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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笹澤左保 絶命情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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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呀,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哪!真的,我和以前一样,很想再见一见你的。今年春天的事儿让我太难忘记了!可现在真没办法呀!当时大家在一起是多么的开心和幸福呀!水江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也希望你能好起来。啊,好了,我不应该提这件事。它对你太残酷了!” 
  铃香说到这儿,竟然出现了哭腔。 
  水江没有插嘴的空儿,她决定让铃香不停地说下去。如果不让她说完,水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过了一会儿,铃香停止了哭泣,又恢复了正常。但她又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铃香才不那么兴奋了,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不时还发出了类似儿童一般的笑声。 
  “这么早打来电话,一定有事儿吧?” 
  这时铃香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时间太长了。 
  “啊,是、是这样的。我听说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我想把这件事儿对夫人说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惊讶……” 
  水江担心这件事儿会给铃香带来一次新的打击。 
  “不,不要紧。我全都恢复了,不会再有什么惊讶的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吧!” 
  铃香又像重新站起来的巨人一样,口吻坚定地说道。 
  “真的不要紧吗?” 
  水江又问了一句,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 
  “嗯,没有问题!” 
  铃香又提高了声音。 
  “那就对不起了。是这样的:顺一先生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水江闭着眼睛说道,她似乎不愿“看”到铃香吃惊的样子似的。 
  “是吗?” 
  果然,正像铃香自己说的那样,她的语气还算比较平稳。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顺一为什么要自杀。” 
  “是吗,已经确定是自杀了?” 
  铃香追问了一句。 
  “是的……” 
  水江又重复了一遍。 
  “老实说,我和我丈夫也说过好几次,都认为顺一是自杀的呢。” 
  “这是为什么?难道您二位有了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 
  铃香答道。 
  “求求您了,能不能对我说一说?”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直到今天,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有四个人:我、我丈夫、顺一和志方先生。当然还有几个人,但都已经作古了。不过,顺一已经死了,水江你也不是外人了,这件事儿也失去了时效的意义了,我就先简单对你说一下吧!” 
  铃香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好,求求您了。” 
  这次,水江从“攻势”变成了“守势”,她热切地请求道。 
  然而,当她听完后,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6

  大形和水江从旅馆出来,乘计程车驶向了东萩车站。 
  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闷,一路上也几乎不开口说话。 
  今天早晨吃饭时,水江很快就把电话中铃香说的内容对大形讲了。铃香的话使他们陷入了绝望之中。 
  这些事情就像使他们再次堕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一样,深感绝望、恐怖。他们也感到人世间有那么多的无奈,而人又是那么无情。尤其是志方绫子这种女人的冷酷无情,尤如火上浇油一般,更使水江怒不可遏。 
  他们在东萩车站上了11点19分发出的特快列车。这是一条始于博多、终于米子的山阴本线。列车不是绿色的豪华车体,而是一列普通特快列车。 
  水江和大形的胸中都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如同寻找发泄处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凝视着窗外。 
  列车沿着日本海行驶着。在阴暗天空的笼罩下,大海似乎也在向他们隐瞒着什么,呈现出铅灰色来。 
  列车依次在益田、?田、江津、大田市各站停过。在大田市的站前,警方曾找到了志方绫子杀害大神旗江后扔下的租用汽车。 
  然后,志方绫子从大田市车站乘夜行列车去了博多方向。 
  水江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眺望着大田市站内的情景。这会儿是13点57分了。在30多分钟之前,绫子应当下了到达出云机场的班机了。 
  与志方绫子的距离愈缩短,水江的心情愈加紧张。 
  这不是一种不安感,因为有大形部长与自己同行,而且,早饭后大形部长对她讲了,“这件事情该结束了。” 
  大田市的下一个停车站是出云站,预计下午2点29分到达。 
  列车准点到达了出云站。水江和大形下了火车。同他们一块儿下车的旅客出乎意料地多。 
  但这么多旅客,并不都是来以出云大神社为中心形成的旅游胜地观光的游客。今天是12月26日,大部分人都在忙于应付过年而四处忙碌着。 
  时间很紧了。他们叫了一辆计程车,嘱咐司机尽快到达目的地。 
  车子向西北驶去,不久便到了出云大神社。这会儿的大神社周围,人已经不少了。听司机介绍,明天正好是“御饮井”节。 
  他们驶过了大神社,再向西北驶去。 
  岛根半岛的西端与日本海相望。车道左侧的一片白沙与青松的岸滩,叫稻佐滩。它的前方就是日御(石奇)海岸线。 
  他们很快到达了日御(石奇)。 
  在灯台附近,果然有一家十分显眼的“银海”旅馆。大形和水江进去后,对服务员讲,他们是来见一位叫志方绫子的客人的。于是,服务员马上把他们向里边领去。仿佛一直在等他们似的,一位女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女人就是绫子。好像她已无心梳妆打扮了,但仍不失往日尊贵的样子,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毛大衣,黑色的手提包,连长筒袜都是黑色的。志方绫子扫视着大形和水江。他们相互之间免除了寒暄,大家都沉默着。 
  双方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敌意,各自的情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把双方罩在了一起的大网。 
  过了一会儿,志方绫子慢慢地穿上了黑色的靴子。好像她打算在旅馆外面谈话。 
  三个人来到了旅馆外边。像是带路似地,志方绫子一个人走在前面。大形和水江跟在她的后边。 
  他们向日御(石奇)灯台走去。 
  在日御(石奇)的尽头,有一座高达25米左右的巨大岩石。在这块岩石上,有一座石砌的、据说是日本最高的灯台,看上去有40多米高。 
  来到灯台后,志方绫子交了三人份儿的参观费,参观的时间可一直到下午4点。三个人慢慢地拾阶而上,不一会儿来到了最顶部的了望台上。 
  水江来到台子的顶部,双手扶着栏杆。她向下一看,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没有料到这儿是这么高而且险峻。但向前方眺望却好多了,是一望无尽的日本海。 
  在今天厚厚的云层下面,日本海显得那么荒凉而凄惨。虽然由于风停了,天并不算太冷,但看着那毫无生气的日本海也会令人不寒而栗的。也许大海也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吧。 
  “带一个同伴来是为防止不测的吧……” 
  志方绫子终于开口了。 
  由于台子上再没有别人,因此不必担心让外人听到,她的声音并不低,但却和昨天晚上的声音一样,阴沉而冷酷。 
  “他暂时被搜查总部解除了职务,是在休养中的。我想没有猜错吧?” 
  见水江没有回答,志方绫子盯着大海又说了一句。 
  她的话好像是在开玩笑,但却让人笑不起来。对绫子来说,她没有料到这辈子会和刑警这么频繁地在一起。 
  水江这时才感到,绫子似乎并不打算杀死自己,无论是否有人跟着。于是,她打算和绫子稍稍离开大形一点儿。 
  “好吧,说说你认为的真相吧。” 
  志方绫子毫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一张连心也冻住了的女人的脸。 
  “说吧。” 
  大形也冲水江示意了一下。 
  “对,快说吧!” 
  志方绫子似乎胸有成竹地又说了一句。 
  她依旧是那副宁死不倒的表情。 
  “是你杀死了大神旗江!” 
  水江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形也紧紧地盯着绫子。 
  “我承认。” 
  绫子爽快地答了一句。 
  水江倒一下子愣了。 
  “是吗?” 
  大形代替水江看着绫子追问了一句。 
  “旗江太傻了。她这个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有相当强烈的占有欲。对这种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的!” 
  “在你做人工流产手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你无意中泄露了一个重大秘密,就是承认了腹中的胎儿是紫乃原顺一的孩子。第二,紫乃原顺一之死,与你有重大关系。大神旗江知道了这两个秘密后,便向夫人索要巨额酬金作为保密的代价。” 
  “不错。不过,旗江的要求也过于高了。我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死她。我打算在我尽可能的范围内支付她一笔酬金做为报答的。” 
  “多少?” 
  大形问道。 
  “我有首饰、宝石,这都是我丈夫不知道的私房钱,大约有5千万日元吧。” 
  绫子看着大形答道。 
  “旗江没有要?” 
  这回是水江在问。 
  “旗江不屑一顾,她笑我出手不大方。她要3亿日元!” 
  “这太过分了嘛!” 
  “如果我丈夫活着,我是无法弄到这么一大笔财产的。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这当然了。” 
  大形说道。 
  “趁人之危,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是极不人道的人所干的。为了防卫,我除了消灭她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我把旗江骗到井部田的隧道附近杀死了她。” 
  志方绫子仍然毫无表情地述说着。 
  “你制造了一个抢劫独行女人的杀人事件?” 
  大形问道。 
  “是的。” 
  “这么说,大神旗江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啦?因为她也犯了‘恫吓’和‘敲诈’罪,并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胁你。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犯死罪。从夫人您的口中说出‘极不人道’这个词儿,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大形盯着绫子问道。 
  “是吗?” 
  绫子反问了一句。 
  “不但如此,而且您所述说的大神旗江如何趁您之危,采用卑鄙的手段,向您敲诈勒索,不是正和您的所作所为很相似吗?” 
  大形又追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为了达到目的,不也是不择手段的吗?不也是利用别人之危趁机向紫乃原顺一先生要胁的吗?为此,紫乃原顺一不才走上了自杀这条绝路的吗?” 
  大形紧紧追问。 
  “不!不!我从心里还是爱他的!!” 
  绫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反驳道。 
  “难道有人会逼死自己心爱的人吗?!” 
  大形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不!不!顺一是我的,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多少欢乐的时光,这是他和任何女人都无法得到的爱。而且,我也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把顺一从我身边夺走。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允许自己失去顺一!” 
  绫子拼命地辩解着。 
  “这么说,你就可以脚踩两只船,既不与你丈夫离婚,又不允许紫乃原与别人结婚!你想用这种状况来维护自己的私利!”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是爱顺一的!” 
  “不,夫人不是爱紫乃原,而是失去紫乃原后自己的私欲无法满足。于是,当你看到紫乃原将真的要离开你时,便逼他去死。” 
  “我怎么逼他死了?你们耍说清楚!” 
  志方绫子反守为攻。 
  “夫人与紫乃原这种不伦关系暴露,或是你怀孕的事情传到水江的耳朵里。紫乃原害怕这件事情毁掉自己,而夫人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要紫乃原屈服于你。由于紫乃原不愿解除和水江的婚约,你就用怀孕了这一武器威胁他。” 
  大形严厉地说道。 
  “是武器吗?” 
  “对,这是一种类似毒瓦斯一样的极不人道的武器!用他人出生的秘密做为武器迫使他人就范,难道还不是极不人道的吗?!”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绫子多少有了点儿惊讶的神态。 
  “今天早上,水江给高崎的紫乃原铃香打过电话了。” 
  “什么?!” 
  “我们知道紫乃原顺一是大造和铃香的养子,他们过了40岁还没有孩子,便抱养了一个当时还不满周岁的儿了。” 
  “不,其实早在顺一还没有出生时,他们就决定抱一个养子了。也就是说,还在顺一在亲生母亲肚子里时,他就成了紫乃原大造和铃香的儿子了。” 
  水江也补充道。 
  “因此,在户口本上,顺一便成了紫乃原夫妇的亲生儿子。除了十分亲近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这家的养子。于是,他便在这种亲情之中度过了十几年。这一切本不会有人知道的。” 
  “顺一的生父是一个22岁的青年人,母亲则是一个16岁的少女。他们毫无生活能力,也无法公开结婚。因此,如果这个孩子真生下来了,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难题。这时,紫乃原夫妇想要孩子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于是,也就达成了那个决定。” 
  “从那时起,这个还在腹中的胎儿就与他的生父和生母断绝了亲情关系。这对男女是生活在群马县桐生市的人,男的叫池内昭次郎,女的叫玉野美千代。当时,负责这个交易的人就是在大造医院里工作的志方刚毅。” 
  “可是,这些事情在顺一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呀!” 
  “是的,说出这个秘密的人是铃香的婆婆,也就是顺一的奶奶。她完全把这个秘密对顺一说了。” 
  “大造夫妇知道这件事情后,怒不可遏。” 
  大形补充道。 
  “然而,今天,顺一的这个奶奶和其他知情人都已故去了。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顺一外,就是大造、铃香和志方刚毅了。但是,不幸的是后来又有了一个人,就是夫人你!” 
  大形接着说道。 
  “是的。” 
  绫子语气低了许多。 
  “夫人是从志方刚毅那儿知道的吧?” 
  “是的。我和志方刚毅一起生活了近10年,这种事儿还能不说吗?” 
  “共有5个人。但是,令这5个人吃惊的是10月5日后的两三天中的一条新闻。” 
  “什么新闻?” 
  绫子反问了一句。 
  “从10月5日那天,电视台播放了有关池内昭次郎的事情。” 
  说着,大形耐不住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香烟叼在了嘴上。 
  “这是一个利用亲生女儿之命换取一亿日元人寿保险金的魔鬼父亲。他为了钱,竟然雇人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畜生池内昭次郎’,‘畜生池内昭次郎’,在新闻界中都是这样提到他的名字的。” 
  水江愤愤地说道。 
  这时,志方绫子依旧十分冷静,毫无表情变化地听着这些。 
  “从这一时刻开始,一个卑鄙的威胁紫乃原顺一的阴谋便开始了。” 
  大形部长点着了香烟。 
  为了镇静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从他口中飞出的烟雾,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7

  今天早上铃香在电话中说的情况,就像是晴天霹雳,使水江悲痛欲绝。开始她并不相信,但此时终于相信了,人世间果然存在着这种残酷的现实。她痛感人只要活着,就无法避免开这种残酷的现实。 
  池内沼次郎这个名字极少有重名的。新闻节目中报导了他的经历。 
  他是住在群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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