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妻策倾城花嫁-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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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侧妃怔了片刻,有些莫名,立时看到偏房里赤身的男子时,恍然间似明白了什么,要是在乔家,内妇见到这样的外男,也会被视为失礼。
“乳娘,王爷一定生我的气,我怎么就进来了,我……我今日实在太失礼了,乳娘……”慌神间,乔侧妃急得眼泪儿险些滑下。
乔婆子道:“怪老奴不好,没打听到练功房的事,原来这里不仅是王爷的习练处,连府中的侍卫、护院也能在这里习武,是老奴不好。”
乔侧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坐立难安,“乳娘,你快去打听打听,问问王爷身边的人,他还有什么忌讳?”
来喜道:“要打听,只能找二安子、红燕两人,他们可是王爷身边的老人,跟了王爷好些年的。”
乔婆子啐道:“就你懂,早前你干什么的,不是让你细细地打听,这会子,惹得王爷吃醋生侧妃的气。”
乔侧妃眼睛一闪,“乳娘是说王爷在吃醋?”
第331章 番外-恒彩歌(14)
乔婆子自打了一下,“这男人一旦吃醋,可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这气就撒得有些莫名其妙。也难怪,谁知道那习武院里还有其他的人在,一个个还赤着上身……王爷是看重侧妃的,可侧妃却那样走进去,这不就吃醋了。”
来喜若有所思地道:“难怪大奶奶常说,男人有时候就跟孩子似的,没法理喻!”
乔侧妃愠怒,来喜立时打住,欠身道:“侧妃,奴婢这就去打听,这回指定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喜回来了,红着一张小脸,“侧妃,奴婢打听到了。”
她抓了茶壶,连饮了两盏茶水。
“王爷是真的吃味,听红燕姑娘说,以前的王妃,也被王爷勒令不得进习武房,王爷说要是王妃看了其他男人的身子,就跟其他男人瞧光了王妃一样,不许她进去,说是他这样就吃亏了。”
乔婆子听到这说辞,倒还真是新鲜,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喜又继续道:“书房也是禁地,即便是以前的王妃也不能进去,有两回王妃进去了,王爷还训斥了几回,好久都没理睬王妃。”
她停了一下,欲言又止。
乔侧妃道:“还有甚,你倒是都说了。”
“还有……王爷有个怪癖,奴婢今儿可是花了二两银子的酒菜,请了红燕姑娘喝酒,她才告诉我的……”
“你这死蹄子,什么时候了还提银子,回头给你便是,你倒是说,这还有什么?纺”
来喜小心地看着两侧的下人。
乔婆子斥退了左右。
来喜神秘地、压低了嗓门。“红燕姑娘说,王爷……王爷有个怪癖,喜欢在与人亲热时蒙着脸,最反感有人碰他的蒙布和面具。”
乔婆子惊得咂舌,“这是什么怪癖?”
乔侧妃不悦地瞪眼,示意她说话小心。
她嫁给了慕容恒,便是夫妻,别人可以说是怪癖,可乔侧妃则得维护自己丈夫的颜面。
来喜道:“以前的王妃知晓王爷有此嗜好,便买了好些地面具送给王爷做礼物。”她更加神秘地道,“红燕姑娘说,这是因为王爷小时候总被宫里的太监吓唬,有一次,他捡到一张吓人的面具就戴在脸上,结果将那几个太监吓得不轻,自那以后,就落下了这毛病,夜里与人亲近时,他就要戴面具,说是一旦戴上了,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
乔侧妃郑重地道:“你们俩都把嘴闭紧了,不许传出去,否则我剥了你们的皮。”
他那时候是多小,否则怎会被太监就给吓住了。
难怪成亲三日,他们恩爱两回,他每次都戴着面具,想来便是这个缘故。
*
书房。
红燕带着几分酒气,静立在慕容恒的桌案前:“都照计划告诉乔侧妃的陪嫁丫头了?”
“是,属下故作酒醉透露了出去,想来他们不会再为王爷戴面具的事而生疑。”
红燕抬眸,不解地看着慕容恒,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恒要编出一个戴面具吓人的故事,还要她设法让宫里的老太监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慕容恒道:“习武堂、书房,是我们议事的重要之地,内宅妇不允许到这两处。对了,制作坊那边进行得如何?”
二安子揖手答道:“回王爷,半月前便已成功,已按名单开始试用。”
“哪些人染上药瘾了?”
二安子道:“冷敦、冷效、冷昕、冷时近来三日已在偷食五石散,早晚各一次,只瞒着旁人。冷老夫人虽是妇人,可意志坚强,尚未染瘾。冷端阳身子最为强健,也未染瘾。”
“开始一日两次食五石散的,暂不要再下药。一日一次的再放两次,巩固他们的药瘾。”
二安子应答一声“是。”面有迟疑地道:“王爷,当初下药可是直接照你给的图纸注射入体,唯冷老夫人身边服侍下人太多,不好下手,方退一步选择了投食。冷端阳则是武功高强……”
“他武功再高,能高过温青?令我们的人直接注射,本王要他一生都摆脱不了此药瘾,不死不休。”
冷家是如何害了先皇,今日本王便如何治你冷家。
本王会让你们冷家再无可用之人,让你们人人都摆脱不了此药瘾。
他以“其人之道还诸彼身”毁掉冷家,亦毁掉冷太后母子。
慕容恒又问:“冷太后如何了?”
“回王爷,埋在宫里的细作趁她睡熟,给他注射了药量,已经注射三回了,近来发作了两次药瘾,却以为是病了。宣了太医,得知自己身中五石散之毒,只当是食物里被人投放,正令冷皇后彻查是什么人动的手。”
慕容恒微眯着双眸,“注射三次,一定已经上瘾,她可开始吸食?”
“回王爷,她最初不肯吸,后来控制不住便令人寻了来。”
注射药物,是他从温彩留下的小札里看到的,
tang温彩说的是二十一世纪将药剂通过注射注射入体的法子,甚至还在小轧里画了那注射管、针的图样。慕容恒想到了提炼五石散为液体的法子,就是为了断慕容悰一臂。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趁她熟睡,点其睡穴为她注射药剂,而被注射处也不过留下如同一枚被蚊虫叮咬后的小红点。
慕容恒又问:“新帝那儿的情况?”
“我们只能选用烟雾下毒,他熟悉五散丸,还不能太过明显,所以……”
五散丸这样的东西是冷家弄出来的,伪装在冷家献给冷淑妃乌鸡白凤丸里头入宫,起因是冷老夫人无意间得知娘家侄儿染上阿芙蓉毒瘾难解,便联想到用此法来对付先帝。可先帝身边的人太多,着实不好下手,就想到了制造五石散,进而从五石散想到了五散丸,早前是用粉末状下到先帝的食物之中,每三日下一次,且因这五散丸是提炼出来的结晶之物,下了五回后也没人发现,冷家人大功告成,再由冷淑妃佯装关心先皇,故意在身上弄上五散丸的气味装在香囊里。
先皇对此味道颇是迷恋,冷淑妃便故意将五散丸里的细小粉末拍出来给先皇闻嗅,虽只两次,先皇便得知自己是中了药瘾,可此时药瘾太大,想要戒也不易,一路沉陷之中,直至在三年后越发不可收拾,被冷淑妃母子所操控。
冷家制出了五散丸这样的东西,更参与了五石散的背后生意谋划,又有百货行做掩护,世人皆知百货行日进斗金,却不晓得这背后真正赚钱的乃冷家制作坊的五石散。
“冷皇后如何?”
“冷皇后已经上瘾,暂瞒着太后与新帝,生怕被他们知晓,她犯瘾之时正在荣寿宫,那里有五石散的味道,回到凤仪宫便控抑不住,当即寻人预备,她的瘾是最大,现在一日三次。”
慕容恒正容点头,“对上瘾的便不再过问,开始下一步行动。”
“是。”
二安子领命退出。
慕容恒坐在案前思忖片刻,慕容悰的拥护者们大多染了药瘾,一旦顺王在封起造反,他会再无可用之人。
到时候,若自己手握兵权,就能步步成功。
“启禀王爷,瑞王来访!”
慕容恒迎至院门,“见过皇叔!”
瑞王扫视四周,“屋里说话。”
叔侄二人进入书房,瑞王斥退左右,面带诡异地道:“这几年,京城有不少达官贵人染上了五石散,贵妇里头染上此药的也有不少。近来,我观皇上的样子,弄不好连他也染上药瘾了。”
“五石散如此猖狂?”慕容恒似有不信。
此毒如此狂獗,全得益于冷氏一派的人,若不是冷氏弄出来谋获利益,也不会引来今日之事,早有燕太祖皇帝一统天下之初,在漫长的几十年里对五石散的制作、售卖进行了一系列的严厉打击,没想在慕容悰手里竟死灰复燃。
连先皇都是死于五石散。
天下从此哪里还有太平。
瑞王点头,“岂止猖狂,听说宫中不少宫人也染上药瘾。”他顿了一下,“近来,你可听到了风声?”
“风声……”
“市井之中有传言,说先皇是被皇上、冷太后给毒害的,皇上是中了冷太后给下的五散丸之毒才听从冷太后摆布,将帝位传给了安王慕容悰。为了早日登基,慕容悰断了先皇的药,先皇药瘾发作,被折磨死的。慕容悰这个混账,居然毒害先皇,天理难容。”
慕容恒看着左右,这只是佯装。
御鼠老大令人在顺、宁、静三王封地传播此消息,可这么快就在京城传开,极有可能是顺王所为。
瑞王道:“你莫怕,你府里的侍卫是我帮你挑的,应全都可信。阿恒,既然皇上害死先皇,他便最没有资格登基为帝。”
瑞王这话是何意?
慕容恒心下一转桓,瑞王莫非有问鼎至尊之心?瑞王是先皇最疼爱的弟弟,他可以做先皇的臣子,却未必会做慕容悰的臣子。
“皇叔是想……”
“慕容悰打压亲王、重用冷家,毒害亲父,毒杀嫡兄、嫁祸顺王,无才无德、无情无义,他有何能为帝?”
第331章 番外-恒彩歌(15)
毒杀嫡兄,指的几年前三皇子慕容恪在重返皇家时的顾皇后千秋寿宴上,被慕容悰一招嫁祸顺王胜利行刺慕容恪。自那以后,顾皇后大病一场,病愈之后疯狂地要替儿子慕容恪报仇,而顺王母子便是在那时起开始失宠。
若非先皇宠爱周贵妃,当时先皇就会杀了顺王沿。
最后,周贵妃以自己一生的宠爱保全了顺王一命。
瑞王所说之事,句句属实。
慕容恒明白了,他这次回京,瑞王频频登门,从早前的试探、拉拢,到现在的表明心迹,全都是动了夺帝之心。
瑞王可以做天乾帝的臣子,却不甘心做慕容悰的臣子。尤其早对天乾帝的死有疑惑,明明那样身体健壮的人,怎么突然就身体衰弱,最后驾崩而去。
对于瑞王这个皇叔,慕容恒并无感情,若瑞王但凡看顾他一二,在他们夫妻步入皇陵的五载,为何从未有瑞王出现过,这期间就是没有一针一线的襄助。
皇家,当真是无情无义。在这一点上,瑞王比不得柔弱的安阳,也比不得华阳,华阳还曾几番送信问候,也曾几次托人给他们夫妻送东西。
雪中送炭难!
尤其是在他们处于困境之时,更将人心看得通透纺。
慕容恒突地揖手一拜:“侄儿愿助皇叔登位,拯救苍生,福泽黎民。”
瑞王一把扶住慕容恒:“在先皇众多儿子里,本王知道你最是一个有才干却没有野心的孩子,你放心,一旦本王登位,定不会薄待于你。”
“不知皇叔下一步准备如何?”
“不知阿恒有没有兴趣与本王做五石散的生意?”
“卖五石散?”
“正是,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我可以分你三成。”
“可是……我既无封地,又无良田、店铺……我……”
“你若做,我只有门道。”
慕容恒道:“我早前家业不错,都是因温氏之故。我现在……”他摇了摇头,面有难色,“我没银子投入,听说这东西虽能赚钱,可总得有本钱,我现在整个府邸余银不足千两,不怕皇叔笑话,我可是连王府都不敢迈。”
瑞王从袖里掏出一叠银票,“你也不易,我这儿有十万两银票,你先拿去花。阿恒,你可千万不能沾那东西,一旦沾上,一辈子就毁了。”
“谢皇叔关心,侄儿定会小心。”
叔侄二人又说了一阵话,瑞王满意地离去。
*
待瑞王走远,慕容恒唤了二安子与红燕进来商议。
红燕不解地道:“王爷怎么能答应瑞王?”
二安子道:“属下以为,王爷答应得甚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坐山观虎斗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慕容恒道:“五石散是冷家弄出来的,现在瑞王发现这生意赚头很大,既是如此,待那些人染上了药瘾,五石液作坊关闭,大量生产五石散,交给可靠的商人经营,我们用钱的地方甚多。京城这潭死水会越来越浊。成大事不苟小节,本王倒要看看,皇叔、新帝要如何终结。”
惠王府居然有瑞王派来的侍卫,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一举一动不仅在新帝的眼目之下,同样也被瑞王所掌控。
若不是他手握流星阁,怕是早就被人窥破所有的秘密。
红燕道:“禀王爷,卫州那边也不大太平。”
“卫国公世子孙建华!”慕容恒沉吟着这个名字,忆起昔日孙家迎娶华阳时的那些聘礼,许多珍异宝贝便是皇家也没有的,可彼时先皇与顾皇后因宠爱华阳,没有追究,而朝中御史曾递过两份弹劾的奏章,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先皇更是连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慕容恒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孙家早在华阳大婚之时便露出角逐天下之心,现在只待寻得机会揭竿而起。”
若非因孙建华迎娶华阳公主为妻,卫国公到了孙建华这非原是不能再袭爵,因着华阳之故又得已再续两代,孙建华是世子,华阳所出的嫡子孙桓功可是世孙。
二安子道:“如此一来,怕是天下的百姓要吃苦了。”
慕容恒望着窗外,面无表情。
天下、百姓……
个个都想当皇帝,曾经的他也有此念,但温彩没了后,他对帝位的念头反而不强烈,如果可以,他宁可用帝位换她的重生。
他纠缠爱与恨,怨与悔之中,“这天下能者居之,早晚都要乱起来。”
御鼠的复仇之心强烈,便是慕容恒也难及其十之一二。
二安子道:“王爷同时选择新帝与瑞王,但只能选择一人,一旦被新帝知道你与瑞王亲近……”
慕容恒微微勾唇,“本王以前最是厌恶墙头草,但本王不是墙头草,而是权宜之计,要从中撩拨起一把火。”
二安子依旧面露忧色。若是是瑞王知晓慕容恒的帮扶是假,以瑞王的性子定饶不得慕容恒;同样的
tang,要是新帝知道慕容恒暗里与瑞王走近,同样也饶不得。
慕容恒双手负后,思绪万千:从自己又想到死去的温彩,在对温彩的情感里,又多了一份愧疚。他们夫妻各有自己的秘密,就如温彩在小轧里所说“我只是一个渴望真情的平凡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多优秀,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又何偿不是一种幸福。”
在他暗怨温彩的时候,温彩亦在内疚、愧悔,他最愧悔的便是嫁给了慕容恒为妻,因为她终究无法看着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
她在小札里说“对的时候,认识了错的人,便是一世悲伤。爱上他,不是我的错,我最大的错是嫁给了他。我不会因他改变,放弃自己一夫一妻的想法,放弃一旦他成为颠峰之人就会妻妾成群的看法。我阻止了他前行的路,为止受到了惩罚。我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我只是后悔自己不该嫁给他……”
这便是她临终前,与池睿说出“若有来世,你娶我为妻可好?”
今生太苦,她把希望寄托来世,若非她穿越,她许是不相信人真的前世今生。
她不再阻碍慕容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