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娇有毒-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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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宋勇毅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事态又有了更坏的发展,上头传令,命卫所执行紧急戒令,所有人等不得离开军营,不得与外界通信联络,专心等待监察御史的审问。
这下糟糕了,宋勇毅就是满操场大声说自己是宋力刚的儿子也没用了,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的卫所根本无法查验他的身份,只能等着受审后的解禁了,可是受完审,是活着还是流放,又是两说了。
宋勇毅满心愁苦无处诉说,每晚看着那高高的围墙,他恨不得趁夜翻墙出走,去找父亲说清楚内里的曲折,好让父亲为卫所主持公道。
可是执行了紧急戒令后,卫所的戒严更紧了,营区的巡逻更多更勤了,而围墙外头,听说也有两层的持弓军士严阵以待,那些都是廊军大营派来的精锐,一旦真的有人出逃,那就是格杀无论的下场。
宋勇毅只能坐困愁城了。
这样压抑憋屈的日子一日日的过着,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打听,只能等着监察御史的提审,然后等待朝廷的处置,这样将自身性命和前程交到完全不熟悉也不信任的人的手中的无望等待,这种不知前路在何方的压迫,带给人的已经不仅仅是压抑憋屈了,而是恐慌害怕,甚至还有一点点绝望。
卫所里的将士们渐渐烦躁起来,营区里的气氛也越来越不好,因为一点小事就引发冲突的事情越来越常见了,虽说还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冲突和事故,但是再这么压抑恐慌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全面爆发了。
这个爆发点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就到来了,就在卫所收到监察御史即将前来巡营的公文的当夜,营区就发生了武装混乱,全副武装早有预谋的一批人马不仅冲击营门,还四处纵火,一时间整个营区都沸腾了起来。
营啸发生的很突然,当时夜已经很深了,除了巡逻的值夜兵卒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熟睡,毫无征兆的,连呼啸声都没有,混乱便开始了,就有武装人马冲击营门,并四处纵火了。
混乱伊始,有机警的将士听到了马蹄声声,迅速地从睡梦中清醒起来,并把同帐的伙伴们拉了起来,这样的营帐的损失是最少的,而熟睡了的营帐里,因为没有人示警,当他们被喧闹的人声吵醒时,营区已经处处是火光了,他们几乎是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只拿了武器便逃了出来。
火光处处,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的将士们几乎是懵呆了,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力的护营行动,只看见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跑动的人影,耳边只听到混杂的吵闹声敲锣声,远远的还传来呐喊声厮杀声马嘶声。
这样的冲击令将士们茫然四顾,不知该守在原地救火,还是该去支援营门,又或者,该一同去冲击营门?
宋勇毅急了,冲击营门对于卫所没好处,就算那些人跑出去了,在廊军大军的围追堵截之下,又有几分胜算能活下来?而且他们跑走了,留下的人该怎么办?他们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宋勇毅朝营门跑过去,他得去支援营门的守军们,不能让那些人跑出去,如果营门守住了,这场混乱还能算作是卫所内部的事务,还能争取从轻发落,最起码不会全员牵连,但是如果营门被破了,那就是公然闯营,那就是谋反了,弄不好所有人都得陪葬。
一路朝营门狂奔,路上遇到茫然发呆的人,宋勇毅还会喊他们一声,叫他们一起去支援营门,就这样一路跑一路喊的,宋勇毅竟然也拉上了一支长长的队伍,草草一看,似乎也有两三百人。
支援的队伍赶到了营门前,营门的守军和冲击的人马都紧张的戒备着这支冒出的队伍,他们不知这支队伍到底是来支援的还是来闯门的。
直到宋勇毅率先张弓射向闯门方的人马后,两方人马才判定了这支队伍的立场,是来支援的。
守军立时精神大振,有了支援,他们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也有了胜利的希望。
而闯营的人马发现对方的人数胜过己方,闯营越来越难后,他们迅速祭出了他们的杀手锏。
嘭,猛烈的爆炸声,明亮火光挟着土块沙石扑向四周,半空下起了土石雨。
援军们或趴或仰的倒在地上,离的近的援军身上已经有了伤。
站的最近的宋勇毅抬起刺痛晕眩的脑袋,挣扎着睁开眼睛,倏的,双眼大瞪。
破了,营门破了,半扇营门和两根立柱倒了,营门大开了。
宋勇毅挣扎着爬起来,边爬边看向营门外,他在寻找营门外的廊军精锐。
可是,没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是说外面包围着两层的廊军精锐吗?
人呢?人去哪里了?
宋勇毅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可怕的猜测,一股森森的冰寒从头到脚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里应外合,里应外合啊!
闯营的人马一见营门破了,立即呼啸着纵马冲了出去。
营门之外是一片坦途,出了营门,就再也拦不住他们了。
宋勇毅踉跄着跑向营门,营门周围或躺或趴着十几个呻、吟翻滚的守军,还有几个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宋勇毅忍着疼痛和晕眩,撑着一股气跑出营门,只看到那些人远远驰去的身影,真的拦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心中激愤,头疼欲裂的宋勇毅仰天长啸,他不甘心啊,不甘心。
长啸未尽,似乎遥远的夜空中传来一声鹰鸣应和。
宋勇毅心中一振,这鹰鸣,有些熟悉,他抬头努力看向夜空。
不过三四息,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夜空中现身,一双长翅一振一振,迅速朝宋勇毅冲来。
“山刀!”宋勇毅大声呼喊,他认出这个身影了。
又是一声鹰鸣,巨鹰在宋勇毅前方盘旋起来,似在观察宋勇毅,又盘旋了两圈,它降了下来,快降到地面时,从鹰背上跳下一个人。
“东景,东景。”宋勇毅大喊着朝那人跑去,虽然他看不清这个一把乱发乱胡子的人是不是东景,但是他记得小妹曾经说过,能骑在巨鹰山刀背上的只有东景一人。
那人快步上前扶住宋勇毅:“毅。”
的确是东景,宋勇毅松了一大口气,心中大安,他赶紧一手抓紧东景的手,一手指着那些人马离开的方向:“抓,回来。”边说边比划,生怕东景听不懂。
东景和宋知夏待了四个月,也学了一些夏国的简单对话,他听了两遍便听懂了。
“好,放心。”
东景说完曲指吹了个响鸣,然后跳上了山刀的背上,一鹰一人朝宋勇毅所指的方向追去。
宋勇毅瘫软在地,太好了,太好了,有东景在,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宋勇毅眼中闪过愤怒的烈焰。
第145章 抓人
三十几道策马狂奔的身影从营区冲出,营门之外便是大道,但是他们没有往大道驰去,而是转而奔向另一侧的边道,边道虽然比大道窄小许多,但是安全,是他们的人特意留下的缺口,不会有人沿途设防拦截他们的。
闹了营,纵了火,破了门,顺利逃出生天,这一夜的任务完成的算是圆满,但是最后还是动用了珍贵的地火雷才闯出了营门,这总归是有些缺憾的,地火雷他们手头总共也才三颗,用了一颗十分心疼啊。
虽然心疼,但是顺利完成了任务,还全员无损地逃出了生天,这三十几人心中大多还是快意的,出了营区,外面就是一片坦途,缺口早已给他们留好了,等回去面见了主公,他们就可以换回正大光明的身份了。
想到日后的美好生活和光明前程,三十几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快活,放声大笑。
但是笑音未落,他们便感觉到了几股森森的阴寒之气,这是一种直觉,一种从生死场上搏杀出来的直觉,不用回头,他们就知道背后和两侧都有追兵,而且是极为可怕的追兵。
是谁?
卫所里竟然有如此高手?
还不只有一个,最起码有三个,才能这样三面包抄。
是故意隐藏起来的吗?
是等着他们主动暴露,隐藏的高手们才现身出来抓他们吗?
糟糕,不会这一夜的闯营本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又或者干脆就是他们诱导设计的吧?
上当了!
三十多人心中立时警铃大作,手中马鞭狂甩,死命催着座下骏马加速加速再加速。
一声尖厉的鹰鸣从半空中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令人毛骨怵然的破空声,还不只一道,后方和两侧都传来了破空声。
“趴下。”领头的大声喝令,同时第一时间弃马滚落,丝毫不顾在疾驰中跳马是多么危险的举动。
领头人有舍命的气魄,也有保命的技巧,但是跟在他后面的队员们却不是个个都有他这样的气魄和技巧的,除了少数几个位置就在队伍边上的跟着他跳了马,大多数的队员们却犹豫了,但就是这一点小犹豫,投掷来的东西就到了。
呼呼呼,数根带着无可抵挡之势的树干飞了过来,它们交叉而过,组成了一张难以逃脱的攻击网,树干裹挟的力道极大,一根树干就能接连击中三四人,把他们撞落马下,几乎是一息之间,所有的人都被撞倒了,就连马匹也被这样凶猛的攻势给惊到了,嘶鸣人立,不敢进也不敢退,只能在原地跳跃蹦哒。
砰砰砰,完成了攻击使命的树干砸落在地,倒霉地正处在落地范围的人和马都惊叫连连,或翻滚或跳跃地拼命避开树干,生怕晚了半步就要落的惨死当场的下场。
当树干全部落地,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了,就连马也安静了,一声不出,安静的只有夜风的声音。
“谁?是谁?”领头人强撑着胆气,张望四周喝问,可是他的喝问中却透着一股浓烈的害怕虚弱,遮都遮不住。
半空中传来飞禽的振翅声,地上的人朝上看去,在墨黑的夜色中寻找飞禽的身影,他们的火把全都掉落在地,已经熄灭了好几把,仅剩的三根火把的火焰也小了一大圈,只能勉强看到有一只巨大的猛禽盘旋在他们的上空。
嗖,砰,一个人影从猛禽背后跳了出来,落到了地上,强烈的撞击让地面都震了一震。
众人看向这个落下的人,这人身高如塔、体格悍壮,衣服未遮掩住的地方全是高高鼓起的肌肉,不夸张的说,这人的手臂顶得上他们的大腿粗细,更更重要的是,这人一幅蛮夷的模样,披头散发,胡髯满面,兽皮为衣,身上还透着浓浓的凶悍之气,几如实质,这人好似从那些远古蛮荒的传说中走出的杀神,他们也是营中的悍将好手了,可是在这人的面前,他们却似柔弱的孩童,一看便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众人齐齐滚动喉头,咽下了满腹的震惊。
这人走到众人近前两丈处便停住了,不发一言的看着众人,众人心中惶惶,不知这人待要如何,可是这人的气势如山如岳,压得他们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等待这人的生杀予夺。
场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中。
不过静默只持续了几息,很快从三面冲来了四个人,这四人也是一幅蛮夷的模样,一样悍壮魁梧,满身凶悍之气,一看便知与眼前这人是一伙的。
“你们都来了,来,拿绳子,一人负责几人,把他们捆起来扛回去,毅在那边等我们。”东景朝军营的方向指了指。
“毅?哪个?”雷刀一时没想起来。
青矛瞪了他一眼:“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毅是夏的哥哥。”
“哦,是他呀。”雷刀恍然大悟,“太好了,遇到熟人了,我们不用再找路了。”
信岐利索的甩出盘挂在腰间的绳子:“别废话了,快点干活,我都饿了,早点完事,早点开饭。”
度西也甩着绳子:“就是就是,扛上人去找毅,我们去他家借住,总算不用找山洞了。”
五人利落的分了工,一人负责几个,绳子一串,再团成一圈,腰一顶手一抬,绳子圈成的人团子就这么上了肩,然后,出发。
至于那三十几匹马么,都不用驱赶,东景眼一瞪,一匹匹就都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原路返回了。
急于开饭的五人足下生风,快速的往军营方向赶去,虽然没有火把,没有月光,但是完全不影响五人的行动,靠着稀疏漏下的星光,五人快速的穿行在边道上,跟在后面的三十几匹马为了跟上他们的速度,还都小跑了起来,因为边道窄小,三十几匹马拉成了长长的马队,但是就是落在最后面的马也不敢偷跑,因为在它们的上空还飞着山刀,山刀时时刻刻盯着它们呢。
以极别扭极扭曲的姿势捆成人团子的众人,都懵呆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从哪里跑出来的啊?
一人扛几人啊,还能无视夜色的快速穿行,这真是人吗?
自己落在这些不是人的人手上,好像,呃,好像也不冤?
宋勇毅伸长脖子看着远处那一团浓浓的墨黑,今夜无月光,视野极为不佳,只能看清身前一丈左右的地方,再远一点就是深深浅浅的墨色了,宋勇毅凭着记忆认出那处是边道,他便一直守着看着等着,希望东景能早点把那些闯营的人抓回来。
可是等着等着,宋勇毅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东景只有一个人,他怎么能把闯营的几十人都抓回来呢?
昏头了!
宋勇毅狠狠地拍了自己一额头,结果立时眼前一黑,天眩地转,之前他被地火雷的冲击*及,伤势还未处理呢。
“你怎么样?”宋勇毅的旗队长扶住他问道,之前旗队长在马场那边救援,那批闯营的人夺了马还放火烧马场,马场靠近骑兵队,所以大部分的骑兵都赶去灭火救马了,等到他们回头支援营门的时候,那批闯营的人已经破门而出了。
宋勇毅闭目缓了缓:“我没事,只是很担心我的朋友,他只有一个人,再厉害也敌不过那么多人。”
旗队长听后反问:“那你为何不肯让我们前去助他一臂之力?虽然有一些马匹受伤了,但是还有一部份的马匹可以作战行动,有我们前去追击,你的朋友最起码安全是无虞的。”
宋勇毅摇了摇头:“我们还要守卫营里,如今营门被破,门户大开,里面又有火情未灭,营里一团乱,再加上马场被烧,马匹受伤,尚能作战的马匹只余十几匹,哪里还能分出兵力去追击?我相信我的朋友,他很厉害,他虽然不能敌过那么多人,但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他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如果实在抓不到人,他也会回来的。”
旗队长不再说了,他知道宋勇毅说的是实情,如今卫所里的确派不出兵力去追击了,除了骑兵少,可以作战的马匹更少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此时卫所里人心浮动,作为卫所的精锐,骑兵队的首重任务是维系军心稳定,虽然闯营的人已经走了,但是谁知道营里是不是还隐藏着别的内奸,要是真的有内奸,他们看到营中兵力不济,又没有了骑兵镇守,他们鼓动心思浮动的将士们再闯一次营,那卫所就真的要完了。
旗队长又陪着宋勇毅在营门口等了一会儿,但是如今营中一团乱,骑兵队要分散四处镇压浮动的人心,各处的派遣和琐事,千头万绪的,都等着如今骑兵队最大的将领旗队长来拿定主意,旗队长不可能一直空等在这里,他又交代了宋勇毅几句,便赶往其它地方处理事务了。
宋勇毅扶着营门的门柱,眼巴巴地等着东景的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半柱香的时间,也许是一壶茶的时间,边道那边有动静了,由远及近传来了沙沙的声响,这声响很大很明显,好似劲风刮过山林,刮起一大片沙沙的声音。
宋勇毅努力瞪大眼睛,看向边道那处的墨黑,一息,两息,三息,墨黑处突然破开,跑出了一大团奇怪的身影?
那是什么?宋勇毅揉了揉眼睛。
再次睁开眼,宋勇毅猛呵了一声,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一次扛起好几人,还跑得这样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