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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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令威看得热血沸腾,站在城头,用尽全身气力,擂响战鼓。雄壮的战鼓在龙昌城的四周炸响。仿佛被这战鼓声所染,交战的双方更加兴奋,蛮兵们挥舞着枪尖,向四周那些闪动的马蹄猛冲过去。幸好道路不太宽阔,一时半会儿,蛮兵人员上的优势无法体现出来。反而暂时被大渝的骑士们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在兵刃交汇中,又有无数鲜血从不知哪一方的战士身上流出。
不过即使象秦令威这样战场上的外行也看得出来,己方的优势并不能持久,尽避大将军和他的部下非常英勇,但兵力上的悬殊还是没办法克服的一道难关。骑士们每一个人身上、刀上都染满了蛮兵和自己的鲜血,可是单靠如此的勇武,也无法摆脱必败的命运。毕竟敌兵也是强悍的战士,人数更远远在己方之上。
凌轩挑开眼前那个拦路的蛮兵,看见那个黑红脸孔的壮汉,正试图靠近自己。于是他挥动长枪,发出了撤退的号令。大渝兵此刻已深入敌兵的后部,要想从原路返回,必须冲破蛮兵的重重包围,这在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的。
于是所有的大渝骑士都选择了向道路旁逃去,尽避路旁是潮湿的沟渠和不知深浅的池塘,尽避骑兵们逃得毫无章法,在高高低低的沟渠和池塘中来回跳跃,不但完全不成阵型,而且显得狼狈不堪,但是蛮兵们一开始完全没想到大渝人会忽然不顾颜面地落荒而逃,就在犹豫是否该追的时候,最后一批骑兵也跳进道旁的沟渠中逃跑了。连凌轩也不例外,他在那黑红脸的汉子靠近之前,毫不犹豫地纵马跳进了道旁的小钡中,他身下的白马灵活地摆动着四肢,在河沟和池塘间跳跃,身法异常灵活,倒象是练习过无数次的样子。与其说是逃跑,更不如说是炫耀自己在重兵包围中仍能全身而退。
蛮兵多数被气得半死,看到不少逃到水面中央一处处狭小吧地上的大渝骑兵在冲自己汕笑。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冲过去”的声音,于是蛮兵开始涌进道旁的河沟,分别看准目标地点,准备趟过去。既然这里的沟渠可以承载负人的马匹的重量,而且水看上去也不深,他们应该可以过去,抓住那些已经分散开的可恶的大渝人,给这些自以为可以逃脱的大渝骑兵一个教训。
大多数的蛮兵都有这个想法,留在路上的只有一小部分,那黑红脸的大汉也在其中,他显然不屑下到池塘中,浑身湿透去抓一些翁中之鳖,他只是骑马立在岸边,似乎在等着部下将俘虏带到自己面前来。
局势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下到池塘中的兵士们才刚走了一小段路,便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松软下陷,地下仿佛长出了无数只大手,将惊恐万状的兵士拖向无边的黑暗。
兵士们发出了揪心的惨叫,呼救声此起彼伏。留在岸上的兵士有些慌张地下去拖拉那些不断下陷的同伴,非常不幸的是,他们不但救不了同伴的性命,还往往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最后留在岸上的千余名蛮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来的伙伴在哀号中沉入那湿漉漉的黑泥中,消失在平静的池塘里。
见此情景,城上的秦令威惊得忘记了敲鼓,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好可怕啊”他的感叹被吴嘉所听见。
吴嘉道:“水乡如果无人侵犯,就始终美丽平和,可是敌人一来,平和的水乡就变成了敌人的地狱。同样的道理,善良温和的人如果狠下心肠,也远比普通人来的可怕。”
秦令威愣住了,觉得吴嘉话中有话。“吴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嘉反问他:“秦兄,你看蛮兵共有多少人?”
秦令威一怔,想了想道:“大约两万多,哦,不是说应有六万敌军吗?难道探马有误?”
吴嘉一笑不答,因为看见战场上对垒的双方又起了变化。逃跑到大大小小水中避难所上的大渝骑兵又循着原先的路径回到了道路中央,现在可以看出,他们逃生的路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精密到极点,任何一处落点都不能有误。这些骑兵也是经过无数次练习,方能做到这般万无一失。
凌轩纵马跳回到大路,长枪微挑,挡开了那红黑脸汉子的一记刀光。两样兵器不算激烈的撞击竟震得他的臂膀有些隐隐酸麻,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不由有些暗暗心惊,至今他所遭遇的对手中,柳毅算是第一高手,但也没有这红黑脸的壮汉这般气势。不过那对面的壮汉也有些惊疑,对方随便一挑,居然可以轻松挡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刀,“这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有些本事。”
“阁下,还要再斗吗?”凌轩控住战马,凝枪问道。此时战场兵力对比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渝军的两千多骑兵比之对方的一千多步兵,显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你使这等阴险伎俩取胜,算不得英雄好汉?”大汉毫无惧意,不过好像也一点儿不生气,仿佛刚刚死去的那两万永兴兵与自己毫无关系。
此时凌轩发现这大汉身后的兵士居然都没有头戴红巾,而且着装也很杂乱,倒象是些部族战士,心念一动,笑道:“阁下以为怎样算是英雄好汉?”
大汉哈哈一乐,道:“英雄好汉,赢了我手中刀,就是,赢不了,就不是。”不知为什么凌轩竟觉得那笑容爽朗率真,令人愉快。
“好,我就来会会阁下的手中刀”凌轩个性中似乎也不乏争强好胜的一面。
双方在各自部属的加油声中,各自纵马上前,举起兵器斗在一起。凌轩闪电般刺出长枪,却被红黑脸的汉子用大刀一崩,火花飞溅,两样兵刃各自嗡嗡震颤着发出锐利的鸣响,双方似乎都被各自兵刃的响声激发了好胜好强的男儿天性。
“叮叮当当”长枪和大刀在眨眼间变化了数十招,也碰撞了数十下,激越尖利的金属撞击声令在旁观战的兵士们感到有些难以忍受,有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不过大多数人看得目眩神驰,叫了几声好后,都目瞪口呆地瞧着场中央那一黑一百的两道旋风交缠旋转,忘记了应该给自己的主帅加油鼓劲。
战场上剧斗的双方此刻却都有些焦躁起来,他们各自在部下的眼中,都如天神般强大,从没遇见过可以在自己手中走过十合的敌手。如今却缠斗了百余招,仍毫无取胜的希望。他们紧握兵器的整个臂膀都已被数十次冲撞,弄得酸麻无力了。“难道,就要经历我平生第一次失败吗?”这念头几乎同时在两个人心头升起。
大刀以异乎寻常的角度斜辟而下,然而长枪也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刀锋,兵器再次交汇,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这声响有些不同寻常,两人各自愣怔了一下,发现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大刀裂成了两断,长枪断成了两截,两个人的手中都只剩下半截兵器了。
“好,过瘾,痛快,大将军,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那黑红脸的大汉哈哈大笑,扔下手中的半截刀,拨马带着兵士,转头离去。
凌轩也不追赶,刚才一战,实也是他平生最痛快的一战,那大汉道出了他的心里话。“永兴人中竟有如此出众的勇士,为何探子从未提到过有这样的人物?”凌轩略感疑惑。“不知是否还能与他相遇,再战上一场。不过这样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实在太遗憾了!”
第十节
随着最后一个敌兵消失在晚霞中,龙昌城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安详。成群的野鸭在才刚做过战场的池塘中来回嬉戏,天空中可以听到晚归的鸟群急速的扑打翅膀的声音。如果不去看道路上留下的尸体和残肢,如果不去留意骑兵们身上浴血的战袍,也许没人会相信刚刚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第二天清晨时,凌轩、吴嘉和秦令威三人,吃过早饭,又聚在一起,三人来到城头,远望四周,依然是那么宁静迷人,不过秦令威眼中的龙昌不再仅仅是纯净美丽的水乡了,现在他知道了温柔平静的波光下面,掩藏着怎样的杀机。
忽然守城的兵士发出了一声叫声,远处路的尽头升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预示着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龙昌城。秦令威有些紧张,意外地却发现凌轩露出了笑容,对吴嘉道:“他们到了。”
他从打开的城门纵马迎了出,好奇的秦令威也和吴嘉一起跟了出去。他的好奇心不久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因为看到一位长发轻扬,忽闪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的少女,骑着一匹栗色的小马从远方飞奔而来。奔到近前,清脆的声音如清泉流淌:“轩哥哥,你又丢下我一个,下次可不能了。”说话间,少女纵身一跃,身体轻盈如一片羽毛,从自己那匹栗色的小马上稳稳的落在凌轩身前的马背上。秦令威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灵动的姑娘,美在天然,没有一丝一毫雕琢的痕迹。他转头看看吴嘉,发现他毫不惊奇,只是微微含笑,笑容颇多深意。
凌轩却被吴嘉的笑容和秦令威好奇的目光弄得窘迫不安,轻斥道:“调皮的丫头!”
少女一笑,笑颜如花,显然毫不介意凌轩的斥责,相反因为听出斥责声中包含的亲昵和宠爱而沾沾自喜,向吴嘉和秦令威秦等众人微微点首示意。
秦令威转头问吴嘉:“这位是…?”
不等吴嘉回答,少女抢先回答道:“我是轩哥哥最亲的人。”
秦令威这次可以肯定看出凌轩脸红了,“原来叱咤疆场的大将军也会脸红”,他一边想,一边心中不由暗自好笑。“莫非大将军出城来就是为了迎接这位姑娘?”
年轻的大将军不久恢复了镇定,但多少还有些局促,他对秦令威解释道:“这是我妹妹凯丽,凯丽,这是秦大人,朝廷的钦差,你不要胡闹。”
凯丽不以为然:“我哪里胡闹了?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你说过要和我一生相亲相爱,难道是骗我的吗?”她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还很委屈。
“我是说…”凌轩想要反驳,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身边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每一只耳朵都支得老高,一副好戏开演,千万不能错过的模样。他马上放弃了与凯丽讲理的念头。决定只当身前坐的是一尊美丽的雕像,不管凯丽再说什么,都不与理会。
幸好凯丽见他不说话了,自觉占了上风,也不再有什么惊人之语了,只安静地坐在马上,身体斜靠着凌轩的肩部,怡然自得。
不过这么一来,凌轩便感觉到这尊雕像的柔软温暖,还不时有阵阵清幽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几根飘扬的长发轻抚着他的脸部。他忽然觉得身下涌动着一股热浪,不知不觉地,双手紧紧搂住了雕像的纤腰,胸中腾起一片暖洋洋的舒适感。这一举动自然又让他身边的人多了些挤眉弄眼的理由,凌轩却没在意。
不过秦令威没注意到这一点,“凯丽?”他一听到这名字,就有些吃惊:“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怎么想不起来呢?”他陷入苦苦思索中。
远处一队队骑兵踏着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骑兵之后,还跟随着大队的步兵。队列威武整齐,从招展的旌旗可以看出,那是原本驻扎在龙华的大渝军赶到了龙昌。凌轩恍然惊觉,慌忙松开双手,对凯丽道:“我有军务在身,你先进城等我吧”
本以为凯丽一定又要反对,不想凯丽一声不响,点头答应,跳上自己的栗色小马,在一小队兵士的簇拥下,径直进城去了。凌轩有点发愣,觉得凯丽与刚才相比似乎大不相同,却说不清楚是什么不同。
大队渐渐靠近,前列的几员战将看见凌轩,纷纷催马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大将军”
凌轩举手还礼:“诸位辛苦了!”
黑袍将军岳至勇上前道:“启禀大将军,末将依照大将军先前的计谋,于昨日中午,在落日坡设伏,一举全歼四万名永兴蛮兵,生擒了蛮人的王子叶凌。”他说着话一挥手,后边的兵士推出来一个全身被绑,却满脸傲色的精壮青年,虽然已成阶下之囚,却依然掩不住一派华贵之气。
随凌轩出城迎接的众人发出一阵震惊的喧哗。秦令威也从沉思中惊醒,心中纳闷:“怪不得昨天来此的只有两万蛮兵,想不到蛮人居然会分兵四万去落日坡,却恰好中了大将军的伏击,连这永兴王子也被擒住了。听上去大将军早料到会如此,这么说来驻守龙华的大队军马早就起程赶往龙华,驻扎在落日坡了,这是怎么回事?
凌轩点点头,认真地看了那青年王子两眼,“原来阁下就是叶凌王子,幸会!”
“有何幸,卑鄙无耻的小白脸!”叶凌出言不逊,周边的将领们勃然变色,大声呵斥起来。凌轩苦笑了一下,这倒是头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自己。“卑鄙无耻?”或许是吧,“小白脸?”我是吗?他摆手让人把叶凌带下去,好生看管,一个王子握在手中,肯定是有用的,不过该怎么用,一时却还想不到。
“至勇,这次你居功至伟,歼灭四万蛮兵尚在其次,能生擒永兴王子,可说是奇功一件。”凌轩毫不吝啬地夸奖那黑袍的将军,岳至勇的能力的确是越来越强了。现在全军上下,他大概是除凌轩外最擅带兵打仗的将军了。
岳至勇躬身道:“全靠大将军计划周全,任将军诱敌深入,末将才能立此微末之功。”
凌轩一笑点头,“至勇过谦了!”,转头问旁边一员精瘦的将领:“肖鹏,你部下伤亡如何?”
那精瘦的将领正是原来驻扎在龙昌的骑兵统领任肖鹏,听见凌轩询问,他躬身应道:“禀大将军,伤了三百多士卒,死十四人,其余安然无恙。”
凌轩微笑嘉许道:“做得好,伤亡不多,又能使敌兵不起疑心,十分难得。”
任肖鹏轻笑道:“这还不是多亏了陈国舅和梁都督。”
秦令威心中疑惑不解,那任肖鹏本该护送陈贵和梁赞回龙华城去,为何此刻会回到龙昌,又说什么诱敌至落日坡之类的话,他听到任肖鹏的最后一句话,心头剧震,大声喝问道:“任将军,陈国舅与梁都督如何了?”
任肖鹏吃了一惊,他刚才没注意到秦令威也在凌轩身边,所以口快了些。此刻不免心中暗暗后悔,望了望凌轩,迟疑不敢马上回答。
凌轩却面不改色,对任肖鹏道:“肖鹏,秦大人问你话,你可据实回答。”
“是”任肖鹏便朗声将经过讲了一遍,原来前夜午时他随同梁赞和陈贵率领七千骑兵离开龙昌,昨天上午,忽然发现被四万多蛮兵追踪赶上,于是他们便带着骑兵一路边打边撤,退到落日坡。落日坡驻有岳至勇的重兵,正好依据山势埋伏,等追踪的蛮兵落入埋伏,便一举初级将蛮兵四万多人全歼,还生擒了蛮人的王子,可说打了大大的胜仗,不过陈贵在乱军中被蛮兵所杀,梁赞也受了伤。”
秦令威越听脸色越是阴沉,联想起昨天城楼上吴嘉的话,心中打了突,忽然一片雪亮。“梁都督现在哪里?”
岳至勇向后招呼了一声,几个兵士抬着一顶软椅走了过来,秦令威定睛一看,只见梁赞脸色蜡黄,犹自昏迷不醒,身体下部到处是血迹,十分骇人。“梁都督伤在何处?”秦令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梁都督被敌将一刀砍在左腿上,又从马上掉了下来,这条腿可能保不住了,性命倒是无碍的。”任肖鹏低声说。
秦令威大怒,武将缺了一条腿,还怎么上马,怎么打仗?这比丢了性命更残酷。他指着任肖鹏喝道:“梁都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