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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终端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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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乍到者能问的最自然的问题,也是打破尴尬的自然话题。但他得到的是人们惊奇不解的眼色。之后,他认识到自己到了世界上寥寥可数的几个对天气不感兴趣的地方之一——这里的天气变化不大,人们很少谈论它。
  但是汽车就截然不同了!这可是一个你不得不着迷的话题。对于你开什么样的车,你如何喜欢它,车是否可靠,你的车有些什么问题等等,人们总是兴趣盎然。同样,开车的经验,糟糕的交通,你发现的捷径,你经历的事故等等,也总是受欢迎的话题。在洛杉矶,任何与汽车相关的事都是严肃的,你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他想起一位天文学家曾经说过的话,这句话是对洛杉矶人的这种极度愚蠢的最好证明。天文学家说假如火星人来看洛杉矶,他们很有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汽车是这个地区的主要生命形式。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结论是正确的。
  他把车停在机场玛丽娜饭店的停车场,随后走进饭店的大厅。这房子就像它的名称一样不协调,带有加利福尼亚那种古怪的混合特征——这里有点像塑料加霓虹灯的日本酒店。他径直走进酒吧,里边黑乎乎的,下午五点就差不多没什么人了。远处角落里有两位空姐,她们边喝边交谈着;一两个生意人坐在酒柜旁,酒吧招待自己则呆呆地望着空中。
  莫里斯在酒柜旁坐下。招待走过来时,他把本森的照片推过柜台。“你见过这人吗?”
  “想喝点什么?”
  莫里斯敲敲照片。
  “这是酒吧,我们只卖酒。”
  莫里斯开始感到奇怪。这是他开始动手术时偶尔会有的一种感觉,感到自己像是电影里的一个外科医生,是某种很有戏剧性的东西。此刻他成了一个私家侦探。
  “他叫本森,”莫里斯说,“我是他的医生,他病得很厉害。”
  “他得了什么病?”
  莫里斯叹了口气。“你以前见过他吗?”
  “当然,见过好多次。哈里,是吗?”
  “是的,哈里·本森。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一小时以前。”招待耸了耸肩。“他得了什么病。”
  “一种严重的脑病。重要的是要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脑病?别胡说。”招待拿起照片,借着酒柜后面灯箱里闪出的灯光仔细看了看。“是他,不会错,但他把头发染黑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看上去不像是病人。你肯定你是——”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长时间的沉默。招待露出了严厉的神情。“你他妈的不是医生,”他说,“你给我滚开。”
  “我需要你的帮助,”莫里斯说,“时间紧迫。”说着他打开皮夹,拿出他的身份证和信用卡以及所有上面写有医疗部门的证件。他把这些证件摊在酒柜上。
  招待连看都不看一眼。
  “警察也在找他,”莫里斯说。
  “我知道,”招待说,“我知道。”
  “我可以把警察叫来帮我审问你,你可能是他杀人的同谋。”莫里斯觉得这话听上去不错,至少听上去挺有戏剧性的。
  招待拣起一张卡,朝它乜斜了一眼,随后又放下卡。“我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他有时来这儿,就这些。”
  “他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他和乔一起走的。”
  “乔是谁?”
  “机械师。在联航值晚班的。”
  “联合航空公司?”
  “是的,”招待说,“听我说,这个怎么——”
  可莫里斯早已离开。在饭店大厅里,他打电话给研究室并通过总机接通了安德斯上尉。
  “我是安德斯。”“听着,我是莫里斯,我在洛杉矶,我有本森的线索。大约一小时前,有人在机场玛丽娜饭店的酒吧里看到过他。他同一个为联航工作的名叫乔的机械师一起走了。上晚班的机械师。”
  片刻的沉默。莫里斯听到对方铅笔的刷刷声。“明白了,”安德斯说,“还有别的什么吗?”
  “没了。”
  “我们立即派车过来,你认为他去了联航的机库?”
  “很可能。”
  “我们马上派车过来。”
  “那么——”
  莫里斯停下来注视着话筒。话筒在他手里,可对方早已挂上。他深吸一口气,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从现在开始,全是警察的事了。本森是个危险人物,他应该让警察来处理这事。
  另一方面,他们要多久才能赶到这里?最近的警察局在哪里?英格尔伍德?卡尔弗城?在交通高峰时间,即使响着警笛开车也要花上二十分钟,可能是半个钟头。
  这时间大久了。本森可能会在半小时内离开。这期间他应该盯着他,找到他的去处,然后盯着他。
  不去惊动他,但也不能让他溜掉。
  硕大的标牌上写着联合航空公司——非机修人员请勿人内。标牌下有一间警卫室。莫里斯停下汽车,探出身子。
  “我是莫里斯医生,我找乔。”
  莫里斯心里准备好了详细的解释词,但警卫似乎并不在乎。“乔大约是十分钟前到的,他签名去了七号机库。”
  莫里斯看到前面三个巨大的飞机机库,机库后有停车场。“哪一间是七号?”
  “最左边的,”警卫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哪里,也许是由于那位来客吧。”
  “什么来客?”
  “他替一位来客签了名……”警卫查看了一下他的记事板。“一位本森先生,带他去了七号机库。”
  “七号里有什么?”
  “一架要大修的DC一10型飞机,现在不在修——他们要等一台新的发动机,要再过一星期才能到。我猜想乔想带他去看看飞机。”
  “谢谢,”莫里斯说。他开车驶过大门,来到停车场紧靠七号机库处停好车。他钻出汽车,接着停止了脚步,事实上,他并不确切知道本森是否在机库里,他应该核实一下。否则,警察赶到时他会显得像个傻瓜。说不定本森逃跑的时候他还坐在这停车场里发呆呢。
  他认为他最好去核实一下。他并不害怕,他年轻,身体又好。他也完全清楚本森是个危险的人,这种事先的心理准备会保护他。对于那些不知道他的病对人构成伤害的人来说,本森是十分危险的。
  他决定到机库迅速看一看,以确定本森是否在里面。机库是一座巨大的建筑,但除了让飞机进出的大门以外好像没有别的门。这些大门现在都关着,怎么进去呢?
  他查看了建筑的外表,基本上全是瓦楞铁片。接着他发现在左边的远处有一扇普通大小的门。他钻进汽车,开到门口,停好车,走进机库。
  机库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他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他伸手沿着墙壁摸过去,想找电灯开关。他摸到一只铁匣子,小心地摸了摸,里边有几只高功率大开关。
  他推上开关。
  头顶上的电灯一一亮了起来,很亮也很高。他看见机库中央是一架巨大的飞机,在头顶上的灯光下闪烁。真是奇怪,飞机在室内看上去特别大。他离开门口,朝飞机走过去。
  他又听到一声呻吟。
  起初,他无法确定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地上什么也没有,但在那边的机翼旁有一架梯子,他从又高又光的尾翼下经过,朝梯子走去。机库里散发出刺鼻的汽油和机油的味道。机库里暖融融的。
  又一声呻吟。
  他加快脚步,脚步声在机库的拱形空间里回响。呻吟好像是从飞机里面的哪个地方传出来的。如何到飞机里面去呢?这是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已坐过几十次飞机。你总是从靠近驾驶舱的梯子登机。但在这里,在这机库里……飞机硕大无比,你怎么可能登上去呢?
  他走过身旁机翼上的两台喷气式发动机。它们是巨大的圆筒,里边是黑色的涡轮机叶。真有意思,这些发动机以前从未显得这么大。或许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又是,一声呻吟。
  他走到梯子边爬了上去,爬到六英尺高处的机翼旁。这伸展着的机翼闪出一片银光,每节都用铆钉钉着。一块牌子上写着这边走,牌于边上有几滴血迹。他朝机翼对面看去,只见一个人浑身是血,朝天躺着。莫里斯靠上前去,看见那人的脸血肉模糊,一只手臂反剪着,角度极不自然。
  他听见背后有声音,猛地转过身来。
  就在这时,机库里所有的灯一下于熄灭了。
  莫里斯呆住了。他有一种全然无所适从的感觉,一种被悬在无边无际的黑空中的感觉。他没有动,他屏住呼吸,他等着。
  那个受伤的人又呻吟起来。四周没有别的声音。莫里斯跪下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好像感到贴近机翼的金属表面要更为安全一点。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害怕,只是不知所措。
  这时,他听到一声轻笑,他开始害怕起来。
  “本森?”
  没有回答。
  “本森,是你在那里吗?”
  没有回答,但有脚步声走过混凝土的地板。稳稳的脚步声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哈里,我是莫里斯医生。”
  莫里斯眨眨眼睛,想适应黑暗。不行,他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机翼的边,看不见机身的轮廓,他妈的什么也看不见。
  脚步声更近了。
  “哈里,我想帮助你。”他说话时声音都沙哑了,这无疑把他害怕的信息传给了本森。他决定闭上嘴巴,他的心在怦怦地跳,他呼吸困难,大口喘着粗气。
  “哈里……”
  没有回答,但脚步声停止了。也许本森准备放弃进攻,也许他受到了一次刺激,也许他正在改变主意。
  一种新的声音:一声金属的嘎吱响。很近。
  又是一声嘎吱响。
  他在爬梯子。
  莫里斯浑身在冒冷汗。他仍然什么也看不见,根本看不见。他完全丧失了方向感,不再记得他在机翼的哪个部位。梯子是在他前面还是背后?
  又是一声嘎吱响。
  他想确定声音的方位,声音是从他前面的什么地方传来的。这说明他正面对着尾翼,机翼的后部。面对着梯子。
  又是一声嘎吱响。
  梯子有几级?差不多六英尺,六级。本森很快就会站到机翼上。他能用什么做武器、莫里斯拍拍口袋。他的衣服湿透了,汗水把它们粘到了一起。陡然之间,他觉得所有这一切都是荒唐可笑的。本森是病人,而他是医生。本森会听从理智,本森会按指示行事。
  又是一声嘎吱响。
  鞋子!他飞快地脱下一只鞋,咒骂这鞋竟是橡胶底,不过总比赤手空拳好。他握紧鞋子,高高举过头顶,准备扔过去。他脑子里出现了那个挨打的机械师的形象,那张血肉模糊不成样子的脸。他突然意识到他不得不猛击本森,而且是使出浑身的力气。
  他不得不把本森往死里打。
  嘎吱声消失了,但他能听到呼吸声。接着,他听见了警笛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响。警察正在赶来。本森也会听到这警笛声,他会放弃的。
  又一声嘎吱响。
  本森正在下梯。莫里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刮擦声,感到脚下的机翼在颤抖。本森没有往下爬,他还在往上爬,现在已站到机翼上。
  “莫里斯医生?”
  莫里斯话到了嘴边,但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本森其实也看不见,本森需要靠声音来确定方向。莫里斯一声不吭。
  “莫里斯医生,我要你帮帮我。”
  警笛声越来越响。想到本森马上要被抓住,莫里斯顿时感到一阵欣喜。这场噩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请帮帮我,莫里斯医生。”
  也许他是真诚的,莫里斯想。也许他讲的是真话。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作为他的医生,他有义务帮助他。
  “求你了。”
  莫里斯站在那里。“我在这里,哈里,”他说,“好了,别紧张,另外——”
  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嘶嘶作响。他感到这东西正朝他飞来。紧接着,他感到嘴和下颌一阵剧痛,身体向后倒下,从机翼上滚了过去。疼痛难忍,他从未经受过比这更利害的疼痛。
  接着,他一头跌进黑暗中。从机翼跌到地上不算很高,但好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永远也跌不到地上似的。
  第18章
  珍妮特·罗斯站在急诊病房的治疗室外面,透过小玻璃窗朝里张望。里面有六个人在照料莫里斯,他们全围在他身边。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真正能看见的是他的两只脚,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鞋没有了。到处是血,好几个急诊病房的人都溅到了血。
  安德斯和她一起站在外面。他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对此事的看法。”
  “没必要,”她说。
  “那个人极其危险,莫里斯应该等警察的。”
  “可警察没抓到他。”她说着突然火冒起来。安德斯什么也下明白,他不理解你怎么会对一个病人如此负责,你怎么会想要去照料别人。
  “莫里斯也没有抓住他,”安德斯说。
  “为什么警察没抓住他?”
  “他们赶到机库时,本森走了。机库有好几个出口,无法把它们全堵住。他们发现莫里斯在机翼下,那个机械师在机翼上,而且他们受的伤都很严重。”
  治疗室的门开了,埃利斯走出来,他脸色憔悴,胡子也没刮。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怎么样?”罗斯问。
  “他没危险,”埃利斯说,“虽然他要有几个星期不能说话,可他没有危险。他们正准备送他去做外科手术,用金属丝固定他的下颌并把他的牙齿拔出来。”他朝安德斯转过身去。“他们有没有找到凶器?”
  安德斯点点头。“两尺长的一段铅管。”
  “管子肯定正巧打中他的嘴巴,”埃利斯说,“但至少他没有吞入任何击落的牙齿。肺部的片子显示支气管里无异物。”他抱住珍妮特。“他们会治好他的。”
  “另一个怎么样?”
  “机械师?”埃利斯摇摇头。“我不想打赌。他的鼻子被打碎,鼻骨进入了大脑,脑脊液正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大量出血,而且脑炎有大问题。”
  安德斯说:“你估计他存活的可能性如何?”
  “他已上了病危名单。”
  “好吧。”安德斯说完便走开了。
  罗斯和埃利斯一起走出急诊病房,朝咖啡馆走去。埃利斯的手臂始终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事给弄得一团糟,”他说。
  “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当然”
  “他长相还不错……”
  “他们会接好他的下颌,他不会有问题。”
  她打了个寒战。
  “冷吗?”
  “冷,”她说,“而且累,很累。”
  她和埃利斯一起在自助餐厅里喝了咖啡。时间是六点半,许多工作人员正在用早餐。埃利斯慢吞吞地喝着,他缓慢的动作表明他疲劳了。“有意思,”他说。
  “什么?”
  “今天下午我接到明尼苏达的一个电话。他们有一个神经外科的教授职位空缺,问我是否感兴趣。”
  她没有吭声。
  “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不,”她说。
  “我告诉他们,在我被这里解雇之前,我不作任何考虑,”他说。
  “你肯定你会被解雇吗?”
  “难道你不吗?”他说。他的目光穿过自助餐厅,注视着一个个身着白大褂的护士、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我不会喜欢明尼苏达,”他说,“那里大冷。”
  “但那所学校不错。”
  “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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