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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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难道一定要别人见了你就下跪行礼，毕恭毕敬才好吗？你坐着的时候，别人必得站着，你说月亮是圆的，别人绝不能说是弯的，才算是有大将军的威仪吗？”凯丽对凌轩的质疑不以为然，她操办了这茶会，自觉有道理：“打仗的时候你是大将军，他们是你的部属，平日里，大家不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往吗？”
凌轩觉得凯丽说的有理，自己以往的确是太拘泥于礼法了，以至于诸将似乎都有些怕自己。“我以往所以怕父皇，大概也是因为礼仪的约束吧。其实如果父皇能像平常人家的父母那样，和孩子同桌吃饭，谈谈说说，不那么高高在上，或许我不会那么怕他。人生来未必就有高低等级之分，贵族与平民，将军与部属，父母和孩子，如果都可以平等相待，少些礼貌规矩，多些真心真意，或许就不会那么生分了。”凌轩想到这儿，觉得心里有一个角很难受，忙转了念头，对凯丽道：“说得也是，我大哥柳毅，也最不喜欢繁文缛节，你二人若是见了面，肯定合得来。”顿了顿他又笑道：“要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这主意是不错。不过最好能把果点换成烧肉，把清茶换成美酒，龙昌城的特产醉八仙，我想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基于对部下将士的了解，他本来还想说：“若是再有美女作陪，那就更好了。”不过话到嘴边却没出口，凯丽的个性他已见识过多次，可不想挑起无谓的争端。
没想到凯丽却连他前面的提议都不同意：“绝对不行，谁要是敢在我的大厅里喝酒吃肉，我绝不饶他。”
凌轩奇道：“这里好像是大将军府第，这是我的大厅。”
凯丽毫不示弱：“你的就是我的，这房子我花了整整三天功夫才布置好，大厅周围的墙隔子里都种着我从南山带来的兰草，你要是敢弄些臭酒烂肉来熏脏了的话，我这辈子不再睬你。”
“好吧，就算这是你的大厅，不过我偶然想喝点儿酒，吃吃肉也不行吗？”凌轩问，“当然可以，你可以去小花厅喝酒吃肉。但是记得回大厅之前，一定要先漱口。”凯丽回答得很干脆。在爱好整洁这一点上，凯丽看来和普天下所有女子是一样的，而且更加偏执。
凌轩苦笑摇头，预料自己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一碰上凯丽，自己总是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他心中不由大发感叹：“人生真是难得自由，你得到一件东西，必然会失去一样东西。比如你多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妹妹，应该算好事，但是你要想做好哥哥，就得忍受她的调皮任性，诸多怪癖，这一得一失，是好是坏可难说的很。”不过他还是决定把好哥哥的角色扮演到底，因为凯丽虽然调皮任性有时又很无礼，但是真的很可爱，看到她让凌轩感到快乐。
所以凌轩他们这些武将在这铺陈别致，散发着淡淡兰草幽香的大厅内，只能喝喝温吞吞的新茶，品品刚出炉的甜点，吃吃新鲜的水果，这多少感觉有点儿怪。不过经过了第一次之后，大家也就习惯了。毕竟在喝茶聊天时，讨论军情政务，比在气氛严肃，等级森严的军账内，要舒服很多。
对于目前大将军与朝廷的关系，虽然没有人明确地说出来，但军中上下都多少有些了解，态度也十分明确。以邓梁为首的大多数将领出身平民，根本就没有多少对皇上和朝廷忠诚的概念，一直以来，他们的忠诚只是对大将军个人的，所以此事对他们基本上没有影响。“当初在嘉陵整军，大将军一定想不到今天这种局面。世事难料啊，当初大将军只是为了整顿军中秩序，激励将士的斗志，现在看来倒像是有预谋一样。幸好如此，否则若是军中还充斥着贵族子弟将领，大将军今天又岂能如此轻易地掌控全军？”这是吴嘉的想法，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岳至勇也有很明确的想法：“只要大将军能打退蛮人，皇上怎么想，并不重要，胜利和复仇才是第一等大事。”
只有远在福顺的方劲在得知事情大概后，感觉略有些矛盾，他一直是个忠实的臣子。所以刚听到传闻的时候，他有一刻弄不清楚自己今后该效忠这皇家父子中的哪一个，父亲还是儿子？论感情，他当然倾向凌轩，但若论礼法，似乎应该听命于皇上。不过稍稍犹豫之后，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毕竟凌轩虽然没有奉旨回京，可是理由很充分，这不该算是反叛吧。“父子总是父子，偶然意见不合，将来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方劲自我安慰，虽然他自己也不大相信，不过他情愿用这个理由来敷衍礼法上要求的对皇上的忠诚。下意识里，他还有另一个想法：“大将军是所有皇子中最值得拥戴的，如果将来能继承皇位的话，对皇室也是有好处的，对他忠诚可也不能算对皇家不忠。”他这种想法代表了一些迷恋皇室的将士的心理。对于忠君思想浓厚的人来说，皇室中出现明主是他们一生的期望，“好像久旱的大地期望甘霖一样”凌轩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吴嘉如果知道方劲这个念头，一定会感叹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被血统和效忠皇室的念头所蒙蔽的愚人？连方劲这样刚毅正直的将领也不能幸免。吴嘉也看好凌轩，不过他和方劲的区别在于，他不会去迷恋凌轩的出身血统，他只把凌轩的出身当成一个有用的资源，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发现凌轩并不是什么龙凤种，吴嘉只会想怎样去消除不利影响。但是如果今后凌轩并没有比自己的父皇表现更好的话，甚至只是好一点儿，而没有达到吴嘉所期望的那样的话，即使凌轩是最正宗的皇统传人，吴嘉也毫不怀疑自己会弃他而去。不过目前吴嘉没发现任何这种迹象，他对凌轩的信心每一天都在增长，这青年时常让他感到惊喜，“他的思想每一天都在成长。”
总的来说，一切和以往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所有人都隐约感觉现在的南方真正是“天高皇帝远。”了。
方劲此时已经顺利取下了平梁和福顺两郡，虽然进军的速度不是太快，但是方劲稳健扎实的优点却在进军中得到体现。他与凌轩分手时，凌轩曾给了他一些写满了用兵建议的纸张，不过凌轩了解作战实际的复杂性，因此临行时对方劲说：“方将军，这些建议只能做参考之用，实际用兵方略还需你自己主张，你可以临机决断，不必事事呈报了。”
如果凌轩不说这句话，做为毫不含糊的忠臣，方劲绝对会严格按照凌轩的建议去用兵，而且出于对凌轩用兵能力的信任，也不会对凌轩的建议有任何怀疑。不过既然凌轩自己都这么说了，方劲也就不会偷懒，他最终没有按照凌轩的建议去做。结果是他以最少的伤亡取得了胜利，代价就是他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方劲带兵到达平梁城下不久，就收到了大将军敕令。于是他派人四处张贴布告，散发大将军敕令。每天照例与平梁城的守军交战后，便将写有敕令内容的布告发给对方那些被捕的兵卒，并放他们回到城内。这样坚持了将近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方劲在释放回去的几百个俘虏中，混入了十几个自己军中的探子。他们混进敌方的军营，鼓噪煽动，由于守军本身秩序混乱，很多兵士是刚刚被临时强征来的，所以方劲的计谋始终没被发觉。最终混入守军的十几个探子成功地组织了一次突袭，在一天晚上，与平梁城内的部分守军兵卒和百姓合作，把负责守城的将领杀了，打开了城门。
方劲可说是罕有的端方君子，他居然也使用了类似阴谋诡计的手段来攻城，收到捷报后，凌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终理解这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接下来的福顺之战，更加充分显示了方劲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将军。福顺的守将一直严格约束部下，绝不轻易出城交战，这让方劲在平梁城的妙计没法再用。于是方劲在福顺城下驻扎了超过两个月，他仿佛对对手毫无办法，每日除了派兵在城下大骂之外，偶然派兵攻城也总是被守城兵将所击退。城内的守军倍受鼓舞，认为方劲久攻不下，粮草接济不上，到了冬天只能退兵。没想到恰在此时，发现城内的水源枯竭了。原来方劲派人在福顺城外派兵秘密挖掘，经过两个多月终于找到了流经福顺城的地下河的通道，截流了水源。最终福顺城内的守军不得不认输投降。
凌轩收到战报时，正是茶会的时间，他看完战报笑道：“方大哥真是高手，这一仗，一兵一卒都没损伤。”不过笑容里却有些调侃的味道。
旁边的邓梁有不同看法：“他这种慢性子，真能把人急死，要是两个月还找不到水源，他难道要再花两个月吗？”现在大家习惯了茶会气氛，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
吴嘉也道：“方将军这一路军的粮草耗得太多了。”他因为关注这个，所以提出这个问题。
岳至勇笑道：“不过打这么大的胜仗，却不损一兵一将，的确也很难得。”
大家一致同意岳至勇的说法，不过最后都觉得以后万万不能再让方劲去担当攻击任务了，“他的性子用于守城，那就是万无一失的。”邓梁做出结论。
第二节
讨论完这个问题，凌轩问自己的部属：“叶谋全的战书约我军十月初十在凤仙郡的凤舞平原会战，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岳至勇沉思片刻答道：“平原利于骑兵作战，从地点上看对我军非常有利。”
邓梁的回答很有意思：“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大将军在，我军必胜。”在场的许多将领都露出同意的表情。
凌轩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摇头，问那个唯一一个仍带着深思表情的偏将：“武烈，你的看法如何？”
那强壮的将军忽然被提问，有些紧张，犹豫了片刻才答道：“叶谋全据说也是个用兵行家，他应该早知道我军骑兵的厉害，为何还会选择对骑兵作战有利的平原会战，末将实在不明白。”
邓梁不以为然：“你以为叶谋全会设置陷阱吗？”
武烈的一万兵士恰好归属于邓梁的统领，听他这么问，更加紧张，但是还是回答：“末将是有怀疑。”
邓梁笑道：“我说你是害怕了才是真的。因为叶谋全出动了二十万大军，而我们在龙昌只集结了不到十二万的兵力。”他说这话毫无恶意，因为性情梗直，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这话却激怒了他的部下，大渝军中将领岂能随便被人斥为懦夫，武烈的脸一阵发黑，熟悉他的人都看出这是他愤怒到极点的表示。他的同伴偏将白勇努力地拉住他，才阻止他跳起来向邓梁发难。不过场中随意的气氛却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凌轩察觉到这异常，不过不打算进行干预，他想看看，邓梁会怎么做，最终结局又会如何？恰在此时，大厅外忽然传来了兵士的惊呼声。因为呼叫声显示出有极端怪异的事情发生，大厅内的众人都转移了注意力，纷纷以疾风一般的速度冲到院子里面。他们发现院中原本肃立的卫兵都以奇怪的姿势仰头望着天空，而天空中则呈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一只巨大的山鹰正从小院上空飞过，那鹰墨羽白爪，鹰眼锐利如刀。龙昌本是水乡，山鹰的出现有些异乎寻常，不过这并不是最奇怪，奇怪的是这山鹰的背上负着一个人，头脸被鹰身和翅膀遮住，看不真切，不过衣着却看得分明。
“是叶凌，天哪，他被神鹰救走了！”在众人还没分辨清楚的时候，凯丽第一个大声地叫出来。
“不可能，叶凌被我关在城东的蜜露坊，守卫严密，他不可能…”岳至勇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凌轩犀利的眼神所打断。随着又一声惊呼，房顶上忽然闪过一道黄色的身影，虽然凌轩的宝剑随着那身影的出现飞出了壳，闪着明亮的光芒追随那身影而去，但黄色的影子却在刹那间消失得没了踪影。宝剑刷地一声钉在了房梁上，只是剑身沾上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
岳至勇和邓梁等人在第一时间醒悟，敌人本不知道叶凌被关在哪里，不过现在他们恐怕已经知道了。岳至勇和邓梁跳上了战马，一路飞奔到达蜜露坊。刚好，他们真切地看到了叶凌，那骄傲的青年王子正被几个黄衣武士护卫着，在守卫蜜露坊的卫士包围中冲出来，当先开路的是一个黑红脸的壮汉。那壮汉翻动的刀光，让所有靠近他三尺以内的卫兵都轻易丧命。眼看他们已经要冲出薄弱的包围圈了。邓梁和岳至勇两人血往上涌，呼啸着冲上去，双双攻向这红黑脸的大汉。
“来得好快！”大汉的声音震得人耳鼓嗡嗡做响，他的目光更象山鹰一样锐利，令看到他眼神的人顿感压力，不过邓梁和岳至勇都已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了，他们丝毫不受影响。岳至勇高举着他的利剑，邓梁则用他的长刀，两把兵器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位袭向那壮汉，只听“当”地一声响，两样兵器被同时弹开。虽然兵刃的撞击有先有后，但由于中间的间隔太短，听上去只有一声，仿佛是同一时间一般。岳至勇被震得半条臂膀都在一瞬间麻痹了，无力再举剑。然而邓梁却依然可以挥刀，不过这一次，大汉没容邓梁的刀光到达眼前，他的大刀已经后发先至地落向邓梁的颈项。
眼看邓梁就要身手异处，空中忽然飞来三支羽箭，直奔大汉的双眼和面门，大汉的大刀迅捷地回带，掉转方向，舞动着刀光，打飞了这三支恼人的羽箭。等他再提刀欲劈时，看见不太远处，凌轩正收起弓箭，纵马向这边来。
大汉一笑，挡开邓梁的攻击，眼睛却望着越逼越近的凌轩，忽然仰天打了呼哨，随着这一声清越的啸声，空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只硕大的山鹰急冲而至。大汉身影一展，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体如一只巨鸟，稳稳地飞上鹰背。山鹰在场中盘旋了半周，翅膀所到处掀起了飓风，飞过叶凌身侧时，大汉伸手一探，叶凌被他凌空抓起，拉上了鹰背。
山鹰展翅凌空，越飞越高，半空中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大将军，承让了，后会有期！”
“放箭！”凌轩微感恼怒，对刚刚赶到的弓箭手发令。
“不能射！”不知何时赶来的凯丽忽然大声阻止，箭手们愣怔了片刻，不过还是马上对着那半空中的黑影，发出一阵密集的箭雨，不料那山鹰的巨翅一扇，几乎所有的箭枝都被吹得偏离了方向。就在箭手们准备第二轮攻击的瞬间，山鹰已经飞上云头，脱离了弓箭的射程，箭手们最终射出的箭枝纷纷毫无功效地落了空。
凌轩目视着那巨大的山鹰消失在天际，才问凯丽：“为何不能射？”
凯丽迟疑了片刻道：“那是神鹰，是大山之神，射杀它将触怒神灵，会招来祸患的。”
凌轩深深望了眼凯丽，沉默片刻，下令收兵。
叶凌被不明身份的壮汉救走这件事，给所有人带来困扰，众将皆感沮丧，岳至勇向凌轩请罪道：“是末将失职，才令敌人有机可乘，请大将军治罪。”
凌轩还没回答，凯丽却在一旁道：“这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了，乱说话，岳将军才会泄露机密，请你不要罚他。”她低着头，众人从认识她以来，从未见她如此低声下气过，都有些意外。
凌轩此刻全身上下也被一种挫败感所笼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劲敌，两次交手都没能占据上风，这次更被对方所乘，眼睁睁看着那壮汉将叶凌救走，他实在不怎么痛快。本来胜败乃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