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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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人。在商言商,无论做什么,讲得就是一个‘值得’!除非那啥巡抚虞大人,是你的什么莫逆之交、生死兄弟……”
“值得。什么都不值得,唯独他值得。”
头儿还没说完,杨忆海放下酒杯,醉眼惺忪,缓缓拿下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放到二愣面前,又倒了一杯酒,喝了。
“替我把这个当了吧,你认识当铺的人,替它当个好价钱。”
二愣盯着戒指,打了几下算盘,慢吞吞道:
“杨狐狸,就算如此。要是二王爷这次肯了,你上门拜访,还得拿得出这个数。”
二愣伸出五个指头。
“你还有钱么?”
说完,二愣将算盘朝杨忆海移了移。
杨忆海盯着算盘,思索许久,嗓音沙哑道:
“帮我节省些,我回家再想想办法。”
闻言,在坐三人皆一声叹息,摇头以示同情。
这天夜里,杨忆海喝得很醉。独自一人,头顶着圆月,一步一晃地在自家院子里呐喊。
手里的酒坛,衣襟上的湿浸,脚下的虚浮,嘴里的脏话。
杨忆海发泄着内心的苦闷。
“他妈的!这么多钱,谁不心疼啊?!奶奶个胸,我又没花你们的钱,你们心痛个鸟!你们当我的钱就好赚?!不也是一文一文,血汗钱来的!!呜……可我他妈的能怎么办?!!虞初秋你他妈的就是个祸水!!害人精!!!老子大半辈子的积蓄,一家伙全给你败光了!!呜呜……”
杨忆海坐在台阶上,一手提酒壶,单手捂脸,哭得很伤心。
“你个死虞初秋……哼哼……老不让我省心!书呆子!我恨死你了!最恨你……”
骂到痛时,抡起酒壶,砸碎在院墙之上,留下一滩斑驳的痕迹。
杨忆海站起来,踉踉跄跄踢门进屋,从被褥下的暗格内,拿出一个精致的化妆盒。
杨忆海小心翼翼拿开它,双手虚晃地拿出了一沓老旧的银票。
那是他当小倌时,多少日夜,提心吊胆,积攒下来的救命钱。
杨忆海一张一张地将银票摊平,一张张过目,一笔笔累加。
整整五万两,分毫不差……
杨忆海突然抓紧这最后的财产,疯狂大喊:
“虞初秋!!!你他妈一定得活着!!!!!”
…… ……
虞初秋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抬眼看到帐顶漆黑,虞初秋急忙爬到窗边,观察了片刻,拨开地上的稻草,手脚并用,将地上的炭笔记号涂抹干净。
朱小王爷还在睡,似乎不满虞初秋弄出的声响,收紧圈在虞初秋腰部的手臂,想将温香往怀里带。
虞初秋轻唤他,摇他醒来。
“做什么?”小王爷迷糊揉眼。
“嘘……”虞初秋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道,“我带你逃走。”
朱小王爷一听这话,一个机灵坐起来,抱着虞初秋,兴奋地笑。
“你找到逃走的方法了?你真聪明,怎么想到的?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虞初秋抓过一件破衣裳穿上,拉紧小王爷的手,道:
“先不说这个,再不走就天亮了。”
“嗯!”小王爷星眸亮亮的,望向虞初秋,笑意满满,紧了紧掌心的手,探身走在了前面。
谁知二人刚走至门口,门帘被人,用马鞭从外面挑了起来。
小王爷警惕地退后一步,护住虞初秋在身后。
“哈哈哈哈……”来人探身进门,身后又闪进四名大兵,拔刀相向。
虞初秋绕过小王爷肩头,看清来人面容时,心下冰封。
别人还好说,来人偏偏是努尔哈赤那个专门派来整他俩的亲卫!
“两位好久不见啊!”亲卫假笑,“最近过得还算舒坦吧?有吃有喝,还有‘睡’!”
亲卫的语调很是嘲讽,如根根芒刺,直打虞初秋心尖。
虞初秋下意识地一缩手。小王爷牢牢抓住,将虞初秋的手,握得紧紧的。
虞初秋抬头看他。小王爷只是瞪着亲卫,百般怒火,心头压。
亲卫笑笑,挥手:
“带走!”
…… ……
天亮时,小王爷被关在一辆囚车里,脚边放着纸笔。
亲卫悠闲的站在囚车前,手里拿着马鞭,挽袖子。
“本来,我想等您自己开窍。但现在事情有些变化,我不得不加快步伐。要我说,小王您也太不识好歹了,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还大老远的,给你弄来个大美人暖床。您居然连个书信也不给我写。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考虑到,您母亲的思子心情啊!天底下,哪个母亲……”
“呸!”小王爷看准亲卫走近,朝他脸上吐口水。
亲卫闭眼,压下心头火,掏出手绢擦脸,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今天无论如何,你的亲笔书信,我是得定了!”
“你休想!”小王爷不屑道,“本王认定的事,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改变!”
小王爷撇了眼亲卫手里的鞭子,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们满人也忒没有主意了,换来换去,就这几招花样。哼!曲曲一副鞭子,也想让本王屈服?!”
亲卫冷笑:
“今非昔比。昔日你无所惧怕,我们自然无奈你何。小王你轻财轻利,却重情重义。对付你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情’字下手。”
亲卫把马鞭按进盐水桶,慢慢道:
“我今天用的这招,即便说与你听,你也没法应付。所以说,我赢定了!当日在山海关外,你会因一时冲动,深入腹地追击数十里,说到底,也是为了替令姊一血前仇。如此至情之人,我就不信你今天不写!!”
亲卫抽出马鞭,“啪!”地一声脆响,打在地上,击碎嫩草无数。
小王爷听他说了半天,已猜出大半,心中冷汗泠泠,双手攥紧囚车的牢笼,微微颤抖着。
亲卫打了一个响指:
“带他出来!”
衣衫破烂的虞初秋,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纵爱过度的身体,步子有些虚浮。
满人把他绑在柱子上,双手吊高。
小王爷忍不住咆哮,撼动囚车,目光慌张,却似要吃人的恶狼。
“人渣!!放开他!!仗是我打的!人是我杀的!你们冲我来好了!对付一个文弱书生,你们算什么英雄?!你们简直不是人!!”
亲卫的面部肌肉抽动,一扬鞭子,毫不犹豫朝虞初秋打去。
第一鞭子,便皮开肉绽。
虞初秋忍不住叫了一声,其声如垂死的野兽,凄惨无比。双手缴紧绳索,生生勒出血痕。
“你还真敢说得出?”亲卫嘲笑,“如果我们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你对他做的那些事,就是圣人所为?敢情你们大明,君王就是如此体恤臣子的?书读得好,不一定有出息,还得会暖床!哈哈哈哈……”
周围满人哄堂大笑。
小王爷十指深嵌木笼,一句也反驳不出来,咬着牙龈,直至嘴角出现一丝血迹。
一声虚弱的呻吟,是虞初秋的声音。
“世子……别听他的……在下是自愿前来……所做一切,皆是自愿……与您无关……”
小王爷痴痴望着他:
“虞初秋……我……对不起你……”
亲卫大笑:
“好一幅主仆情深图啊!好,好,好!你们感情越深,我的计划就越顺利。”
他转身向小王爷,用鞭子勾起虞初秋的下巴。
“你想救他,就写质书。你要是写得慢,说不定你这位娇弱的美人,不一会儿就被我打死了。”
说完,走开两步,鞭子如凌厉的眼镜蛇,奇袭而来,如刀风过境,刮得虞初秋体无完肤。
“不许写!”
虞初秋额上的汗水,浸湿了双颊。唇残血,手握拳,面如纸色,却始终不再发出痛吟。
小王爷挣扎。他丢掉纸笔,打翻砚台。抱头闭眼,不忍再看。耳边传来的鞭子声,又使他不得不睁开眼,一次次激动地抓住囚车喊:
“拿笔来!还有纸!本王写!你别打了,本王什么都写!!”
亲卫嘴角微扬,停下动作,擦擦额头的汗水,解开上衣,又继续打。
“我说过,你不写完,我是不会停的。”
小王爷闻此,一把扫开新拿来的纸笔,站在笼子里喊:
“你打!打死他我就自尽!到时一样没人写!!”
亲卫看他一眼,照打不误。
小王爷本是虚张声势,等了不到片刻,眼看虞初秋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楚,又叫道:
“纸笔!!快!!”
囚车周围的士兵,还在收拾,根本来不及给他拿新的。
小王爷望了眼虞初秋,迅速脱下衣服,咬破手指,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质书”二字。
亲卫瞥了一眼囚车,笑容爬上嘴角。
气若游丝,声似抖弦,虞初秋道:
“世子……不能写……秦皇城有四十万老百姓……写了,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亲卫眼神一冷,对着虞初秋又是一鞭。
至此,虞初秋身上,再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小王爷拳头抓得咯咯响,阴冷道: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亲卫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想有机会,就快点写。”
小王爷擦擦额头的冷汗,咬破的手指,滴着血。
他抬头望向虞初秋。虞初秋的嘴唇已经发乌,再无气力说话,但他的眼神,明明固执地写着“不可”二字。
小王爷望着那落在虞初秋身上的鞭子,眼神不再徘徊,低头完成了质书。
亲卫满意离去。
小王爷抱着满身是血的虞初秋,回到帐篷内。
面对如斯伤势,小王爷跪在虞初秋身边,无力的哭了。
“对不起,虞初秋……原谅我最后的任性……我用秦皇四十万百姓的命,换你的……因为整个秦皇城,我只在乎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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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奈何
虞初秋已经听不到小王爷的告白,整个人疼晕过去,直到天黑,又被钻心的疼痛,折磨醒来。
睁开眼睛,只能朦胧知道自己在哪儿,再看,也瞧不清了
嘴里腥甜腥甜的,喉咙干哑,有呕吐的冲动。
试着偏偏头,混身散了架似的疼,脑袋昏昏的,眼前朦胧的景物,有星星在绕。
虞初秋苦笑。
我的命,是不是到头了?
真不甘心啊……还想再见他一面的……恐怕,不可能了吧……
他轻唤两声,叫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王爷,交待后事。
“呜呜……虞初秋,你不能有事啊……你死了,本王做和尚去!!”
小王爷哭得乱没主意的,看着虞初秋满身的血水,润湿了身下的柴草,手足无措。
虞初秋轻笑。
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呢,该吓坏了。
于是哄他:
“世子莫要担心在下,这些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过些天,伤口封了,自然就好了。”
过了半响,未听见小王爷回话,虞初秋还想劝,只模模糊糊看到小王爷伏在他身边的头颅,忽然抬起来,小心翼翼的亲了一下自己额头,声音哽咽道:
“骗子……”脸上接到一滴滚烫的泪珠。
虞初秋用最后的力气,绽开一缕微笑,轻声道:
“傻孩子,在下没事,你若想救我,下边我说的话,你可得记牢了,不许反驳,也不许违逆,否则,在下可能没有力气说完它。”
“好,你说,我都听你的!”小王爷擦干泪痕,伏下身子,趴在虞初秋耳边,仔细聆听。
虞初秋道:
“今晚,你得逃走。”
“!!!”小王爷一惊,很想反驳,思及前言,未做分辩。
虞初秋明了他的心思,宽慰道:
“在下现下这副样子,肯定是走不了了,定要走,也是拖你后腿。你若走得快,兴许,我还能赶在你搬救兵来之前,撑住最后一口气。”
说罢笑笑。
小王爷双手握拳,星目灼灼,咬紧牙关不说话。
虞初秋又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
虞初秋略停片刻,缓道:
“今天是初五,正好是新月。子时到丑时,后营的巡逻兵是爱喝酒的胖子。他上岗的时候,会跑到火房去偷酒,一来一回,有十滴水的时间,足够你从三营后面,跑到楠木堆后。然后你要躲起来。因为他巡逻完一圈后,会坐在楠木堆前喝酒。等半炷香的时间,他会放下酒坛与钥匙,走五步,背对着你小解。你拿上钥匙,去开靠山的栅栏门,再把钥匙放回去,继续躲在柴堆后。等他小解完,他会拿走钥匙,再去寻一次房。这时你再从栅栏门出去。门外的树丛,不能走,会发出很大的响声。你必须从山脚下的楠树林中过。那里有一条野兽觅食走的小路,会有狼。你得一直跑,千万不要停。小路的尽头,你会看见黑河的上水。现在是初春,雪都化了,水会很急,但你必须渡过它,去对面的岩洞。岩洞外面,有一些钟乳石,你顺着钟乳石,爬到岩洞的上面,会看到一个像狼鼻一样的悬崖,你外公给的手绢上,狼头的嘴和牙齿,就是岩洞和钟乳石。”
虞初秋艰难的移动右手,颤抖地将沾满血迹的狼头手绢,递给小王爷。
小王爷在手掌摊平手绢,不可思议地看。
虞初秋继续道:
“你要在悬崖上走,因为悬崖下面有野兽出没。那里长满了青苔,很滑,也很高,你不要往下看。走一刻钟,你会看到两块岩石立在悬崖尽头,那便是下山的路。下到山底,便是我们原来呆过的营地,你按着手绢上的画法,往沼泽地尽头的大树走。你会看到苏紫烟……咳咳咳……在那儿等你……”
虞初秋说至此,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咳嗽,伴着吐出来的血水,顺着衣领,染红了颈项。
小王爷看得触目惊心,嘴唇一直抖,却说不出话。
虞初秋觉得很累了,最后嘱咐道: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快走,过了今夜,他们会杀了你。你死,我也活不成,秦皇城,将会生灵涂炭。只要你赶在他们兵临城下之前,回到秦皇城,一切皆可挽回。在下与秦皇四十万老百姓的性命,就托付在世子殿下,您一个人的身上了……千万不要回头,一路向南!”
小王爷紧紧抓起虞初秋的右手,深深吻了他手心一下,一抹眼泪。
“等我!”
撒腿飞奔而去。
虞初秋淡定的笑了,垂下的手臂上,血水如失控的雨滴,滚滚而下。
哦……忘了跟他说,要是日后遇见忆海,转告声:
六十年后的大年初一,在下会在奈何桥上等他……
虞初秋思及此,自嘲的一笑。
罢了罢了,此生都不能长久,又何况下辈子。
谁知到时,又是怎样光景?
“空惆怅,相见无由。从今后,断魂千里,夜夜岳阳楼……”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如虞初秋眼角晶莹的泪。
天际漆黑,瞳孔失色。
…… ……
二王府内,歌舞升平。
满族二王爷扎依,酒过三巡,左拥右抱。
苏家姐弟,哄得他不知自己姓谁名啥,吃吃姐姐豆腐,占占弟弟便宜,一口一个“宝贝”,一声一叹“美人”。
头儿和马匹潘都会满语,一个劲地在旁边敬酒,说些拉关系的话。
唯独杨忆海这位金主,坐在侧席一个劲地傻笑、喝酒,恨不得把扎依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扎依让他进门时,杨忆海立即奉上五万两银票买的礼物啊……
扎依看都不看一眼,就命人收了。看得杨忆海,眉毛一抽一抽的。
可吃饭时,苏家姐弟一出场,扎依立马换了副嘴脸,肥脸笑得跟朵老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