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 作者:一苇渡过(起点vip2015.2.15完结)-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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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这话倒没有让忠睿王爷停手的意思,忠睿王爷心里也清楚,听了这话儿“啧”了一声,“原是皇兄知晓您的后/宫凶残啊。”
他今日也才得了桃枝对他的王府后院的评价,一个个猛于虎。忠睿王爷和皇上对此不是不清楚,只是懒得分精力多加关注罢了。
把女子甚至是自己的妻子,向来都看做是附庸,就算是在陈宛秋身上栽了坑,可骨子里的认知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皇上笑而不语。
☆、305章 高瞻远睹
“说到陈氏。”皇上放下筷子,正要接着说,忠睿王爷指着自己碗里的虾仁粥,说:“这粥不错。”
皇上点了点头,立马就有宫女也给皇上盛了一碗虾仁粥。
皇上继续先前的话题,“叫朕想起敬国公夫人来。”
忠睿王爷把原先皇上夹给他的玉兰片挑出来吃了,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也不至于在这时候做出不雅的姿态来,好像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根本就不喜欢玉兰片一般。
确实,在这点上,不管是忠睿王爷还是皇上,都很克制,而且不会让人抓到弱点。
忠睿王爷想到这里,脸色就沉了下来,这原本就是他从小到大都刻入骨头里的做法,可没想到他也有将这点给忘记的一天。
是因为他的同胞兄长夺嫡成功,还是他自认为自己再也不是以前软弱可欺的皇子了?对自己就那么信心满满,殊不知就是这份自信葬送了韶华院里的韶华。
皇上睇了忠睿王爷一眼,以为他在沉思有关敬国公夫人的事,只说:“那些商铺,朕叫人盘查了,盘根错节的,不容小觑。”
并不像是陈宛秋的那几间铺子,乍一看生意红火,可实际上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旦离了陈宛秋的空间就会散了架子。
“虽说由着王妃监管的这几年里,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不过好在如今归了国库,大刀阔斧的动几笔,未尝不是一大好处。”
敬国公夫人与陈宛秋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敬国公夫人手中握有实权。她原本就嫁给敬国公,娘家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手中自有人脉。
官商相护,短短数年就发展成了后来商业蛛网的雏形,忠睿王爷说这些商铺一年的收入可挡国库收入的二成。也还只是保守估计。
皇上并非是迂腐之辈,在盘查过后,自然就有了将其化为己用的心思。更何况敬国公夫人那还只是借了敬国公府和其娘家的势,如今皇上代表的是整个国家,国家机器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忠睿王爷回过神来,听到皇上的打算。心思一动,道:“除此之外,敬国公夫人还有什么可叫人觊觎的?”
皇上眸光深沉,漫不经心的说:“谁曾想到她能有那般大的能耐呢。”
不然,敬国公夫人都死了数年。反而她手里握有的家私才重见天日。
皇上心里还有些遗憾,敬国公夫人有如此之能,若为男儿身,封侯拜相未必不可。
不过遗憾归遗憾,当时敬国公夫人没了才是几方都愿意见到的。不然照着敬国公还有他背后的老七的狼子野心,若是敬国公夫人的势力甘为他们所用,那皇上可就真该担心自己的位置的稳固与否了。
忠睿王爷冷不丁来了句:“当年,她真的死了吗?”
待皇上看过来。忠睿王爷慢条斯理的说:“既她手中有未可知的毒药,假死也未尝不可。”
皇上摇了摇头,“你以为把她害死的是谁?”
忠睿王爷一想。当初涉及其中的几方人,哑然无语。
皇上眯了眯眼睛,带着感叹的语气说:“她若是有敬国公那般的脾性,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一个女人,总是做不到像男人那般心狠,尤其是她还有一儿一女的时候。有牵挂就有弱点,而且更容易被情爱所迷惑。
忠睿王爷对此不置可否。嗤笑着说:“敬国公错把珍珠当鱼目。”
皇上笑了笑,他们兄弟俩再遗憾这件事。就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若是当初敬国公夫人不死,谁也不能保证如今的局势会是这般。
当年分明是敬国公选择了自己的前程牺牲了敬国公夫人,尔后却又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来缅怀敬国公夫人,还厚颜无耻的用此理由,和七王爷勾搭到一起。这一腔雪恨,可实实在在叫人不屑。
再说了,当时涉及其中的几方人中,皇上身为子孙后辈,还真不好多做评断。
还有,那件事是皇室密闻,皇上知道其中的大部分起因过程,比忠睿王爷所能查到的要多一些。这里面的是非功败,再多做评鉴没多少意义了。
因而,皇上就掐断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开通海上贸易一事儿。
忠睿王爷沉吟片刻道:“国库欠银一案还没做了结,皇兄就想着把精力放到海上那一块了,那也是根难啃的硬骨头。”
国库欠银一案牵扯甚广,海禁那一块儿也不遑多让,往前看几任皇帝在位时,海禁不就是开开闭闭,政策多变,这样的变动对沿海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是带来了动荡不安。更有甚者,还滋生了海盗……
忠睿王爷猛然一凛,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皇上:“皇兄是想——”重建海军?
皇上放下筷子,由着宫女伺候着漱口净手,待撤了饭桌,兄弟俩坐到宽大的榻上,已有人安排好了榻桌,兄弟俩围坐到一处儿。
皇上和忠睿王爷心有灵犀一点通,忠睿王爷未尽的话语,皇上自是明白,他点了点头,缓缓道:“国库欠银一案,不会拖下去的,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先皇在位时,宽仁待下,以为朕会遵循父志,只如今先皇去世已过三年,”三年不改父志,就算再有谁能拿这说事儿,也放不出干个屁来。“又恰逢了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总归是要办的像模像样才是。”
若是这件事都实施不下去,那么往后再施行什么政策,一遇到阻力就退缩,日渐以往,他这做皇上的可就威严渐消了。
这如何都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更何况先皇在位时待下宽仁,可给皇上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彩绣辉煌的江山,实际上怎么样?
不从别的方面来说。就拿皇上对忠睿王妃作为交换条件换过来的、敬国公夫人留下来的商铺,不是一般的看重,就可见一斑。
国库实在空虚,身上无银,就是皇上想要大刀阔斧的想做出一番事业来。那也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
而追缴国库欠银不过是其中的一步,当然这其中并非只是为了充盈国库,而是借此拔除一部分国之蛀虫,打压世家勋贵,为以后做铺垫。
皇上说的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模棱两可的。但忠睿王爷稍微一琢磨还是明白了。
敢情当初忠睿王爷为求多玩一会儿,恳求皇上推迟选秀时间,皇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想让驴子尽心尽力的拉磨,总是要给根胡萝卜。就挂在驴子跟前,却偏不叫它咬进嘴里。
这走一步看十步,如此的殚精竭虑,忠睿王爷被点透之后,觉得自愧不如。
端着茶杯,感受着热气暖在手心里,忠睿王爷想到什么,就道:“皇兄就那么个股肱之臣。也不怕经过这一案,把官场上的人都给得罪光了,往后可就不好行事了。”
户部尚书年迈。寻常都不怎么主事了,这关键时候又病了,事情都落到了下边的两个户部侍郎身上了。
另外一位户部侍郎先不说,就是傅奕阳这不到而立之年,又是勋贵之家出身的,干起得罪人的活儿。可不是把人一得罪一个准。
真不知皇上是真的太看重了,还是不大在意。
因为是忠睿王爷在侧。再加上刚用过晚膳,皇上也难得偷得半刻闲。他一杯茶已经见底,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搁,就有余大太监亲给续了茶。
见忠睿王爷方才片刻不离手的茶盏放在几上,却是半口都没喝,看了他一眼,也没回答他刚才问的问题,道:“看来以后喝好茶时需避着你些,也不知在哪儿养成的坏毛病,多好的茶也只贪那一口热气儿。”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没挡着余大太监轻手轻脚的给忠睿王爷换了盏热的。
忠睿王爷往后一靠,懒洋洋的说:“这不是在皇兄这儿么?若是在旁处,臣弟哪里舍得。”
皇上自不会当真心疼几片茶叶子,听了他这话儿摇头失笑,尽管明知道忠睿王爷是假装哭穷,可仍旧是叫人给忠睿王爷送茶叶去。
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皇上道:“说来也是朕的不是,你那是什么样子?”皇上难得感慨一次,哪想到忠睿王爷这个兄弟竟然那么不给面子,气的拿起碟子里的核桃丢过去。
忠睿王爷眼疾手快的躲开了,还笑嘻嘻的把核桃捡过来,拿起小锤子砸起核桃来,一边说:“您说,臣弟听着呢。”
皇上被他这无赖的模样给气笑了,道:“瞧瞧,哪有像傅卿不到而立就坐到从二品的,更何况还是越级提拔。当初是朕考虑不周,手边竟是没个得用的人。”
不是说没个得用的,而是没有像傅奕阳这样身份合适的。他既是出身勋贵,本身也有爵位传承,另外却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又有书香门第的岳家,这样的身份本就该能左右逢源的。
“他本身颇有才干,瞧在这国库欠银一案中,就是很好的说明了。”一力降十会,傅奕阳运用得当。如今的形势,正需要他这样强硬的做派。
“你说的问题,朕不是没考虑过,不过如今瞧着并不用多担心。”
皇上这话儿叫原本埋头砸核桃的忠睿王爷,挑了挑眉,抬头看过来。
“丁忧需三年,到时候叫他避开这漩涡罢。”
忠睿王爷略一想,就明白了皇上是什么意思。傅母这老太太二次中风,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得靠丫环伺候,瞧着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就算到时候侥幸不死,既是有了皇上这句话,不死也得死。
冷笑一声:“这种事儿在皇家稀疏平常,到了下边儿倒是稀罕了。”
不就是做娘的想杀长子给次子让位吗?这种事儿在皇家又不是没发生过。
父杀子、子杀父、兄弟相残、妻杀夫、夫杀妻妾……但凡是人能想到的,在皇家就没有找不着的,比这更罔顾人伦的事儿还更多的。只不过为了遮盖,往往透露出去的都不是真实情况。用的最多的就是一个‘暴毙’。
只不过,皇家之所以是皇家,就是比下面之人‘高贵’。就比如说这件事中,国有国法,国法规定爵位由嫡长子承袭。特殊情况之下,比如嫡长子去世,又没有留下子嗣,方才考虑嫡次子。
——傅母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最开始想着缓缓图之,想去对付苏颖。让她生不出孩子来,大房没有嫡子。最后少不得要从二房过继,尔后爵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二房头上了。
只不过后来苏颖生了勇武侯府的嫡长孙,傅母和傅煦阳急功近利,异想天开。竟是把主意打到了圣上身上,才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这国法,到了皇室却是毫无约束力。毕竟呢,从根上来说,一般大户人家呢,都有着潜规则的规定,在嫡妻没生出嫡长子之前,一般是不允许庶子出生的。
可皇家并没有这样的规定。有嫡长子这既嫡又长的可谓是不多。更何况到最后登上皇位的,皆是不论嫡庶,而是论能力。就拿当今来说,他就不是嫡子,皇太后当年也不过是先皇的妃嫔。
不过,到今上这儿,倒是有了嫡长子,但到最后是否是由这嫡长子即位。犹未可知。
皇上勾了勾嘴角,似乎并没有听出忠睿王爷的衍生意。“只可惜老侯爷去的早。”
然后呢,若是老侯爷尚在。傅母这个为人/妻的就不会打这样的主意了吗?毕竟傅母最大的武器,就是一个“孝”字。
还是说,若是老侯爷尚在,傅母会不会胆大包天的做出弑夫杀子的事儿来?
忠睿王爷“嗤”了一声,“是可惜。”
若是见识了自己娶了这么个“贤妇”,有那么个“孝子”,说不定没早早病死,反而被活生生气死了。
不过,谁叫傅母倒霉呢。原本勇武侯府出了那么一道事儿,轮不着皇上来管,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可谁让那贤妇孝子的想由着皇上主持正义呢,那一道把傅母诰命撤了的懿旨,哪里是为着傅母做出的腌臜事儿,分明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
再者,也算是一种试探和一个信号。傅母这诰命是先皇在世时封的,可到了皇上这儿,说撤就给撤了。
皇上违父志,是有这么个意思,但也不过是随意之举,皇上总是乐于在最开始就下手。
皇上和忠睿王爷打了几回哑谜,皇上又说:“朕倒是记得傅卿的老家在镇江附近,上有扬州,下有苏杭,是富庶之地。”这丁忧自然是要回老家的,总不能无所事事吧,皇上看重傅奕阳这个先驱官,自然不只是在国库欠银案上了。
忠睿王爷抬眼看皇上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在谋划着什么了。
但不管皇上在谋划什么和傅奕阳相关的,那都和他没什么关联,忠睿王爷自不会搅合其中。
尽管忠睿王爷之前不止一次的去撩拨人家,给人家造成了困扰。更有甚者,还特意模糊了一些事儿,利用傅侯爷去对付敬国公府。
被皇上和忠睿王爷提到的傅卿傅侯爷,并不知道皇上已经替他安排好了“退路”,他处理完公务回来,苏颖靠在枕头上,脸色算不得十分好看,傅奕阳挨过去捏了她的手,道:“怎的了?又有谁过来烦扰你了?”
苏颖原本心里正有些烦躁呢,听他这么一问,有了发泄的渠道,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都是你那宝贝小儿子,好端端的不耐吃奶娘的奶水,把一竿子人急的鸡飞狗跳的。”
禄小娃跟苏颖冷战,他觉得冷战得有冷战的样子,小屁孩一个竟然学着绝食了,把苏颖气的不轻。他不吃就不喂给他,到最后还不是小家伙饿了就哭着要喝奶了。
傅奕阳皱了眉,“可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是哪里不舒服,唉,小小个儿脾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会子倒是好了,吃着奶睡过去了。”
傅奕阳瞧着苏颖气哼哼的样子,儿子有脾气还能是随了哪个。只这话儿不好说给妻子听,就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揽,道:“等明儿我说说他,怎能这般淘气呢。”
苏颖“扑哧”笑出来,“那敢情好。他不听我的,说不定会听你的。”傅奕阳这话儿是说说玩的,可苏颖知道禄小娃完全能听得懂,就让傅奕阳过去对着他说教去吧,郁闷死他。
傅奕阳想的却和苏颖不同,他还真是说说的。那么小的孩子能听懂个什么。
听苏颖这么一说,跟着笑了笑,抬手摩挲了下她的耳朵,嘴唇一侧就碰了碰脸颊,嘴里竟也是应了:“好。我教训他。”
苏颖脸色也跟着缓了缓,她还不信了,她就跟着禄小娃耗着了,看谁能耗过谁。
原本傅奕阳回来就先到苏颖这儿来了,没顾着去瞧傅昀和傅晨两兄弟,这会子说起来了,就过去瞧了眼傅昀和傅晨。
禄小娃哭着累了,吃着奶吃到半截就睡过去了。这会子撅着个小屁股睡得正香。
傅昀还很有精神,见着了傅奕阳过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张开两只胳膊,就要傅奕阳抱。
傅奕阳大乐,把胖儿子抱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肥嘟嘟的屁股上,小家伙欢叫一声。
苏颖没理他们父子,把禄小娃的奶娘叫过来吩咐了一通。真说因着禄小娃有事瞒着她。就使劲跟他怄气,再也对他不管不问了。苏颖还真是做不到。
不管如何,苏颖和禄小娃的情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