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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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客远来
一只巨蝓兽在南郡的官道上向北前进。在法天拥有唯一海巷的南郡,一只巨蝓兽不过是庞大交通吞吐量的千万分之一。只是这只巨蝓兽所搭载的乘客非比寻常。其中包含了一个上年纪的老先生、一位壮年人、一名少妇、及两位年轻人。
那位老先生可是法天武议团第四大队的考查员,撇开武艺不谈,他可是掌管法天南部武议团第四大队的人事决策者,影响力与重要性自然不在话下。那位壮年人也是武议团的高手,曾任中队长的武风士。至于少妇的身份则比较奇怪一点,说是归属于武议团,可是在武议团的人员名册绝对找不到她的名字,要说是大家族蓝家的要员,又没什么人听过有这么一个家族。这三个人坐在一起,个个都表现出不同风格的不安。
两名年轻明显与那三人不同伙。至少由所处的位置与双方的神情就可以明显地察觉。两边人马正好对立于虫室的两端。年纪较长的那组人很明显地表现出警戒的态。而年轻人则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重蒿的神色甚是狼狈,心中更是忐忐不安。与那位年轻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好像是某种酷刑,让他心跳异常、汗水直留。而且他脸颊更是肿了个大包,牙齿也少了好几颗。
武风士坤采邑刻意将脸朝向两位同伴身上,不过六感中除了视觉外无不全神贯注在那位年轻人身。他脸上没有伤痕,只是左手上架着一块木板,固定着手骨。一只手臂暂时失去作用,往后能不能完复恐怕也是个问题。虽然那位年轻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可是任何小小的举动都足以让他血压上升,情绪紧张。
古老家族成员的蓝凰再也没有那种悠闲高雅的气息。她就像是断了翅的精灵般无精打采,不同的是眼神中埋藏着熊熊的怒火,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她不但脸上看不到外伤,全身上上下下也没有任何的包扎,但这不代表她身上没伤。她反而是伤势最沉重的一位,只是丹田与筋脉的伤由外观不易查觉罢了。
两位年轻人之中,那名出生自法天炎郡的梁钧目光中偶尔发出复杂的神情。他原本是法天炎郡预备团的成员。当时他的直属上司就是同乘一车的坤采邑,那时身为炎郡武议团最高负责人-小队长的坤采邑已经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那位“武艺高强”的队长,却两三下就被自己的结拜大哥击败。这之间的落差与变化怎能不叫他感慨万千。还好当时梁钧在预备团的表现并不出色,再加上坤采邑也快调升到他郡任职中队长,这名前上司并没有认出梁钧。不然可就更加尴尬了。
这位令那三位武议团暗部成员血压上升、心神不宁的主凶,外表看来轻松自在。对于自己的“功绩”好像只当成饭后运动那般平常。
“梁钧,坐这种有趣的大虫到法天的守府要多久?”
“大哥这叫巨蝓兽。如果要赶路十来天就能抵达,若依巨蝓兽一般的速度前进,每天扎营休息则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喔~那咱就慢慢走好了。这巨蝓兽坐起来到也舒适,没有马车的颠波,虫室又大又宽广。真是搞不懂邦文那些讲究舒适与排场的人,怎么不引进这种交通工具。”
“大哥……这样慢慢来可以吗?”
季流风饶富趣味地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当然,这是必要的礼节。那位老先生不是请那几位有点逊的密探先行一步了。即然已经派人回去通知有客自远方来,当然要给主人充裕的准备时间。”
“这样好吗?”梁钧开始担心了,虽然他深知季流风有着不可见底的力量,但是享誉大陆的武议团也非亦与之辈。
“没关系,下面的人不长大脑,并不代表最高决策人员也没眼光。”季流风笑了笑又道:“你知道吗?那位老先生竟然把我称为『极度危险”的人物。要是我真这么可怕,在这车上怎么还有三个一同旅行的同伴。所以我又请那位送信的肉脚密探也帮我转交书信一封。”
听到季流风的话,重蒿又是尴尬又是惊恐。又惊又怕地看着季流风,口却张又说不出话来。
“你先别嚣张!以你这种程度,见到家主大人或是团长大人也要俯首称臣!到了都郡,武议团本部会让你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蓝凰终于忍不住生气了。不过她一动怒说完话,就连续咳了几声,脸色甚是憔悴。害她的话变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而像是败家之犬的叫嚣。
“别生气了,这对内伤不好。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虽人打伤你的人是我,不过先动手的人可是你们。唉~我只是出于无奈而自保,想不到你怎这么不耐打……”
蓝凰双目射出又恨又气的目光,只是技不如人,如今只能任人讥笑讽刺。
“唉呀,别这么敌视我。要是你们的『团长大人”有长脑袋,是个能辨利害的人物,见到我的书信一定能明白我的来意。以后可能还会变成长期合作的伙伴。”
三名部的成员听到这句话脸上都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就连原本将视线避开季流风的坤采邑也忍不住好奇地看着季流风……
“大哥,要是武议团还是把你当『极度危险”的人物处理,那该怎么办?”
梁钧这一问,这三名暗部的成员也拉长耳朵,等着他的回答。
“那还用说。当然是……”季流风拉长语调,故作神密地说:“……发挥我极限的力量,赶快逃跑!”
梁钧一阵错愕。重蒿与坤采邑两人还以为季流风会采取强硬的手断,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奇怪,完全无法理解这位看起来实力与自信都过盛的男子,葫芦里到底在装什么东西。蓝凰不客气地咒骂了几声,当然声音只在喉咙里打转。
“大哥,这……”梁钧也觉得不妥。梁钧认为就算真的打这种主意,也不该当着这三位“俘虏”面前大方地说出。
季流风不以为意地说:“你也知道我向来最厌恶麻烦的事。要是法天的武议团倾巢而出,让我一次解决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只会不停派人出来找我麻烦。你想想,要是饭吃到一半、逛街正逛得起兴,被逊逊的肉脚中突叫阵打断兴致,那多煞风景。我光想象就觉得讨厌。”
“这样说是没错啦~可是……”梁钧还是觉得不妥。
“别说了。要是武议团高层真的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就罢了。可是……”季流风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向重蒿三人,摇摇头说道:“可是,我只看见名过其实的人物。老是欺侮弱小,可是会贬低我的人格。”
南城雷家本宅的大庭院内停了两头中型的黑甲。不少人正忙进忙出,将一箱箱的行李搬上甲室。忙碌的人不单只是雷家的仆役,其中还穿插了不少军方的人物,其中一位还官拜锋将。看那位锋将紧盯着其中几个箱子,让人可以理解那些东西的重要性。
雷严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忙碌的人群。
“看来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罢,雷严走到书桌坐回大椅。
这间书房没有华丽的饰品,除了挂了一幅武尊的彩墨画就没有任何文饰之物。房间一侧是整面的单向玻璃。一面是整排的书柜,上面塞满书籍与报告,而另一侧放了一具盔甲与数种兵器。房间的中央是一座小形的演兵台,两边则各放了三组舒适的大椅与茶几。
素有南郡战神的督军雷战就坐在其中一张大椅上。他将姿势调整为最舒适的模样,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散发出浓浓的威严。像是一头猛虎盘据其上。
南郡议长的长子雷震拘谨地站在督军对面。虽然同处于一室的两位长者,一位是他的叔父,另一位更是他的父亲,可是在面对两人时雷震反而感到特别拘束。这不单是因为这两位长辈身为议长与督军的身份,议长雷严平时严厉的要求与深深地期许,让雷震面对父亲时总是更为自我要求。当然,雷震少小就赌气离家多少也造成一点隔阂。
但这不代表父子两人的情感不深。雷震回到南城的表现一直都让雷严暗自为傲。靠着自己的实力爬上前将之位,回到南郡接掌参军之职也将事务处理得井条有序。在军务与政务上都交出亮丽的成绩。对于这样的儿子,雷严虽然口中不提,私下却早已极力培植,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任的家主。
“父亲,您那时候要出发?”雷震问道。
“三天后。”
身为南郡主议会议长的雷严与督军的雷战,每年都得至都郡两趟。其中有一次是属于全国性的军政会议,两人必需同时离开南郡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当然不是乘坐巨蝓兽那种舒适,但慢速的交通工具,不然光是来回的旅途就不只半个月的时间)。
议长与督军前往参加这一年一度的重要会议,当然不可能就只身前往。由其是今年南郡打完了两场战事,后继的善后处理工作,更是需要天文数字般的经费。钱从那来?南郡地下又没有丰富的矿产,地表农作的产物也十分有限,最出名的产物-壮盛的军队-也只会增加财政的负担。虽然可以向战败国要求巨额的赔偿,但是也不足以弥补战事的开销。更何况战争早让扥罗王国的经济残破不堪,挑起战祸的代价终究只是一个高额的数字罢了。
为了支付在战争中伤亡官兵的抚恤费用,并维持适当的军力,南郡必定得支付惊人的费用。重新编整军队,得好节流的工作,效果终究有限。毕尽要付给伤亡的官兵或家属的钱是一毛也不能省。如何开源才是重点。增加财政收入的方法不外乎提高南屿港的种种规费与税务,以及争取中央的补助。只是这两项都不容易推动。
提高的税收,势必会波动所有由海上进口的货物价格,受影响的几乎是整个法天联邦。除了南郡之外的二十二个郡恐怕都会提出抗议。而争取中央的补助,南郡的主自性也会受到波及,这则不是南郡所乐见之事。
为了争取南郡最大的利益,这一次的政军会议雷严与雷战责任之重自然是不可言喻。随行的参谋、携带的资料、游说用的财物自然也准备得特别充分。
“这次的行程让我有点担心。”雷严说。
“大哥,放心啦~咱们只要据理力争,一定没问题的。哼、要是有那位议长、督军不给面子,嘿、我雷战就让他知道战争的严酷。”雷战半开玩笑地为雷严加油打气,不过只换来雷严一记白眼。
雷严顿了顿,才道:“我并不担心此行会不顺利。南郡对整个法天的重要性与贡献是有目共睹。这一、二十年经历了多少风雨,为南方诸郡挡下多少战事。一但南郡的军事力量被减弱了,真正要哀嚎的可不是南郡。真正让我操心的是辰儿啊。”
“大哥~你也真是的。这小伙子自个一人跑到都郡,不但好好地回来,还领着前将的头衔光荣归乡。现在不单是前将还身兼参军之职,又留在咱们雷家的地盘上,有什么好忧心的。”
“三弟啊~我问你,现在雷家中最具声势的是那些人?”
“不就是大哥您这位家主,还有占着督军位置的不才小弟……”雷严点点头,示意雷战继续。
“要说有第三号代表人物,才带领大军归来的雷焰勉强可以凑合凑合。”雷战道。
“是的,问题就是出在这。你我两人离开,家里的事是不是由雷焰做主?”
“可以这样说……不过这又怎样?”雷战还抓不到问题的重点。
雷震却明白父亲的忧虑,便道:“我会小心。凡事就先顺着焰叔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
父子两人明白了,雷战可弄得一头雾水,说道:“明白什么?难不成雷焰会把辰儿吃了不成。都是咱们雷家优秀的军人,互相帮忙都来不及了,还会怎样?”
雷严看了看雷战,叹了口气。雷战终究是名军人,又缺乏政治的斗争之心。当然雷战也非不懂诡计阴谋之人,只是在估计政治利益对人的影响力上总是比较迟钝,更何况对自家人更缺乏防备之心。
“雷焰为了扶植雷真手段可用了小少。现今雷家同侪之中就只有辰儿够资格与雷真争夺下任家主的位置。一样是前将,但辰儿已经跨出军部的范畴兼位主议士之职。不过在人脉上长期离家的人总是居于劣势。总之你可要小心,别在这段时间内给雷焰找到打压你的机会。”
“孩儿明白。这几天我低调行事。父亲您也不必太担心,不论如何焰叔还是雷家的人,心胸与气度也许小了点,但也不至于做出危害雷家声誉之事。”雷震道。
“当然。不过,小心点总没错……”
“你们一老一小也太夸张了。少年人互相竞争不也很好,老一辈的我们插什么手。要是雷焰敢玩花样,哼!翼将又怎样,会比督军还大吗?”虽然雷战在雷家中不归属于位何派系,不过很显然,他对这位侄儿相当欣赏。
“雷焰的那个孩子雷真是很不错啦,不过要当一家之主就是少了点宏大的气度与胸襟。辰儿,我可不准你输给那厮。这可是督军大人对你下的军令!”
“是的,三叔!”雷震有模有样的应话,让雷战满意地笑了。
虽然雷震已经知道该小心行事。但,人力所及的范终究有限,甚至在某些事态下雷焰只要采取消极作为,就能为他的孩子除去最大的障碍。
武馆是长青家在南郡的主要产业,虽然对长青家而言,开武馆并不怎么赚钱。即使是由武馆延伸而来的护院、走镳也非维持长青家运作的最大收入。不过由遍立的武馆所累积的广大人脉,却是长青家最具价值的无形资产。
兰心武会是长青家在南城众多的武馆之一。这间武馆与其它武馆有着极大的不同,兰心武会是一个男宾止步的地方。在这里的从武师到仆役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当然也只招收女弟子。在法天联邦男尊女卑的关念并不存在。对于那些从事女权运动的改革者,法天联邦是一个无处可供施力的地方。虽然在议会中女性的议士占不到一半,不过也有三、四成议士是女性。而军队中女性的比例更少,可是这也是基于男女天生体能的差异,而且较高阶的军官、将领,女性的比例也有三成以上。
虽然法天不论在法律的制定与一般的社会关念中,都无重男轻女的意识,不过有时候女孩子总有比较不方便的时候。
就像习武,由男士来教导女性时偶尔总是会有一些尴尬的地方。兰心武会也就因应而生。而且这个武会还是长青家少数带来丰厚收入的武馆。毕尽会把家中的女性特别送到这样地方来习武的人家,都是比较重视隐私、及特别保护家中女性成员的家族,这样的人家大多都属于社会上比较有钱、教育水准比较高的家族。
由于一般的法人家族借由家传的法印,多由家中长辈传功,是不大需要这种武馆来练功。而会把家中的千金小姐送来兰心武会的地人家庭,不是真的希望子女练成绝世武功,不过是希望练武强身、多点自保之力。同时在武风盛行的法天,就算身本武功平平,至少眼光不能太差。透过兰心武会,学习武学常识反成这些小姐的主要目的。当然也不乏认真学习的女士。只是在这个地方很少会出现较路高水准的比试。
不过现在正在广场上拳掌交错的两人,可不是花拳绣腿。许多女学生虽然好奇,可是又怕无力自保,怕被余劲所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