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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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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子,又不是我们随便就可以搜查的呀!”    
    第三行动组组长陈昭俊说:“我们经过一年多的搜查,始终在和王亚樵到处捉迷藏。他不愧是个杀手出身,反暗杀的能力也特别强。一旦他发现身后有神秘的汽车跟踪的时候,他就会很快冲向繁华热闹的市区,到那时候,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找到他的影子。”    
    戴笠综合了余乐醒、陈昭俊、王昌裕等人报告,才惊愕发现,原以为很好执行的刺暗杀令,居然比他预想的难得多。经过军统特务们几天来对王亚樵行踪的调查和跟踪,发现这斧头帮老大,居然在上海租界上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幢住宅。而且老婆之外又新娶了几位如花似玉的如夫人。这样一来,他每天究竟在何处过夜,在何地吃饭和会客,又在于何处打牌和听戏。就成了一个无法得知的秘密。王亚樵的超人机智和他多年在行刺生涯中养成的作风,又让戴笠感到大为头痛。    
    王亚樵自从发现戴笠亲自来上海刺探他行踪以后,更加注意自己的行迹。他在去年春天以后,就再也不肯轻易露头了。戴笠万般无奈,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就是:花一笔重金,去收买王亚樵手下的马仔。从中寻找和侦察这个神出鬼没的斧头帮老大。    
    “戴老板,鱼儿终于咬勾了!”1933年2月的一天,余乐醒忽然兴冲冲来到他在静安寺的临时住地,报告几天来的新收荻:“那个叫魏一鸣的家伙,当真同意和我们合作了!”    
    “是吗?”载笠脸上多日笼罩的愁云顿时消失,他精神一振,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快说说看,姓魏的是什么条件?”    
    原来,去年冬天,戴笠给军统上海区布置了在搜寻王亚樵落脚点的同时,尽快寻找可能提供王亚樵行迹的斧头帮内部叛徒,加以重金收买。余乐醒等人不敢怠慢。他们的三个特别行动小组,同时加紧了拦拢斧头帮成员的行动。当然,在上海寻找王亚樵比登天还难,但是寻找一个和王亚樵有关糸的斧头帮成员,倒也不十分困难。因为那时的王亚樵门徒,比从前在上海滩刚起家时的人数多了一倍以上。所以,余乐醒吩咐手下三个小组,分头务色可能提供王亚樵最新行迹的马仔。


第十章 王亚樵走麦城戴雨农申城布罗网(3)

    二月初的一天,陈照俊小组忽然在上海一家妓院里,发现了一个勒索妓女的嫖客。这家伙名叫魏一鸣,绰号魏老疙瘩。早年是上海一家期货公司的外销人员,由于贪污遭到辞职以后,他没有生活出路,就改投到故乡人王亚樵的麾下,混了一口饭吃。王亚樵尽管对魏一鸣人品多感厌恶,但那时他正是受常玉清清安会排挤的时期,非常需要人手,于是,他就违心收留了安徽人魏一鸣入帮。初期,这魏一鸣倒也忠诚谨慎,特别是当王亚樵策划对白川义则在高昌庙进行江中爆炸的时候,魏一鸣也日夜守候在江堤上,他不怕受到日寇炮火的轰击,坚持下冰冷的江水中去运送炸药。所以得到了王亚樵的信任。    
    可是,魏一鸣小人得志后,又恢复了他吃喝嫖赌的恶习。有时他为了嫖娼,昼夜泡在妓院里不回家,害得他媳妇跑到英租界去寻王亚樵哭求。王亚樵也为此狠狠训骂过魏一鸣。每次魏一鸣都在王的面前连连扇打自己耳光子,作出痛改前非的姿态,但是过后他又故态重萌。那时的魏一鸣早已迷恋上风月场,泡在一家名叫“艳风楼”的妓院里,几天不肯出来。她喜欢姿色可餐的艳女,可久而久日又难免囊中差涩。    
    忽然一天夜里,魏一鸣将一位名叫小翠的妓女玩弄了半夜,暗中发现她的首饰盒里,有许多璀璨闪光的珍宝。魏一鸣于是暗动心思,天将微明时,他忽然在黑暗里将妓女小翠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准备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盒盗走。    
    哪知当魏一鸣仓皇而逃时,却被妓院的守门人察觉,于是到租界上报了警,这就惊动了正在寻找王亚樵下落的陈昭俊。陈昭俊发现这个魏一鸣,正是他们寻找并可以收买的人,于是他出面和妓院老板说合,释放了魏一鸣。陈昭俊又当场替魏补交拖欠的嫖资。魏一鸣对陈昭俊等军统特务感恩不尽。于是,就情愿和陈昭俊结为磕头弟兄。    
    现在,当戴笠听到魏一鸣因嫖娼被军统收买的消息时,顿时转嗔为喜,连说:“快快,我要亲自接见这个好色的斧头帮。”    
    第二天下午。戴笠在城隍庙豫园小餐厅,秘密宴请魏一鸣吃饭。当时只有余乐醒和陈昭俊坐陪。当戴笠将一厚沓钞票放在这酒色之徒面前的时候,魏一鸣惊喜过望地睁大了眼睛。他在王亚樵麾下虽也时时有些进项,但是哪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票子。登时受庞若惊,笑眯了双眼,恨不得扑在地上给戴笠磕几个响头。    
    戴笠道:“魏先生,不要这样,我只希望你能为我们军统,做一些有益的事就行了,至于你想花钱,那还不容易吗?”    
    魏一鸣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人,忽听戴笠忽出此言,急忙说:“戴先生这样看得起我,就是我魏某人的再生父母。将来一旦有事,让我做时,我将万死不辞。”    
    戴笠闻言大喜:“好,魏先生,现在我亲自到上海,你可知是为何人而来吗?”    
    魏一鸣大惑不解连连摇头。一时猜不透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不瞒你说,我是奉委员长的命令,来上海找王九光下落的。”    
    “啊──?!”刚才得了钞票高兴得乐不可支的魏一鸣,这才发现他手里的钱忽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捧也不是扔也不是。因为作为王亚樵身边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蒋介石和王亚樵多年形同水火的关糸。这时他意识到陈昭俊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忽然将他从英国巡捕房救出,又替他还了那么一笔嫖资的原因。他知道如将王亚樵当成和戴笠合作的筹码,意味着他的脑袋从此将受到威胁。想到可怕的王亚樵,魏一鸣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怯意。    
    “魏先生,你大可不必害怕。”戴笠看穿了魏一鸣心思,故作轻松地发出一阵冷笑,说:“在中国现在只有委员长才是真正可以依赖的政治力量。除此之外,任何人不管他现在闹得多凶,将来都注定要失败的。所以,魏先生应该认清形势,千万不要为一时的虚假表象所蒙蔽。”    
    “那是那是,委员长是人所公认的领袖啊!”魏一鸣虽然害怕,但他决不敢在戴笠和余乐醒面前公开反对蒋介石。    
    戴笠见他心已动摇,进一步说:“王九光多年在上海经营斧头帮,表面看也有一点势力。可是,如果他这股小势力和委员长合作,也许还有用武之地。但是,如他继续与委员长为敌作对,那么,我敢保证他脑袋不会长得很安稳的。魏先生,可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懂了懂了。”魏一鸣斜睨着冷笑的戴笠,又瞟一眼桌上厚厚两沓钞票,心里早有了主意。他狠了狠心说:“戴先生所言,我深有同感。我现在虽在王九爷手下做事,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将来万一有弃暗投明之机,我会为政府出力的。只是,现在王九爷手里还有势力,万一他发现有人背叛他,那……我的性命可就……”    
    “你放心,放心好了!”戴笠连连劝酒,拍胸说:“魏先生也许不知道,我们军统是有严明纪律的。任何人也不敢把你与我们合作的事透露出去。这叫天知,地知,我知。你还怕什么呢?”    
    魏一鸣心绪稍安,仍嗫嚅说:“不知戴先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情报?”    
    戴笠见他那么紧张,又笑了:“你千万别紧张,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进一步计划,只希望魏先生注意一下王九光最近到什么地方去。一旦你发现他行迹,就马上告诉我们,这就行了!”    
    “行行,戴先生。”魏一鸣这才放下心来,说:“可是,说句真话,别看我是他‘铁血锄奸团’的小队长,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王九光这人非常狡猾,现在他究竟每天在什么地方,恐怕除他夫人王亚英和汽车司机知情外,别人休想知道。所以,戴先生一定不要太急,要给我点时间才行。”    
    戴笠听到这里嘿嘿笑了,拍拍他肩膀说:“好,我们会给魏先生时间的。这叫放长线勾大鱼,太急也不成。”    
    当天夜里,戴笠亲自陪这斧头帮小队长,一直喝到深夜。


第十章 王亚樵走麦城谁是奸细?(1)

    王亚樵坐在飞驰汽车里,驰过上海繁华的南京路。    
    他眼前闪过闪闪烁烁霓虹灯和幢幢飘忽灯火的大厦。这条街在他眼里忽然变得格外狭窄,这是因为街上车流人海,让他的座车简直无法飞快行驶。刚才,当他的座车经过城隍庙前时,王亚樵蓦然听到身后保镖赵士发说:“九爷,你看,那辆车又跟上来了!”    
    王亚樵回头一看,果然发现了一辆红色英国小汽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就是这辆轿车,昨天险些和他在外白渡桥上相撞在一起。经历大江大河无数惊涛骇浪的王亚樵,没想到他在上海会遇上这种艰难的局面。他忽然感到最近一段时间,每当他从英租界出车,后面都好象有甩不掉的尾巴。让他暗暗吃惊的是,即便戴笠派出众多特工人员在上海寻找他的踪影,但他从前神出鬼没的行迹,始终没让特务们发觉。然而最近的情况则不能不让他深思和吃惊。只要他一出车上街,身后就会有辆红色小轿车不远不近的跟随而来。幸好他的司机机敏,车上的保镖赵士发又是个非常机敏的人,所以每次他们都会利用对上海地型的熟悉,快捷地将红色小轿车甩掉。但是,昨天下午他们的车在经过外白渡桥时,这辆红色轿车先在莫里矣路口被他们甩掉了,不知何故就在王的车上了外白渡桥时,突然,那辆红色轿车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一样,蓦然出现在他的正前方。王亚樵发现车里坐着五六个戴礼帽的人,一看便知是戴笠的特工人员。    
    “避开它!”王亚樵看来者不善,好像在加足马力直向他们冲来。似乎对方有意制造车祸,然后再趁撞车之机,将王亚樵撞死在车里,或者撞车后向他开枪。如果特务当真是这种不良企图,那么他肯定凶多吉少。    
    司机和王亚樵身后的赵士发都顿时紧张起来,王亚樵、赵士发都没遇过这种险情,两人都拔出手枪,防备万一。就在两辆车就要撞在一起的千钧一发之际,司机突然打了下方向盘,这才躲过迎头飞也似冲来的红色轿车。当他们冲下外白渡桥后,王亚樵才意识到,事态远比他从前预见的严重许多。    
    “我有种预感,就是在我们的铁血锄奸团内部,可能出了叛徒。”王亚樵命司机加足马力冲出险区。他对他多年信任的保镖赵士发说:“这人肯定在我的身边,他了解我每天什么时候出来,到什么地方去。然后打电话通知特务。不然,他们决不会发现我的行踪。”    
    “出了叛徒?”赵士发也对最近发生的反常情况深感孤疑。自从去年冬天以来,他跟随王亚樵已接连经历几起被车跟踪的怪事了。从前他和王亚樵出车,决不会有这种情况。因王亚樵经常变更他的住处,有时一天就搬两次家。只要发现住地周围有反常迹象,他们就会在几分钟内逃离。赵士发知道他肩上重任何等沉重。王亚樵在上海虽然住处众多,但他的敌人也越来越难于防范。从前只有国民党复兴社特务处暗中监视,后来又有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密探加盟行刺。再后来又有日本特务和上海法租界的巡捕,也加入了戴笠军统上海区对王亚樵的监视和暗杀活动。所以,随着形势的日益险恶,王亚樵已经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旁若无人地出来了。    
    “肯定出了叛徒!我的直觉告诉我,叛徒就在我常去的几所房子里隐藏着。”王亚樵回想自去冬戴笠来上海以后,身边越来越严峻险恶的处境。特别是戴笠几次派人给他送信,要求和他在上海任何一家酒店见面“叙旧”遭到严厉拒绝后,就发生了刊登在上海《申报》上的国民党政府《悬赏公告》。时至今日他仍然还记得很清楚,就在那个吊人胃口的《悬赏公告》上,明确写着:凡向上海警备司令部提供王亚樵确切行迹的人,都会得到南京政府颁发的一百块大洋的巨额奖赏。王亚樵知道一百块大洋在寻人眼里的诱惑力。它可让那些为财是图的人铤而走险,出卖良心或不计后果。    
    这就让王亚樵变得更加谨慎了。王亚英的话不无道理:“一百块大洋可让你身边的任何人动心。所以从现在起,你身边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人心难测啊!”王亚樵自知对手下弟兄虽有多年知遇之恩,但他的言语尖刻和大大咧咧为人,难免不伤害身边的弟兄,所以,在一百块巨额赏金的诱惑面前,戴笠的军统上海区会不会已从他身边挖走了某一个,或几个意志不坚者?那样的话,他的行迹就会随时暴露在戴笠的视野里。    
    可是,究竟谁会出卖自己呢?王亚樵将身边经常接触的十几个斧头帮的部下,都一一过了遍筛子。他又发现这些早从安徽起家时就追随他南冲北闯的弟兄,都不会是那种见钱起意和卖友求荣的人。    
    “如有叛徒,他会是谁呢?”赵士发心里也警惕起来。最近以来种种迹象表明,如果特务没有内线,是决不会准确及时地派车辆跟踪的。他说:“九爷多年待人不薄,又仗义疏财,我们这些身边人如果出了败类,可就是为人不齿的小人了!”    
    “现在还无法断定。不过,有人出卖我的出行时间,是肯定的。”王亚樵越想越感到可怕。他说:“士发,我怕的既不是戴笠,也不是日本鬼子。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弟兄叛变!如有人从背后刺我一刀,那我迟早都会倒在特务枪下的。毕竟人心不古啊,为权为财而变的大有人在,戴春风不就是个让人伤心的叛徒吗?人啊,真可怕!”    
    现在,当王亚樵回身向车后张望时,又发现了那辆红色小汽车。而且它紧紧咬住他的车不放,进入南京路人海以后,那辆红车越加开得飞快了。大有追上前来将他撞翻之势。王亚樵对紧盯不放的红色轿车心乱如麻。但他没有慌张,忽然想好了一个主意。这时发现他的车已驶出了南京路,正在驶进一条幽深漆黑的小巷。    
    突然,王亚樵命令司机道:“停车!”司机和赵士发都蓦然一惊,不明白王亚樵为什么敢在红轿车紧紧追来的关键时候忽然停车。这时,赵士发看见,王亚樵猛从腰间拔出支德国强力式手枪,一刹那,他猝然回身向紧紧追来的红轿车猝不及防举枪便射,“砰砰砰”一连三枪,将冲过来的轿车前窗玻璃击得粉碎。里面的特务顿时惨叫。还没等特务们还击,王亚樵的车已加足马力,突然向漆黑的路口冲了过去。不久,他们发现后面那辆红色轿车不见了!    
    “这是有惊无险!可是再不能这样了,如果不除掉身边叛徒,我王九光在上海就寸步难行了。”回到英租界小洋房后,王亚樵召集赵士发、郑抱真、宣济民和吴鸿泰几个亲信心腹,密议如何除掉身边已被军统收买的奸细。但大家都无法猜测是什么人,在暗中向军统透露王亚樵外出的行踪。    
    吴鸿泰说:“被戴春风收买的人,肯定每天跟随在九爷身边。可我算了一下,每天都知道你行迹的人,也不过七八个人。这些人中大多是锄奸团的骨干。他们会为戴春风几个臭钱出卖九爷吗?”    
    宣济民冷静分折说:“到英租界出入的,都是我们从安徽跟到上海的老斧头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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