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日 作者:[美] 迪恩·德夫林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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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知道这事?”将军问道。
“新墨西哥的SETI一小时前打电话来。大约夜里一点十五分他们搜索到一种无线电信号,这是—组重复发射的信号,我们正在破译。”卡斯费罗紧张地回答,尽量专业化一些。他深知格雷将军痛恨马虎的态度。
“他们告诉别人了吗?新闻界?”
“他们同意从此刻起保持沉默。他们担心会因为发表不成熟的见解而失去信誉。所以他们计划进行进一步测试。”
“那么,这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他们知道吗?”
卡斯费罗上校摇摇头笑了。“不知道,先生。他们毫无线索,他们比我们还摸不着头脑呢。”
听到这,格雷转过头瞪了一眼卡斯费罗,上校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身为美国太空司令部工作人员,应该在任何时侯知道任何答案,至少在格雷将军任期内是这样。他们的工作就是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底细。
“对不起,长官。”卡斯费罗说,然后低头查看他带来的一叠文件。
电梯门开了,外面是一条干净洁白的走廊。卡斯费罗在前边带路,穿过走廊,通过了一道厚厚的门。他和将军走进一间豪华的工作室,墙上挂着一张电脑绘制的地图。
这房间是七十年代后期设计建造的,呈椭圆形,为基本工作区。这里有六十个雷达控制台,三十多个工作人员监视着所有飞过天空的物体:卫星、火箭、商用飞机以及航天飞机每分钟的动向。另外还有一个专门的网络系统,由专门的巡视卫星监视全球几千枚核导弹。这房间内厚厚的地毯和墙上色彩经纷的太空航线让格雷觉得这就象个“该死的图书馆”,而且他不止一次让这个词冲口而出。
“看看这些监视器。”卡斯费罗指着一排普通的电视机说。这些电视被调到全球各地不同的新闻节目上。每隔几秒钟,图像就会突然消失,模糊一片,这种干扰他们以前从未见过。“卫星接收受到了干扰。所有的卫星接收,也包括我们的。但我们得到了这些图片。”
他把格雷带到近旁的一张玻璃桌前。光线从下面照上来,将军看到的是一张透明的大幅胶片,是用远红外照相机拍的。那是一个斑驳的球体,背景是群星。图像质景不好,颗粒大且模糊不清,将军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有几位工作人员凑过来。
作为人群中唯一一个非技术人员,格雷不打算问一些愚蠢的问题;相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他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看上去象个大粪块。”
卡斯费罗刚想笑,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位上司不象是在说笑的样子,就继续他的陈述,并拿出第二张“大粪块”的胶片。
“我们估计这个物体直径超过五百五十公里”,他解释到,“大约是月球的四分之一。”
“圣母玛——”格雷及时闭上了嘴。“你认为这是什么?可能是颗流星?”
全体人员面面相觑,显然格雷根本不清楚他们正在观看的物体的性质。
“不是,先生,”一位官员说道,“这绝对不是流星,”
“你怎么知道?”
“嗯,因为,先生,流星不会减速。而自我们第一次发现它以来,它就在减速。”
格雷惯常的眉头紧锁这会儿变成了困惑之色,因为他开始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如果它减速了,那只能意味着这个物体是被控制、被驾驶的。
他一刻也没有犹疑,大步走向电话机,拨通了国防部长家里的电话。
当部长夫人告诉他部长正在睡觉时,格雷冲话筒吼道:“叫醒他!紧急事件!”
第三章
四十八岁的托马斯·怀特默属于城市里的早起族。他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报纸,眼镜滑到鼻尖上。真是个酷热难当的盛夏之夜,即使开着空调,他也觉得很不舒服,无法再睡了。这是在哥伦比亚特区。
凌晨四点刚过几分,电话铃响了,他伸手摘下话机,眼睛却没离开报上一篇关于国际船业政策的文章,等着对方说活。
“喂,你好:亲爱的!”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怀特默把报纸掀到—边。“嘿!真没想到今晚会接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呢?能帮你做些什么?”他笑问。
“在我宽衣时同我说说话。”她回答,
“我想我可以满足这个要求。”怀特默说,眉毛一跳,他并非每天都能得到这种邀请。他环视了—下装饰华丽的卧室,确信除了那边被单下的小家伙外没人偷听。他看了一眼挂钟,好象注意到了什么。“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你刚进家门吗?”
“是的。”听上去她不太高兴。
“你一定想勒死我。”
“这我曾经考虑过。”
“亲爱的,联邦法律尤其禁止对我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他提醒道,“为什么那么晚?”
“晚会在马里布,太平洋沿海高速公路关闭了。大浪冲上了公路,他们认为大洋某个地方一定发生了地震。不管怎么——”
“那么,霍华德说了些什么?”怀特默焦急地询问。
他派她去洛杉矶执行—项并不秘密的使命,想说服霍华德·斯托利加入他们的阵营。霍华德是好莱坞娱乐经理,大富之人,且在华尔街很有背景。
“他同意了。”
“太好了!玛琳,你太棒了。谢谢你。我再不会要求你去干这种事了。”
“说谎!”她笑道。
玛琳·怀特默最爱她丈夫的一点就是他不会说谎。
她关上了灯,上床休息。她痛恨那些西海岸闪耀的明星和他们奢侈的晚会,每个人都想以名头和喋喋不休地谈论下一个惊人的计划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她情愿光着脚在屋里忙活。
“我得向你忏悔,”怀待默告诉她,“现在我正同一个漂亮的褐发女郎躺在一起。”
说到这儿,床那边的小家伙动了动,似乎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正被人谈论。怀特默拉开被单,露出一张六岁女孩熟睡的脸。这是她女儿,帕翠西娅。一小滩口水滴在她的枕套上。
“汤姆,我希望你别让她整晚地看电视。”
“只有晚上的部分时间。”她丈夫承认。
帕翠西娅从父亲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睡眼惺忪地从枕上抬头问:“是妈妈吗?”
“噢!有人醒了,”怀特默对话筒说。“我想她要同你说话。你什么时候飞回来?”
“明天午饭后。”
“太好了。要是可以的话从飞机上打电话给我。爱你。好,现在该小家伙了。”
他把话筒递给女儿,然后找到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搜索了几个频道,最后定在一个谈论政治性话题的频道上,那是一种空谈家们关于政治大放厥词的讨论会。他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图像的扭曲变形。每隔几秒钟,屏幕上就出现竖直的长条,然后滚向一边。虽然图像不好,但他还是能清楚地听到激烈的辩论声。
—位留一头利落的短发,口赏伶俐的女士挥了一下手,打断了秃顶男人的谈话。“查理,你让我想起了一只破表——它一天只有两个时刻是准的。但这次我同意你的看法,现政府陷入了重大问题的泥深中。最近几周来,总统正在趟实用政策的混水,结果发现共和党这条鲨鱼在咬他的脚后跟。”
怀特默被这种花里胡哨的词藻说得直眨眼。“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些活宝?”又反感又觉得有趣,他下了床看看是不是能调好电视画面,伸过手去旋那些旋钮。
突然,电视画面一个接一个在转换,他大惑不解地盯着电视。直到他转过身子,才发现是帕翠西娅在按摇控器。
给妈妈打完电话后,她就开始搜寻早晨的第一部卡通片了。每一个频道的节目画面都是扭曲的。
“小宝贝,太早了,不看卡通片了吧!你该再睡上一小会儿。”
“好的,我知道。不过……”小女孩想了一会儿,希望可以同父亲讨价还价。然后她换了一种战略。“这些画怎么乱槽糟的呢?”
“这是一项实验,”父亲告诉她。“电视台的人想在晚上用枯燥无味的节目让孩子们忘掉白天里有意思的事。”
帕翠西娅一点也不买帐。“爸爸,”她歪起了小脑袋,“那真是荒谬透顶。”
“荒谬透顶?”怀持默笑了,“我喜欢这个词。”他随手关上了电视,把遥控器放得远远的。“再睡一会儿,宝贝儿。”他穿上衣服,整理好报纸,走出了房门。
走廊上,一个身着高档西服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读一本平装本的小说。看到怀持默出来,他啪的一声合上书,飞快地站起来说:“早上好,总统先生。”
“早上好,乔治。”怀特默停下来递给他一张报纸。“我只告诉你一个词:‘芝加哥白袜队!’”
“他们又赢了吗?”
“读读这报纸,好好哭一场吧,朋友。”
事实上,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爱好运动,但两人密切关注比赛以便在一起时有话可说。乔治是堪萨斯城人,怀特默则来自芝加哥。昨晚的胜利使白袜队在锦标赛中领先了皇家队。特工乔治负责总统从子夜到凌晨六点的安全。他装作仔细研读报纸直到总统在走廊上走远了。然后他拿起对讲机通知其他保镖,他们一天的工作又将开始了。
早餐室温馨宜人,墙上装饰着黄色壁纸,屋里摆放着本世纪初伍德罗·威尔逊总统收集的古式家俱。屋子正中是一张长桌,桌边坐着一位白衫褐裙的迷人女子。她的鞋子纤尘不染,头发一丝不乱。她己用完早餐,正埋头读着堆得象小山一样的报刊。她的老板走近前来。
“珂妮,你起得真早阿。”
“这真是招骂,”她头也不抬地低吼道,“从没见过这么下贱无耻的文章。”
她很漂亮,又聪明,随时准备同人开仗。
怀特默总统的对外事务部主任康斯坦斯·丝帕奴最初是他刚踏入政界时的竞选班子成员,现在已经是总统最信得过的顾问了。这两个人十分默契,根本无需说完一句话,自己的意思对方就已经明了于心了。虽然她已年届四十,可看上去要年轻得多。总统是属于战后出生的那一代人,所以她的年轻就象是对这一事实又加了一层明证。目前新闻界针对总统发表了越来越多的敌对和不负责任的报道,对此她随时准备予以反击。今天早上惹她光火的是《华盛顿邮报》上的编者按。
“我真不能相信这些狗尿,”她用手背拍打着报纸。“国会此刻堆积着一百条议案,可他们却在周五专栏里大肆进行人身攻击。”她仍旧没有抬头,在桌上为他理出一块空地方。
“早上好,珂妮。”她的老板再一次有礼貌地问候,一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这次她从报纸上抬起头来。“噢,对不起。早上好。”
怀特默是位不同寻常的政治家,他从不把报纸放在心上。他把这部分工作留给珂妮去做,他知道谁胆敢攻击他,当天那人就会受到珂妮的反击。
“说到成就。”怀特默笑了,把《桔黄乡村档案》的封面给她看,“我被列为美围十大性感男性之一呢!应该说我们还是有实际成就的。”
这话打破了沉寂,两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年轻人从走廊伸进头说:“对不起。总统先生。”
“早上好,阿里克斯,”他打着招呼,“什么事?”
“电话,先生。国防部长有要事报告。”他紧张地说。
怀特默走向早餐室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怀特默问。
接下来的两分钟,他一言不发地听着,一边走向窗口向外看。
不管是什么事,从他脸上的表情珂妮已经知道问题一定很严重,严重到足以改变一整天的日程安排。
第四章
人性中的一个奇怪之处就在于我们对奇观的熟视无睹。人们周围一直有最奇怪、最疯狂、最壮观的事情发生,却没有一个人注意。
在新泽西州的崖边公园里就有这样一个奇观。每个夏日早晨的一段短暂时间里,当太阳跃出大西洋时,曼哈顿摩天大楼之间撒满了道道金光,混合着哈得逊河上腾起的雾气。这景色因明信片和电视商业片的传播而广为人知,但日出前聚集在公园里的人们至多只是对它匆匆瞥上一眼。他们都是些老绅士。来这儿是为了下棋。除了棋手而外,总有两三个人在旁观,并低声交换一些简短的对话,宣布又添了个孙子或孙女,宣布又有一位相处多年的老友去逝了。如果不是身着汗衫,脚蹬胶底运动鞋,这些人倒真象是在古希腊公民大会上商讨国务的元老呢。
最多的一群人聚在两位高手周围,那是戴维和朱利斯。他们看上去并不象对手。
戴维又瘦又高,神情紧张,一头卷发乌黑乌黑的。虽已年届四十,可他下棋肘时候却如同小孩筑沙堤般的专注认真。他双手支在腮边,整张脸现出怪异的表情;双眼缠在一起,让人很为他觉得不舒服。而他自己,因为全神贯注于棋局,一点也没意识到这种姿势的不适。他知道要对付象朱利斯这样狡诈的对手,他必须精力集中,全力以赴。
朱利斯则正相反,他只保持一种坐姿。这位六十八岁的棋手经常说他的屁股太胖了,不能象戴维那样扭来扭去。所以刚开始怎么坐下的,他就一直那么坐着。但即使是把两腿直垂下去,他的脚后跟也不怎么够得着地面。那条精心熨过的宽松裤在小腿肚上翘起来,露出了那双他原以为不会有人看见的白短袜。夹克衫里套着一件白衬衣。五年前当他从制衣业退休时,从妹夫那儿拿了一打这种衬衣:嘿,为什么不拿?穿上合适极了!为了看上去更完美些,这老先生的嘴角里叨着一枚吸了一半的雪茄。
这二位已对奕多次,每次都招来大批观众。
今早这场棋开局时双方按常规走子,接着这位快手老先生就发起了闪电战。从这时起,戴维就得仔细考虑每一步棋了。而朱利斯则开始对对方展开了心理攻势。
“还得让我等多久?喂?我的社会福利都要过期了,而你还坐在这儿。”
戴维用手慢慢抹了一把脸,头也不抬:“我正在思考。”
“那么请思考吧!”
想了一会儿,戴维小心地把马向前移了一步。他的手指刚离开棋子,朱利斯就闪电般地回了一着,进了一步棋,戴维大惑不解地抬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低头琢磨下一步棋。
“他又在思考呢!”朱利斯大声宣布,伸手去拿一个折叠着的纸袋,里面有一只盛着咖啡的一次性塑料杯。
戴维投去不满的一瞥,“喂,我给你买的旅行杯呢?”
“在水池里,从昨天开始就是脏的。”
“你知不知道这种材料消解要多长时间?”戴维伸手过来拿杯子,但朱利斯缩回手来,保护自己的宝贵咖啡。
“听着,生态系统先生,你再不走棋的话,我就会就地消解了。下棋吧。”
戴维面有愠色,只好也进了个卒子对抗对方杀过来的卒子。他一下子把后推进到战场中央。
“哎,”老头子俯身过来,“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昨天某个人在你的电话录音上留了一段话。”朱利斯向后坐去,啜了一口咖啡。戴维喉中轻响了一下。“而且,我还知道这人经过一场不幸的婚姻之后而今孑然一身,她没有子女,她有一个令人感兴趣的职业。她受过良好教育,她很迷人。都是优点。”
“你又来了。”他的对手低声抱怨道。
某些时候,朱利斯总是提出这种令人不快、牵扯到感情的话题,比赛真是难以继续了。戴维确信这其中并无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