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战国时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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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良:在我们这次讨论一开始就谈到结盟的问题,通过两三天的分析,我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说得更深一些,现在的形势是除了美国可以一国之力,就能成一极外,其他国家都不能单独构成一极,而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世界最好的前景是三极世界,美国可是一极,再加上一些仆从国。而其他两极势必需要好几个大国组合而成。所以,中国要想强调所谓政治多元化,世界多极化,你就必须加入到某一极中间去,而中国要加入的这一极,就是东亚极,而不要舍近求远,与其他什么极结盟。
王湘穗:南美国家包括巴西等国,都不愿意依附美国,可没有办法,它们很难形成新的经济圈。
亚洲不同,中、日、韩都不愿意依附美国,三家的经济规模不小,整合中国港、台地区后更大,自己开衙建府,与美欧在经济上鼎立不是没有实力和可能。日本现在明显在改善与中国的关系。
李晓宁:这次伊拉克战争,已经显示了美国力量不足。美国不愿意收缩也得缩。欧盟通过打伊拉克得到警示,制宪的速度要加快。俄罗斯是否能迅速回归到欧洲,显示自己的政治力量和经济力量一体化,还有待时日。还有很大一块。美国在俄罗斯和法德之间拉拢波兰。俄罗斯与欧洲之外,还有好多制约因素。剩下就是一个中国和日本也有很大变量。朝鲜核问题将是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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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非利益因素,加快东亚“币缘圈”成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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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还要等一段时间。
王湘穗:中国是块头大底子薄,日本是金钱多气量小,两家肯定还要再磨合,但机会稍纵即逝。
乔良:欧洲的澡盆可以容纳俄罗斯,中国的澡盆也够大,足以容下日本。
王建:一个中国,可以顶两个欧盟。还有美欧冲突对东亚板块形成的推进。我还是认为美欧这场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这场战争打到什么规模,我们很难预测。但是,我认为如果拉姆斯菲尔德、小布什,敢往前迈一步,一定是美欧之间的正面冲撞。这场战争如果打起来,东亚的整合有机会,它们顾不上我们。
王湘穗:像当了齐王的韩信可以在项羽和刘邦之间选择。
王建:我是说,你看雅尔塔、凡尔赛、华盛顿协议,都是划分势力范围,我们现在要什么,就是要中东的石油利益,打到最后,大家必然把东亚这个作为一极力量谈新的世界格局,这个世界格局一定是战国格局或者是三国格局。
王建:我们要考虑石油通道怎么放最安全,如果美欧冲突的结果是要重新划分利益范围,我们谋求是哪一块利益?
王湘穗:俄罗斯是双头鹰,俄的政治重心在欧洲,但有一多半的地域属于亚洲,经济很可能分成欧洲、亚洲两个区域,应该让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经济加入东亚圈,成为东亚的资源基地。
王建:现在有这种趋势,但俄罗斯还是希望成为欧洲国家,在重大利益选择中可能还是会偏向欧洲,我们对此不能抱太高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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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利益边界与中国国防战略走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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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么一个人均资源稀缺的国家,我们的原料市场和我们的制成品销售市场都是国际化的,我们石油从哪儿来?走海上还是走陆路,从中亚地区过去,或者到中东,这都需要有大战略层面的考虑。你得发展用得着的力量,也就是能解决经济发展和资源需求的军事力量。
王建:咱们还没谈到关于中国的军事战略,这个话题一直没展开说,经济前面也谈得差不多,就是工业化规模大了以后,资源不够,最后那就得指向海外,怎么保证我们资源。适用的军事力量是什么?空军?海军?还是陆军?这个问题不清楚。
王湘穗:我和乔良一直研究这个东西,但军事战略问题似乎不适合公开谈。
王建:讨论战略不应该成为禁区,战略与策略和作战计划不同,它主要是对核心利益的阐释和力量运用的基本思路,没什么保密的,美国国家战略都公开发表,连“先发制人”也敢说。
王建:对中国的军事战略应该有一个大概的,趋向性的,指向性的分析。
李晓宁:先要看历史,我们原有的军事战略是什么,按照官方的表述,就是“积极防御”,这已经是50年来都没有变化过的,以前在积极防御的前面有一个前缀,比如说“诱敌深入、积极防御”。后来在研究对前苏联作战的时候,有人提出个问题,三北地区离北京那么近,你怎么诱敌深入?诱敌深入恐怕不行。有人就提出“北顶南放、积极防御”,一种意见是“依托筑垒的运动战”,改变战术解决战略问题。后来用了很聪明的方法,不搞前缀了,就是“积极防御”。这种表述与我们的军事文化有一定的关系,我们习惯于说的和做的要有模糊性。
从军事上来讲,就两种基本态势,一个是进攻,一个是防御,防御就不是进攻,这两个是排斥的。“积极防御”就不是单一的态势,积极防御是攻势防御,是通过战役、战术的进攻实现防御目的。外国人听不明白,能看懂。他们说,你们中国人一般不主动打别人,真需要了,干就干了。
王湘穗:兰德公司为分析我们对台湾动武的可能性搞过一个报告;把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使用武力的情况进行了认真研究;得出了一些结论;说中国以往在使用武力时;多按东方式的战略思维思考;重长远而不太计较一时得失;所以国外分析家很难从利害得失上判断中国会不会动武,但现在似乎越来越看得清楚了。其实保持战略的模糊性和继承以往“四两拨千金”的勇气与技巧也是一笔战略财富;一笔无形资产;别轻易扔了。
乔良:首先是一个国家要有大战略,摸着石头过河,过了20年,达到今天这般光景,相当不易,但这不等于你有大战略。所谓大战略,是你在整个世界格局中对自己的总体设计,以什么为目标?以谁为对手?取什么态势?谋什么利益以及如何实现?这是大战略。有了大战略以后,军事战略才会相应产生,有了军事战略,才会有军队发展战略。军队的发展战略必须适应经济发展战略。你的军事目标,不能高到你的国力都达不到,或者说承受不起,这样的目标制订了也是白搭,因为无法实现。以航母为例,在很长一段时期里,中国经济没有一种张势,对资源能源的需要也基本处于自给自足状态,要航母干什么?但现在不同了,正如晓宁说的,如果可控核聚变不能解决,那么石油就继续是你的要害,继续会卡你的脖子。我们俩虽说都是非航母派,在很长时间里,我们都认同美国战略评估司司长马歇尔的看法,认为航母是“活棺材”,是高价目标。但为什么即使这样,美国也绝不肯放弃,仍然保持了12艘航母?就是因为它目前还能在美国的军事霸权中发挥重要作用。打大国它没试过,但打小国,打弱国,打表演赛,现在看来还是没问题。所以说,我认为中国下一步,还是要在大战略明确之后,才能提出相应的军事战略和军事发展战略。
王建:谈新战国时代,不谈中国军事战略肯定不好,军事力量要与国家力量增长相适应。
李晓宁:海军原来就是搞“近岸防御”,到20世纪80年代变成“近海防御”,什么是“近海”,从《军事大百科全书》看,中国近海是领海,是南海、东海、黄海、渤海,现在网上大讲第一岛链,讲远洋海军,就是全看到了这种趋势。
乔良:日本、韩国的军事战略比较接近,在制订战略时,一切只看实际需要,是否有利于国家安全和赢得军事胜利,别的因素很少顾虑,“洋上歼敌”,跨出国门作战,无所顾忌,为什么呢?因为它本身都是半岛国家,三面环海,在领海之内歼敌没有意义,弄不好就把战火引上岸来,所以只能拒敌于大洋之上,而不能在家门口。非常实际,也非常实用。它的国家和军队在性质上与我们很不一样。
王建:我们战略资源的获得,俄罗斯是靠不住的,远东的原油和中亚的原油,不要打太多的主意,应该是中东原油,第二个资源方向是澳大利亚,工业化没有钢铁是不行的。两个资源指向就决定我们贸易通道的朝向,这个很简单,两个贸易通道,我们怎么走?比如说陆上通道,就是石油通道,我们可以考虑走陆上,走陆上好处,避开了马六甲海峡。东盟国家未来对中国来说不仅只是合作,也有竞争一面。对中东的石油不但是欧洲人在看,东亚国家、南亚国家都在看。印尼过去是石油出口大国,高的时候出口2亿吨,现在是1亿吨。印度变成进口大国,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现在是有油,将来人均收入提高了以后,进入汽车时代以后,也是没有油出口。石油人家给你封锁马六甲海峡,你不傻眼?就得走陆路,陆上从哪儿过去?可以考虑从巴控克什米尔这个地方进入巴基斯坦,然后到印度洋,绕过马六甲海峡。建立一个管子,把油引入中国,再到东亚。
王湘穗:这还是大战略问题。现在看来,有能力保卫所有通道的,世界上就是美国一家,但东亚区的军事力量至少要能护住自己的生命线。
王建:进入新战国时代,战争与和平是相对的,局部地区的战争摩擦是不断的,每一大国,每一个力量极,都在控制其他力量极超过我的可能性,一定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抑制你,我们争取的朋友,一定是它的敌人,反过来也是如此。我们考虑问题的时候,首先还是要从实力和利益出发,实力强的一方得到多的利益,实力少的就让出利益。光经济实力也不行,所以要发展我们的军事力量。中国还得自己发展海军,而海军主要的方向,是保证我们的海上通道。
乔良:澳大利亚,它的政治选择是脱亚入欧,所以它到关键时刻会不会把你所需要的东西给你?难说。
王建:我们要争取它脱欧入亚,从澳洲的地理位置看,它融入东亚是最有利的。
乔良:从争取的角度看,中亚5国倒是很好的对象,我们可以在中国西部边境地带,建立一个深圳式的特区城市,从经济上与中亚5国互动,使中国经济自东向西辐射,倒是有可能的。
因为对大家都有利益,都有好处。
李晓宁:我有过这个想法,建立两个新特区,一个黑龙江特区,一个新疆特区,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看,俄罗斯的情况有很多变数。
王建:我的观点还是,如果用中亚的油,很容易受到俄罗斯的牵制,你没法保证,但是用中东的油,是从喀拉昆仑山南翼走,走红旗拉辅那个通道,想法从技术上解决这个问题,太重要了,是战争的成本高,还是经济的成本高,要有个比较。
乔良:铺设油管是最好的办法,油管不行,就得铺高速公路,走西北线去中亚,走西南线穿克什米尔经巴基斯坦去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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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利益边界与中国国防战略走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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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湘穗:主要资源的稀缺是我们的一个致命弱点,许多战略设计都是为了破这个局,其实还有一个破局的思路,就是彻底改变我们的能源结构,搞石油的替代能源。人们一般认为要算经济账它是不合理的选择。如果你把经济的范畴放大一点,把军备费用和各种安全成本都考虑进去,它就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经济合理性。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恐怕得下决心。如果不下决心,受制于人的基本态势难以改变。与北美圈和欧洲圈相比,东亚圈在资源上处在最弱的状态,在今后的大三角关系中间就会被动。在战略资源上,求己还是求人,恐怕还是应该求己。如果在技术上可能,即使在经济上算账不够合理,还是要算战略账,还是要上,这是一个大思路。
王建:未来的资源短缺只有寄托于技术突破,有没有新的能源方式?如果有新的低廉能源方式,不是不可能避免冲突,否则冲突就还是难以避免。如果有什么人想阻止中国的工业化,故意想用资源问题来控制中国,掐住我们的脖子,我们也得有能力来对付,否则中国工业化过程可能就会中断。中华民族就永远进入不了工业化国家的行列。这就给中国的国防建设提出了要求,你的国防应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资源链。
乔良:现代经济的获利方式,已使军事扩张、领土扩张变得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即使中国将来变得更强大,甚至其他帝国垮掉之后,它也不会选择领土扩张这条路来发展自己。但是,中国的资本扩张,我认为是迟早要到来的。因为,没有资本的扩张,中国就只能在制造业或实物经济阶段,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这里所谓扩张,是指经济发展向外延伸,但不是侵略。我们主张通过平等合作互利的方式实现扩张。
王建:我一直在想,对美国和欧洲这些已经进入,或者即将进入到虚拟经济生存状态的国家力量集团来说,由于它们生存方式的变化,已经不可能用传统的军事方式和手段来保护自己的金融与货币利益,但对中国这样的还没有进入到虚拟经济生存方式的国家来说,实物经济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欧美的生存方式,可能不是我们的生存方式,对国防需要来说,也会是如此。当然战争永远不是最好的选择。
乔良:这就要看中国如何用自己的经济强项,与周边富有资源能源的国家进行优势互补了。
王湘穗:资源问题是东亚币缘圈的,也是中国的最大问题。我们应该搞石油的替代能源,不然不论从欧洲手里拿,还是从美国手里拿,都是与虎谋皮的事,应该从战略高度去抓能源替代,像搞两弹一星、863计划那样抓。
王建:一个开发核能,一个是煤的净化技术,还有水能也可以开发。突破电池技术,汽车可以不烧油。但相当一部分资源还是替代不了,像石油化工,不光都是炼油,是生产塑料,化纤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已经深入融进了我们的生活,没有石油,怎么办。
王湘穗:我这样想,你如果要降低外汇储备,要花钱,要推动城市化,就应该搞大规模的替代能源,搞整个产业的替代模式,包括发展核电站和新的能源技术。就是要利用经济高成长的势头,现有的财政盈余,外汇储备,主动进行能源结构调整。如果不主动进行大的战略选择,彻底改变我们现在战略被动的态势,就很难使我们在与其他币缘圈中占据主动地位。
李晓宁:目前能源替代还不能解决。工业世界基本上还离不开石油。一切都和石油有关系。石油太重要了,它跟煤还不一样,不仅仅用在燃料上,化工产业、材料行业都离不开。几乎任何工业产品直接或间接地都与石油有关。如果氢的利用,就是核聚变可控了,这个世界马上就会被改变了。这些技术的突破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估计在近一二十年就会有突破。
王建:改变未来。
乔良:现在OPEC也很狡猾,每当有国家快搞出替代性能源的时候,它马上就降价。
李晓宁:科技有两大关键,一个是生命科学,一个是能源科学。这两个点是决定人类今后生存的重要关键。
王湘穗:美国费城有一个工厂利用各种废料生产石油,已经达到了工厂化的程度,据称此项技术如果普及了,最终可达到年41亿桶的规模,可使美国完全不必进口石油。这个工厂主要是民间风险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