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集-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听到有人声。于是,他又爬上台阶,上去观瞧。
他总是把来这里的小孩子们赶走。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孩子,而是这里太危险
。这次他刚要开口叫,忽然发现来的不是小孩,而是在加油站见到的三个人和黑色
的大轿车。他一下子噤住了。
他们把车开到水坑边。年纪大的一个指挥两个年轻的拖出一个沉重的人形帆布
包。两个人费力地把人形包拖到水边,合力抛入水中。水花四溅,然后很快沉了下
去。
他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偷看他们销毁尸体。他想跑,却不能动。三个人等到
尸体沉下去后,转身走回汽车。这时,忽然有一人发现了他,大声叫起来。这声大
喊也惊醒了他,他拔腿就跑;他不能跑回小船,船上没有躲藏的地方。第一声枪响
时,他正急忙逃到一堆岩石的后面。子弹呼啸而过,只离他头边几寸。尖锐的风声
刺得他耳根发麻。
在尖利的岩石堆上奔跑,对他这种年龄的人来说实在艰辛无比,他感觉到自己
的脚火辣辣的痛,皮肉撕裂。他必须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到棚屋。他从乱石堆中穿过
,准备取近路跑回。他爬上一个小山丘,回到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家伙正从矿坑中
跃出来,一面招呼自己的同伴,一面向他开了一枪。
他感到自己的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然后才听到枪声。他膝盖中枪,一跤跌倒
在地上。他俯下头去,看见自己的血从撕裂的裤子中流出,却没有十分疼痛。
他只躺了一小会儿,然后困难地站起来,继续向前跑。拖着一只伤腿,好歹跑
完了剩余的路,回到棚屋。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的小卡车停在
矿坑那里,自己现在已无法逃远。
他在他们赶到的两分钟之前又逃离棚屋,一跳一跳地跨过院子,绕过谷仓,到
更远的一个角落。由于春雨,地面很泥泞,他爬过一块小高地,确信已逃出他们的
视线,然后才倒了下来。
太阳西下。如果他能躲到天黑的话,就有机会逃脱,如果被那三个家伙逮到,
肯定死定了。
他撕下一块衬衫,用手帕包扎伤口。疼痛减轻了一点,血也流得慢了一点,但
并没有止祝太阳完全落在地平线下,周围也逐渐寒冷起来。几米外有一个小小的干
草堆,那是他去年秋天堆放的。草堆顶上有一块帆布。
他两眼留心着对手,像蛇一样爬过去,爬上草堆,解开绳子,扯下帆布,裹在
身上。帆布满是干草味和发霉味,不过总算暖和一点。
一个年轻的家伙绕过谷仓,拐到他藏身的对面。他养的那些奶牛习惯在那里过
夜,因为水和饲料都放在那边。由于有陌生人的打扰,十几头奶牛正在谷仓拐角处
转来转去,并向着他藏身的方向涌过来。那个男青年挥动着手电筒,跟在牛群后面
也搜索过来。
他在潮湿的地面上蠕动,调整角度,使牛群正处于两人之间。
那个青年男子也很警觉,头快速地左右转魂看到对手紧张的样子,他感觉增长
了一分信心。他解下油布,双手抓住布角。
当对手的视线移向别处时,他猛地弹起,大喊一声,同时将油布向紧张不安的
牛群挥过去。牛群慌乱地转头疾奔,惊叫不停,把那个枪手撞倒在地。那家伙只来
得及惊叫二声,就被淹没在牛群里。牛群在那家伙身上践踏而过。
手电筒掉在地上,依然亮着。另一个年轻的家伙被骚动所吸引,缓缓向这边移
动,大声呼喊第一个家伙的名字。没人回应。第二个家伙的手电左右搜寻,但老人
又伏在地上,用油布盖着自己。那家伙紧张地退却了。
现在,机会对他稍大了一点,但依旧不乐观。对方还有两个人,而且都未受伤
。他双手抓住膝盖的伤处,拼命地按了一下,觉得疼痛轻了一点。这种捉迷藏的游
戏必须尽快结束,他已支撑不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漏斗,已经没有多少血可
流了。
第二个家伙跑回汽车与老板商量。他挣扎着站起来,掂着腿走进谷仓。屋里要
暖和得多,而且要干爽一些,趴在泥乎乎的地面上实在难受。他在黑暗中摸索到谷
仓另一面的门,打开一条缝,可以看清院里的情况。其余两个人正站在汽车旁,握
着电筒。敌明我暗,他可以看个清楚,他解下油布,捡起一大块砖头。
他们在低低地交谈,又摇摇头,显然意见未达成一致。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又前行几步,站定。他忍住剧痛,侧转身,抬起左膝,
右腿独立,摆了一个标准的棒球投球姿势。他年轻时是一个出色的投球手。他用尽
全力,把砖头掷出,不偏不倚,正打在老板的耳根上。那老板一声不响,直挺挺地
倒在地上。
剩下的一个对手反应颇快,向他这边开了一枪。他早有预料,砖一投出,人迅
速冲回谷仓,扑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伤口血又在迸流。他听见对手正冲
过来,赶快爬起身,躲在门后,听估着对方的脚步,当对手正要穿门而入时,他猛
地一拳挥出,正打在对手的胃部。那家伙惨叫一声,痛苦地弓曲身子。没等对手站
直身子,他把几乎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右拳上,照着对手的下颚。
狠狠一拳击出。
对手斜斜地倒下去,趴在地上。他抓起一条捆麻袋的绳子,把昏迷的对手捆祝
又抓起一条绳子,去察看那个老板。那老板正挣扎着要站起,他赶过去一脚踹倒,
用绳子捆个结实。他再也站不住,也倒在地上。
几分钟过后,他站起来。把老板和谷仓里的家伙推入大轿车的后座,用绳子捆
住他们的双脚。又把被牛踩死的家伙拖过去,扔进行李箱内。
他又喘息了半天。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捆两人的绳索。他可不想在开车的途中
被他们挣开。他钻进驾驶座,打开引擎,倒车,向镇上行驶。
几分钟后,那老板完全清醒过来,拼命地叫喊和挣扎了一阵,发现全无作用,
便开始和他讲条件:如果他放了他们,可以发笔大财。他根本懒得回答。
两个想活命的家伙用尽一切方法和他谈判,软硬兼施,频频利诱和威胁,他不
予理睬。直到他们这样威胁他:
那老板用一种冷笑的口吻说:“仔细想清楚,乡巴佬,把我们送给警方的话,
你和你全家都得完蛋。这一点你可以相信,会有人把你们一个个干掉,我会让他们
先干掉你老婆。”
他心中暗想:如果对方知道乔伊娜已死在他们手中,不知还会不会这样威胁?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情,甚至在牢里也可以指挥别人这样做。
他猛踩刹车,掉转车头。
几分钟后,他们就来到公路转弯处——他们白天就是走的这条路。起初他们面
有喜色,当大轿车开始在岩石路面上跳跃时,他们才明白过来。
他关掉车前灯,开回矿坑,开上一个斜坡。坡下面是矿坑的最深处。后座的两
个男人开始尖叫,手脚乱挣。
他下车。关上车门。伸手进车窗松开刹车,同时移动操纵器。
大轿车笨重地滚过岩石的斜坡,越滚越快,冲出边缘,悄然在空中下落了五十
米,砰地一声,水花四溅。他站在那,聆听水花溅起的声音。
他们的最大错误是错误领会了交易条件。在他们的想法中,他只有两招:一个
是放了他们;一个是不放他们。他们从没想到他还有第三招。
他们的更大错误是不该用家人威胁他。即使乔伊娜已死,他也不愿她的安全受
人威胁。
红粉女贼
她是一个在百货公司顺手牵羊的女贼。两年以来,她总在“街上购物中心”作
案,但从没被人怀疑过。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充满纯真,一双手灵活敏捷,左肩上
常挂着一只皮包,不大,也不校她的行窃技术,就像以快手法变魔术一样,右手做
障眼动作,左手下手偷窃。她抓住看中的东西,小指头打开皮包,手一弯,就把东
西扔进去,然后再用时自然地一压,将皮包搭扣扣上,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套手法她进行了长时间的练习。最后她做的完美程度就像天鹅拨水那样。她可
以轻松地把袋子在左手臂上滑上滑下,就像赋予了它生命。
当然那里通常也有很多危险。有些店员目光敏锐,不停闪动的目光四处扫视,
使大多数人感到胆怯,不敢冒险。百货公司还雇佣一些男女帮忙看守。他们在不同
的时间出现。像普通顾客那样从这个店到那个店,从容浏览,总是佯装购买东西来
掩护其战术。
此外还有身着绿色制服的保安人员,他们活像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些保安人员很可能就是在购物中心的宽阔走道里拦住你的人。当你经过结账
的柜台后,如果你可疑的话,他们就会搜查你的提袋,有时这些提袋本身就是偷来
的。不过她注意到,这个任务他们宁可在购物中心外执行,那样脏物正在你身上,
你完全没有借口。不过她很自信,她一点也不害怕。
如果缺乏自信,你就会露出马脚。虽然你的技巧纯熟,但总有一阵子呼吸困难
,或一阵子犹豫不决,或者突然地斜瞟一眼,一阵焦急,一阵紧张。总之,有一百
种细微的方式让缺乏自信的你露出马脚。
另一方面,如果自信,你会给人一种令人尊敬的气息。它可以把你归入好人的
行列,也就是从容、诚实购物的人,而不会使你和顺手牵羊者扯上干系。而她有的
就是自信,她不仅对自己的能力充满自信,也自信自己不会被抓祝一天,当她满怀
自信地离开购物中心时,她感到有人在她右肩上很权威地一拍。她转过身,间道:
“什么事?”声音镇静,不带一点忧虑。
保安员个子很高,身材健美,面目英俊,即使穿着制服也挺好看。“对不起,
小姐,我必须搜查你的提包。“我的皮包?为什么?”“偷窃商品,小姐。”
“偷东西!她纯洁的蓝眼明显地睁大了。
“老天,”她喘着气,“你以为我是一个扒手?”
“对不起,”保安员说,“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她恼怒起来,是那种一个美丽小姐的诚实遭到怀疑时引起的恼怒,
“哼,好大的胆子。”他推推帽子,露出黑色的卷发,说:“请,小姐。”
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困在购物中心的红色砖墙的墙角里,再过一会儿,
他就要采取强制行动了。
她移了移身子,用质询的口吻说:“我偷了什么东西?”
“一个相机,一个昂贵的打火机,可能还有别的。为了你自己起见,我希望我
的消息不正确。现在,如果你不介意……”“哼,好吧!”她说着,把皮包从肩上
拿下来。“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布鞋脚步声传来,皮包就被人夺了过去。一个瘦长
的人影飞快地跑开,带着“证据”在拐角上消失。“该死!保安员叫到。
女孩子也大声地叫起来:“抓贼呀,快来人,抓贼。”
保安员锐利地目光打量着她。“你干嘛那么大喊大叫?他刚才明明救了你一马。”
“哼,”她趾高气扬,装腔作势他说:“我皮包被人抢走的时候,我总是那样
大喊大叫的。”“现在也是?”
“当然是。”她两眼明亮,美丽的嘴唇轻轻翘起。她在嘲笑他,他知道。
他低头想了一会,看着她,说:“小姐,很抱歉打扰你。希望你找回你的包。
真的,真的希望。”
当回到公寓时,她仍在微笑。哈利已把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而且正在研究
照相机。”
“你的速度真该参加世界运动会。”她说,“他的脚还没有站定,你已经跑得
没影了,你的时间也算得很准。”“我知道。”他简单他说。
“或许我该换一家购物中心了。”
“对,到另外一家没人知道你的购物中心去。”他把照相机,打火机,手表和
其它的东西放在一只小皮袋子里,“我今晚送到老板那儿去。”
谈话中,他警告她,以后做这件事要特别小心,今天他救了她,必要时,他会
再救她一次,但可能第三次他就不会再行动了。
听到他的话,她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沮丧。
“我想我得歇会儿,”说着他洒脱地晃一下脑袋。这个动作她一直都认为很吸
引人。他还向她送上足以令人心荡神移的微笑:“一起轻松一下吧。”
然后,一切又和好如初……
坎伯兰购物中心在城区的另一边。她花费了一个星期熟悉环境,在各个店铺看
了看,选择了一些出口,观察哪些人是监视者。
这儿的保安人员的制眼是蓝灰色的,剪裁也并不是很讲究。她看见经常有四个
人在巡视,他们戴着帽子,穿着制服,看上去一模一样,连表情也毫无区别,全都
露着厌烦之色。
很快她又重施故技,让柜台上或者货架上的东西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她做得
很顺利,自信心也恢复了。哈利也很高兴,生活像往常那样平静地过着。
然而,有一天她的生活突然变得不顺利起来。
她的皮包里装了一些精美的首饰,刚刚走出购物中心。突然一只手轻轻拍在她
的右肩上。她转过身,问:“什么事?”声音镇静,毫无忧虑。
那位保安人员个子高大,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对不起,小姐,”他说,
“我必须搜查你的皮包。”“为什么?”“偷窃的东西,小姐。”
“偷东西!”她纯真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喘着气说:“老天,你以为我是个
扒手!哼,好大的胆子。”他伸出手,“请,小姐。”
他逼她站到墙边,几分钟内,他就要取过她的皮包,进行搜查。
她移了移身子。“哦,好吧!”说着把皮包从肩上拿下来。
只听一阵穿布鞋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一把把皮包从她手中夺了过去。就在这时
,保安员抓住她的右腕,把他的高个子侧过来,旋转一下,他坚硬的鞋尖碰到一只
软软的布鞋,哈利飞了起来,脸向下摔到水泥地上。女孩子由于保安员的一拉,也
倒在保安员身上。当他把她扶起来时,她看见他的帽子掉下来,露出黑色的卷发,
她认出了他。“是你,”她叫道,“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哦,”他说,“自从你从我手里溜走后我就申请调职,然后开始查还有哪些
购物中心可能是你下一个目标。”
“抓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说:“你要是放了我,就会得到一大笔钱。”
“我所向往的可比你能给我的多得多。”“什么?”
“我看好了一家珠宝店。”他说,“可我缺少一个有技巧而又自信的女搭档。”
头颅的价格
克里斯托弗,亚里山大。帕内特的财产不多,细算起来只有他的名字和一身棉
布衣服。帕内特总是像保护他的名字一样仔细地让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因为白天他
要穿它,晚上还得拿它当卧室,此外帕内特就只剩下酒瘾和一部红红的络腮胡子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朋友。这年头,除非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品质,没什么人能赢得友
谊,就算在友善的波利尼西亚群岛上也是如此。强壮,幽默,或者邪里邪气,反正
一个人总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能让他的朋友认得出,记得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