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雀-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突然都默不作声。探长似乎能猜透凯茨的心思,小声说道,“我猜你一定十分想了解金·费舍尔的情况,想了解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好吗?”
“她很好,你如果知道我们从那个英格兰人那儿设法获得了一些情况,一定很高兴。
她笑了,“这是个好消息。
他皱起眉头,“结果好就是好,对吗?你是否这样认为?
“差不多,汤姆。
“其实不是的!凯茨,你以后必须停止冒险,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你现在是身负责任的。你活着对警察局的贡献会更大,也能帮助更多的人。你总是过于冒险,凯茨,而且……”
“我会落得个薇娥尼卡那样的下场?
“或许你会丢了命。不管哪种结局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凯茨拿起酒杯,探长给她买的双份酒。她把杯子朝自己稍稍倾斜一下,“我知道,汤姆,而且我也知道这不单单是我个人的事了。”她深吸一口气,把酒一饮而尽。“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她说。
“谢我?”麦金尼斯沙哑地说道,“谢我什么?”
“喔,我也不知道。”凯茨说,“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说出那些话,谢谢你在我背后一直关心我,支持我。”
“别说了。”他朝凯茨摇了摇那瘦骨嶙峋的手,“来吧,给我说说兰萨洛特的情况。”
凯茨眼睛一亮,立刻精神振奋,“那儿的气候真是棒极了。我认识了一位理疗师,她帮我治好了背伤。另外,我也在那儿接受了一些训练。”
“我是否告诉过你总督察布莱克赛继续留了下来?”
“没有,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薇娥尼卡近况如何?”
“总督察已经声明他不准备接受伦敦警察厅的职位。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薇娥尼卡最近还不错。3个星期后,她可以见客人了。你想到时候你会去看看她吗?”
“会的。”凯茨说。
凯茨坐在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的对面。汤姆大概是因为喝了点威士忌所以有些迟钝,情绪似乎很烦躁,而且看上去比以前更瘦了。她很为他担心,不过她知道汤姆的弱不禁风只是表面现象——许多歹徒都误认为汤姆·麦金尼斯不经一打,可事实上他是很坚强的。尽管这会儿看上去更虚弱,但他的坚强依然不变。
他向凯茨提起了那些每年巴月参加海德公园趣味赛跑的老人。这些人在平时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双眼模糊,满脸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可是比赛枪声一响,他们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其中成绩最好的一个——一个七旬老人——跑两公里半大约只需要15分钟左右。凯茨每次看到他们,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她一直渴望拥有他们内心深处那股力量,那种带动他们的典型的英国人的精神。年轻时,他们曾是运动员,伞兵,突击队员、海员,他们脸颊通红,喘着气,但却永远不会放弃。
“你不觉得你有些消瘦吗?”
“当然觉得。”汤姆说,“我很累,我厌倦了那些案子,厌倦了绑架儿童的家伙以及那些袭击老太太的年轻人。
“你不是想退休吧?”
“我每天都在考虑,但我不会那么做。还有别的什么事可做?”
他朝后靠了靠,那样子好像他身上很疼,他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事情。凯茨决定换个话题。
“你知道我度假的时候出了两起意外,是两个从沃辛来的人。”
“我听说了一些情况,不是谋杀吧?”
“据我所知不是,实际上只有一个人死了。还有一个叫马修·布莱克的家伙受了重伤,但他的命保住了。”
“他还在那儿吗?”
“他们会在他情况稳定的时候用急救飞机把他转移走。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个可怜的家伙头冲下摔了下来,结果脸摔得一塌糊涂。他是在楼顶裸体日光浴时掉下来的。我们原以为他死了,但经过急救和人工呼吸之后,他终于苏醒了过来。”
“你救的?”
“还有别人。”
“你习惯做这种事情。”
“不,我不是。那个溺水的家伙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在现场。”
“我想起了那起卧室谋杀案,汉姆海滩的那个家伙。”
“已经过去了,汤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没多久!”
“唔,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凯茨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着的纸。“那个溺水者戴着一块太阳能脉搏记录手表。这是他临死前几小时内的心跳记录。我想这可能是第一手材料。”
“这种记录医院是很常见的。”
“我指的是在现实世界里。”
“那让我看看。”
凯茨打开那张纸,用手捋平,“我自己还没看过,不过瓦莱丽……”
“他好吗?”
“瓦莱丽吗?喔,他很好。”凯茨头也没抬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那张纸。“不管怎样,他说这里,就是这儿,表示的是时间,这是金的脉搏速度。”
“金?”
“那溺水者。”
“真遗憾他们没法记录下他当时的思想。”
凯茨瞥了一眼那张纸,描记线波动很大,仅她所能看到的那部分就有高达150次的情况。凯茨突然想喝一杯。
“你还能再喝一杯吗,汤姆?”
“除非你请客。”
凯茨回来时,看见汤姆正对着那图表划来划去,苦恼地琢磨着金最后的状况。
“这里是在慢跑,看起来像。然后他加快了速度。看这儿,也有可能是上坡之类的可使心跳加快的运动。他是死于心脏病吗?”
“溺水。”
“那么就是那儿啦?他的脉搏加快了一点,就在这儿。接着到那里,更快了一些。然后到最高点,结束。”
凯茨觉得他们俩这么做似乎在亵渎神灵,“真是不可思议,看到一个人……怪不得他母亲不愿保留这块表。”
“这块表是她给你的?”
“是她执意要给我的。”
“那么你试过这块表了。”
“今天早晨我出去跑步时试了一下,瓦莱丽这会儿正在家把数据存入他的电脑。”
“这的确有点意思,”麦金尼斯说,“你刚才说他是淹死的,不是心脏病突发。”
“我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但当时有一个警务司法官,最后认定的死因是溺水。”
“我并不是在想别的什么,小姐,真滑稽,我只是在看这个年轻人的心跳图表,我想当人体进入水中时,心跳会减慢,就这些。”
“也许他想设法靠岸,所以在水中翻来翻去,动作比较剧烈。”
“他们检查过吗?”
“检查什么?”
“池水。另外,是否调查过这个人会不会游泳。”
凯茨觉得汤姆问的问题很傻,“实际情况是,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凯文喝醉酒,在回房间的路上,跳进或掉进池中,然后就淹死了。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所知道的情况全是二手或三手的资料。但我猜想他们一定检查过是否有任何谋杀的迹像。”
“那是当然,”汤姆说,“而且他们也应该查过死者肺部的水含量。你可以肯定他是淹死的,凯茨。问题是,他为什么淹死。”
18
凯茨回来时,瓦莱丽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因为他正准备把电源关掉。他的激光打印机的出纸口堆了许多A4纸。
“我又打印了一张凯文·金的图表,”他说,“还有一张是你的脉搏图表。你觉得当你加快速度时,你用多大的力?”
“非常用力。”凯茨说。
“那么脉搏最快达到195次时是否让你吃惊?”
“让我吃惊?简直吓死我了。”
“来看。”
据说人的心跳最快值是220减去年龄。那么对凯茨来说就是192次。而瓦莱丽给她看的图表中却显示出在她刚才50多分钟的跑步中,有10分钟的心跳却超过了最高点。不过这也没关系。“我还打印了一张对比图,”他说,“把你的和凯文·金的放在一起对比,你们两个人都是在慢跑时,心跳大约在130,140,而加速时则接近1分钟200次。这对你们有好处吗?”
“也许没有,”凯茨咯咯傻笑了一下,她好像有点醉了。“谁在乎呢?”
“至少我在乎,”瓦莱丽厉声说道,他把纸递给她,然后转向他的电脑。
“你生气了?”
“你喝醉了?”他立刻回敬了一句。
凯茨接过图表,躲到房间另一头研究起来。她很惊奇地从这些和心电图差不多的东西里看出,当她强化训练时,身体正承受着如何的负荷。瓦莱丽虽有些生气,但还是起身说要去沏茶。“请给我彻一杯。”她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很困惑地试图从那些点点线线中弄出点名堂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地涌上心头。她抬头,看到瓦莱丽在厨房里正忙着。
“嗨!托马斯,”她说,“我爱你!”
“又来了。”他说。
接着她继续研究那图表。终于她明白了,凯文·金是被人谋杀的。
从图中可以看出,他去了舞会,记录下的心跳是每分钟120,125次。凯文还大喝了一场,当时的心跳是135。从图中还能看到他的酒渐渐醒了,心跳下降,110,100,然后90多。等他基本酒醒之后,稳定的心跳是95,这时他准备离开了。经过门卫时由于步子加快,心跳也加了5下。
接着就是90多次,他沿着泻湖一直散步。然后,什么?
突然,出现一个尖峰,似乎受到惊吓似的,心跳一下达到130,然后120,115,110,喔,是你……可是马上又回到120,130,140,150,160,跑!接着170,180,185,190,跑!跑!!跑!!!192,194,195,196,197为什么跑得这么快?为什么这样使出吃奶的劲跑?深更半夜,又没穿跑步服装,而且喝得醉醺醺的,为什么?为什么?
又回到了180多,有些跑不动了。乳酸增多,使肌肉也感到酸了。不管是谁,是什么,但它在慢慢逼近,再逼近,把凯文逼人了绝境。到了池边,170,接着短暂的175,130,170,110,190,然后缓缓地下降到60,40,最后0,0,0,在差5分2点时终于变成了0。
“茶好了,凯茨,你的茶。”
她脸色煞白。
“什么?”
“上帝!”瓦莱丽说,“你的脸色就好像见了鬼。”
凯茨觉得难受极了。
“是的。”她说,“我是遇见了鬼,就是凯文·金。”
“也许你是对的,弗拉德,但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19
今天是星期一,诺曼·布莱克赛坐在办公桌后面,又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今天早晨的第二次了。他看起来已不像往日那样威风,尽管身材依然魁梧,但就像一个充满气的大气球一样,松松垮垮地被放在那里。
“可是长官,我是个长跑运动员,我明白这张图说明的事情。凯文·金不是被人追,就是在追别人,反正不只是掉进游泳池这么简单。”
“他喝醉了,弗拉德。警务司法官已经检查过,没发现任何暴力的迹像。”
“可是他跑得那么快,又是怎么回事,长官?一定有什么情况发生过,金确实喝醉了,可我觉得那就更奇怪了,如果我喝醉了,我是不可能那样跑的,他一定被什么事情所惊吓。”
“汤姆?”
汤姆·麦金尼斯的椅子嘎吱作响。“我觉得这姑娘说得有点道理,不过诺曼,我和你一样,也认为我们所了解的情况还不够。”
“可是是你带她来这里的,汤姆……”
“因为此外还有别的意外。”
“警探弗拉德?”
“长官,金淹死的第二天,另一个从沃辛来的人从房顶上摔下来。他叫马修·布莱克,当时正在日光浴。他情况很糟,但终究保住了性命。去年3月,也有两个人,一个溺水而死,另一个摔死的。据说一个是意外事故,而另一个是自杀。”
“谁是出了意外,谁是自杀?”
“摔死的是个德国人,他有些精神抑郁,倒是有理由认为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那么,如果他确实是自杀,又怎么样?”
“淹死的人是从伦敦来的,我认识他弟弟,但不太熟。他30多岁,是个优秀的游泳运动员。让人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去海里游泳,因为桑塔到法玛拉之间的海域有许多岩石,非常危险,而训练基地内就有极好的游泳池。”
“尸体发现了吗?”
“最后终于发现了,是几个月以后海水冲上来的。已经难以辨认,波浪太汹涌,再加上有岩石,而且又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鱼……
“你不必描述得这么生动,弗拉德。”
“对不起,长官。”
“那么我们现在了解了哪些情况呢?”布莱克赛挺了挺腰板,坐了起来。“两个来自沃辛的人出了事,一个惨死,另一个已不成样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纯属巧合。去年,一个人跳进大海,另一个从高处摔下……又是巧合。你想说明什么,弗拉德?”
“有三个英国人都很可疑地死于异国,长官,而且在同一个地方。难道我们不该把这件事好好调查一下吗?”
“你又想借机休假了吧,弗拉德。”
“不!长官,我只是告诉你我该做什么,而不是我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个沃辛来的人说了些什么,就是那个受伤的。”
“他什么也没说,仍然昏迷不醒,正在受到精心护理。”
“已经回到这儿了?”
“不,长官,他的状况不太好,现在还不能转移。”
布莱克赛好像稍微有了点精神,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吧,汤姆,只给你们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查查那三个死者的情况,对不起,是两个死者,还有马修·布莱克,最好仔细查查那两个沃辛来的人,不过去年死的那个人我们也可以查查全国警务计算机系统,他叫什么名字,弗拉德?”
“琼斯,长官,姓柯林。”
“喔,太棒了!”
“我们可以查到地址,长官。”
“我们当然能查到地址,弗拉德。我们是警察嘛。”
麦金尼斯立刻做出了安排,“好的,诺曼,我会让弗拉德再去与金的母亲谈谈,看看她还能提供什么线索。另外,她可以去找布莱克太太以及任何一个认识布莱克的人。有关那个琼斯的查询由我来做,保证不会遗漏任何情况。”
凯茨咳嗽了一声,“那个德国人怎么办,长官?”
“什么,你现在快变成国际刑警了。你有他的名字吗,弗拉德?”
她有些难为情,“汉斯,长官……”
布莱克赛看了一眼麦金尼斯,“她在开玩笑吧,告诉我她在开玩笑,汤姆。”
“他姓施密特,长官。”凯茨说。
“快让她离开这儿,汤姆。”
04
20
凯茨记得奥德里·金只在上午工作,所以为了打发午饭前的这段时间,她查了一下马修·布莱克的家庭情况。凯茨发现除了两人都参加长跑俱乐部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之外,她唯一能想像得到的凯文和马修之间的关系就是他们是同性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