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对我微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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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翔站在蓝叶的办公桌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象那里有了一朵无比艳丽的花，比什么都好看。　　　
　　蓝叶喝了一口水，向雷翔道：“你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话的语气可不是对学生说的。　　　
　　雷翔听到蓝叶那句好像带着嗔怪意味的话，心里顿时轻松起来：“我没力气说话，我昨天可是一夜没睡哪。现在又来上课，累死我了。”　　　
　　蓝叶终究忍不住流露出关怀的意思来：“你怎么了？”　　　
　　雷翔干脆无力的趴在蓝叶的办公桌上：“昨天某人说要报答我，结果还是我自己付的帐。害得我老婆没油跑不动，让我推了一夜！！”　　　
　　蓝叶看着雷翔的黑眼圈，不知为什么，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雷翔看到蓝叶的笑脸，不觉更放肆起来，大叫：“哇，你还敢笑啊你。”　　　
　　蓝叶好不容易板起脸来：“你活该，竟敢骗我。还有啊，摩托车就摩托车，乱七八糟叫什么老婆。”说到这里，蓝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骑摩托车来上课的？被一个老师抓住了？”　　　
　　雷翔连连摆手道：“首先，我没有骗你。我虽然留胡子，但是看不出我的年纪，这不是我错吧。何况今天我还特意刮了胡子，这可都是为……哼哼。”雷翔差点说出“你”来，还好临时刹住车，他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调戏老师。“第二，叫我宝贝机车老婆的确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下次叫它‘爱人’……”　　　
　　蓝叶被气得哭笑不得：“你啊……”　　　
　　雷翔接着说：“那个笨蛋实习生呢，是他自己吓得摔倒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想到一个男的胆子会那么小……”　　　
　　雷翔只顾着自己说得开心，没看到蓝叶向他猛使眼神。　　　
　　倏地，一个手掌拎住了雷翔的衣领，罗宗顺大叫：“看我这次还不抓住你。”　　　
　　雷翔回头一看，心中叫苦，早上被他撞的老师正站在他身后，向他怒目而视。　　　
　　罗宗顺拎着雷翔的衣领准备去教务处，雷翔从趴着的桌子上站起身来。　　　
　　雷翔一站起身来，比罗宗顺高了一个头，罗宗顺再也无法抓住雷翔的衣领。就身高而言，雷翔也确实不太像一个高中生，也难怪蓝叶会看不出他的年纪来。　　　
　　雷翔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道：“去教导处吗？我自己会去。”　　　
　　罗宗顺看到雷翔嚣张的样子，气得手足发颤。　　　
　　蓝叶看到雷翔和罗宗顺向教导处走去，心里担心雷翔出事，也跟着出去。　　　
　　到了教导处。罗宗顺向教务处长哭诉：“王主任，雷翔这家伙不顾校规，骑摩托车来上课。”　　　
　　雷翔换了一付老实诚恳的面孔道：“王老师，真是对不起。这一久有比赛，所以我就到校练车。”　　　
　　王一诚向罗宗顺道：“嗯，小罗，这雷翔在学校里骑摩托车也是经过校长亲自批准的。你该来实习可能情况不熟，如果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罗宗顺急着辩白：“不是，他还……”　　　
　　雷翔又向着说：“是我不对，对罗老师不够礼貌。”　　　
　　王一诚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不过雷翔，你前几天请的假太多，小心学习跟不上。”　　　
　　雷翔响亮的应一声：“是。”　　　
　　转过身，向罗宗顺作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被自己身子掩住，王一诚看不到，罗宗顺倒是被气得几欲昏死。　　　
　　出了教务处，蓝叶向雷翔道：“你怎么被允许骑摩托来上课了？”　　　
　　雷翔道：“明年我们这里要举行运动会，招了三十多个骑礼仪车的车手，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校长特许我可以随时到校来练车。”　　　
　　蓝叶脸色一沉：“你就利用这特权，到处惹事生非啊？”　　　
　　雷翔道：“当然不是，就是那个罗宗顺故意找我麻烦啊！”　　　
　　蓝叶直指其非：“当着王主任一付乖巧的样子，背过身来，就冲人比手势，你说你话的可信度是多少？你可以在校骑车，如果你和罗宗顺说一声，他也不至于到教导处。”　　　
　　雷翔无话可说：“那算我不对，好不好？”　　　
　　蓝叶道：“什么算，明明就是你不对。”　　　
　　雷翔投降道：“好好好，是我不对。行了吧。你帮罗宗顺就好了！！”　　　
　　蓝叶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是帮谁，我是帮理。如果你说得有理，我同样也会帮着你。”　　　
　　雷翔听到蓝叶会帮他。忽然展颜一笑，笑得好像一只偷吃了鸡的狐狸：“那今晚的饭你请了啊。”　　　
　　蓝叶回不过神来：“我们讨论的不是吃饭问题。”　　　
　　雷翔道：“就算是讨论我的品格问题，也总要吃饭的吧。何况你还欠我一顿。”　　　
　　蓝叶道：“我真是服了你的无赖性格。”顿一顿道：“你想吃什么？”　　　
　　雷翔沉思半天道：“鸡蛋炒饭。”　　　
　　蓝叶笑：“你的口味真特别啊。”　　　
　　雷翔傻呼呼的笑：“也许吧。”在雷翔的笑容里面，竟还有一丝寂寞。　　　
　　蓝叶看到雷翔的笑容，心里窒了一窒。问：“你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蛋炒饭是道家常饭，雷翔如今慎而重之的提出要说蛋炒饭，好像在家庭方面不是很愉快。　　　
　　雷翔听到蓝叶问起，摸摸鼻子道：“我老爸是个医生，母亲是一个设计师。”　　　
　　蓝叶道：“那他们不是没时间陪你？”　　　
　　雷翔怪叫起来：“啊喂，你不至于以为我才三岁，需要有人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蓝叶道：“你这句要跟自己说才对。”　　　
　　雷翔摇头：“真是受不了你。好像非要编排我有什么伤心事不可。”　　　
　　蓝叶道：“好好，你不承认算了。”　　　
　　雷翔道：“我不伤心，干嘛要承认。走了，去你家做饭吧。”　　　
　　蓝叶奇道：“你要去我家啊？”　　　
　　雷翔道：“不然我吃蛋炒饭干嘛？！”　　　
　　蓝叶顿时有上了大当的感觉。　　　
　　蓝叶住在教师宿舍，是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屋，蓝叶用白纸屏风隔成两间相接的小间，外面摆着一个炉子和一些厨具，厨具大一些都会将外面的空间占满，都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东西，里间有一张小小的书桌和一张单人床，就别无旁物，不过就算再有也是放不下了，看起来非常的简陋，但蓝叶直接在那面净素的墙上，上题一首“陋室铭”，龙飞凤舞的笔墨直欲破墙飞去。　　　
　　有了这一首诗，立刻有了别样的格调。　　　
　　雷翔念完陋室铭，又念完落款：“蓝叶题于２００３年今风　细雨　微醉时”，“啧啧”半天。　　　
　　蓝叶对自己的墨宝非常有自信，正等着雷翔夸她。雷翔道：“你这样直接写在墙上，是破坏公物哦。”　　　
　　蓝叶差点抓狂，　　　
　　雷翔大笑，好像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蓝叶翻开菜篮，只有一些米和几棵焉掉的葱，其他什么也没有。　　　
　　蓝叶道：“你要陪我去买菜，还是留在这里。”　　　
　　雷翔道：“当然是去买菜了。”　　　
　　在超市里，蓝叶拿起一棵莴笋问雷翔：“你喜不喜欢吃？”雷翔看着蓝叶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的脸颊，突然一时间的恍惚：好像很多年之前，温柔的妻子，也是这样问我。　　　
　　雷翔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还行。”　　　
　　迎面走来两个人，边走边说道：“听说这次极速队长天蝎都输给了那个红色哈利。”　雷翔一下竖起耳朵，想不到他现在这样出名。　　　
　　另外一个道：“不可能吧，极速队可是我们这里最快的机车队伍了。”　　　
　　先前一个说：“所以他们准备请赵诚出山。”　　　
　　雷翔心中想了一阵，好像没有听说过赵诚的名字，不过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一定会赢。　　　
　　另外那人听到赵诚的名字，激动得一把抓住先前那人的胳膊，语调都激动得不成声：“你……你是说赵诚，那个参加过全国大赛的赵诚。”雷翔心里格登了一下，全国大赛，赵诚是个专业赛车手？　　　
　　先前那人大力点头：“是啦。比赛日期定在下个星期天，你要去吗？”　　　
　　“要要要，当然要。”　　　
　　蓝叶用一个萝卜敲敲雷翔的头：“别楞着了，帮忙提菜。”　　　
　　雷翔向蓝叶说一声：“我去买样东西。”一溜烟的跑了。　　　
　　蓝叶左手提着一堆菜，叹息：“他不会也要玩一次失踪吧。”蓝叶正以为雷翔放她鸽子的时候，雷翔抱着一大堆碟带，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着急喊：“走了，走了。”　　　
　　拖着蓝叶就走，害得蓝叶几乎差点没有付钱就离开超市。　　　
　　好在店员没有叫保安，只是礼貌的站起来：“小姐，小姐，还没有付钱。”　　　
　　丢了丑的蓝叶用眼光狠狠的盯着雷翔，雷翔只顾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注意蓝叶。　　　
　　蓝叶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失落。不知道雷翔就究买了什么碟带，让他如此沉醉。　　　
　　一路上，雷翔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蓝叶忍不住问：“你买了什么？”　　　
　　雷翔道：“世界摩托车锦标赛事精选！”　　　
　　蓝叶道：“世界摩托车锦标赛？你要这干嘛？”　　　
　　雷翔道：“对，顶级的摩托车赛事，很棒的东西。”　　　
　　蓝叶忽然停下脚步：雷翔的红色机车；他的技术；加上刚才听到对面那两个人的话后，雷翔马上买一大堆东西。　　　
　　蓝叶道：“难道下星期要比赛的就是你？”　　　
　　雷翔扬了扬眉：“正是。”雷翔是一个相当俊俏的孩子，这样的扬眉看起来非常的赏心悦目。　　　
　　蓝叶却被气得手足冰凉，想起电影里的场面和她亲自经历的那些人，似乎飙车的都是一些堕落的人，而且又相当的危险运动。老师的本能让她厉声道：“不许去！”　　　
　　雷翔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斜睨着蓝叶：“多事。”　　　
　　加快脚步，抛下蓝叶，独自离去。　　　
　　蓝叶气得丝丝吸气：她以为摸清这孩子的脾气了，没想到这孩子比她想得还麻烦。　　　
　　到了下午，雷翔又没有来上课。如果是别人老缺席，教务处早就下处分通知了。　　　
　　但是雷翔没有来上课很久了，却没有人管他。　　　
　　这样也太古怪了一些。　　　
　　蓝叶找到教务处：“王主任，雷翔……”　　　
　　王一诚：“雷翔又没有来上课？”　　　
　　蓝叶为难的点点头：“我想现在还不是处分他的时候，我先去他家家访试试？”　　　
　　王一诚道：“也好。雷翔请假多，缺席也有一些，不过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在日本的父母每年还是为学校提供了不少赞助。”　　　
　　蓝叶听到雷翔的父母为学校捐过款，心里对雷翔的批价顿时低了，他不过也是占着父荫的纨绔子弟，难怪学校不大管他。　　　
　　王一诚将雷翔家的地址给她。道：“雷翔的父母在日本，他在本市还有一个姨妈做他的监护人，不过他是自己一个人住。”　　　
　　蓝叶一怔，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独自己一个人住？难怪他那么难管束，原来是散漫惯了，也不知他的父母如何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国内。　　　
　　按照地址，蓝叶来到了本市高级住宅区，蓝叶看着广告上一平方七千多的住房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很多高级教师，工作了大半辈子，一家人只能窝三十多平方的小楼房中。但是有些含着金钥出生的人，却有着超出一般人的生活享受。　　　
　　蓝叶回想起雷翔的那张脸，本来以为是少年的傲气，原来却是自视高人一等的傲慢。蓝叶简直想转身就走，再也不管这雷翔。　　　
　　不过老师的职责，还是促使她按响了门铃。　　　
　　雷翔打开门，看到蓝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喜色。　　　
　　走进客厅，窗户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过一丝阳光，一个巨大的落地电视机，吸引住了蓝叶的目光，那电视大概有５０几寸，正如火如荼的上演着“生死时速”。一辆接一辆的赛车，飞快从镜头前掠过，让人眼睛都看花了，　　　
　　那么大的电视，将图像放大得与真人差不多，蓝叶看了几眼，就觉得头昏目眩，蓝叶将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发现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蓝叶忍不住皱眉道：“你竟然吸烟？”　　　
　　雷翔随手丢给蓝叶一瓶饮料，道“厨房里有吃的。”说完这句，就不再理蓝叶，将手中的遥控器来回回放，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赛车通过赛道的镜头，眸子里闪耀着动人的光芒，似乎将自己的整个灵魂都投入到了电视机里。将蓝叶当成了透明人，当成了朋友，可是偏偏没有当做来家访的老师。　　　
　　蓝叶怒从心起，刷的将窗帘一把拉开，午后的阳光，直射进来。　　　
　　雷翔的眼睛无法适应强光，怪叫一声，蓝叶“啪”将电视关掉。　　　
　　雷翔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盯着电视看，有些发红，他舒服的揉揉眼睛，大大的伸个懒腰。　　　
　　蓝叶看到雷翔那惫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这样子像话吗？逃课，在家里抽烟，你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你说啊你！”　　　
　　雷翔用双手将自己脸挤成一团道：“不要生气嘛，生气会长皱纹的。”　　　
　　若是再早时，蓝叶看到雷翔扮鬼脸，也许会觉得好笑。可惜她现在心里认定雷翔是一个纨绔子弟，只觉得雷翔说不出的可恶。对雷翔冷言相向：“你是否懂得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　　　
　　雷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蓝叶：“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尊重你的地方，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如果雷翔在此时回嘴，蓝叶会一千方法驳得雷翔说不出话来，可是雷翔却坦然认错，噎得蓝叶说不出话来。　　　
　　隔了好一会，蓝叶才说：“你说你逃课，又抽烟？这事应该怎么解决？”　　　
　　雷翔道：“学校里收了我父亲的钱，恐怕很难给我处分吧。”一边说，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蓝叶看。　　　
　　“利用父辈荫蔽来逃避责任，这样的人只能用无能来形容。”　　　
　　雷翔听到这句，双眼好像利刃似的闪过光芒。蓝叶看到雷翔的那锐利的目光，被吓得后退一步，好在背后的墙带给了她支撑的力量，不至于让她瘫倒。做为老师被学生吓倒的话，那么她这个老师也太失败了。　　　
　　蓝叶又要重整旗鼓，从道理上、气势下压住雷翔。猛一抬头，雷翔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离得那么近，热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头上。离得近了，蓝叶才发现雷翔是那么的高，高得让她无法呼吸。　　　
　　雷翔凭着一股怒气站到蓝叶的面前，看到蓝叶因为愕然而微微张开，柔软的，粉红色的嘴唇，怒气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轻轻的伸出手指，按在蓝叶嘴唇上，蓝叶的嘴唇与他想像的一样柔软，甚至比他想像的更柔软。　　　
　　那阵动人的触感让雷翔如遭电击，跌倒在地。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空旷的房间的四处闯荡。　　　
　　好一阵，雷翔干涩的开口：“对不起。”　　　
　　蓝叶摔摔头，好像要摔走什么，道：“我不怪你，少年人难免有时会冲动。”　　　
　　雷翔深深的看一眼蓝叶，好像要反驳什么，又终于没有开口，而蓝叶看到雷翔的反应，松了一口气，但心里随即又有一丝失望。　　　
　　两人又重新回到沉默之间，这次换蓝叶先开了口：“以后，别抽烟了，每天来上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