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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终端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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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利斯把充电器放入他在病人胸壁上划开的小皮囊里。他缝合肌皮组织固定住充电器,接着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邮票大小的微型电脑上。
  罗斯抬头看看上面的观望台,只见格哈得和里查兹这对奇才正全神贯注地望着下面。埃利斯在放大镜下检查了电脑盒,随后把它交给了一名消过毒的技师,技师把小电脑的挂钩接到了医院的计算机主机上。
  在罗斯看来,这微型电脑是整个系统里最了不起的部分。自从三年前她加入神经精神病研究室开始,她目睹了电脑从公文包一样大逐步缩小到了现在的微型机,这看上去比手掌都小的电脑却拥有原先笨重的大电脑的全部功能。
  这微型计算机使皮下移植成为了可能。病人行动方便,可洗澡或干他想干的事。总之比原先的大电脑要强许多,大电脑的充电器只得挂在病人的皮带上,弄得病人全身拖满了电线。
  罗斯看了一眼计算机的屏幕,屏幕上闪现出“手术监视中断,电子设备检查开始”。其中一个屏幕上出现了扩大的线路图。计算机独立地检查了每条线路和每个元件,每项检查只需百万分之四秒,整个过程在两秒钟内结束。计算机闪现出“电子检查消除”。顷刻间,大脑的图像又出现了。计算机又回到了手术监视程序上。
  “行了,”埃利斯说,“帮他接上吧。”他十分仔细地把两根电极条上的四十个金属线头接到了电脑的塑料盒上,然后沿脖子埋下电线,把塑料盒植入皮下,再用缝线把伤口缝了起来。计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一小时十二分钟。
  第06章
  莫里斯把躺在担架车上的本森推进康复房。这是一个天花板低垂的长形房间,病人手术结束后立即被送到这里。神经精神病研究室像心脏病人和烧伤病人一样,在康复房里有一个特别区。但研究室的特区里堆放着许许多多的电子仪器,至今没有病人住过。本森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个。
  本森脸色苍白,要不是手术,他的气色是很好的。他的脑袋和脖子被绷带扎得严严实实。莫里斯望着担架车上的本森被抬到那张固定的床上。房间对面,埃利斯正用电话进行手术记录。如果你拨1104分机,接通的是一只录放机。被录下的口述以后由秘书打出来再插入本森的病历。
  埃利斯单调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嗡嗡回响。“……右颞区被切开一厘米深,用K-7钻头打了两毫米的孔。边缘方案的布里格斯电极移植是在计算机的辅助厂进行的。宝贝,边缘方案要大写。X光电极定位经计算机核查符合既定要求,电极封口使用的是泰勒固定盖和70型黏固粉。输电线——”
  “你想要病人的什么情况?”康复房的护士问。
  “Q的重要迹象,第一个小时五分钟,第二个小时十五分钟,第三个小时三十分钟,之后以一小时为单位,如果他的情况稳定,六小时后你可把他送到楼上去。”
  扩士边点头边做笔记。莫里斯在床旁坐下来写他的简要手术记录:
  有关哈罗德·F。本森的简要手术记录
  术前诊断,急性无抑制伤害(颞中)
  术后诊断:相同
  步骤:把两根布里格斯电极条植入右颞叶,同时在皮下安装电脑和钚充电器。
  术前用药:苯巴比妥鲁米那500毫克,阿托品60毫克,手术前1小时
  麻醉:利多卡因(1/1000)肾上腺素局麻
  估计失血:250cc
  血液补充:200cc
  D5/w
  手术时间:1小时12分
  术后情况:良好
  写完记录,他听见罗斯对护士说:“他一醒就给他服苯巴比妥鲁米那。”她的声音火气十足。
  莫里斯抬头看看她。她紧蹩双眉,绷着脸;“出事了吗,简?”
  “没有,”她说,“当然没出事。”
  “行了,你是不是有事要——”
  “只是想确保他用上苯巴比妥鲁米那。我们希望在接合之前让他保持镇静。”
  罗斯横冲直撞走出房间。莫里斯望着她离去的样子又朝对面的埃利斯看了一眼,埃利斯还在口述但看到了这边的情景。埃利斯耸耸肩膀。
  莫里斯把本森头顶上方一个架子上的那台监视仪转过来。他打开开关,等机器热起来,然后把临时感应器套上本森扎着绷带的肩膀。
  手术期间,所有的金属线都接上了,可它们并未开始工作。首先,本森还要被“接合”。这意味着要决定四十个电极中哪个来阻止他的发作,并要锁定皮下电脑的相应开关。由于电脑在皮下,锁定将由一只感应器来完成,它可以穿过病人的表皮。但接合工作要到明天进行。
  这时候,监视器已开始监视本森的脑波活动。病床上方的屏幕上闪现出鲜艳的绿色,并显示出脑电图的白色指示线。指示线的图像对于因镇静药而减速的α脑波来说是正常的。
  本森睁开眼睛,望着莫里斯。
  “你感觉怎样?”他问。
  “想睡觉,”他说,“手术马上开始吗?”
  “手术结束了,”莫里斯说。
  本森点点头,丝毫都不感到惊讶,随后又闭上了眼睛。一名辐射实验室的技术人员走进来,用盖革计数器检查钚泄漏情况,检查表明没有任何泄漏。莫里斯把身份识别牌挂到本森的脖子上,护士好奇地拿起来看看,随后皱皱双眉。埃利斯走过来。“到吃早饭的时候了吗?”“是的,”莫里斯说,“该吃早饭了。”他俩一起走出房间。
  麻烦的是他真的不喜欢自己的说话声音。他的声音粗糙刺耳,咬字含糊不清。麦克弗森喜欢在脑子里看,就好像文字都写在里边似的。他按下口述记录机上的麦克风键。“罗马字母Ⅲ,哲学内含。”
  Ⅲ.哲学内含。
  他暂停下来环视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一角摆着一个很大的大脑模型,靠一面墙壁放着几架子的书刊杂志,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视监视器,他注视着监视器屏幕,上面正在重播。上午的手术经过。声音给关掉了,乳白色的图像悄然无声,埃利斯正在本森的头上钻孔,麦克弗森望着画面开始了口述。
  这个步骤代表人脑与计算机之间的首次直接联系。这一联系是永恒的。当然,任何一个人只要坐在计算机控制台前并按动键盘,那么他和计算机就可以说是有联系的。
  太一本正经,他心里想。于是他倒回磁带更改了口述。任何一个人只要坐在计算机控制台前并按动键盘,他和计算机就是有联系的。但这一联系不是直接的,不是永恒的。因此,这次手术步骤代表的是截然不同的事。你有何见解?
  他注视着屏幕上的手术画面,继续口述。
  你也许会把这次手术用的计算机看作一个假体装置。就像截肢者可为他的断臂装上机械手,脑损伤者也可装上一个机械脑来克服脑伤产生的影响。这样看待手术是轻松自在的,它把电脑变成了一种高级的木制假腿。然而,这次手术的内含远远不止这一点。
  他停下来看看屏幕。总站的人换了录像带,他看到的不再是手术情况,而是手术前为测试本森的精神病进行的一次谈话。本森情绪激动,他吸着烟,边说边用点燃的烟头做着戳人的动作。
  麦克弗森感到好奇,于是把音量开大了点。“……知道它们在干什么。机器无处不在,它们过去是人类的仆人,可现在却在统治人类,微妙地统治着人类。”
  埃利斯把头探进办公室,看了电视屏幕后,笑了笑。“看‘术前’的片子?”
  “想干点事。”麦克弗森说完指指口述记录机。
  埃利斯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本森在说话:“……要知道我是人类的叛徒,因为我在帮助把机器变得更加聪明。为人工智能编制程序,这是我的工作,并且——”
  麦克弗森把声音调到听不见,接着又开始了他的口述。
  在考虑计算机硬件时,我们是把中心和外围设备区别开来的,也就是说计算机主机被认为是中心部位,用人类的话来说它被摆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如一幢大楼的地下室里。计算机的读出设备,显示控制台等都是外围设备。它们处在计算机系统的边缘,在大楼的不同楼层上。
  他看看电视屏幕,本森显得异常激动。他调高音量,只听见“……越来越聪明。先是蒸汽机,再是汽车和飞机,然后是加法器,现在是计算机,反馈电路——”
  麦克弗森关掉声音。
  就人脑而言,这种类比就等于是大脑中枢和末梢,如嘴、臂和腿。它们执行大脑的指令——即输出。一般他说,我们是借助这些外围功能的活动来判断大脑的工作的。我们会注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并以此来推断其大脑的工作方式。这个看法大家都很熟悉。
  他看看电视屏幕上的本森。本森会说什么呢?他会同意还是不同意?
  然而,我们在这次手术中创造了一个具有两个而不是一个大脑的人。他有一个受伤的生物大脑,还有一个新的计算机大脑,后者是设计用来纠正受伤大脑的。这个新大脑旨在控制生物大脑,于是一种新的情形出现了。病人的生物大脑成了计算机大脑的末梢——唯一的末梢。新的计算机大脑对这个区具有完全的控制能力。因此,病人的生物大脑,实际上是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成为新大脑的末梢。我们创造了一个人,他便是又大又复杂的独立计算机终端,病人则成了新计算机的读出器。就像电视屏幕无法控制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病人也无法控制读出。
  或许这话有点言过其实,他心里想。他按下键说:“哈丽特,把最后一段打出来,可我要过过目,好吗?罗马字母Ⅳ,摘要和结论。”
  Ⅳ.摘要和结论。
  他又停下来调高本森讲话的音量。本森正在说话:“……讨厌他们,尤其是妓女。飞机机械师、跳舞的人,翻译家、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这些人都是机器,或者说是为机器服务的。妓女,我恨所有这些人。”
  讲话的时候,本森照旧用香烟做着戳人的动作。
  第07章
  “你有何感受?”拉穆斯医生说。
  “生气,”珍妮特·罗斯说,“气死了。我是说那个护士就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假装并不理解发生的事情,可她心里很清楚。”
  “你生气,为了……”拉穆斯医生的说话声低了下来。
  “为手术,为本森。他们自作主张就动了手术。我从一开始——从该死的一开始——就告诉他们那是个馊主意,可埃利斯、莫里斯和麦克弗森都想进行手术。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扬,特别是莫里斯。当我在康复房里看见他两眼紧盯着本森——本森扎着绷带,脸色如土——我简直快要疯了。”
  “为什么?”
  “因为他那样苍白,因为他,哦——”
  她停止讲话,思索答案,但并没有想出符合逻辑的回答。
  “我猜想手术是成功的,”拉穆斯医生说,“大多数人手术后都会脸色苍白,有什么使你如此恼火?”
  她一语不发。最后她说:“我不知道。”
  她听见拉穆斯医生在椅子里挪了挪身体,她看不见他,因为她躺在长沙发上而拉穆斯医生则坐在她头顶后面。房间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她凝望着天花板,不知说什么好。她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最后拉穆斯医生说:“那个护士在场似乎对你很重要。”
  “是吗?”
  “行了,你自己说的。”
  “我没注意。”
  “你说护士站在那里,心里明白发生的一切……到底发生什么啦?”
  “我简直快要疯了。”
  “可你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我知道,”她说,“是莫里斯。他实在是大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拉穆斯重复道。
  “大自信了。”
  “你说自以为是。”
  “听着,我别无其它的意思,只是——”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很生气,她自己都从她的讲话声里感受到了这一点。
  “你现在还很生气,”拉穆斯说。
  “非常生气。”
  “为什么?”
  她过了好久说:“他们不听我的话。”
  “谁不听你的话?”
  “一个也不听。麦克弗森,埃利斯,莫里斯,谁也不听我的话。”
  “你对埃利斯医生或麦克弗森医生说过你生气了吗?”
  “没有。”
  “但你对莫里斯医生表明了这一点。”
  “是的。”他想让她明白什么道理,可她又看不出来。通常到这时候她会恍然大悟,但这次——
  “莫里斯医生有多大年纪?”
  “我不知道。和我差不多大。三十,三十一左右吧。”
  “和你差不多大。”
  他的这种重复习惯令她暴跳如雷。“是的,真见鬼,和我差不多大。”
  “并且是个外科医生。”
  “没错……”
  “对你视为同年龄的人是不是更容易生气?”
  “或许吧。我没有想过。”
  “你父亲也是一名外科医生,但他不是你的同龄人。”
  “这不用你来解释,”她说。
  “你还在生气。”
  她叹了口气。“我们换个话题吧。”
  “行啊,”他轻松他说,这种轻松的口气她有时候喜欢,有时候憎恨。
  莫里斯讨厌进行“初诊接待”——“初诊接待”的工作人员大多是门诊心理学家,这种谈话冗长而又烦人。最近的一项统计表明,进神经精神病研究室的四十个新病人中只有一个接受了进一步的治疗,八十三个病人中只有一个是因为行为特征被作为器质性脑病患者而接收的。也就是说,大多数“初诊接待”是浪费时间。
  对那些足不出户的病人来说尤其是这样。一年前,麦克弗森出于政治原因而作出决定,任何一个听说研究室后就径直找来的人都将受到接待。大多数病人当然还是转诊病人,但麦克弗森感到研究室的形象也取决于对自我转诊者的及时治疗。
  麦克弗森也感到研究人员应该经常参加“初诊接待”。莫里斯一个月要在这间装有单向玻璃的小接待室里工作两天。今天就是其中的一天,但他心里并不想来。早上做完手术后,他激动的心情尚未平息,他怨恨回到这种平凡的日常工作中来。
  他闷闷不下乐地抬头看了一眼新走进来的一个病人。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身穿粗布工作服和圆领长袖运动衫,长长的头发,莫里斯起身和他打招呼。
  “我是莫里斯医生。”
  “克雷格·贝克曼。”两人勉强地轻握了一下手。
  “请坐。”他挥手示意贝克曼在椅子上坐下来,这张椅子面朝莫里斯的办公桌和他身后的一块单向玻璃。“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哦……我好奇。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你的情况,”贝克曼说,“你是这里脑外科的。”
  “没错。”
  “那好,我……我对它感到好奇。”
  “哪方面?”
  “嗯,杂志上的那篇文章——我能抽烟吗?”
  “当然,”莫里斯说。他把桌上的一只烟灰缸推到贝克曼面前;贝克曼掏出一包“骆驼牌”香烟,在桌上轻轻敲出一支,接着点燃香烟。
  “杂志上的文章……”
  “对了,杂志上的那篇文章说你们把金属线装到大脑里。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们有时候动这种手术。…
  贝克曼点点头,他吸着香烟,“那就对了。你们把金属线装进去就感到快乐,这是真的吗?强烈的快乐?”
  “是的,”莫里斯说。他试着用了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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