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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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斯(Frank Knox)和代表中国的宋子文正式签署。邓诺文将军、肖少校和梅乐斯也分别在上面签了名,协议给戴笠保留了签名的地方,他最终在1943年7月4日在重庆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中文版的中美合作所协议要求美国提供足够的武器来组建5个“特务武装部队”和80个“行动纵队”及“行动队”。将组织13个中美合作所训练班,加上4个情报站和一些气象台与无线电广播单位。
美国版的协议申明:“为了在中国沿海、沦陷地区和其他被日本人占领的区域打击共同的敌人,在中国组织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它的目标是,通过共同的努力,采用美国的设备和技术训练及以中国战区为基地,在远东各部分领土上的日本占领区里有效地打击日本海军、日本商船和日本空军,以及他们的矿区、工厂、仓库、车站及其他军事设施。”美国版的变动附带了美国海军参谋长威廉·莱希给梅乐斯的一封信。
你被告知,参谋长联席会议关注着中美特种技术合作协议的施行和在对日作战中非常措施的支持,以及史迪威将军和参谋长们之间互相交换的报告,史迪威将军曾在其中对由你代表美国在中国领导下参与采取这些措施而表示赞同。参谋长联席会议批准了这个安排,并希望你在对日作战中尽力与中国指定的负责当局合作。总统对此计划有所了解,并批准你根据协议作为美方的直接领导人。
无论中美合作所对双方的军事价值如何,梅乐斯对军统局长坚定的支持,加上这份秘密但正式的协议,使戴笠将军在中国政府中的地位大大提高。沈醉照例把戴笠说成对美国过分屈从,但他准确地反应了戴笠由于得到美国人的认可而在蒋介石内部圈子里大受抬举。
梅乐斯很懂得戴笠的心理,他为了永久能利用军统这一组织在中国从事特务活动,除了在美国宣传戴笠的种种神话式的传闻和他在蒋介石身边的作用,使得戴笠感到浑身舒适以外,他还极力怂勇戴笠应当去美国游历一下。而最能使戴笠感激不尽、终身难忘的恩赐,是在开罗会议期间,罗斯福总统当面向蒋介石提出希望能见一见这个中国的希姆莱。戴笠听到了之后,知道是梅乐斯替他在美国吹嘘的关系,才使他得到主子的主子这么重视。他便愈加感到梅乐斯对他未来的前程关系太大,便更加俯首贴耳了。
虽然沈醉不无夸张,但戴笠确曾与美国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当做他们的走狗。于是,从中美合作所一成立,他在确保自己对其最高控制权的同时,又使梅乐斯以为具有领导权。但实际上,尽管美国人不惜血本地训练、武装和布署了每一支游击队,梅乐斯对游击队的战地活动并无实际控制力。
第二十一章 中美合作所训练营训练游击队
在美国人看来,中美合作所的核心是它的训练项目。在中美合作所存在的三年里,共有2500个美国人轮流去中国服役,他们大多数是海军,认为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训练中国游击队来与日本人作战。当然,其中有些人到了西北偏远的气象站工作,或在中国东南沿海地区从事海岸监视。中美合作所绝大多数的官兵被分配到重庆城外的“歌乐山”总部,或到遍布中国各地的14个分所去,他们把类似童子军战地训练的计划与谋杀、破坏和小组作战的教程结合使用。
虽然只有26794名学生正式从中美合作所训练营毕业,但其训练点号称为戴笠的军队培训了4至5万名人员。战争结束后,梅乐斯断言,中美合作所的游击部队包括97000名中国人员和3000名美国人员。他宣称:这支强大的力量消灭了71000个日本人。
无论这些说法的可信度如何,中美合作所的美国人员认为他们在中国的主要使命是训练游击队,使之最终成长为一支地下抵抗力量,以便在美国正规军最终登陆中国海岸时向日本人进攻。考察中美合作所的每一个单位,便会发现他们所通报的敌人伤亡人数并不准确,但这绝对没有贬低自愿为这项使命工作的美国人的英雄主义精神。当这些人在回顾自己的战争经历时,他们感到的是骄傲和对部下的钟爱。由于几乎所有这些美国人在赴华工作之前都对中国一无所知,也不会说最基本的汉语,所以他们有时对环境的误解往往令人可笑。我们相信,当他们中一些人后来得知,自己在中美合作所鼎盛时期,曾经参与训练国民党政权最可怖的、专门以绑架、酷刑和杀害等手段从事迫害整个“国统区”里的进步分子的秘密警察组织的时候,他们想必十分震惊,或者无法相信。
第二十一章 中美合作所训练营文化差距
美国年轻人的这种极度困惑,部分缘于他们对体型略小的中国学员们怀有的好意和长辈般的慈爱,在他们看来,这些新兵往往像孩子似的,他们一方面行动迟缓,另一方面却又极为强硬凶猛。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那些被中美合作所训练点招来的中国新兵们虚弱的健康状况。
游击队新兵是戴笠从“忠义救国军”中或日本人的占领区里挑选来的。从上海和华东地区招来的人员明显地非常卖力,因为他们在日本人的占领区受过苦,所以复仇心切。但从美国的标准来看,他们的体质“差得可怜”。新兵的平均身高为5.6英尺,体重是140磅。在这帮人中发生过几百例疥疮、结膜炎和溃疡等病案。由于这些人糟糕的视力,对眼力的要求不得不从20/20降低到6/15。然而,这些人具有非凡的身体忍受力,这使人马上对他们产生好感。作为“有效的人的机器”,他们能够每天进行长达48到56公里的急行军,而且“攀登山路时几乎和在平坦弯曲的田间小路中行军一样毫不费力”。
在教员们看来,中国新兵之所以优秀,正因为他们原始的适应力。中美合作所的训练官们经常讲起“坚韧”的中国脚,它们只穿草鞋而不穿皮底的鞋子。他们十足的“农民劲”,正如他们动物般的野劲那样,使他们成为出色而凶狠的黑夜杀手,他们非常习惯黑夜行动。于是,美国人“对中国游击队员令人难以置信的夜视力感到惊讶。他们完全像一只猫那样能在黑夜里看得清清楚楚”。被形容成“好学”和“精益求精”的中国新兵们,由于在使用手、脚和腿来击倒敌人方面的敏捷程度,他们很快就掌握了近距离格斗的要领。然而,这些形容针对的还是一种少年气,而非成年人的熟练。教官们报告说,中国人“带着美国孩子在沙地游乐场上的那种兴奋”参加袭击练习。
在年轻的美国教官们和他们的“学生”之间的文化距离非常大。语言不通一直是个障碍,在缺乏称职的翻译和地区方言繁多的情况下尤其如此。许多教官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其实绝大多数只是勉强被接受而已。最糟糕的是那些认为必须“用美国军事方式来训练中国人”的教官。
不过平心而论,美国人“把我们知道的所有技术都教给了那些接受训练的人”:单人格斗、爆破、无线电、摄影、医药,“甚至开始有点FBI的味道。中国人的射击特别优秀,他们兴奋地使用由美国海军提供的新式、干净、快速的武器,换下了他们以往所熟悉的过时的德国、捷克和日本武器(就更不用说生了锈的中国仿制品和老掉牙的鸟枪了)。尽管有些美国人认为他们不应当提供45口径的汤姆森机关枪,因为它们对中国新兵的平均身材来说太重了,但梅乐斯决定,每个训练班的学生在训练毕业后,都应该有扛在肩上的汤姆森机枪或30口径的卡宾枪,或者有38口径的左轮或45口径的军用可特式(Colt)自动手枪。
自然,每件武器都占据了飞往歌乐山的运输机运送给中美合作所的货物吨位的一部分。戴笠要让他所有的外勤特务至少有一把枪。梅乐斯坚持,只有在训练完成后才发枪。关于这一点,这两人在整个战争中一直持不同意见。显然这是因为美国人“不论从军事角度还是从感情上都无法理解现代武器对中国的意义”,而戴笠的人全都具有一个“中国人特有的、为得到每一件可能得到的武器的执着的渴望”。
对于中美合作所的训练营来说,结果十分荒唐。1945年4月一大批学生从第十班毕业了。由于美国军事指挥官无法区别中国人,他们担心美制的手枪和半自动机枪会落到那些冒充的毕业生手里。但怎么能在队列里,尤其是穿着一模一样军装的中国人中间把他们区分出来呢?巴尔的摩来的海军军医格锐夫上尉(R。L。Grief)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们为什么不用紫药水在每个练习生的背上画个数?当每个人走出列队取枪时,你们看一下他的背后。假如背上有一个数,你们便可以确定他不是海丰警察部队的人,而是我们培训的军营战士。
即使美国教官们能相当肯定当届学生的所属班级,但他们往往没有注意到,至少有些以前的毕业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各训练班中重复毕业。
第二十一章 中美合作所训练营训练班
中美合作所的第一个训练点设在安徽商业中心徽州以南几公里外歙县雄村的一座山庙里。与军统的培训点一样,因其地名而被训练点成员们称为“雄村班”。一开始只有6个美国军官和美国海军陆战队巴德·马斯特斯(Bud Masters)少校手下的军人。他们的设备是从重庆用6辆机动卡车拖来的武器和军火。但据说在不远处有6000名“忠义救国军”的士兵,附近还有戴笠的2000名“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似乎都准备好了向训练班提供受训人员,不过据报道,他们都缺乏军火和军用设备。
中美合作所的教官们用了6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一个由320人参加的有关游击战的课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首批新兵们都不合格。据梅乐斯回忆:
戴将军的地区指挥官们负责提供人员,但他们转而要哄骗管事的团长们把他们派往这个新训练项目。结果,起先那些被派来的人往往是其所在的部队中最无用的人。只是在我们的训练点显示了其价值并且被全面接受后,他们才把我们真正要的那种人分配给我们。
不过,招来的新兵们搞起走私和间谍来十分拿手,他们经常去上海替美国人搞来汽油、车胎、报纸,甚至面粉口袋——梅乐斯的人用它来运送一种俗称“杰弥玛大婶”,类似面粉样、用来制造炸药的物质到头来,这个训练班的记录有好有坏,部分原因是日本人把300个俘虏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全都从当地迁走,导致营救美国战俘的失败。
第二班——湖南洪江班,有意选在湖区,离中国海军训练学校水雷制造站不远。美国人计划使用包括海匪在内的中国内河水手和小型船只驾驶员作为海军力量。梅乐斯后来写道:“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但也从未发展过它。”部分问题是“戴将军对船只一无所知,而且他对中国海军的人没有控制力——甚至连在内地的部分,如第二班附近的也没有”。
第三班——临汝班,亦称牛冬班,设在河南,游击队可以在那里骚扰敌人的通讯线路。他们驻扎的山庙叫凤穴寺,豫西朝拜的人都知道这座庙。由于可怕的饥荒和战火,凤穴寺曾颓败不堪。有的和尚搬到了庙的另一面,有几个年轻的难耐饥饿,索性加入了中美合作所的训练班。
由于在战斗中装备不足,临汝班的游击队没有牵制住敌人,相反,在日本人进攻时,他们便向西逃散。但训练班本身既表明了在美国人和中国人之间的距离,也显示了军统教官们对正确的政治训练的格外强调。
临汝训练纵队的美国教官们的头衔都不高,在上士和上尉之间。他们都不懂中文,完全依赖从军统翻译班来的8个翻译,然而这些华侨连最基本的军事词汇都不懂。
结果,只有几个美国军官知道学员们的强制性政治培训,明白他们的四周到处是军统的特工,或者意识到禁止中国军官同他们结交的命令。中国人都住在寺庙里面,而美国人则住在寺庙东边一块平地上建起的有12间屋子的西式房子里。他们的生活条件非常优越,还有厨师专门为他们做西餐,但他们很少与同住一个营地的中国人来往。仲向白在任临汝班政治教员的4个月里,从来没有跟一个美国人说过话。
除了不能跟外国人结交以外,戴笠的部下也被禁止参加任何政治活动,并严禁“标新立异”。尽管这是国民党机构,但临汝训练点不允许有任何国民党团体,包括“三青团”在内。而且,每个学员都必须写一个自己的政治背景履历,并和政治指导员详细地讨论这份履历,政治指导员还在饭桌上或类似的闲暇时刻观察学员们的政治倾向。对军统的基本原则,如蒋介石是国家的伟大领袖,军统是全国“清白的”和“最革命的”部分,秘密特工是委员长的“耳目”,以及一个理想的军统特工必须既是个无名英雄,又要具有“革命的人生观”等等,任何人如果有所质疑,便被当做离经叛道者,打上“标新立异”的标签。
第六班是华安班,设在福建漳州。建于1944年8月。在这之前,中美合作所参谋长李崇诗陪同梅乐斯去了福建沿海地区,军统闽南站站长陈达元秘书接待了他们。这三位官员都认为在这个海匪和土匪出没的地区建立训练班非常重要。梅乐斯回到重庆后,说服戴笠亲自在7月里前往曾为出版中心的建阳,与陈达元和闽北站站长王调勋见面。戴笠不仅同意建立这个新训练班,而且决定成立一个“中美合作所东南办事处”来监管上海、定海、福州和漳州4个重要情报站。
华安班从一开始就充斥了在陈达元和雷镇钟(他们都是训练班的副主任)控制的纵队之间的派系斗争,其中一个纵队长与戴笠的私人关系使这种斗争变得更加复杂。尽管美国教官们积极努力,这个训练项目仍非常松懈。虽然雷镇钟受过军队训练,但陈达元却是个农业专家,对军事一窍不通。军统的中国官员们还对中美同级官员的不同工资感到非常不满:前者每月200元,后者比前者高10倍。更有甚者,4个美国人的伙食水平相当于整个纵队180个中国人的伙食。美国人对整个训练班财政上的控制,显然无助于平息中国人对这种巨大的伙食差别的义愤。
据训练班一个后来参加了共产党的中国军官说,在1945年7月中旬一个短战役中,华安班在向日本军队进攻时受挫。但在8月份日本人投降后,华安班占领了厦门。到了年底,训练班改编成“别动军暂编纵队”,后来它跟随陈达元去了台湾。
除此以外,还有9个战地训练点:修水(江西)、建瓯(福建)、玉壶(浙江)、东峰(福建)、息烽(贵州)、临泉(安徽)、焦岭(广东)、港口(浙江)、梅县(广东)。但最重要的训练点是中美合作所第九班,它设在离重庆约20公里的嘉陵江畔的总部歌乐山上。
第二十一章 中美合作所训练营歌乐山
歌乐山是一片丘陵地带,它分成约6多公里宽、10公里深的3个盆地一眼看上去,那是个“可爱的地方”,一个松树覆盖的山峦下田园诗般的所在。3个峡谷与主要的山脉形成直角,每个峡谷中小小的农庄之间有潺潺流水相连。
从重庆歌乐山到沙磁区,毗连起伏的丘陵,广阔的山谷地带,长达13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