佛一切事情都符合她私下所定的规格似的。恺有点心神不安,她只问答问题,而一点儿也没有提别的什么事情。

  他回来了。她首先从厨房窗口看见了他。一辆汽车停在门前,车上先下来了两个人,后下来的就是迈克尔。他笔直地站着同其中一个人在谈什么。他的侧面、左脸,她看得很清楚:他脸的左边龟裂了,凹下去了,活像洋娃娃的塑料脸不小心给踢了一脚。说起来也有点稀奇,畸形的脸,在她的心目中却无损于他那潇洒的风度,但却触动了她的心,她落泪了。她看到他转过身要进屋子的时候,掏出雪白的手绢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她听到门开了,听到他的脚步声从门厅转向厨房里来了。他进来以后,看见她同他母亲在一起。他显得无动于衷,然后微微地笑了一下,破裂的左脸抽扯得他无法大笑。恺只说了一声:“嗨,你好。”说得极其冰冷,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座位,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去了,把自己的脸偎在他的肩上。他吻着她那热泪横流的脸蛋,抱着她,一直等到她哭够了之后,才领她出了门,上了汽车,一挥手让保镖滚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一溜烟把汽车开走了。眼泪把她脸上擦的脂粉冲刷得乱七八糟了,于是她索性用手绢把还没有被眼泪冲掉的脂粉彻底擦去。

  “这,同我原来的意思相反,”恺说,“可就是没有人告诉我,人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迈克尔放声大笑,自己用手摸了摸那被打坏了的左脸。“你的意思说的就是我的脸吗?这,没有什么。只是鼻窦有点不舒服。如今我回来了,也许要把脸修整一下。过去的情况不允许我给你写信或用别的方式联系,”迈克尔说,“这一点你首先必须理解。”

  “我会理解的,”她说。

  “我在市区找了个地方,”迈克尔说,“咱俩就到那儿去,行吗?要不,就到饭店吃顿饭,顺便也喝点酒,行吗?”

  “我不饿,”恺说。

  他们坐着汽车直奔纽约,双方沉默了好久。

  “你取得学位了吗?”迈克尔后来问。

  “取得了,”恺说,“我在我家乡的镇上教小学。人家找到了那个杀害警察的真正罪犯了吗?是不是因为人家找到了真正的罪犯,所以你才能够安全回家?

  迈克尔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人家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他说。“这在纽约所有的报纸上都登过了,敢情你读报没有读到这类消息?”

  他否认自己是杀人犯,她感到很轻松。她带着这种轻松感,哈哈大笑起来。

  “在我们家乡只能订阅《纽约时报》,”她说,“我估计这样的消息可能登在第八十九版不显眼的地方了。要是我早就读到这样的消息,那我也会更早点给你妈妈打电话。”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很奇怪,你妈妈说话的语气很奇怪。根据她说话的语气,我几乎相信你就是杀人犯。在你还没有回家之前,我同她在一起喝咖啡的当儿,她才告诉我说,那个神经失常的人已经交代了他的罪行。”

  迈克尔说:“也许我妈妈原来也真的相信那个人是我杀死的。”

  “你自己的妈妈也竟会相信?”恺问。

  迈克尔咧嘴一笑。“当妈妈的都同警察一样,他们相信最坏的估计。”

  迈克尔把汽车停在一爿汽车修配厂里,修配厂的老板似乎认识他。他领着恺走到一栋相当古老的褐色砂石砌成的房子。这幢房子夹杂在年久失修的房子中间,看上去也很协调。迈克尔用钥匙打开前门,他们进到里面,他才发现里面的摆设既豪华又舒服,简直就像百万富翁的市区住宅。迈克尔带她到楼上的一套房间里,这套房间包括一间特别宽敞的起居室,一间很大的厨房,一问卧室,厨房同卧室之间隔着一道门。起居室的一角有一个专门放酒的柜台。迈克尔掺和了两杯酒。他们俩一起坐在一张沙发上,迈克尔平静他说:”咱们不妨到卧室去。”

  恺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对他嫣然一笑。

  “好,”她说。

  事后,恺觉得,迈克尔同过去相比,显得更加粗野,更加直截了当,不像以前那样的温柔。

  “你本来早该给我写信,你本来早该信任我,”她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身子偎依在他的身子上。“我会遵守新英格兰各州传统的缄默的原则。你也知道,新英格兰人嘴也是很紧的。”迈克尔在黑暗中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原来根本没有料到你会等我,”他说,“尤其是出了那样的事之后,我绝没有料到你会等我。”

  恺连忙说,“我从来都不相信杀死那两个人的是你。不过有时候你妈妈好像认为是你,我也跟着受了点影响。但是,我内心从来都是不相信的。我太了解你了。”她听到迈克尔叹了口气。

  “是我也罢,不是我也罢,这都没有多大关系,”他说。“你务必有这样的认识。”

  他那种冷冰冰的腔调,把她弄得莫名其妙。她说:“那你马上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迈克尔坐在枕头上。黑暗中突然一道闪光,他点着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要是我要求你嫁给我,是不是在你答复我的要求之前,我必须先回答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呢?”

  恺说:“管它三七二十一,我爱你。管它三七二十一,要是你也爱我,那你就不必怕给我讲实话。那你也就不必担心我会告诉警察。道理就是这样,你觉得对吗?你真是个强盗,对吗?但是,说实在的,我才不管它呢。我担心的只是你显然不爱我。你回家了,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迈克尔在抽他的香烟,有些热灰掉在悄的赤条条的背上。她给烫得缩了一下,并语意双关地开玩笑说:“别拷问我了,我不说。”

  对这样的俏皮话,迈克尔并没有笑。他接着说话的语气有点心不在焉。“你要知道,我国到家里,看到家里人,我爸爸、我妈妈、我妹妹康妮、还有汤姆,我都不那么高兴。回到家里当然好,但我实在觉得无所谓。不过,今天晚上回家看到你在厨房里,我才高兴起来。这是不是你所说的爱情?”

  “这同我所说的爱情很接近,”恺说。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又互相拥抱起来。这次,迈克尔比较柔和一点了。过后,他出了卧室,倒酒去了。他回到卧室,坐在扶手椅子上,面对着床。

  “咱俩都得认真考虑,”他说,“你嫁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恺对他笑了一下,同时招手让他上床。迈克尔以笑还笑。

  “要严肃对待,”他说,“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什么也不告诉你。目前,我在给爸爸效劳。我正在接受锻炼,准备承担家族的橄榄油生意。但是,你知道,我家族有敌人。我爸爸有敌人。嫁给我,你很可能当一个年轻的寡妇,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也不一定,反正这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今后我也不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有关我的业务上的任何问题我都不打算告诉你,正如人家常说的,你将只是我的老婆,但却不是我的生活伴侣,不是一个平等的伴侣。

  恺坐在床上。她把床头柜上的大台灯开亮,接着点了一支香烟。她靠在椅背上,平静他说:“你实际上是在对我说,你是个强盗,你所说的言外之意,岂不就是这样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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