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集-第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
“这么说,那个爱尔兰人必须带着钱走到这儿。”
“对。”
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漫步经过喷泉,踏上一条两旁种有花的小径,一直到十
字转门前,那是游乐区的入口处。
“游人并不多,”大卫说。
“晚上人就多了,今晚你就会看到——转马、游乐尝碰碰车等,还有那些吃角
子的老虎,吃掉游客袋中的铜板,就像一般的游乐公园一样。”
他点点头,审视一台复杂的赛狗装置,它玩一次要六便士,但赢了的话,赔偿
也很可观。
“在美国,我们是不允许赌博的,理由是腐化年青人的身心。
不过,如果这是合法的,为什么奥本有钱收呢?”
“天哪,这可不是什么犯法的事,他只是有股份。”
“他今晚能收到多少钱?”
她耸耸肩:“十或二十磅,数目不多。”
“不过,假如钱被抢的话,可以当作是抢劫了,”大卫说。
“你很聪明,查尔斯就没有想到这点。”
“他花钱请我为他想。关于磷光的事,你能吻他而不令他起疑吗?”
“当然可以。”
“天色还亮着的话,他就不会注意到那磷光。”
“是的,”她领他经过办公室,告诉他爱尔兰人会在何处拿钱。
“有时候,他还会去骑转马,”她说。“他只是一个大孩子。”
“然后他就走这条小路回他的汽车?”
“他一向就是这样。”
大卫透过茂密的树枝,寻找街灯。他向小路两旁望望,确定附近没有人。然后
从夹克掏出消音手枪,随手一枪,头顶上的灯发出玻璃破碎声。
“你这是为今晚做准备,”珍妮说。
“是的,”他现在满意了。这里将一片黑暗,只有奥本脸上的磷光可以辨认,
成为靶子。
“就这样了?”她问。
“是的,你吻过他之后,离开这里,我不想误伤你。”
“别担心。”
她送他回旅馆,时间还早,刚刚才过中午,他时间很充裕。他去逛街,看看橱
窗,考虑晚上的行动。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行动,不同的只是地点在国外。
奥本大约晚上十点离开开心游乐场办公室,踏上黑漆漆的小路,走向汽车停放
处,然后发现大卫在等候。他脸上的磷光,将证明是他,装了消音器的枪一响,就
结果了他。然后从他皮夹取出钞票,快步离开。在伦敦,持枪抢劫的事很少,但他
知道警方会接受这一事实。他则搭中午的飞机远走高飞。
他考虑到一种可能性,即:奥本可能会带着武器。但那没有关系,他会埋伏在
黑暗处,而奥本则是闪光的靶子,不会搞错的。唔,她可能吻错人,但他并不担心
这一点,这是那个女孩的事。至于街灯,会有人报告灯坏了,但明天以前,他们一
定不会来修。
大卫漫步到特法拉加广场,站在六月的阳光下,看着广场上的鸽子。他在那儿
站了很久,甚至太阳躲到云层之后,他还在那里流连徘徊。
因为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因此那天黄昏,从纺车俱乐部跟踪珍妮到开心游乐
常他在一棵树下停车,远远看见她和一位黑发男子谈了一会儿。然后,她迅速吻吻
他的脸颊,回到自己车上。大卫看不太清楚,但他相信那人就是奥本。
那人目送珍妮驾车离去后,锁上自己的车,朝通往开心游乐场的小路走去。那
时是晚上八点刚过,天还没黑,四周散步的人太多,大卫不敢冒险开枪,他必须按
计划等到天黑。
他跟着走,穿过越来越多的年轻情侣和少男少女,擦过长发飘飘的少女身旁,
偶尔也碰上一些老年人。现在街灯全亮了,耀眼多彩的灯光,照射出年轻人红红的
面颊。
奥本走进办公室,在里面停留了很久。大卫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觉得手枪顶
在肋骨上热乎乎、沉甸甸的。
奥本又出现了,他缓缓地在各摊位中走过,轻轻拍拍胸前的口袋,他有钱。他
停在一个摊子前,玩了几次球,赢了一个椰子,但他没有拿,叫摊主自己留着。最
后,他走进一座黑漆漆的木头建筑物中,玩了一会儿小汽车。大卫也跟过去,开了
一会儿。当他看见那人黑黑的脸上,闪着磷光时,他松了口气,珍妮完成了她的任
务。
他们在黑暗中拐了一个弯,滑行经过一个亮着灯的地区,大卫取出外套下面的
手枪。现在,就在这儿向那个发光点开枪,任务就完成了。
不过,这就成了有预谋的凶杀了,过会儿在黑暗的小路动手,才像抢劫,于是
他又把手枪收了起来。
奥本离开汽车,穿过一道室内的拱廊,经过一排排的吃角子老虎机。前面还有
一个人口处,叫做“风洞”,奥本走进去,大卫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他记得“风洞”这地方,因为下午他来过。“风洞”有个出口处,通向停车的
小路。奥本是抄捷径回去。洞穴本身是岩石和混凝纸构成的,是个情侣和儿童喜欢
的地方。
大卫看看手表,时间是差五分十点,等奥本出了这个地方,踏上小路时他再开
枪。他再次掏出手枪,紧贴着腰,洞里有些人,等他们抵达出口处时,只剩下他们
两人了。现在奥本肯定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因为他面颊上的磷光随着他转头而来回
摆动。但是不管怎样,当他们走到外面时,大卫就要躲在黑暗中,奥本则永远躲不
过。
在“风洞”尽头,有一条厚厚的布帘,奥本就穿过那布帘消失了。大平知道是
时候了,因为奥本可能正在等候他,他弯着腰跑过布帘,脸上感觉到外面凉凉的空
气。
外面的天色仍然很亮。
那个爱尔兰人先发制人,向他开了一枪,大卫只觉得胸部一阵灼烧的疼痛。
纺车俱乐部在凌晨三点关门。
奥本走进俱乐部办公室时,只有查尔斯和珍妮在里面。奥本一手握着手枪,另
一手拿着美国人的消音手枪。
“这是怎么——”
“没想到吧?你们俩应该都没想到吧?没想到我活着。”
珍妮向他走去,但他用手枪指着她,让她别靠近。“真笨!请美国枪手来杀我
,你应该自己下手。珍妮吻我,在我脸上留下一点光,可是你们的枪手仍然像在纽
约一样,不知道伦敦纬度在纽约北面十一度的地方,在六月中旬,这儿的天色,晚
上十点钟后,天仍然亮着。”
“你想干什么?”查尔斯哑着嗓子问。
爱尔兰人只是微笑,好像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当查尔斯向桌子伸手时,奥本
立刻扣动扳机。
第三者
“被告及律师最后答辩。传被告华伦。”法警喊道。
“被告上前台宣誓。”
“你愿不愿意郑重宣誓,你将要说的证词全是事实,完完全全的事实,绝无虚
假。”
“愿意。”华伦说。
“说出你的姓名和职业。”
“华伦,在镇上开一家电器店。”
“你可以坐下。华伦,你今年多大岁数?”
“四十六。”
“结婚没有?”
“结婚二十多年了。”
“你住在哪儿?”
“新泽西州,刚好在边界上。”
“那是在大约五十里外,你是不是每天开车来回跑?”
“是的,包括星期六。我每星期来回跑六天。”
“你在卫克汉镇开店有多长时间了?”
“将近四年。”
“你怎么想到在卫克汉镇开店的?”
“我父亲去世后,我继承了一点钱,我一直想自己做生意,所以选了半天,终
于在这地方开了个店,这是镇上唯一的电器用品商店。”
“生意怎么样?”
“不错,但不如我预期的那么好。镇上还不能接受一位新来者,如今又出了这
……”“是的……唔,现在,华伦,检察官想讨论你送给玛丽的那台电视机,我想
把事情搞清楚。我请你指认一下这个标有‘第十六号物证’的电视机,是不是你送
给玛丽的?”
“是的,先生,它是我送的那台。”
“它是什么牌子的?”
“什么都不是,先生,它是我自己组装的。”
“你自己组装的?”
“是的,我想用新的电路试试……你知道,我什么都想试试。”
“标签上说是麦克牌的。”
“我利用一个旧的电视机壳,因为大小刚好合适,我就把它擦亮,废物利用。”
“它大约花了你多少钱?”
“时间不算,各种零部件花了我两百元。”
“这么说,你实际送给玛丽的,只是价值大约两百元的零件?”
“如果你愿意这么说也可以,先生,但我没有考虑到钱,她喜欢,我就给了她
。”
“她看见你组装吗?”
“是的,她经常到店里来,当前面店铺没有顾客的时候,我就到后面办公室组
装这个。”
“她经常进你的办公室吗?”
“唔,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经常是什么意思。”
“每天,或者是一星期两次?”
“不是每天,也许两三天一次。”
“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认识玛丽的?”
“唔,先生,是她中学毕业那年,她常来店里,买些唱片什么的,你知道,就
像一般孩子那样,放学途中顺便进来买。”
“后来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们聊聊天,很快就产生了信任。
她似乎很成熟,心理上比一般孩子成熟得多,敏感得多。”
“她很漂亮吗?”
“是的,很漂亮。可是她在学校似乎没有男朋友,她太孤单了。
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为什么了,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和我聊天”“我们很
乐意了解她的性格,华伦,你愿意不愿意告诉本法庭,她为什么喜欢和你谈话?”
“我想在她心目中,我就像父亲或伯父一样,因为她从来没有,又一直希望有
。”
“你是什么意思?”
“她从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从小是和继父长大的,继父性格乖戾,经常酗酒
,还是个老色鬼,对她一直有不轨的想法,自己又有一大堆前妻的孩子,前妻是离
他而去的。因此,玛丽总是没人照顾,成天做些粗活,缺少爱。所以一当能自立时
,她就离开了家庭。”
“那时候她多大?”
“也许十三四岁吧。”
“她做什么工作?”
“和一位姐姐住了一阵,然后在不同的地方居住,大部分是在女朋友家,这儿
一个月,那几几个星期。”
“她告诉过你没有,她和男人同居过?”
“没有,她从来没有说过。”
“你有没有她在外面鬼混的印象?”
“没有,就我所知,至少在读中学的时候没有。我说过,她一向很成熟,但也
很容易相信别人。”
“她很信任你?”
“是的,她很让人同情,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不过,先生,我想她是信
任我,所以才经常找我聊天。但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提到过任何男友,只说她家庭
多么糟,对她多坏,她多急于完成学业,找份工作,独立自主。可是一直没能如愿
。”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唔,首先,她功课不及格,没有读完中学,反而和一群女孩被送到岛上一个
救济学校,她在那儿学习打字和秘书工作……一种谋生能力。但是,她经常打电话
给我,告诉我那地方非常差劲,那儿的女孩非常粗,还吸毒什么的。她在那儿只待
了两个月,就离开,回到这里祝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租了一间房子,也就是她遇
害的那间。”
“说实话,华伦,你认为玛丽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我……我想是的。也许是一种特别方式的爱,她经常告诉我,她一生
中只想要有人爱她。”
“可是,你从来没有鼓励过她?”
“鼓励她爱我?不,先生。”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因为我为她难过,也许因为我这么大年
纪,因为我结了婚,爱我的妻子。可是,我不想瞒。
你,博斯先生,不错,我爱玛丽,但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种爱。只是在我心中
,一种特别的爱,也许不像是爱女儿.不过是同样保护的方式,她的童年已经够苦
了,我不能忍受她再受人伤害。”
“你从没有告诉她?”
“我不必告诉她,她可以看得出,所以当她发现怀孕时,她才会什么都告诉我
。”
“她告诉你,她和另一个男人有恋情?”
“马上告诉了我。几个星期后,当她发现怀孕时,她紧张得手足无措。我想她
是怕失去我的友谊。”
“你的反应是什么呢?”一’
“我能有什么反应?自从她和那个家伙开始交往,我就知道会有麻烦的。她是
在不久前的一次晚宴上认识他的,一下子就坠入情网。我想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恋
情。我不喜欢,但没有反对,因为不忍扫她的兴。她太高兴了,不在乎那人是有家
有口的人,她深信他会为她和太太离婚。我心想:‘是吗?我们等着瞧吧!’但我
没有对她这么说,我只是听她说,因为她大高兴了。一直到她发现怀孕为止。”
“然后呢?”
“我知道会有麻烦。当她告诉我的时候,真是心痛欲绝,她说那人不是好东西
,虽然是个大人物,可是和她在一起时,什么都不是。他总是带她到离这儿很远的
地方,那地方没有人会看见他们在一起。当他发现她怀孕时,他非常生气,责怪她
粗心。说不想再见她,除非她接受他给的钱,打掉胎儿。”
“他付钱给她去打胎?”
“是的,先生,她说,他给了五百元,就在她告诉他的同一个晚上,同一个地
点。”
“她把这一切告诉了你?”
“是的,先生,她告诉了我。”
“然后呢?”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保留跟那个人的友谊,但同时又很伤心,生他的气。
建议她去看一位神父,可是她不愿意,她把我当成精神上的顾问,问我腹中的胎儿
怎么办。”
“你怎么说?”
“我告诉她,假如她堕了胎,搞得不好,她以后可能永远不能生育了,到那时
候,她可能痛不欲生。我也试着使她明白、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么,她生命中就第
一次真正有可以爱的人了。我还说,她也可以考虑,孩子一生出来,就交给别人领
养,这种机构很多。
那样一来,至少她今后不必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剥夺了孩子的生命。我相信交
给别人领养,比她自己抚养好,比较安全,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她对你的这些建议,有什么反应?”
“我相信她走的时候很高兴。”
“可是,你不知道她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是的,先生,不过,我相信她的情人会威胁她堕胎。”
“你恨他?”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
“而你从来没有见过他?”
“没有,从来没有。”
“她没有告诉过你,他是谁?他的名字?”
“没有,先生,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