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娇有毒-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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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夫人扔下剪刀,走到上首主位坐下,闭目不理宋知夏。
宋知夏笑了,师祖母这是在等她亲口解释呢。
“师祖母,宋家虽然攻陷十城,呃,不,连同安州,应是十一城了,但是宋家恪守天理,没有多造杀业,与历朝历代的攻城掠地相比,宋家实在不算是恶人。”
明石夫人哼了一声:“那些破门抄家的高门大族呢?”
“改朝换代本就有血腥,他们与宋家交恶,且他们自身也有恶迹,宋家清算他们,也不算违背天理人情。”
明石夫人睁眼喝问:“他们都该死吗?”
“并没有死啊,最差的也只是没入奴籍而已,且是普通奴仆,不是官奴罪奴,没有入伎籍也没有受宦刑,只是身在奴籍,亲友旧交皆可赎买。”宋知夏认真的解释道。
明石夫人敛了怒色:“真没有死?真可以赎买?”
宋知夏重重点头:“是啊,师祖母不信的话,徒孙可以带他们来见您啊。”
虽然改朝换代中,清除异已灭门破家是历史常事,但是宋知夏并不打算这么做,不是为了仁善之名,而是为了降低开创新朝的难度。
这些高门大族都有子弟在朝为官,如果灭了人家满门,那些为官的子弟必定会拼死为家人报仇,就算报不了仇,制造一些麻烦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如果只是将人没入奴籍呢?
为官的子弟说不定会为了家人的安全,甚至能销去奴籍,而做出一些令人可喜的举动呢?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人的选择啊,本就是时刻变化的。
明石夫人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算你们宋家还有点良心。”
宋知夏笑着应道:“我们宋家可不只有这点良心,我们收了各州的鱼鳞黄册后便只是镇守地方,既没有让地方交粮,也没有催地方纳捐,老百姓照样可以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
明石夫人挑眉看她:“真有这么好?”
“是啊,光是收纳了那些被清算的高门大族的私产就足够用了,哪里还要压榨老百姓,我们宋家可不是贪得无厌之徒,休养生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宋知夏笑应。
明石夫人横了她一眼:“主要是你们宋家军打的太快了,一日一城,根本就不用和官军耗日子。”
宋知夏但笑不语,这个的确是最主要的原因。
“既然你说你们宋家是有良心的人,又为什么要挑起这一场战火?战乱起,百姓苦,你不会不晓得。”明石夫人肃容相问。
宋知夏也收敛了笑容,郑重应答:“因为我们宋家不想死,夏帝对我父亲起了杀心,我们不想死,就只能起事反抗。师祖母,先前针对我父亲的弹劾潮是阴谋,我父亲是被陷害的,是夏帝逼着我们宋家反了。”
“我不知朝堂争斗,你与我说这些没有用。”明石夫人摆摆手,站了起来,“我带你去见你师祖,你亲自与他去说。”
宋知夏大喜:“多谢师祖母。”
明石夫人亲自带着宋知夏去见明石先生,明石先生再不痛快也不可能把老妻一块关在书房门外,只能开门让她们进来。
明石先生一样的闭目不理人,宋知夏只得把先前与明石夫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明石先生听完后才睁开了眼睛。
“哼。”明石先生冷冷的蹦出了一个音。
宋知夏听了不怕,反而生喜,师祖这是愿意与她说话了。
“师祖,师祖母,徒孙还有一件密事要说,在宋家起事之前,魏国公已有反意,且谋划几年,已建有私军。”宋知夏又扔了一个惊雷给师祖师祖母二人。
“什么!”明石先生和明石夫人齐齐惊道。
宋知夏把她先前在安州城外发现的私军说了,又说了宋力刚被诬陷一事的各种可疑之处,还有廊军卫所纵火闯营一事,再又添加了一些前世时她所听到的一些事,这些事一一串联之后,魏国公欲谋造反这个事实,已经很可信了。
“夏帝疑心太重,连这等开国功臣魏国公都容不下,更何况其他臣子,魏国公想要造反也是为了自保,与我们宋家造反是一样的,但是我们宋家行事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而魏国公,就有点阴暗下作了,为了掌控军权,竟然陷害我父亲,我们宋家会反,夏帝疑心占一半,魏国公陷害就要占另一半了。”宋知夏能理解魏国公的处境艰难,但犯到自家头上就是另一回事了,立场不同,注定是生死之敌。
明石先生和明石夫人沉默不语。
宋知夏又道:“夏帝已失人心,夏朝国运已尽,师祖,您不必为一昏君尽忠,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善之言。”
明石先生冷哼一声:“若你们宋家也失了人心呢?”
宋知夏眉目舒朗,笑应道:“人心弃之,必是国君失道,既是失道,那就不该再占着国君之位,继续祸害百姓。到那时,天地大势,人心所向,必会有下一位天之子横空出世,为百姓创下一片安稳天地。”
“你不担忧?”明石先生不相信。
“担忧又如何?再贤明的祖先,也会有不肖的子孙,况且在徒孙看来,若祖先想着一心为民,而子孙却只想着一心利己,这便说明子孙与祖先离心了。既然离了心,还是一家人吗?当然不是。既然不是一家人,那还管他去死。”
第181章 京城破
和明石先生交代清楚,解开心结后,宋知夏脚步匆匆的赶往安州府衙接收鱼麟黄册,这回出府她就不能再径直飞跃了,得规规矩矩地沿着道路走,她才刚走出二门,身后就有人小跑着追上来了。
“宋姑姑,宋姑姑。”于良佐跑了一路,喘得不行了。
宋知夏停下脚步:“你怎么过来了?”
于良佐大口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说话:“等等,殊姑姑和越姑姑还在后面呢。”
于殊于越?
“她们过来干嘛?什么事?”宋知夏转过身去,看向二门处。
“姑姑们好像想托你赎买什么人。。。。。。”于良佐隐约听过两耳朵,但具体的不清楚,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宋知夏打断了。
“赎买的事不急,我还要赶着去接收鱼麟黄册呢。”宋知夏哪有功夫和于殊于越闲扯那些破事,被没入奴籍的都是宋家的对头,她哪有心思去管,那边还有一大堆正事要赶着做呢。
宋知夏拍了拍于良佐的肩:“你去和于殊于越她们说一声,说我身有公务,等公务处理完了再来与她们详说,好了,我走了。”
见宋知夏马上要走,于良佐赶紧跟了上去:“宋姑姑,你就带我去吧,我不烦你,就在边上看着,接收一府之地,嘿嘿,这可是天大的事,我好想看看。”以后和同窗们说起,多有脸面啊,同窗们都得高看他一眼。
宋知夏看了于良佐一眼,于良佐的心思几乎就写在脑门上,直白的一眼就看透。
“好吧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到时候别乱走、别说话,就把自己当个摆设。”宋知夏也想通过于良佐的嘴,把接收安州一地政权的过程说给师祖听。
于良佐点头如捣蒜:“会的会的,我保证一个声都不发出来。”
当于殊于越相扶着小跑至二门处时,宋知夏已经不见踪影了,连于良佐都不见了。
守门的婆子转述了宋知夏交代的话,于殊于越二人也知道接收鱼麟黄册是头等大事,只能相扶着回转后院,等待宋知夏的再次上门了。
于良佐一出门就被门外凶猛的阵仗给压得动不了身,八甲战士列队于前,一个个都比庙里供奉的降魔天王还要高大还要凶猛,自带的战斗气息更是浓郁的近乎实质,于良佐这个小白兔被吓得恨不能缩回府门里,不再面对外面的凶猛森林。
宋知夏手一抓,就把于良佐提溜在了手上,然后足下一蹬,就朝安州府衙飞跃而去,八甲战士们在她的后面嗖嗖的跟着的。
于良佐紧紧的反抓住宋知夏的手,太可怕了,好像在被追杀。
一行人落在了安州府衙前的空地上,东景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安州府衙被八甲战士们团团包围,一只耗子都逃不出来。
东景看向宋知夏手中的人团:“这是谁?”
人团缩在宋知夏身后不敢出来。
宋知夏把人团拎了出来:“他是我师祖的后人,辈份比我小一辈,叫于良佐。”
东景点点头,看向人团的视线不再那么凌厉。
“他就是好奇,过来看我们的接收过程的,不必管他,我们进去做事。”宋知夏一边和东景说话,一边迈步走进安州府衙。
宋知夏和东景进去后,又有十几个八甲战士排队跟了进去,于良佐左瞧右瞧,见没人理他,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进去了。
接收府衙印信和鱼麟黄册的过程很简单,一个交,一个收,安州知府上交完府衙印信和鱼麟黄册后,就是六房吏员上交六房印信和籍册,全部交完后,安州知府和六房吏员就继续回公务房里蹲着,等待宋知夏的进一步处置。
于良佐还以为接收一地政权会有多繁琐的仪典过程,结果就这么完了,令他大失所望。
宋知夏和东景出了安州府衙,于良佐赶紧挤到宋知夏的身边:“宋姑姑,就这么完了?”
宋知夏笑了:“是啊,不然你还想怎样?敬香礼告上天吗?如今是战时,一切从简,可没有闲功夫做这些礼告的事。”
于良佐虽然能理解,但心里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味。
宋知夏拍了拍于良佐的头,他可比她矮了一个头:“你不觉得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渡政权很好吗?平平静静总比打打杀杀要好吧,老百姓的日子不受影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良佐还在纠结,宋知夏却没功夫陪他:“我还要去接收安州州军,那里是军营重地,你不能进去,还是快回府里去吧。”
说罢,宋知夏和东景就走了。
于良佐一路纠结地回了于府。
于良佐是跟着宋知夏去看接收鱼麟黄册的,这事可是安州的头等大事,于家人自然也万分看重,他一回府马上就有下人来请他去正厅,一家人可都在正厅里等着他回话呢。
于良佐把接收鱼麟黄册的过程清楚又简单的说了一遍,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他都感觉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明石先生和明石夫人,以及家中的长辈们,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是经历过改朝换代的人,知道政权的交替是多么的血腥,鱼麟黄册的背后往往有着无数人的性命,能够这么简单的就完成政权交接,是多么难得,多么值得大书特书,记入青史的大好事啊。
明石先生总算放心了,新朝,也许真的是天命所归吧。
于殊于越直到掌灯安寝都没等来宋知夏,宋知夏收编了安州州军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清算那些与宋家作对过,以及恶迹太多的高门大族,她的复仇小册子已经饥渴难耐了。
又是一场大风波,安州城里几家庆幸几家悲苦,倒是老百姓们从地窑暗道里爬了出来,事不关己的生火做饭,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宋知夏没有在安州城停留多久,当天夜里就随着八甲大军离开了安州,赶往云州城。
黎明到来,新的攻城战开始了。
八甲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的劈开了前往京城的道路,兵临城下,京城岌岌可危。
夏帝崩溃了,他召集群臣,开了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朝会。
群臣应召而来,可是夏帝却突然发难,关闭了殿门,命令禁卫军拿下了所有的臣子。
“你们,你们都是逆臣,若不是有你们这些逆臣做内应,我数十万夏军怎么可能会连连败退,连失十四城,都是你们,你们都该死,都该为我的大夏朝殉葬。”夏帝谁都不相信,他恨透了这些吃里扒外的乱臣贼子,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最起码有一半的人的家族,都向宋贼投了诚献了忠,他们,罪以应得,死不足惜。
夏帝命禁卫军把臣子们绑缚垂吊于京城的城墙之上,一串串的,往日那些高高在上,掌控夏国风雨的公卿们,都跟咸鱼一样挂在了城墙之上。
夏帝发作的太快,就算这些臣子们有心反抗暗中布置也来不及反应了,而当他们被禁卫军拿住绑缚之后,他们家中的部曲护卫再想护主,也只能弃械投降了。
夏帝再一次成为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八甲大军并没有立即攻城,他们要等待宋力刚的到来。
于是这些公卿们就在城墙上挂吊着,生不如死的煎熬着,他们的家人们也只能跪守在城墙下,哀哀的哭求着夏帝,求夏帝让他们给家主们喂上几口水。
夏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相信他们,此时此刻正是夏国最危急的关头,他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让旁人接近他所在的城墙。
宋知夏在京城外,遥遥地旁观着这一场生死大剧。
她不能去救那些人,能救他们的,只能是她的父亲,宋力刚。
因为这是大义,这是新君旧臣的人心收服大戏,她不能越俎代疱。
东景不明白宋知夏的顾虑:“夏,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明明你是想救的。”
“是啊,我是想救,但不能是我去救。”宋知夏的确很想救其中的十几位臣子,因为他们真的是好官能臣,虽然她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于好人好官,她还是十分敬佩的。
“为什么不能去救?”东景就是不明白这点,“你是在等谁去救?”
“等我的父亲。”
“为什么必须得他去救?”
“因为他会是这个国家新的首领,政权交替,新的首领最需要的就是人们的支持,去救他们,就是获得人们支持的最好途径。”
“可是新的首领不是需要自己的亲信吗?这些不是旧的首领的亲信吗?你父亲还打算继续用他们?不担心他们反对他吗?”
“有一些人是必须要换掉的,但有一些人,是很有才华很有能力的,而且他们也对百姓好,我父亲就是需要这些人的臣服和忠心。”宋知夏伸出手,虚虚的指了一大圈,“看,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地盘比八甲部族大,我们的人口也比八甲部族多,所以需要很多的人来管理这些地盘,照顾这些人口。东景,虽然我们的人多,但是能够做好这些事的人,一点儿也不多,死一个少一个,所以我们只能对他们好一点,让他们愿意为新首领继续管理地盘照顾人口,不然,对于新首领来说,会是很大的损失。”
东景若有所思,地大人多,事情多,麻烦也多,如何管理好,让部族发展的更好,这一点对于大部族来说,也是一个长久思考的问题。
等了两日,宋力刚终于率领大军赶至了京城。
虽然早已收到书信,知道了京城里的情况,但是亲眼看到城墙上那一串串的臣子,宋力刚还是震惊了。
“他是疯了吗?”宋力刚看到了夏帝癫狂的模样,不敢置信。
“不,他是在骗人。”宋知夏为父亲解惑,“他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有点疯,但如今他的疯癫模样,疯只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却是装的。”
“装的?”宋力刚不敢相信旧主会装到如此地步。
“不装疯,哪里能把局面搅的更混,然后为逃脱京城寻找机会呢。”宋知夏笑言,“若是女儿落到了这般的境地,也很有可能装疯逃脱。”
宋力刚看着夏帝,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好半天,宋力刚终于开口了:“等到攻了城,还是饶他一命吧,把他圈起来养着,当个富贵闲人就是了,到底,他对我有过知遇之恩。”
宋知夏不反对,夏帝只是一个无能的君王,就是好好活着也不会对新朝有什么威胁,就让他活着好了,也能让父亲的良心好过一些,不过他的子孙嘛,还是打包扔到异大陆好了,他们再有心也翻不起浪花来。
宋力刚驱马上前,立于城墙之下,箭支射程之外。
“夏帝,放了这些人吧,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做个富贵财主,好好安养余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