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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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依让他进门时,杨忆海立即奉上五万两银票买的礼物啊……
扎依看都不看一眼,就命人收了。看得杨忆海,眉毛一抽一抽的。
可吃饭时,苏家姐弟一出场,扎依立马换了副嘴脸,肥脸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直说杨忆海“懂事”。
杨忆海心想:
废话!我当然懂事啊!!问题是,你得让我进门,让我有懂事的机会才行啊!!我给了你这么多钱,你后门都不开一个,我守着两美人,我怎么给你送?!!在后围墙空投啊?!!!
妈的,你个猪头三!!浪费我时间!!
杨忆海饮下一口酒,朝苏家姐弟使眼色。
苏紫川领会,起身献舞。
尤抱琵琶半遮面,腰肢妖娆,红裙飞舞。
粉藕似的玉臂与大腿,勾得男人欲火横流。
苏紫天故作任性,抽出扎依的佩剑,轻巧一跃,落于大堂中央,剑走偏锋。
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如鹤舞白沙,气质超然。
姐弟二人,默契演出。
一个妖媚,一个清纯。
一个热烈如火,一个冷酷似冰。
看得扎依双眼如炬,一个劲地说,天下美人不过尔尔。得二人,胜得大明皇帝老儿的后宫。
杨忆海坐姿闲适,手摇折扇,笑容含蓄,心里早已腹骂扎依许久。
他得意地感叹:
猪!那是你没见过真正漂亮的!要是我家秋秋美人,随便往这儿一站!那相貌,那气质,那身段……哼哼,你想得美,他是我的,谁都没份!
一舞《出塞》毕。
扎依揽过苏家姐弟,左右落座,饮酒道:
“哈哈哈哈……杨忆海,本王对你的礼物,非常满意!”
杨忆海略微颔首。
扎依道:
“最为回报,我会给你想要的。”
杨忆海握酒杯的手一顿,杯中酒晃起一层涟漪。
扎依饮下一杯酒:
“这事你找我,还真算是找对人了。要是别人,还真不敢管。要知道,朱小鬼现下可是我们的一级重犯。就算只是和他有关的人,没有首领的手谕,谁也没胆冒这个险,帮你偷人出来。”
杨忆海心下“咯噔”,面上依然假笑灿烂:
“全仗王爷您帮忙。”
说完,起身为他满上一杯酒。
扎依饮下,道:
“你也别怪我这么久都不见你。我不也是帮你‘疏通’去了吗!”
“是是是……”杨忆海恭敬道,“王爷您日理万机,小的等一天两天,是应该的。”
“嗯,明白就好。”扎依满脸醉红,“今晚我约了管这事的‘一把手’。他原是首领的贴身亲卫,跟我也还算有些交情。一会儿他就来了,你小心伺候着,别乱说话。”
“是!”杨忆海收起折扇,整了整衣帽,压了口茶。
恰在此时,门口小厮通传,亲卫来了。
…… ……
扎依是武将,办事雷利,无多废话。一一介绍过杨忆海,和周遭几人。
扎依和亲卫碰碗对饮。
几盅黄汤下肚,扎依命人取来杨忆海进门时,带来的五盒礼物中的一盒,直接进入主题。
“这是杨兄弟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具体怎么办,你拿主意,我不管。”
亲卫眯着绿豆眼,贼溜一转,脸上笑开了花。
“这事好办。只要不是要朱慧贤本人,其他都好说。正好这几天,你说的这位虞大人,身体抱疡,我给你一封书信,就说他生病死了,叫你们来收尸的。三营的刘头,是我的亲信,我已跟他打过招呼,你拿我的令牌,入去便是。”
杨忆海听到虞初秋生病时,一不留神,就想站起来问,被头儿在桌下扯住衣摆,示意他不要慌。
杨忆海佯装镇定,接过亲卫手中的令牌,等候他写完书信,躬身一揖,着急退去。
头儿与马匹潘,也告辞,紧随其,策马直奔满族军营而去。
杨忆海一走,亲卫和扎依,都更加无所忌惮,当着苏家姐弟的面,嘲笑杨忆海。
“哈哈哈哈……又来一凯子!你小子真毒啊,钱也收了,还要把人打个半死。”
苏家姐弟闻言一震,低下头去。
亲卫得意道: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他只说要人,又没说要活人?二王,还是你会来事。小的我以后,就全仰仗你‘提点’了。”
“好说好说,哈哈哈哈……喝酒!”
“喝!”
扎依同亲卫高兴地庆祝着,忽闻身边一声撒娇。
“姐姐,我的手好痒啊……”
扎依一把搂过苏紫天,凑过去亲脸,猥亵道:
“小美人,你哪儿痒?嘿嘿,我帮你挠挠。我们进里屋,脱了衣服挠好不好?”
“不用了,一会儿你就没用了。”
苏紫天转过头,一脸天真地笑,展臂像要搂抱扎依的后脑,另一手迅速竖起桌上的筷子,手压其头,筷子瞬间从扎依两只眼睛里穿过,脑浆从后脑的头发中涌冒出来。
“啊——!!!!!!!!!”
桌侧端酒的仕女,吓得失声尖叫。
“吵死了!”
端坐桌前的苏紫川,抬头时,琵琶中的软剑,已穿进身后仕女的咽喉。
仕女双目突暴,想叫,却喊不出声音,要断气,一时半会儿,却死不了。双手因为疼痛,握为爪状。
她邪笑地慢慢抽回剑,享受地舔了舔剑身上的鲜血,凤眼如魑魅,飘向呆掉的亲卫。
亲卫微愣片刻后,回过神来,抽出佩刀,退到大堂中央,冷汗淋漓。
想他也算战场上历练过的兵,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少年与少女。
“你们什么人?”
苏紫天的脸上,还残留着扎依的鲜血。白色的衣衫,五彩缤纷。
苏紫川娇嗔:
“弟弟你不乖。娘说过,杀人不可以弄脏衣服的。血很难洗。”
“对不起,姐姐。”
苏紫天微笑,小小的虎牙,伶俐可爱。他大大咧咧地走至门口,天真的看向院子里,聚集而来,拔刀相向的卫兵。
一个跃步,跳到一个小兵面前,抱住他道:
“对不起,今晚这里的人,都得死。”
小兵被他纯真的眼神,勾得失神一刻,下一秒,手中的刀,已掉落于地。
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苏紫天掏出他的肠子,扬手举高给周围的满兵看,嘴里发嗲道:
“哎呀,你今晚吃了花生啊?”
周围士兵皆吓得退后数步,有人已经受不了的低头呕吐。
苏紫天突然生气道: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吐了,都是因为你!!”
白袖扬,袖中短刀划过,小兵断气身亡。
屋内,亲卫满手汗水地紧握佩刀,盯着一直坐在桌前,无所动静的苏紫川。
屋外院内不断传来的男人惨叫与女人的嘶鸣,加重了这所宅子的阴气。
“嘻嘻嘻嘻……”
苏紫川笑弯凤眼,缓缓站起身。
亲卫慌乱,乱舞刀,急退后,撞倒茶几,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们不要乱来!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府!!”
苏紫川走近,依次活动手指关节,发出‘咔咔’之声,长长红红的指甲,如招魂的艳鬼。
“呵呵呵呵……”她大笑,“当年,我们姐弟能带着没有武功的哥哥,逃过东厂铺天盖地的追杀,还怕你一个小小的蛮夷狗窝?!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至于要赶尽杀绝?!”
苏紫川微眯凤眼:
“你犯了一个错误,你不该那样对虞初秋……”
…… ……
这是绝不寂寞的一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扎依的二王府恢复了宁静。只有几条血水,顺着大红色的府门台阶,无声无息往下流。
亲卫的尸体,悬在努尔哈赤的府邸门前。全身的皮肤都没有了,包括头皮与脸。
血液凝固在内脏上,被路边的野狗,争抢咬出一丈多长。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长白山谷里的满族兵营,依然在沉睡。浑然不觉,东面的山坡上,已伏满了身穿黑绿色劲装的大内一等侍卫,手持弓箭,剑拔弩张。——这是年迈的杜太师,迎接外孙回家的礼物。
冰雪初化的黑河,迎来今晨第一缕阳光的同时,也迎来了铁马铮铮的两千大明骑兵。
黑斗篷,灰铠甲。
为首的将领,是白发齐腰的羽扇儒士。
狼头山顶大石上,衣衫不整,醉拉胡琴的参军,居高临下欣赏着满营里,越来越混乱的景象。
满身淤泥的朱小王爷,手中紧握狼头手绢,跑得喘不过气,却依然没有放慢脚下的步伐。
远处草原上,策马迎来的苏紫烟,及十五名护卫,看在他眼里,是虞初秋生存的希望。
日上中空的时候,守在城墙塔楼上,连日未睡的宋云飞,和满眼血丝的宁兴王妃,终于在天地一线的尽头,看到了他们日夜担心的身影。
满营里,硝烟弥漫,士兵逃窜。
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兵营,如今在明朝十面埋伏的攻击下,状若散沙。
小王爷昔日住过的破帐篷内,身穿满族平民服饰的头儿和马匹潘,心惊又心焦的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杨忆海手中的令牌滑落,他看着鲜血染红的柴草上,面如纸色,紧闭眼帘的虞初秋,宛若自己中春药的那夜大雨后,心疼得找不着下手抱他起来的地方。
只能一遍遍轻拂他消瘦的面颊,声音哽咽道:
“初秋……不怕……我们回家……”
《漠北篇》 完
下部:京都篇
69
第一章 宠
西湖风景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
绿杨荫里白沙堤,习武少年恰十四,最爱湖东晓舞剑。柳絮纷飞雾未散,远亭浅笑俏佳人。
少顷,少年收剑,朝凉亭走去。
佳人轻提罗纱裙,前迎几步,为少年擦拭额头。
“谨文,瞧你这一头汗的,等会儿怎么去学堂?喝杯茶,歇会儿吧。”
少年拿过茶杯,左右躲避香帕。
“我不累,姐!我不要你擦,同学们都笑我身上有女人香!丢人死了!”
“噗嗤……”佳人捂嘴娇笑,歪头打量,蹲在石凳上,大口朵颐的少年,“傻孩子,这么大了,还不开窍。”
谨文满嘴桂花膏,说不了话,正想鼓她一眼,恰巧看到湖中驶来一画舫。
露水窗前,斜靠一闲服少年,肤色雪白,侧颊清秀。
晨雾迷蒙,谨文一时看不真切,伸长脖子,朝湖中望去。
依稀间,少年披衣曲坐,瘦瘦的手,卷着一本大大的书,借着曙光,晓读。
谨文自小习武,虽也上学堂,却从未见过如此像读书人的读书人,而且还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顿时来了兴致,目不转睛盯着画舫,问姐姐。
“那画舫怎么没见过?船上是哪家的公子?”
佳人亦望向西湖。
“那是虞太傅的独生子,虞柏霖……”
正说着,画舫上又出变故。
横生一只手,突然抢走虞柏霖的书。
柏霖一惊,谨文一乍。
又一个少年出现在视野内。
一脸坏笑,艳似五月朝阳。
他在虞柏霖对面坐下,五指玩转一精致算盘,无视虞柏霖生气的容颜,手臂伸出窗棂,掌中的书本,摇摇晃晃欲落水中。
“那又是谁?”谨文皱眉,指着画舫,回头对姐姐说,“我讨厌他!”
“不许胡说!”佳人隐去笑容,“那是开国元勋杨将军的长孙,杨震远。他爹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咱爹带兵打仗,吃粮兵饷,都得管他爹要。船上两位公子,都是自幼伴读太子左右。这次太子陪我省亲,他们自然跟着来。你要好好对人家!我听爹说,不久就要送你进国子监读书,到时你们三人就是同学了……”
佳人还在说,可少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紧锁眉头,盯着画舫上,气得双肩发抖,面颊泛红的虞柏霖,又看看他对面,痞痞讪笑的杨震远。再次肯定了内心的喜好与厌恶。
次年秋,紫禁城,御花园。
亭台水榭三少年,风华正茂度翩翩。
只是……
“虞柏霖!!”杨震远扔掉算盘。算珠散了一地。“你都好久没和我玩了!自从这小子来,你几乎都不理我!”
“干嘛理你?!看虞弟身体弱,好欺负是吧?!我就从不欺负他,他自然愿意和我一块儿。你这叫‘恶人有恶报’,活该!”
“姓杜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我跟你拼了!”
“哼!来就来,谁怕谁呢!正好比个高下!”
二子打做一团,引来后宫闲女。
虞柏霖本在劝架,忽见众多美女,招架不住,羞得面红耳赤,对地上二人道:
“再不分开,我一个都不理!”
闻言,原本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异口同声道:
“别理他,我不打了!!”
…… ……
“呵呵……嘿嘿嘿……”老人即使在睡梦中,还是笑出了声。
宁兴王妃轻推摇椅,笑道:
“爹,已过酉时,该起了。做了什么好梦?笑得像个孩子。”
年近八旬的杜太师,发出一声叹息。
“老了,最近常梦见从前……”
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未曾开始……
杜太师望向窗外的池塘。
小荷才露尖尖角,已有蜻蜓立上头。
“真快呀……又夏至了……”
捋须沉思片刻,杜太师问女儿。
“怎么没看到贤儿?”
“他去戒台寺进香了,明天才能回来。”
“又去了?”杜太师长叹,“这孩子随你,凡事想不开。”
夜幕降临戒台寺,华服佩玉的朱小王爷,怀抱一件带血的紫裘皮披风,立于南墙下,盯着院中的一棵老松怔怔出神。
明灯大师手数念珠,缓步踱来。
脚步很轻,朱小王爷还是察觉到了。
他并未回头看人,只问道:
“这树有名么?”
“自在松。”
小王爷喃喃念了几遍,伸手抚上树干。
“好名字……枝叶舒展,仪态大方,潇洒自如。我听说老松有灵性,这树……可以许愿吗?”
明灯道:
“施主求什么?”
小王爷迷茫:“我也……不知道……”
思绪如战后的飞灰,夹杂着尸体烧焦的腥臭。
明军大捷。
满人首领丢盔弃甲,逃回长白山以北。
小王爷听到捷报时,身上的血迹,还未及擦尽,匆匆换下破烂的囚服,策马向战场奔去。
满人的营地,尸横遍野。零零星星有几个囚犯,被大明的士兵,押解着排队。
昔日雄伟的营门,如今只剩残破和焦黑。门前收拾残局的,是大明的亲兵。
小王爷临到门口,并未降低马速。巧妙地避开散兵,一个纵跃,策马跳过了围栏,直闯三营,朝虞初秋的帐篷驰来。
他来到帐篷门口,收拾的士兵正从帐篷内走出来,手里捧着虞初秋的紫色裘皮披风,血迹斑斑。
小王爷光是看,仿佛便能感觉到虞初秋受的鞭伤何其惨烈,一股寒意刺心疼。
他一路骑马赶来,呼吸急促。嘴边的白雾,随着心跳的加快,越来越多。
手心有汗,手指却是凉的。
朱小王爷握紧拳头,大步朝门口走,抓过士兵手中的裘皮,便要掀门帘,被杜子腾拦下。
“你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朱小王爷问完即悟,一掌打开杜子腾的手,一掀门帘,僵在当场,浑身冰凉,手中的紫裘皮不停抖动。
杜子腾放下门帘,拍拍朱小王爷的肩膀,安慰道:
“都叫你不要看了。我已经检查过,全身都烧焦了……请世子节哀。”
…… ……
朱小王爷重新睁开眼睛,星眸内泪光闪动。
他背对明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