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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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还真是有些奇怪了，这么几年都没有怀上，偏偏在她要进去了才怀上？我以前还说只要武梅怀上了就跟她结婚，这下好了，怀上了，又打了，婚也用不着结了。”叶武军似乎有些遗憾。
朱建国用非常严肃的口气对叶武军说：“你他妈的还想结婚？！你他妈的脑壳有点昏哦！这个事情现在检察院和纪检委可能都要来找你调查，你要做好接受调查的准备。你的房子的事情也要做准备。”
一提起房子的事叶武军现在就有说不出来的烦恼。本来，以极低的，差不多是免费相送的价格得到这么一套两居室的单元房在叶武军这样一个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大好事，搁在别人身上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谁知道现在却惹出这么一大堆麻烦。自从上次朱队提到房子的事情以后，自己是好多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梦到纪检委的找上门来。现在朱队又提到这个事，自己刚刚才稍微放下一点的心又给提了起来。叶武军愁眉苦脸地问道：“如果纪检委的来了，我该怎么办？朱队，你一定要给我想个办法呀。我晓得咋个感谢你的。”
朱建国接上叶武军递过来的烟：“房子的事到好办，如果问到你买房子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你就说是借的，家里给了一部分，向我借了一部分，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打一张借条。开发商哪儿我去想办法，把没有完善的手续都给完善了。这样他们就查不出来了。”朱建国说到这儿看见叶武军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他又接着问：“如果纪检委或者检察院的来问武梅怀孕的事你这么回答？”
叶武军听朱建国要帮他把房子的事给摆平了，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他想了想说：“我本来就是在和武梅耍朋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如实对他们说是我和武梅在她被抓之前有的嘛。反正他们也都晓得是我检举揭发的呀。我和她有是在我晓得她那些事情之前，这总不会是什么犯法的事啊。”
朱建国十分满意叶武军这样的回答，但朱建国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是什么说法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你也是懂得起的，只要你有一点改口的意思，你就不要想脱身。你说是不是？好，那就这样，你现在给打一张买房子的借条。”
朱建国就这样把叶武军摆平了。不过，他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预先安排，预先布局。当然，还有一些重要的地方金局长是知道怎么安排的，朱建国松了一口气。
57。…第五十六章
那天在麻将馆武梅与人就碎尸案现场被害人有无内脏的问题发生争执时，武梅其实在她的话一出口就已经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但她那种什么事情都要争个输赢的性格还是让她收不住口，明明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除了与关玉贵以外的任何人谈论那件事情，但武梅还是忍不住要继续与别人争执下去。以至于最后差点导致了她的杀身之祸。
看来，性格决定人的命运真的是有道理啊。然而性格一多半却是由人的生活环境造和他的生活经历造就的。武梅的这种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头脑简单，想干什么干什么的性格其实就是她的家庭和她的成长环境造成的。虽然武梅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山村普通农民家庭，但她由于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宠着她，姐姐让着她，有什么好吃的先给她吃，有什么好玩的先给她玩，她在家里是说一不二。家里虽然只有不多的几亩田土，一年的收成仅够一家人的吃喝，但农闲季节勤快的父亲为了一家人过的好一点总会外出打一点短工，再加上手巧的姐姐的绣花手艺也能换得不少的现金收入，所以武梅家在当地还是算得上过得去的中等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从小武梅想要什么，父母和姐姐还是尽可能会满足她，让着她，这真应了老百姓的一句俗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就这样，养成了武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想要什么就要要什么的性格，以至于后来她和关玉贵结婚后对自己又老又穷的丈夫颐指气使，其实都是小时候所养成的脾气使然。并不是只有富裕的家庭才会出那种任性、胆大妄为、做事不计后果的公子小姐，不富裕甚至贫穷的家庭照样会出，甚至在某些时候可能还会出得更多，武梅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自从那个恐怖的夜晚之后，武梅也时常在梦中被那血淋淋的场面惊醒。那满地的血水，那刚从曾甜腹中掏出的内脏，那七零八落的被肢解的胴体常常搅得武梅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时刻处在惊恐之中。只是在武梅第一次刑拘进了看守所见到朱建国后，特别是朱建国暗示她没有事之后，武梅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到了后来朱建国不但把她放了出来，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刑警小伙子当朋友，并且从此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渐渐的，武梅淡忘了那件恐怖的事情，淡忘了那件会让她掉脑袋的事情。闲适的生活又慢慢使武梅恢复了自己的本性，武梅骨子里的那种包不住事，特别是包不住那种她自认为其他人都干不了的事，她不能拿出来炫耀是一种特别痛苦的事。特别是当她干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但干了，而且还没事！不但没事，还和抓她的警察成了朋友，生活在了一起。这样一件大事，与她在一起打麻将的人有谁能干得了？他们中间谁都比不上自己。但是这件事又不能明说出来，又不能拿出来在人前显摆，而且跟谁都不能说，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能说，以武梅的性格来说那真是一种痛苦！哪天在麻将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那个案子就是自己干的，但她间接而又间接地说出来的那么一点信息还是让武梅感到了一点轻松，一点得意和三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郁闷的一点释放。武梅在感到一丝隐隐不安之后更多的还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但是这种快感很快就被恐惧给彻底压倒了。第二天武梅被第二次抓进了看守所，而且拘留她的罪名仍然是故意杀人，仍然是三年前的那件事。当要她在拘留证上签字的时候，她明白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那件事情终于还是没能躲得过去，自己的好生活要结束了。
武梅被抓后她仍然还是幻想自己的福星朱建国会出现，仍然幻想朱建国能来救她，她还在幻想能有上一次的好运气。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抓她时不像上一次那样吓得来浑身瘫软，而是有了那么一点从容不迫。武梅从一戴上手铐起就开始左顾右盼，开始到处找她的福星——朱建国，但一开始朱建国并没有出现，一直到进了看守所，进了提审室才终于等来了朱建国。
朱建国一进提审室就对另一个参加审讯的警察小李说：“你去把开水灌满，今天我们可能要审个通天亮。”
小李刚一走，朱建国就对武梅说：“哎呀！你是咋个搞的哦？那个事情真的是你干的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唉，你为什么晚上要说那么多梦话呢？你不说梦话人家还不一定晓得那个事情是你干的。还有，你在麻将室为什么要与别人争？你真是不想要脑袋了！这次恐怕我救不到你了。这样，等一会儿审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如实交代，听到没有？只有你如实交代了，我会慢慢想办法的。听清楚没有？”
武梅茫然地点点头，其实她还是明白了朱建国刚才说话中几个意思，就是她这次进来是因为晚上说了梦话，而且梦话说的又是那件事情，把那件事情给暴露了。自己经常晚上做恶梦梦到那件事情，也时常被梦中的场景吓醒，这倒是确有其事，不过说没说梦话就不知道了，但即使是说了，每次醒来后都看见在自己身边的叶武军还在鼾声如雷的睡着。不过，也保不齐有那次自己说了梦话被叶武军听到过。朱建国说是自己的梦话暴露了那件事，那检举的人就一定是叶武军了！这个叶武军，他妈的真是一点都不念情！枉自自己平时对他那么好了！还有，麻将室里自己说的话果然是有人反映了，真是言多必失啊！这次朱建国救不到自己了，武梅感到非常失望，不过朱建国又好像给了自己一点希望，他会慢慢想办法的。没有办法了，现在只有听朱建国的话，只有照他的话办，等他慢慢想办法吧，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武梅就是这样理解朱建国的话，当然她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理解朱建国的话的，是完全相信朱建国最后会来救她的。武梅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小李一回来朱建国对小李说他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要出去一会儿，他已经叫小白来和小李共同审武梅。
审讯进行得很快，不到两个小时武梅就全部交待了她伙同她的前夫关玉贵杀害曾甜，抢劫了1200多元钱的全部事实。
看守所里的日子是难熬的，特别是不知道自己的最终命运的日子更是难熬。其实，只要具有最一般的“杀人偿命”的常识，武梅也应该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会有什么结果。但罪犯们的心中总是希望出现奇迹，特别是已经出现过一次奇迹的武梅心中仍然还是认为朱建国最后是会来救她的，尤其是朱建国在这次审讯前给了她一点希望。快淹死的人是连一根稻草都不会放过的，还不要说这根“稻草”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她当然会死死地抓住朱建国这根大“稻草”。武梅每天在看守所就是怀着这样的希望熬过来的。
在武梅的眼中朱建国是念旧情的，这次进了看守所后，朱建国仍然经常来看她，当然都是以提审为借口来看她。由于有朱建国打招呼，看守所从所长到直接管理他的管教对她都还说得过去，武梅在看守所里并没有受多少苦。再加上有朱建国隔三差五带进来的东西，武梅的日子比别的犯罪嫌疑人要好得多，跟那个自己的死鬼前夫比就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不过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法院会怎么判的问题，但朱建国却总是不明确告诉自己，每次问到这个事，朱建国总是支支吾吾的搪塞，但也没有完全让自己绝望，朱建国总是说他在想办法，要她不要灰心。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武梅只能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朱建国身上了。
武梅也发现，朱建国每次来“提审”她都是在审讯室的最后一间，而且很多次都是一个人来的。武梅有了上一次进看守所和朱建国在这个提审室里发生的事情，久经风月之场的武梅当然明白朱建国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而武梅当然也乐得与朱建国在审讯室享受其他女犯享受不到的肉体之欢，再说她还要以此来取悦于朱建国，以求这次也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于是，古城区看守所的那最后一间审讯室就成了朱建国和武梅两人的淫窟。
58。…第五十七章
朱建国自信是完全能够掌控得住武梅这个蠢婆娘的，他非常清楚武梅是个头脑简单，知识贫乏，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他只要对武梅好一点，给她一点希望，她应该是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对此，朱建国是非常有信心的。
在正式审讯前朱建国找了一个借口支开小李后给武梅传递了他还是会帮她的信息，果然，武梅按照他的意思如实交代了罪行。朱建国暗自好笑，这个蠢婆娘，真是蠢到了家了，蠢得来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帮到人家数钱。
碎尸案破获了，案子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关玉贵在第二天也被捉拿归案，关玉贵归案后只是稍作抵抗也很快如实交代了罪行。有了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案子只要再补充必要的物证就可以移交检察院了。只是这个案子是在三年前发生的，有些物证已经不太好找了。专案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关玉贵借邻居的用来分尸的斧子找到，后来又在分尸的卫生间的墙上找到了几点血迹，经DNA分析证实就是被害人曾甜的血迹。这样，完全坐实了武梅和关玉贵杀人的证据，这两个疯狂的鸳鸯看来是难逃死刑，他们都只能是在看守所内熬过他们最后的日子了。
朱建国很清楚，要想让武梅老老实实地听话，他自己就要扮演一个同情者、一个救星的角色，要让武梅对自己一直都抱有希望，要让她认为自己是对她好的人。本来，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都可以获得律师的法律帮助并获得辩护的权利，法律也规定有重大立功表现的犯罪嫌疑人在量刑的时候还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这些规定当然都不能让这个蠢婆娘知道，万一有人给这个蠢婆娘点拨一二，她突然开了窍，说不定就会把自己给拉扯了进去。如真的那样，自己的努力就全完了！所以，朱建国从武梅一进看守所就想方设法地不让武梅有接触外界的机会，就不让武梅有知道法律规定的机会，特别是不让武梅获得律师的帮助。犯罪嫌疑人进了看守所之后一般都要让他们学习简单的法律知识，比如都要学习《刑法》和《刑事诉讼法》。但朱建国知道武梅的文化水平还不足以让她理解那些法律规定的意思。他也有意无意地给武梅传递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只要有我朱建国在，只要你听我的话，只要我朱建国肯帮你的忙，什么法律不法律，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所以，武梅根本就没有认真学习法律知识，她只是相信，只要抱紧了朱建国的大腿，她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安然无恙的，最多就是在监牢里坐上几年牢罢了。
朱建国虽然说这几年在夜总会、歌厅、洗浴中心等各种娱乐场所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小姐，甚至连俄罗斯的越南的小姐都玩过，但他还是忘不了除了老婆以外的第一个小姐——武梅。武梅虽然和他后来玩过的那些小姐比起来并不特别漂亮，但人就是这奇怪，第一次尝的鲜总是觉得味道难忘，总是觉得味道特别。再加上武梅还就有那么一种特殊的风骚劲，自己每次和武梅好像都有新的体验，新的味道，让他常试常新，特别是在上次武梅被刑拘时与她在审讯室的那次更是让他觉得刺激，想想看，有谁能在审讯室里干这种事？有谁在审讯室干过这种事情？那才真是叫刺激！
朱建国提着一大包食品和生活日用品到看守所来提审武梅了。朱建国一点都不担心看守所的干警，他知道，金局长早都暗示过看守所的所长了，再加上看守所的这些人与自己的关系都很好，一个系统的人嘛，再说自己现在还是分局的红人，而且看守所的那些人干的一些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大家彼此彼此，大哥莫说二哥，都睁只眼闭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朱建国照例还是到最后的那间审讯室，他刚把带进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下武梅就被带了进来。
武梅的精神状态看样子还不错，不像一般犯罪嫌疑人进来后那样或者惊慌失措或者萎靡不振。除了头发梢有一点乱以外，衣服外边套了一件看守所的号褂子以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武梅进来后对朱建国挑逗式地眨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朱建国点上一支烟，等狱警走后又到门口看了看，然后才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装模作样地问：“你交代得怎么样啊？”
武梅扑哧一笑：“报告朱哥哥，按照你的吩咐，我老老实实交代了我的罪行。一点都没有隐瞒。”
朱建国看看武梅也忍不住笑了笑：“严肃点，现在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朱建国翻看着审讯记录，“你交代说你是用长筒丝袜勒的被害人吗？”
“是。关玉贵按她的手。”
“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武梅偏着脑袋想了想，“在这之前关玉贵和曾甜两个人在我们的床上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