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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传古奇术(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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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三辆闪著刺眼警灯的警车急停在门口,七、八个提著枪的员警,神色凝重的向院子走来,你甚至能听到他们迈步时裤腿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就在第一个员警的第一条腿迈进小院的时候,忽然一柄大号杀猪刀飞来,旋转著带著风,不偏不倚,一下子楔入到後脑,刀身一没入半,在前额突兀的露出一个刀尖,员警一声没吭的倒下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对还穿著胶皮围裙的屠夫夫妇走过来。妇人上前轻轻一提,把镶入员警脑中的那把大号杀猪刀抽了出来,然後就和手上拿著一把挂猪肉用的铁钩的老公,大开杀戒了。 

    一个用杀猪刀连抹带捅,一个用挂肉勾子随手一撕,有的胸口裂开,血如喷泉;有的肚子被撕,肠子流了一地。 

    凶神恶煞般的夫妇俩手上不住,脚下不停的往前走,真像是把七、八个员警全当了猪猡一般。动作之快,令人眼花撩乱。 

    可惜了几个员警,还没来得及扣动手枪扳机,自己身上就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喷射而出的血,溅了屠夫夫妇一身一脸,两人却面无表情,眼睛一直盯著前面的这座小院。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把楼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小闯和小叶开始狂呕,梁库也有点坚持不住了,就算亲身经历过生死搏斗大场面的朝歌,此刻也不得不被院外的血腥所震惊。 

    房东老太皱著眉,两眼如鹰:“没想到,他们这麽快就动手了!” 

    等所有员警瞬间被开膛破肚後,这对夫妇却站住不前了,习惯的把刀在围裙上一抹,然後男的阴阴道:“周天易,你看了这麽长的时间也该看够了,想拿我们夫妇当枪使,嘿嘿,你还差远著哩。我只是早看这八门的走狗不顺眼了,所以替众位开个路,各位如果想进,我们夫妇给你们把门。” 

    话音刚落,周天易果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哈哈一笑:“哪敢劳两位把门,只是我还有些自知之明,要想进这个门,论资格还轮不到我。” 

    开膛破肚夫妇就和周易天互相礼让起来,样子真是诡异异常。 

    忽然一声怪啸,一条长棍从夫妇俩的前胸一掼而过,棍去仍是不停,两夫妇看著从自己胸口被带出的肺叶肉血,还没弄清是怎麽回事,黑铁匠已经窜到前面接到了棍子,不耐烦道:“罗嗦个屌,要进就进1 

    周天易一脸微笑礼让,铁匠闷声闷气:“我知道你没安什麽好心,不过俺铁匠不怕,我就打这个头阵,他娘的,再过一会八门的人来了,你们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此话让朝歌等人一惊,这势如鬼刹的黑铁匠已经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真的如同蚂蚁般脆弱了,他竟然还是如此畏惧八门之人,看来房东老太刚才所讲句句属实,每个人心中都狂呼不妙。 

    古傲等人更是如同恶梦之中,不过这个恶梦如果真只是个梦也就好了,偏偏它是真实的,甚至让你能听到肠子流出来的滑动声。 

    就在这个间隙,谁也没有注意到,房东老太已经走下楼,颤颤巍巍的从厨房里提出一个小煤炉,立在院子当中,引火起灶,又在上面架了一口小铁锅,黑乎乎的不知道在锅里加了什麽东西,就那样若无其事的慢慢翻炒起来。 

    梁库头一仰,差点惊翻过去:“我的老太太呀!这都什麽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作饭……” 

    刚说到饭字,一眼瞟到院外流了一地的黄白血红相间的内脏,梁库终於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其势更甚小闯和小叶。 

    朝歌虽然也心头一紧,但很快又稳了下来,从刚才的一番话和镇定的神态看,老太太绝不是一般人,她既然敢出去,就一定有她的应对之术。 

    不知道什麽时候,四周悄悄的围上来密密麻麻的人,但都在一定的距离内停住了。 

    铁匠嘿嘿一笑:“如果没人跟我争,那我可就进去了。” 

    转身往院子走来时,铁匠就一眼看到了,院中正在锅里慢慢炒著什麽古怪东西的房东老太,於是道:“我知道你老太婆有些门道,识相的就乖乖地炒你的东西,我只要那两个外地小子。” 

    言罢,铁匠就一步迈了进来,可刚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摔倒了。起来的时候就变了一张脸,吃吃的笑,样子活像是看到自己做了皇帝般,捡起本是自己的那条还粘著血迹的黑铁棍,不住的惊喜:“宝物!宝物!” 

    然後回头往外看,一步抢了出去:“宝物!宝物!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铁匠边念叨著,边拿起地上屠夫手里还攥著的那根铁钩,像是天下至宝,左右不知道藏在那里好,忽然眉头一展,拿起屠妇的那把大号杀猪刀,撕开衣服就把自己的肚子刨开了。 

    肠子呼啦拉流了出来,铁匠竟然没有丝毫痛意,还笑著把那只铁钩使劲塞到破开的肚子里,然後用衣服裹了裹,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往外走,没注意踩在自己流出来的肠子上,一跤绊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一幕比刚才的更加令人心惊胆颤了,当那些意图冲进来的众人,发现老太锅里炒的东西嫋嫋升起五彩之烟时,立刻意识到铁匠的古怪之死,必定与这邪门儿的彩烟有关。 

    那烟在院子周围凝结成云,月光一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所有人都急忙捂住鼻子,瞬间消失在阴影里。 

    房内众人也意识到了那烟的危险性,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同时手忙脚乱的去关窗户。 

    朝歌却仍镇定的守在窗前,这时众人才开始注意到一个奇妙之处。 

    那渐渐在小院中蔓延开来的五彩之烟,就像有人操控一样,虽然烟气似雾无孔不入,整个院子和楼房如同被裹在一块五彩云里,但那烟雾漫到距离楼房墙壁门窗还有三寸距离的时候,竟然神奇的停住了,无论怎样扩散飘浮,这三寸之内,都如同真空了一般。 

    朝歌用手指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染上了些深褐色涂料样的东西,隐隐散发著不易觉察的药味。 

    想必就是这种东西发挥了奇妙作用,阻挡了毒烟入侵。 

    朝歌又想到她还未来得及解释的“炼烟氏”,不禁对房东老太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就只是看到铁匠的惨死之状,实在觉得老太的手段太过令人生寒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老太的说话声:“师弟,你来了!” 

    一阵吱噶吱噶声从阴影里传了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推著一辆当街贩卖糖炒栗子的小车,渐渐出现在院前。 

    缓缓走近的老者费力的抬起头,月光下,依稀可见整个面容虽然已经老态毕现,但仍可看出年轻时眉清目秀的影子。 

    他腰上还系著根绳子,一头拴著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子,眉眼神似老者,此时正在追著一只萤火虫,每到快要抓到时,就刚好被腰上的绳子牵扯住,不时的抱怨连连,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其神态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常常对老爸耍赖抱怨,想解开腰上的绳子,但绳子上的结巧妙异常,儿子没有一点办法,就在那里噘嘴赌气。 

    “几年不见,看样子师弟的炼烟术又长进了!”老太语气古怪,话里有话。 

    被叫做师弟的老者,回头对著还在赌气不前的儿子柔声说:“乖,快叫师姑。” 

    傻儿子用力的摇摇头,样子坚决。 

    老者又哄道:“宝贝乖,听爸爸话,晚上就让你去见你妈妈。” 

    傻儿子听到这句话高兴起来,没几步就跑上前了,一直把腰上的绳子拉直到不能再靠前才停住,奶声奶气的对房东老太叫:“师姑!” 

    “嗯,乖!”房东老太勉强一笑,却又似乎藏著一丝惋惜,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师弟,炼烟走偏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能收手吗?” 

    此时的老者,正在惨死铁匠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指抹了一点铁匠嘴角里流出的黑色血迹,自言自语的:“奇怪,哪味药出了问题?原本在还没迈进院子的那半步,就会发作的。” 

    朝歌到这时才猛然发觉,原来这个古怪的老者才是真凶,听他们的互相称呼,好像是同出一个师门,而且还似乎跟什麽炼烟有关。 

    再看那小木车,下面一个燃著红炭的小火炉,上面一口黑锅,锅里黑糊糊的一些东西看不清,分明是正在加温,但却看不到一点烟冒出。 

    诡异气氛中,房东老太一脸阴沉警惕,好像随时防备著什麽。 

    默默念叨中,老者慢慢站了起来:“看来,不管我怎麽调治烟药,最後都总差那麽一点点,哎!只要有那五口锅的任意一口,我的烟药都可以大功告成了!” 

    说话叹气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还在找刚才那萤火虫的傻儿子,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惆怅,真不敢相信,这神情会出现在一个以杀虐为实验的怪人脸上。 

    老者转身对房东老太道:“师姐,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把那五口锅借我用一用吗?只要我炼成一剂烟药,一定完好奉还!” 

    房东老太:“如果心性走偏了,就算把五口锅都给你也无济於事,还是先把你的杀性改一改,或许将来真有一日……” 

    说著,老太欲言又止,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傻小子。 

    一股浓烈近乎痴狂的杀意,从老者眼中一闪而过,随又叹了一口气:“哎!师姐,别以为我一来就是向你要锅的。 

    “全镇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你家来了位活神,不是我当师弟的多嘴,咱们炼烟氏绝对没这个能力把事情揽下来,就算你过了所有的杂术界人,恐怕最後还是过不了八门。 

    “不如你把那五口锅借给我,最近我的炼烟术大有突破,相信一旦有你那五口锅,就能把本门失传已久的丹药重新炼出,那时候我们联手,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房东老太冷冷的:“多谢师弟的好意了,不过这件事不是我想揽的,现在是推都推不掉了,至於那五口锅,还是那句话,什麽时候你的心性转正了,什麽时候考虑让你试用。” 

    老者的神色闪过一丝无奈与惋惜:“师姐,你我同门一场,难道真要闹的不欢而散吗?”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嘿嘿,如果你非想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 

    老者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师弟就直话直说了,今晚子时前我还会再来,见不到那五口锅,嘿嘿,别怪师弟不讲同门之情。”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不见不散。” 

    房东老太与老者一对一答间,楼上众人七嘴八舌的,对老太身分进行了各种猜测,可谓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可最终却猜不透老太的意图。 

    但很明显,无论老太的手段有多高,以一人之身抵抗整座广元古镇,恐怕是螳臂挡车。 

    最终还是房东老太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她上楼来的时候,那尊小炉还在燃著,那口黑锅里的五彩烟还在冒著,院外四周也就自然还是那样静悄悄著。 

    据房东老太说,她之所以明知险恶,却还是帮朝歌等人的忙,并不是为了那个宝藏秘密。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对那宝藏感兴趣,毕竟世代留在这里,无非也是为了这个秘密,但真正的原因,主要还是不相信八门中人。 

    按八门的行事原则,凡是跟神易有牵连的,一律格杀勿论,就算她拱手把朝歌交出去,恐怕也难保全尸,莫不如把这个赌注压在朝歌一方,毕竟是神易的後人,拼一拼说不定也就过来了。 

    紧接著,房东老太又详细讲述了自己炼烟氏的来历,以及她与师弟间的恩恩怨怨。 

    炼烟氏,最早源自修炼外丹术士的後裔,外丹没炼成,却研究出许多药理变化,根据不同时辰以及各类药物的搭配,竟然产生各有奇用的烟气。 

    房东老太的本名叫烟自霞,烟雾凝结起来,常常如晚霞之云;师弟叫烟自清,因为师弟练的烟是无色无味的,所以得此名。 

    房东老太讲到这里,不禁哀叹了一声,道出了有关师弟烟自清的一段悲凉往事。 





正文 第七集 炼烟老太 第六章 祖师锅 

    最初的烟自清,并不是现在这样,不但一点都不凶残,而且还是个很文气腼腆的人,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争,很多烟气的功效,必须要用一些活物来实验的,但每次他都不忍下手,也因此影响了炼烟术的提高。 

    他讨了一个好老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恩爱百般,幸福万千。 

    但就在一次炼烟不慎中,妻子与儿子都被烟气伤到了脑神经,变得痴痴呆呆,那一阵子偏巧烟自霞出去采药不在,回来後,烟自清的妻子,已经把自己烧死在家中了。 

    烟自清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刺激,他把原因都归咎到自己没有用生物实验,而导致了烟术不高的过失上。 

    为了救儿子,烟自清开始疯狂的用活人来实验。 

    炼烟氏的各种烟丹里,有一种叫作“遣梦丹”的,可以设计并操控梦境。 

    如有人在现实无法得到或是达到的目的,就会如实把各种心愿说给炼烟氏听,炼烟氏燃炉生烟中,把此人的各种期望梦想,念给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听,入梦者就会在药力的作用下,按照设计好的梦境进行做梦,常常以为梦境幻化成真,让人产生比吸食毒品还要快乐百倍的幻觉。 

    但除了上瘾之外,对身体生理并无病害,过去王宫贵族常沉迷此道。 

    好一个奇妙无比的“遣梦丹”,把众人听的心痒无比,如在梦中。 

    古傲如痴人梦话般的呓语著:“真的这样神吗?真的这样神吗……”幻想中开始了天马行空,一会成了唐明皇搂著杨贵妃,一会赶著一千车的珠宝做了成吉思汗。 

    虽说这“遣梦丹”会让人如此享受妙用,但发明“遣梦丹”的这位祖师,却原本是炼内丹的。 

    他总是遇到各种虚幻境界无法突破,深知自己根性尚浅,後来转到外丹门下,根据这些境界炼制了这种“遣梦丹”,本是想告诫和考验弟子的,没想到被後世用来巴结权贵。 

    比“遣梦丹”更厉害的,就是烟自清一直在研炼的“幻真丹”,它可以不用入梦,直接就可产生“遣梦丹”的效果。 

    但它的弊端就是如果药力过甚,虽然给试烟者一次绝对的超前快感,但常常被实验者却无法从梦中醒来,神智总是停留在梦中,如果这种状态停留的过长,被实验者就会成为植物人,并且在逐渐萎缩中不治而死。 

    更可怕的是,炼烟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引导试烟者的潜意识,使其自身感官已经完全被虚幻代替,黑铁匠就是惨死在烟自清的“幻真丹”烟气之下。 

    听到这里,正发美梦的几个人,如同被泼了桶带冰砖的冷水,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铁匠的惨死之状,又隐隐的觉得,这美妙的“遣梦丹”有点狰狞可怖了。 

    本来,烟自清是想利用此丹,给老婆和儿子治病的,因为痴呆的人不好控制脑神经,可一旦入梦,就可以被炼烟者控制了。 

    但因为现代的各种草药,对比古代都退化了很多,炼起来提纯不够,所以总是无法使丹药发挥最高效力,於是就想用烟自霞的那五口祖师锅,据说这五口锅的特性,可以把药炼制到最高纯度,从而达到古丹烟药的标准。 

    一提到那五口祖师锅,古傲和梁库一同来了兴趣,不禁四眼放光,期待著房东老太快快讲来。 

    房东老太就又讲述了那五口祖师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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