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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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妮昂然道:“王兄,你快一箭射死我,然后痛痛快快地杀了这家伙为我报仇,决不能让咱们的骑兵退后半步。”
这几句对话,大出凌轩意料,他听出这叫罗妮的卫士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居然如此倔强,真令人震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对付她,正在犹豫间。霍坦猛一抬头,吐了口气道:“好!罗妮,你是咱们东蒙王室的好女儿,天神圣主的忠实信徒。哥哥我今天救不了你,一定为你报仇,你既然看上了这个凌轩,我就杀了他,让他给你陪葬。”
说这话,他挥手大喝道:“全军出击!”话音一落,数万骑兵如开闸的洪水直扑向山坡上大渝军的阵地。
马蹄震动着大地,大地也为之震颤,山坡上大渝军的弓箭、滚石如雨点般落下,然而东蒙骑兵迅捷地冒着箭雨冲上了山坡,若非是仰攻的缘故,这些骑兵的速度可能会更快。转眼间骑兵们已经冲到了大渝军的阵地前沿,弓箭无法再发挥作用了。惨烈的肉搏战即将开始,凌轩眼光掠过近处的骑兵,看见了一脸乌云的霍坦,王子身上再也找不到初次见面时的慵懒和闲适,现在的他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是为了什么?我们就成了生死搏杀的仇人呢?”凌轩感到疑惑,仅仅为了那什么莫名其妙的圣主教吗?人们有必要为了一个名义上的神圣而互相仇杀吗?
“投降吧,否则你就要死了!”听到这带着嘲讽意味的诅咒,凌轩低下头,看见罗妮深邃的眼眸正紧盯着自己,眼中闪着狂热的火焰,那是一种满是征服欲望的光芒。
“投降?不!凌轩不会向任何人投降。”凌轩冷笑着双手握紧了乌亮的长枪,强敌的攻击刺激得他热血沸腾,“如果我死,我保证要让你们的太阳骑兵一个也回不到东蒙。让我们一起去见你们的圣主吧!”他盯着越来越接近的敌兵,准备在最佳的时机,给敌人迎头痛击。杀戮、鲜血、尸体和残臂断肢马上就要铺满整座苍山的土地了。
忽然间,大地的震动变得越来越剧烈,整座苍山都仿佛在颤抖,不,不是仿佛颤抖,而是真的在颤抖,在摆动。马匹开始惊慌地嘶鸣着,狂躁地四处乱窜,骑兵从失控的马上跌了下来。站在地上的步兵略微好一些,但也被震得站立不稳。不少人被飞溅的碎石擦伤或者砸伤。
“喀喇喇”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了一般,山坡上裂开一道巨大的沟壑,在那个位置的兵士们一起跌落进无底的鸿沟里,凄厉的惨呼随着身体的不断坠落逐渐消失。恐惧感突然侵袭了处在地震中的人们,无论是兵士还是将军,几乎所有人都惊惶地大叫起来。
“天神发怒了!”虔诚的东蒙战士们顿时忘记了征战,翻身跪在地上,祈求圣主保佑自己平安脱险。永兴的蛮兵则大多数聚在一起瑟瑟发抖,南岭上的民族虽然强悍,但对于天神的畏惧却远远超过一般人。宁南军也停止了正在进行的交战,柳毅带着剩余的部属冒着到处飞溅的落石与宁南王大军脱离了接触。
苍山上的走兽原本已被罗斯人驱赶出来排列在大渝军阵地后方,打算等东蒙骑兵冲上来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攻击这些太阳骑兵,此刻地震一起,便失了约束,疯狂地四处横冲直撞。虎吼猿啼充斥着战场,更加深了人们的恐惧。
猛烈的地震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地震完全停止时,大渝军和柳毅等人已经趁着地震的间歇撤离了苍山。不信神的好处就是表现在地震间歇的空当,东蒙的战士们全心全意地祈祷、永兴人害怕得乱成一团,宁南军犹豫不绝,而不信神的大渝军将领们则一心一意指挥自己的部属逃跑。他们能轻易地逃出了重围,应该说全靠了突如其来的地震帮助。
“原来那些走兽之所以逃跑是因为它们早就预感到了要发生地震。”一路上,凯丽对强烈的地震仍然心有余悸。“动物的直觉果然比人要准确。”
“地震来得真是时候!”凯林由衷感叹。“若是真有天神,天神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也许因为圣主真神是大渝人吧!”柳毅一身的盔甲上满是鲜血,却仍不忘开玩笑。
“要是每次打仗圣主都愿意这么帮忙,我倒情愿皈依圣教!”凌轩也忍不住说笑起来,不过这句话说得身旁的将领们都觉得颇有同感,纷纷点头。信仰鬼神对以杀人为职业的战士来说,是一种负担,但如果因为信仰某个神仙,在性命攸关的战场能得到帮助的话,却又另当别论。实用主义是大渝人的特点,大渝人中信各种神的也不少,但多数人骨子里是什么神都不会全信的,在他们的观念里,无论什么神,有用的神才是真神,凌轩算是说出了大伙儿的心里话。
于是在撤退的途中,大家纷纷发表自己对天神的期望,“如果天神能够帮助我们罗斯人夺回伊南,我也情愿信他。”凯林道。
柳毅道:“天神如果能多创造些美女就好了。”
陈子建道:“天神最好给天下所有的孤儿都找个家。”
邓梁说:“天神让老百姓吃喝不愁,一年到头,风调雨顺,坐在家里,田里的庄稼能自己长出来。”
岳至勇说:“希望天神保佑我灭了永兴蛮人。”
所有人都讲完了之后,凌轩便问:“为什么没有人求天神保佑我军下次能战胜那些太阳骑兵呢?”
大家愣了一下,接着异口同声地笑道:“因为这是你的事情。”
“所以说,你们都不能算是合格的战士。”凌轩懊恼地反击。
凯丽什么也没说,看过了惊心动魄的战场之后,她只顾去看凌轩骑在马上的英挺身姿,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爱慕眷恋之意,她不信神明,若说在这世上她会信仰什么的话,那么凌轩便是她的信仰吧!
“六弟,大败逃跑,不好向皇上交待吧?大家可是都在等着你凯旋呢!”只剩凌轩和柳毅两个人的时候,柳毅习惯性地又取笑自己的义弟。
凌轩笑道:“小弟这次虽然战败,但总算捉拿到了一个逃跑的叛臣,也可以交待过去了。”他笑得很淘气。与柳毅重逢的喜悦让他整个人感到轻松了许多,虽然仍然面临强敌,但他不但不再觉得紧张,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柳毅大笑起来,几个月不见,他发现自己这个六弟变了不少,这种变化是令人愉快的。
“大哥,又见到你,真太好了!”凌轩真心实意道。
“我的感觉也一样!”柳毅回答道。
两个人举起右手,紧握在胸前,风儿轻柔地吹过来草木的清香,天边的新月将柔和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第十一节
也许是强烈的地震多少打击了各国大军,特别是东蒙骑兵的士气,大渝军撤离苍山之后,没有再受到骑兵的追击,不过凌轩私下里认为这不是地震的功劳,他倾向于相信是他们意外抓获的俘虏的原因。“那个强蛮的丫头好像是王子的妹妹。一个统帅当然不可能在千军万马的阵地上为了自己的妹妹,随便下令撤军,但一个哥哥却可以为了妹妹而稍徇私情。”凌轩觉得霍坦看上去象是一个会这么做的哥哥。
经过一天急速的行军,大军于子夜时分,顺利撤回了龙昌。队伍接近龙昌城时,留守的吴嘉带着几名军士匆匆出城来迎接,远远看见凌轩和柳毅并辔而行,吴嘉纵马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将军!”
凌轩见他脸色沉重,以为他是为兵败的事情担忧,当即笑道:“吴先生好!惭愧得很,我军大败而归,令先生担心了。”
吴嘉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战败了,下一战赢回来就是了,这个属下倒不担心。”
柳毅笑道:“先生脸色不好,莫非是不高兴看见在下。”
吴嘉苦笑:“柳兄又开玩笑了。”他迟疑了一下道:“大将军,震西王今早到了龙昌,正在城内等您。”
这消息对仍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悦中的凌轩来说,无异于一瓢兜头的冷水。他一下子沉默了,若是震西王早一、两个月到龙昌来,凌轩也许会十分高兴。不过震西王今日到来,却令他感到不安。
吴嘉担忧地看着低头沉思的凌轩,说道:“看王爷的神情,好像心事重重。”震西王对皇上的忠诚尽人皆知,他在此时来前线,必然是身负皇命。吴嘉深知凌轩对震西王一向敬重,皇上想必也十分清楚,那么凌轩到底会如何应对呢?吴嘉颇为担忧。
“六弟,我们几个人还是不进城了。”柳毅不想见震西王,更不想让凌轩为难。凌轩却摇了摇头道:“大哥一路劳乏,还是一起进城休整吧。”他抬起眼,看着满脸忧色的吴嘉,微笑道:“先生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军连夜入城,凌轩顾不得鞍马劳顿,进城后稍事收拾,便带着邓梁、岳至勇、吴嘉等人到馆驿拜见震西王。其时已是夜半时分,馆驿内官员将凌轩等人带至震西王的居所,刚到门口,才要门前的侍卫进去通禀,就听里面传来震西王的声音道:“是轩儿吗?快进来吧!”
凌轩忙快步进内,跪地行礼,说道:“四叔一向安好,轩儿叩见四叔。”说着话抬起头来,仰脸看向震西王。震西王微微笑了笑,脸上表情却有些复杂,又是欢喜、又是犹疑,仿佛还混合着几分怜悯和惋惜之意,瞧了凌轩半天,方道:“快起来!坐吧!”说着一指身边的坐位。
“谢四叔!”凌轩谢了一句,起身坐在侧旁下手的位上,并没有在震西王身边的座位上落座。从礼仪上来讲,他做得完美得体,无可挑剔。说明他虽然征战在外,习惯了与部属们一起不拘行迹的日子,却还没有丢掉从小严格遵循的教养。但这举动却让震西王和吴嘉等人心中都隐隐感到不妥。
震西王觉得奇怪,凌轩态度异常恭敬,叔侄之间无形中便变得生疏许多。他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侄子,只见他虽然态度谦恭,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地,心想:“轩儿以往对我可从没这么疏远过?他真的变了吗?”
而吴嘉等人却在想:“大将军对震西王如此恭敬,若是面对皇上,大将军又会怎么做呢?他还敢抗拒皇命吗?”几个部下中,吴嘉尤其感到不安。
震西王道:“轩儿,你是刚刚回来吧?”
凌轩道:“是,轩儿惭愧,这次会战大败而归。”
震西王道:“战败又有何妨?哪个将军从不打败仗,况且与三倍于你的敌手交锋,还能全军而退,也不能算是败了。”
凌轩道:“四叔说得是,不过这次战败,我的确有错,战前敌情不明,我又过于轻敌,至使大军遇险,差点儿不能退回龙昌。”
震西王哦了一声,沉思了片刻道:“这种时候,你打一场败仗,朝廷知道了,未必不是好事。”
凌轩吃了一惊,听出震西王话中又话,却不好接口,当下含糊应道:“是!轩儿正要上表向朝廷请罪!”他看出震西王的表情古怪,知道震西王是因为吴嘉等人在场,有些话不便出口,他却不点破,更不命吴嘉等人退下。
震西王无奈道:“轩儿,我们分别这些时日,你倒仿佛同我生分了许多。”
凌轩道:“怎么会,在轩儿心中,您永远是轩儿最敬爱的四叔。”
震西王道:“哦,真是这样吗?许久不见,你倒学会了些花言巧语来蒙骗我。”
凌轩笑道:“轩儿不敢蒙骗四叔。”
震西王转过脸,凝神看着凌轩,凌轩不愿与他目光相接,微笑着侧过头。
震西王便问他:“轩儿,我这个叔叔说的话,你愿不愿听呢?”
凌轩一怔,勉强笑道:“四叔的吩咐,轩儿怎敢不听。”
震西王沉默片刻,看了看周围众将,欲言又止。凌轩趁机道:“已经很晚了,四叔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安置吧,轩儿先行告退,明早再来问安。”匆匆说完这几句,不待震西王回答,便告辞出门。
第二日一大早,凌轩又来馆驿见震西王,却仍带着几个部将,震西王几次暗示凌轩,要他屏退旁人,叔侄单独说几句话,凌轩只装做不懂,不咸不淡地谈了几句,凌轩又告退出去。如此数日,凌轩每日都到驿馆与震西王相见,每次都带着数十名护卫,六、七个部属,前呼后拥,好不威风。叔侄相见,凌轩对震西王可算十分恭敬,但两个人谈话旁边有不少部属在场,任凭震西王暗示也好,明讲也罢,凌轩总是不肯撤去侍从,两人见面次数越多,话语就越少。
其实凌轩深知震西王此行的目的,震西王在这种时候忽然离开流仙来到前线,想必是受父皇之命。至于父皇命震西王来做什么?凌轩不问也知道,他也不想多问。虽然当初他是那么不情愿,但既然已经抗命,走出了第一步,他就不可能再回头。无论震西王此来是劝说也好、训诫也好,甚至是胁迫也罢,凌轩都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变回往日的那个凌轩了,他私发敕令、计杀钦差、独行政事、拥兵自重,这一切既成事实,也不可能凭震西王几句话而改变。
凌轩自幼震西王对他呵护教导,又以武功兵法相授,虽然叔侄相聚时日不多,情谊却亲如父子,凌轩对震西王是真心敬爱。凌轩也曾经非常敬畏父皇,但在外征战日久,父皇的严威在他心中的印象早已淡去,唯有对震西王的挚爱,却不因分别而变淡,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深沉。他明知自己不可能再令震西王满意,却也绝不愿当面与震西王争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震西王不要有机会与自己冲突。“君子可欺以方”震西王是位君子,他是不会让侄儿在部下面前难堪的,基于这种了解,凌轩故意以人为的障碍来拉远叔侄之间的距离,堵住四叔的口,只盼四叔能体察自己的心意,知难而退。
盘算既定,凌轩便这么做了,虽然不舒服,但是效果很好,震西王几次话到嘴边,看到有其他将军或侍卫在场,又把话咽回肚里,脸上表情显示他憋得好不难受,凌轩却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日一早,凌轩照例又去驿馆见震西王,意外地震西王的侍卫却报告说震西王病了。“王爷昨晚忽然旧疾复发,咳嗽不止。”
凌轩忙问:“军医来看过吗?”
侍卫道:“已经看过了,大夫说王爷需在内室静养一阵,只要不受风,过几日就好了。”
凌轩点头道:“既然这样,我明日再来问安。”
侍卫却道:“王爷吩咐过,若是大将军来了,请直接进内室,王爷有句话说。其他的将军们,王爷有病在身,就不招呼各位了。”
凌轩瞧着侍卫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一动,沉声问道:“王爷的病严重吗?”
侍卫吓得身子一颤,说道:“咳是咳了几声,仿佛不太严重。”
凌轩吁了口气,看见部下们纷纷冲自己摇头,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独自走进了内室。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看起来四叔下定了决心,如果不当面交锋,是绝不会死心的。
震西王没有病,他独坐在内室里,正在闭目沉思,听见凌轩进来,也不抬眼,只说道:“把门关上,我只说几句话就成了。”
凌轩听他语气严峻,知道他这几日积聚了满腹怒气,快要忍无可忍了。当下不敢多言,反手关上房门,垂手侍立,等着听震西王的教训。震西王抬起头,两眼神光闪烁,紧盯着凌轩,凌轩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问道:“四叔身子好些了?”
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