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两瞪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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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我问。
“是的。他得知她要和我幽会,假意完全不知。他说他要参加一个会议。那天是她生日。他开了瓶香槟,互相举了两次杯,他离开了,她来找我。半个小时后她发作了。起先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而后她想到了。我要把她送医院,她坚持要回家用电话召医生来。她未能赶上。”
又一次,全室寂静了一阵。我等候他脸上痛苦表情减轻一点,渐入沉思时,又问:“此后,又发生些什么事?”
他说:“有一阵我几乎半疯了。她留了点钱给我。本可让我花用很久的。但是没有,我学会了借酒浇愁。但是没有用,这方法对我也从未有用过。为了维持生活,我在一个咖啡屋找到个工作。名义上我是招呼客人,实在是个午夜牛郎。
“职业是最不高尚的,但我借这个机会实习奥莉微教我的课程,怎样使人对我有好印象,怎样笑口常开,保持微笑,而且非常有信心,世界上一切都是为我而设。我终于有成效,这一行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渐渐我理会到社会上有一种特别环境产生的女人。她们丈夫太热中于名或利,因而没有时间照顾到太太。她们是世界上最寂寞的女人。婚姻把她们束缚住不能活动,而只能依靠于不关心她们的丈夫。她们想做点特别的事,要人注意她们,要在时光消逝前,不只是做衣服架子。”
我问:“所以她们找地方,请个午夜牛郎?”
“是的,午夜牛郎要是进行方法恰当的话,她们很容易上钩。”
“我看,你进行的方法,总是很恰当的。”
“当然,我是的,而且我想她们都是不赔本的。我使她们快乐。而后我想到现在这种办法。其实也是偶然碰上这种机会,才开始真真进入的。”
“对象怎么物色的?”我问。
“我读报上的讣闻。凡是有较为知名的人物死了,我读讣闻可以知道,我用这一套试试会不会有机会。”
“你就装成那丈夫曾经认识的人。”
“是的,这人死了不久,我就写一封吊慰的信,请求他太太允许我拜望,当面致慰问之意。一般太太都不会拒绝有个人来说他先生有多好。更何况还有一笔偿还的债务。”
我点点头。
“此后,”他说,“一切就容易控制。你的对象是一个情绪受到震惊的女人,发现自己突然变了寡妇,或多或少被人忽视,或多或少对这次婚姻有些自苦,一手生命的欢乐渐渐自手缝中漏走。他们都怕自己腰身越来越大,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柯白莎脸红气涨,想要说什么。见到我给她的暗示,立即停止。
“你跟劳先生合作有多久?”
“相当久了。华德也干这一行,但在另一个方向。他的对象是戴医生曾经治过的一个病人的寡妇。戴医生把实况全部把握,甚至还有那女人的自诉状。这使华德不得不把一切停止。而后那女的也死了。她的自诉状变了戴医生惟一的证据了。华德认为只要能弄到这份自诉状,一切就不再有问题。”
“尔后如何了?”
“尔后戴医生的保险箱被人偷开了。”
“劳华德和这有关?”
“没有。”
“你怎么知道?”
“绝对知道。”
“光说没有用。”
“你要是知道事后的反应,你就知道保险箱失窃与他无关。”
“事后有些什么反应?”
“戴医生死后,华德并不知道这张自诉状被藏在哪里。起先他认为在戴太太那里。他想她绝对不会主动来联络。有一天晚上,我去拜访华德时,见到过芮婷。那是一年前的事。我们都不认为她会记得这件事。华德一再鼓励我继续地进攻这位寡妇。并希望查知保险箱失窃是不是她自己干的,东西在不在她那里。”
“他为什么想东西在她那里呢?”
“他想不出此外有什么人有开保险箱的可能。”
“华德并没有把我列为绝对可信任的朋友。许多事,他闭嘴不谈。但是他有很多内幕消息,知道很多。戴医生开始和她太太的秘书游戏。华德认为戴太太故意自己拿了保险箱中的首饰,制造混乱,好嫁祸于秘书史娜莉。”
“有关这件事,你再说清楚点。”
“戴太太把首饰自保险箱中拿出。她造成别人会怀疑史娜莉的证据。戴医生知道实况。窃案一发生,他安排姓史的溜走,希望事情摆平后再回来。”
“首饰呢?”
“首饰在太太那里,戴医生知道。他先让史娜莉溜走,再来看他太太诬她有多深。所以他到处留意,而发现他太太藏宝所在。他把首饰自藏处拿出,希望能在不使史娜莉受嫌情况下,拿出来还他太太。他没能活着完成志愿。”
“为什么?”
他诚实地望着我的眼睛:“你应该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
“他还没做成,就被谋杀了。”
“你凭什么,认为他是被谋杀的?”
“你还不是也认为他是被谋杀的。你凭什么,我也凭什么。”
“什么人杀了他?”
他耸耸肩,做了一个放弃,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时,你做些什么?”
“我认为戴太太并没有掌握华德所怕的东西。再不然,她拿到了,但已经毁了。我向华德报告,华德又进行诉讼。”
“这是你工作的目的。”
“这是我为华德工作的目的。”
“继续留下来,是为你自己的工作?”
“是的,可兰相信了借款这件事。她那样深信,要是我不收回点成本,多可惜。本来,我以为芮婷会认出我来,久而久之,她什么也没有说,我想这一关过去了。我试着想从你那里探点口风,看她有没有向你提起认得我的事。你口很紧。你问我保险箱里会是什么东西。我让你有个错觉,戴医生对华德不利的证据,是张照片。你假装真相信,把我也唬住了。我认为你徒有其名,我决定继续留下,我要在你鼻子下玩一个大把戏。我把你低估了,你现在有我的把柄……这不表示,我们不能做点生意。我也不太贪心。在我看来,现在开始,华德是没有份了。你让我照旧进行。你只要睁一只眼,不关你的事,不要开口。我们对半分。”
“有什么保障,我可以得到我的一份?”我问。
“不分给你,你还是可以告我密。”
“让你呱呱叫,说我敲诈你。”
他说:“你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得手,得手多少。你就伸手,我给你一半,我对你绝对公平。我也必须公平。”
我假装考虑一段时间。
他热切地说:“她要我照顾一下她的投资。我告诉你,赖先生,这一切我都安排好了。钞票跟在口袋里的没多大差别。这件事我会完全合法地处理。我使她投资一些股票,没有人会知道这股票由我操纵,或是投资后一部份归我。更没有人能证明,你会有什么好处。你跟我一起混几个星期,远比你做1年私家侦探更好。”
“倒楣的是戴太太一个人?”我问。
“我绝不让她们吃太多亏。这是我聪明的地方,否则她们会向律师诉苦。我只拿她们数千元。对戴太太,也许弄她一、二万。你可以拿到1万。”
白莎神经地蠕动着。
我说:“我必须和我合伙人谈一谈。”
“什么时候才可有结论?”
“明天。”
他说:“记住,这件事容易得很。戴医生留下的财产,假如把房地产、保险费都算进去,大概有2万以上。弄二、三万她不会太计较的。”
“赌注又加高了?”
他说:“我看也可以忍得住3万的损失,再说给了你一半,我自己也要划得来才行。”
“华德,怎么办?”
“管他的,他没有份。他只是对另外的事有兴趣。他也知道这件事没他的份。他可以向芮婷弄钞票。”
我站起来,向白莎点点头,说道:“好了,白莎,这是他的开价,我们两个研究一下。”
霍克平献媚地鞠躬,送我们到门口。“你们仔细想想。”他热心地说:“你们一生也不会那么容易赚到15000元,而且没有风险。”
我握住白莎的手臂。“我们会考虑的。”我说。
“我看不出,你们还要研究些什么?”
“你当然看不出。白莎,我们走。”
在走道上,白莎对我说:“厉警官会全市搜查你。你要不能查出医生死亡真相的话,赶快离我远点。否则明天早上我只好去医院住院了。”
“你给了我一个灵感。”我说。
“什么灵感?”
“厉警官绝对找不到我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住院。”
“你怎么能住进医院呢?”
我说:“这是细节问题,得花钞票。”
白莎愁眉不展地说:“那玩意儿,树上可长不出来。”
“不住到医院去,我只好跟你住。”
她赶快说:“要多少钱?”
“100元?也许150元。”
白莎在叹气。
“现钞。”我说。
白莎在电梯口打开皮包,数了150元,拍在我手掌中。
18
窦医生听到门铃,亲自出来开门。脸上看得出,难得有机会休闲在家,却被打扰。但是,他看到是我,心境就开朗起来。
“想不到,是赖唐诺。我们的太空小战士。进来,进来。今晚佣人休假,所以我自己应门。我对佣人休假的日子都很怕,因为太多人为无足轻重的事来打扰医生。进来,进来坐下。”
我跟随他来到像接待室的玄关。里面有些椅子。他说:“这是我准备万一有急诊的病人,可以等待用的。我后面有间房间,必要时可以开个小刀。我们现在要去真的起居室,坐得舒服一点,我希望你不是太急着走,我们聊聊。”
“既来之则安之,我一点也不急。”
“太好了,我也正想和你作一次长谈。她脑子里有些事,很让我操心。我是指我的病人,也是你的当事人,戴太太。”
“戴太太怎么样?”我问。
窦医生蹙住双眉说:“我真担心她。进来,请坐。来点酒如何?只是我不能陪你喝,不知什么时候会有急诊。”
“我可以来点苏格兰威士忌加苏打水。”
“你尽管坐着,我来给你弄,这房里什么都有,除了冰块之外。我出去拿冰。你不要客气,请坐。我很抱歉,上一次把你叫出来,在汽车边上那么唐突。那时,我还不清楚你是怎样一个人。你等在这里,我给你拿酒。”
我把自己舒展在椅子上房间是十分安适的。深而软的椅子,减弱了的灯光,有一侧大书架的墙壁,一张大桌子上,有近期的报章杂志,香烟匣在手边,打火机在小桌上,椅子后面有落地灯可以看书——真是一个起居室。
房间里充满了烟草的香味,显得房间经常被主人利用,主人是男性,家中没有女主人。人可以在里面充分休息,外界的污染,嘈音,烦恼,都可以在现代化隔音设备下,完全隔绝。整个房子都有空调。
外面厨房里,我听到窦医生把冰块倒进玻璃碗里。
他带了只大盘进来。有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一瓶总会苏打水,一个大玻璃碗,里面装满冰块。还有玻璃杯和草编玻璃杯套。
“不要客气,赖。”他说着,把盘子放在咖啡桌上:“我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喝酒。你自己调酒,会合意一点。我看你喝,也很高兴。我真的忘不了你那场表演赛。精彩极了。当然对我的病人,太不利。我应该见机早点把她送回去,但是连我也一下子忘了我的责任。你速度快,有协调。你学过拳击。”
我笑着说:“我是用最苦的方法学来的,每个人都拿我练拳。白莎出钱,我去练柔道。有一点用。另外有件案子,我遇到了以前打过冠军的拳迷。他一定要训练我,使我成拳手。有两手还有点道理。”
“我也要说,真有点道理。大家都喜欢看小个子打倒大个子,同情弱者的原因吧。那一次打得干净利落得很。令我久久也不能忘怀。”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刚才想告诉我,戴太太什么事。”
他点点头,开始想讲什么事,自行停住,很思考地看着我,相当久后,他说:“各种职业都有他自己的伦理道德。除非病人同意,我是不能把病人的症状和诊断对你讨论的。”
我没有接话。
他停了一下,来表示他即将讲的话非常重要。他继续说:“但是,你是我病人请来替她调查案件的。我的病人指示我尽一切能力,和你合作。为了你顺利完成你的工作,对我病人的情况当然应该有所了解。在这个立场上,任何你要问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你现在懂了吗?她指令我告诉你一切对破案有关的资料,当然我病人也就是你的当事人,她自己的情况也包括在内。”
他停下来,等我问问题。我知道他希望我能一问即中的。
“戴太太有卧床或用轮椅的必要吗?”
“只为了减轻她精神和心脏的压力,让她脑中留意自己。为了某种理由,目前是很重要的。”
他很巧妙地加重语气在“某种理由”。
我说:“她为了某种理由,显然认为,她的秘书史娜莉和她丈夫有特殊的关系。这种对史小姐的敌视,会不会增加自己精神负担,而使你的病人病况不稳定呢?”
他的眼睛发亮了:“你正在问我希望你问的问题了。这问题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她对史小姐的憎恨,已演变为对她健康实质的威胁。而且有增无减。我已用尽方法劝她,多注意自己,少注意史小姐。”
我说:“心里有什么事,吐出来也许会好一点。再说,你的地位很特殊。你说过不论什么事,在报告戴太太之前,应该先向你报告。”
“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不平凡的事吗?”
“是的,我去过史娜莉的公寓,我用万能钥匙开的门,因为我要看些东西。”
“看什么?”
我说:“这一点等一下说。我给贝司机加了点压力。他有刑事前科。”
“这我知道,”窦医生说,“警方发表了贝司机的说词,我觉得很荒谬。”
“是我故意叫他去把首饰拿出来的。”
“你怎么想到他能帮你拿得到呢?”
“我有把握相信他办得到。”
“他办到了?”
“是的。”
“首饰哪里去了?”
“在我这里。”
“你还没有告诉戴太太?”
“还没有。”
“史小姐跟这个……”他停住。
“请讲。”我说。
“……这个失窃案,有没有关系?”
“我想有。”
“我就怕如此,”他说,“首饰的事,都还没有告诉过戴太太吗?”
“没有。”
“有没有给她任何暗示,你会在什么地方找到,怎样去找,或是史小姐可能与此事有关?”
“没有。”
“暂时不要,我们得另外想个办法,否则对我病人的精神会有损害。”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我想不会。她要知道,我就会知道的。”
“也许最好不告诉你。”
“也许,”他想了一下,“但机会太少了。”
“她!”我说,“现在我说我的遭遇。”
“是什么?”
“我去史小姐的公寓。我用万能钥匙进去的。起先我认为里面没有人。我选定进去的这个时间,里面应该没有人。但是,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