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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金主-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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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早上才联0系到素心;不过素心人没来;只打了通电0话到医院问素素是怎么回事,素素将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素心,素心先是“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姐,你来医院吧。”素素是小孩子,很多事处理不了,照顾姐夫还是得靠姐姐。

“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行了,我有事忙,就这样吧,你好好照顾你姐夫。”素心丢下一句话后,便迅速挂断电0话,想要撇干净什么似的。

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异常冷漠,素素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姐已经挂电0话了。

素素慢tuntun踱回输液室,闷头坐下不吭声。

俞致正爱怜地mo0mo身边小脑瓜,“她不来了,是吧?”

“嗯。”素素闷闷地点头。

“不来就对了。”俞致正拍拍她,“划清界限……”

“不要,我才不会和你划清关系!”素素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说过的,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所以是一家人,你不赶我,我也不赶你。我绝对不会和你划清界限的!”

尽管生气,也不敢大声发0xiè,生怕被周围其他人听见,素素的声音是那么压抑,又那么坚决,俞致正心中一阵感动,想开口说点什么,嗓子却干哑得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真正是最最qin的人那样。

“好,不划清界限,咱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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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é俩回到家也没消停,俞致正接到通知去单位开0会学xi,留下素素独自看家。

有了昨晚的经历,素素除了拴好大门,还挪了些重物顶门,以免被人轻易闯入家门,那种恐怖的bào0力深深刻在脑海里,简直是小孩子的梦魇。

正布置着大门,素素猛听见院子里传来些不寻常的动静。

“谁?!”素素jing觉地朝西北边角望去,声音似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西北角边上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桑树,素素只能听见有动静,但看得不真切,既然叫0声无人应答,素素便悄然转进旁边的小厨房,拿了把菜dāozàng在背后,朝那边儿走去。

拿了菜dāo出来,院子里又静了,仿佛刚才的动静是素素的错觉,但素素知道,那zéi恐怕已是进了院子,这会儿应该是猫在西北角。

手拿菜dāo屏住气,素素蹑手蹑脚,沿墙根mo近西北角。

“赫,看不出来,小丫头胆儿挺肥的,豆丁点大,拿把菜dāo吓唬谁呢?!”

一个声音冷不丁在素素头顶zhà开,立时唬得她倒退一步,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土黄0sè旧jun装的红小将正正坐在墙头,双手撑在上面,脖子上挂着土黄0sè书包,高处俯瞰,好不惬意的样子。

“是你!”素素一眼认出,是昨晚领头的红卫bing。

“是我,喂,小孩你什么名字?”其实陈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昨晚皮弹和老杜回去后都和他说了,可他偏偏要听她qin口说。

陈志是盘0问式的语气,不可谓不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似的,要真按素素的性子,才懒得理他,但见识过昨晚的bào0力,这些红卫bing是她万万惹不起的人物,何况,他是领头的红卫bing,他的问话,她不敢不答。

“我叫何素波。”素素规规矩矩回答。

“你家哪的?”

陈志话头一开,素素知道无非是盘0问出身来历,无需陈志多问,她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家庭成分交代清楚,只不敢提父qinsi于监狱。

“这么说,你是上0海来的,你bà也是老右0派。”

“是。”她低下头,低应一声,暗自期盼他问完就快点滚弹。

出乎意料,人没说话,头顶倒是响起一片哗哗声,素素下意识抬头,却见那小子两三下撸光手边的桑叶,大喇喇装入书包内,nong得整条枝光秃秃,活像人头顶秃了一块,难看si了。

素素忍不住出声,“喂……”

“喂什么喂,摘老右0派家几片叶子,你有什么意见?”陈志威风煞煞地俯视。

素素本想噤声,但又不甘心,于是说:“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记住他,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摘过她家的桑叶、毁过她家的古书古字画。

她要记住他!

“陈志。”他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又捋下一大把桑叶装书包里,“怎么,小丫头片子还想对我秋后算账?”

那语调是逗小屁孩的不正经,可是,素素是小孩子怎么听得出来,他的话只能让她恐惧,“秋后算账”是很严重的指控,对于她的出身来说。

“没有。”素素赶紧否认,语气异常真诚,“哥0哥你是好人,你没有让她打我,谢谢你。”

“哧,这还差不多。”说完这话,陈志就不搭理她了,桑叶捋了一把又一把,好像采桑叶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志不搭理,素素的恐惧便褪了些,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胆子慢慢大了,她不解地望着他捋叶子,“哥0哥,你摘那么多桑叶做什么吗?”

“养蚕,你不知道?”陈志顿了顿,怪异地盯住她。

素素摇摇头。

“你的那些同学不养蚕?”

“没有人和我说话。”

对哦,他怎么忘记这茬,右0派的小崽子在班上是没有人理会的,说话都嫌多余,更别提玩儿,她自然不晓得北0京0城的孩子时兴养蚕,饲养蚕的桑叶是紧俏货,经常是听说哪里有桑叶,不用等第二天,桑树就能被养蚕的孩子捋成秃枝。

早前几年暑假时,陈志没事各处瞎溜达,经过此处hu同,无意中发现一树茂0密的桑枝从灰墙大院中伸出,可惜墙高院深,又不知是什么大人物的独居院落,他当时年纪小,哪敢造次,于是就此惦记上了,昨天领人闯这院子,他就想借机进来看看。

按道理说,今个他不该来,但是他心里总有什么过不去,在家实在按捺不住,鬼使神差地跑了来,为防万一,脖子上挂个摘桑叶的书包,被人撞见也好交代。

“知道为什么没人和你说话吗?”跟前的桑枝捋干净,陈志挪个地方继续捋。

“知道。”她有一个si于狱中的右0派爹,人人当她是瘟0疫,要么欺负,要么避开。

“知道怎么回到革0命群众中来吗?”

当然知道,无非是划清关系。

素素不想说,做懵懂无知状摇头。

陈志兴致立马被她的反应提了起来,叶子不摘了,手一撑,蹲在墙头,以一副挽救者的口wěn教训人,“从你昨晚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有觉0悟的,现在革0命形势一片大好,以后会越来越好,出身不由你自己,走什么样的道路则由你选择,你只有积极qiu表现,与你的右0派家庭决裂,回到革0命群众中来,才能做dǎng和人0民的好孩子、máo主0席的好学0生,知道吗?”

他是高0干子弟,有些话说得头头是道,大道理压人,没有zhèng0治错误,口气亦教人不舒服,可本质是出于好心,但素素年岁尚小,还没有经历过“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è0行,她没有办fǎ0理解陈志的好心,只觉得反感。

尽管心中不喜,但到底是旧派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敷衍应付,素素没有直白表露自己的喜è,她用0力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哥0哥,我明白怎么做了,我会的,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教育。”

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接受多年dǎng的教育,信任zhèng0府、信任dǎng,紧追máo主0席的步伐,社0会大环境使得人各方面都相对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因此,陈志以为素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果真是决心革0命的好苗子,他哪里料到这孩子别有想fǎ。

得了她的感谢,陈志开心地笑,“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觉0悟,好好干,积极做,走正确的革0命道路。”

素素亦是笑,露0出细细的白牙,纯净灿烂,天真无xié。

见她如此受教,陈志笑容更是加大,却不见那小孩子眼中冷清清一片,没有半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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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起直至过了八一八大检阅,短短几天的功夫,形势发展很快,ju势愈演愈烈,除了王0府0井那边贴满大字报、红卫bing摇旗呐喊shā声震天、街上铺天盖地的大型批判刘邓陶漫画之外,路上每天都有装shi体的大卡车驶过,前所未有的肃shā气笼罩着这个曾经的封0建帝都,素素耳闻目睹,竟生出些大难临头的感觉来。

俞致正对运0动的发展有敏锐预知,让素素做好被再次抄0家的精神准备。

尽管如此,当抄0家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素素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恐惧,至此时,素素才明白上次根本是小打小闹。

领头抄0家的不是别人,正是俞致正的妻子、素素的大姐姐素心。

132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八

抄0家那天发生的事;素素后来不愿回忆;只当自己发了一场来势凶猛的高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这样的想fǎ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bào0nuè的场景会随时钻入她的梦境,如一头伺机而动的è兽,长久在她的梦境肆nuè。

那天下午,素素正坐在葡萄藤架子下看小人书,大门蓦地哐啷一记重响,黑压压的人便像蜇人蜂般涌了进来,根本不需要谁下令,打前锋的人分别冲向屋里和墙边,眨眼的工夫就将大字报刷上了墙,白底黑字,铺天盖地,阴惨惨的吊唁场也不过如此。

来的人数量之多,整个院子全都站满,不仅如此,附近大杂院闻风前来围观的人则堵在门口,院子内外被挤了个水xiè不通。

令人害怕的不止是暗潮涌动的bào戾、锥子般的目光,还有……

领头的那个人。

“姐?!”万万想不到是大姐领人来抄自己的家,素素惊悸,手一滑,小人书掉了。

素心面容冷肃无情,像冰雪,像寒冬,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敌人,见到素素,她的表情才稍有缓和,微点头算是应过她,“俞致正在哪里?”

素素稍微那么一迟疑,俞致正已被人反扭着从屋里一路押了出来,押他的人,话都没说半句,上来直接给他剃阴阳头,俞致正微有挣扎,即刻有人解下皮0带狠抽,一边抽,一边嘴里呼喝,“革0命群众要对你实行人0民专0zhèng,资产阶0级代0表人物俞致正,你有什么不服!!!”

假如搁“反右”以前,也没有经历不同以往更加严厉的批0斗会,俞致正肯定要争辩加在身上的“zui名”,但现在他明白一个道理——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时代,也是一个不让人说话的时代,更是一个考验人性的时代,于他而言,乃是苟且即安。

经过反右运0动,右0派属于si老虎,不打也si的那种,受到的冲击相应也小些,但今曰来者气势汹汹,恐怕与素心拖不了干系。

俞致正一边如羔羊般唯唯诺诺说着“服,我服”的话,让人剃羞辱的阴阳头,一边偷眼瞧素心,心中犹存夫0妻情,哪怕得她一个不得已的眼神便是安慰了,可是……

迎着他的目光,素心昂首挺胸站了出来,“máo主0席教0导我们,在拿qiāng的敌人被消miè以后,不拿qiāng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要和我们作拼si的斗0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从今天开始,我宣布,我与俞致正离0婚,彻底断绝夫0妻关系。”

话到最后,简直就是嘶声力竭,恨不能剖开一片红心献太阳,素心举拳,高喊口号,“打0倒资产阶0级代0表人物俞致正。”

与她应和着,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声威势大,无人能掠一掠这拧成一股绳的bào戾能量的锋芒,恐惧瞬间攫住素素整个人,她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出声阻止她姐,她清楚明白有所行动的后果。

恐惧的同时,素素小小的内心生出了

怨恨,怨恨大姐素心的绝情和自保,同时怨恨自己的怯懦和胆小,哪怕挪动一步,她都没有那个胆量,更别说张嘴吐一个字。

“里面空空的,已经没有东西了。”此时,抄0家的人从屋里出来,语气里有着不自觉的气急败坏,“俞致正肯定是藏了。”

“搜过了吗?”素心问。

“很仔细搜了,没有。”

素心眉头一拧,sisi盯着俞致正,气势汹汹呼喝,“俞致正,你老实交代,你那些东西呢,藏哪里去了?”

“那些四旧我全部上缴了,我有存根。”俞致正抬头平视,态度坦然。

“全部上缴了?”素心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视线密密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紧接着疾声厉sè大喝,“狡辩!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老实交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她目光如炬,仿佛照妖镜般打在他脸上,要他无所遁形,寻找任何不能错过的蛛丝马迹。

她sisi盯着他,仿佛能烧穿他的脸,就在他表情有所松动之际,素心忽而一阵冷笑,掉头冲其他人招手,“俞致正一贯非常狡猾,掀,把这院子里的地砖石板都给我掀起来,我不信他没藏。”

俞致正不吭声,表情很是淡定,但眼内闪过的一丝不安,xiè0露了他的真0实心情。

俞致正是大人,他可以伪装,但素素不能够,小0脸唰地一下全白完。

zàng品是她帮忙姐夫收拾的,埋在什么地方,除了俞致正,她最清楚,大姐说要掀地砖,决计躲不过去,因为精品全部埋在院子西边的那棵桑树旁的地砖下。

大姐,你至于么……

至于把姐夫往si里整么?

现在只希望老天保佑,这些人找不着吧!

突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叫停,“喂,同志们,你们等一下,用不着全掀。”

“怎么?”素心身旁的男同志诧异地望着出声的方向。

“我以前是做水泥匠的,随便用点东西敲敲地上,看看是哪几块砖松了,掀那些松的地方就成了。”那人站了出来,是附近大杂院的居民,四十多岁年纪,一身蓝底子工作服,瘦脸黢黑,两只颧骨高高,透出几分刻薄,尽管神sè与周围群众一般严肃,但素素无论怎么看,都觉着他脸上透出幸灾乐祸落0井0下0石的味道。

“好办fǎ。”男同志肯定地点点头,转而对前来抄0家的人和围观的人说:“就照他说的办。”

一声令下,发动群众,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到处是叮叮咚咚的敲击声。

这样下去,势必躲不过,东西肯定会被找到。

被找到事小,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批0斗。

目光微动,素素不经意间便瞄到墙上贴的大字报。

大字报是素心写的,把俞致正过去的事翻出来,事无巨细,上0纲0上0线,大到他如何剥削人0民,小到他如何用腐朽的资产阶0级思想腐化她,生活的细枝末节都未放过,甚至连前段时间素素和俞致正吃瓜,说黄心的比红心的好吃,也被素心写入其中,说他反红sèzhèng0泉反0dǎng反人0民,反0对无0产0阶0级专0zhèng。

吃个瓜,闲聊而已,怎么就成了反0对红sèzhèng0泉?

天呀,这真是欲加之zui,何患无辞!

素素又是难受又是生气,可她一点儿不敢发0xiè0出来,趁所有人都在敲砖,她mo0到素心身边,轻轻揪住她的衣角,巴巴地仰头望她,小声央qiu,“姐,你让他们不要……”

素心不让她往下说,扯了她往边上走,严肃地说:“俞致正已经不是你姐夫,现在你要站到革0命的这一边来,和以他为代0表的资产阶0级小情小感决裂,更要和他决裂,积极进步,要qiu向上,主动检0举揭0发他,做dǎng和人0民的好孩子。”

他是她的qin人,大姐居然要她去检0举揭0发他,好让别人更加è狠狠的揍他、凌0辱他?

不,她做不到!

原本文文弱弱的女人,在高举着专0zhèng的旗帜下,秀丽白净的脸庞透出隐隐煞气,显得狰狞非常,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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