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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倾国倾城-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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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很静,几不闻人声。云扬向四周黑暗的屋顶环视了一圈,微微挑了挑唇角。

屋顶上,立时有数道用宝剑反射下来的亮光,莹莹亮亮,仿佛致意。

云扬和暖笑笑。这些暗卫跟他这么多年,早已经亲如兄弟。躺了这么多天,他一能起身,便来到院中,只为让大家见见好放心。

院门轻动,进来的竟是连升。

云扬愣了愣,起身向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那个纤瘦的身影。

连升进了院,轻轻掩上门。

“参见大人。”他缓缓见了礼。方才还闪烁的四方屋顶,已经沉寂。连升瞅了瞅四下里,摇头道,“大人,您连旁人的心思,都能顾念,怎就不能心疼心疼陛下?”

他上前,撤下臂弯一件长衣,替云扬披在肩上,一边系带子,一边絮絮,“老奴也算是倚老卖老了,便多说几句,大人莫怪。现如今陛下为您,病了几场,人都瘦了。您这么犟着,可是办法?”

云扬眼中闪过痛楚,又掩饰地扭过头去。

“哪怕您说句话,也是个交待呀。”连升殷切劝导。

云扬沉静转目,看着他,“总管是奉旨审我来的?”

连升愣住。自云扬入宫,从没见他这样尖锐地说过话,一时有些怔忡。

云扬已经起身,解下长衣,撂到石桌上。他忽地顿了下。这长衣,正是当日刘诩亲手替他披上的。曾轻柔地抹平他的衣领的那双手,十指相扣,共游御花园……衣料又轻又暖,似乎还残留着刘诩的气息。云扬手指掩在长衣襟里,轻轻发颤。

连升抄着手,沉默地看着他。

云扬咬咬牙,却再放不下手去。

连升果然聪敏,出手即中。云扬佯装的清冷,被击得粉碎。

他滞了好一会儿,哑着声音问,“陛下……可痊愈了?”

连升未语。只看着他,意思却很明白,您说呢?

云扬涩涩半晌,低声道,“她……可愿意见我?”

“您面圣,想说什么?”连升问得很直接。

云扬抿唇。是啊,说什么?她执着的,半步也不肯退让。他却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点头答应。

一场争执,伤的是两个人。这个关卡,他们俩真的再迈不过去。

“陛下怕您伤重忧心,再积出心病。这才把您移回云府。这里是您长大的家,安心休养,陛下才放心。”连升以为他在怨怼这个。

云扬摇头笑笑。连升再聪慧,毕竟没经过情事,不知心灵相犀。云扬怎能不明白刘诩的苦心,他无需劝慰。

“那您想对陛下说什么?”连升很执着。

云扬也怔忡。那句话,当日已经说出来,不知再见面,易时易地,他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了。可她只不听,以为一个在皇宫,一个在云府,不相见,便能相安了。

逃避着,又是办法?

“还说我犟。”云扬含泪轻轻摇头。

连升见他神情,便知事情已经走入僵局,长长叹气。

……………………………………………………………………………………………………………………………………………

连升黯然退出院子。

一门相隔外,大齐国君披着长衣,罩着风帽,站在月色里。

连升欲见礼,被刘诩止住。云扬是武将,又得尚老侠亲传。在他院门外说话,是怕他不知道吗?

刘诩摆摆手,回身。身后站着的,是刚被召回来的大元帅云逸。

云逸一身武将常衣,一路尘土未洗。刚回来,就陪着陛下听到了这样一幕,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几个人沉默着,回到前厅。

刘诩止住了云逸的见礼,“大元帅一路赶回来,辛苦了。这事为私为公,都得劳烦大元帅了。”

示意云逸坐下,连升在门外守着。

“开门见山说吧。”刘诩喝了口茶,脸色苍白且坚定,“避子的药,宫中就有秘制。女子服用的,最为常见。男子用的虽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从已故的皇太后那,就不少用它。凡男侍,哪有不被喂药的?短期使用,没什么大碍。若天长日久……很伤身体。”比如慎言。所以她花了那么大力气,给慎言调养生息。否则别说子嗣,便是寿数也不长的。

刘诩继续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是市井倌馆用的。不想伤了自家的身体,只好伤害合欢的女人。精血,带着微微的毒性,自然绝了子嗣。男子倾泻一次便好了,承受的女子,一两次倒好,天长日久哪有不伤的?幸好是倌馆,总不是有女子常去的。”

云逸皱眉,这样的话题,与他弟弟联系在一起,他总觉得难受。扬儿定不会伤害刘诩,那他难道是自伤以期避子了?

想到此,云逸一惊。

刘诩瞧着云逸要炸火的脸色,笑笑摇头,“扬儿是大元帅亲弟,自伤身体的事……谅他也不敢。”

“那,是慕神医研制出新药了?”云逸顺了顺气,探问。

“虽然被称做神医,但也不是神仙。整个大齐御医都制不出来效果绝好的药来,他一个人就行?”刘诩不屑。

云逸突然明白过来。

“对。”刘诩神色冷然,“朕这些日子,细细想过此事。觉得扬儿确实问他过药的事,他定是说制成了。还传了药给扬儿。”

“那药定是伤及陛下的。”云逸叹息。

刘诩点头,“扬儿多聪明,也懂药理。那药,一到手,他便全明白了。”

云逸点头。眉头却锁得更紧。

隔着他,能算计到刘诩。云扬拿着那药时,该是什么心情?一捧药,击碎的是云扬心中,对秦地故人最后一丝温情,更是云扬对他与刘诩美好未来的希翼。

秦人复仇,不以十年计,二十年,三十年,他们有的是狠心和耐心。两国相争,从来没有什么对错,只为自己的民族而已。云扬身份尴尬,只因他与两国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进退都不相宜。他最亲的人,楚怀墒,还有那个族兄,如今连慕连承都在算计他。别说留嗣,只要有他存在,就是刘诩最大的破绽。

明枪暗箭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再机警,也总有躲不开的一天。

云扬意识到这些,挣扎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次,如今又回到起点。是梦魇,是绕不开的宿命。他分明已经是心灰意冷,万念难兴。

云逸握紧拳,眼圈全红了。

“是朕对不起扬儿。但是……”刘诩坚定地扬起眉,“慕连承,朕必须擒获此人。”

云逸抬目看她,肃然道,“要杀?”

刘诩沉下眼帘,看着清澈的茶汤,仿佛看到云扬的忧伤的眼神,她缓缓摇头,“不,圈在沁县,做他的神医。”

云逸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几乎可以想见,云扬若知慕连承死讯是何心情?幸而,女帝心中全为他着想。

“朕已经有了打算,在秦地,所有参与此事者,所有知道扬儿身份者,全部要控制住。已经着裘荣去办了。”

云逸点头,没再发问。女帝说是要控制住,轻易一个也杀不得。只要他们没屯兵起事,便只着人秘密监视。其实若反意者便要杀,整个秦地,又能剩下多少人呢?她不是暴虐的君主,杀戳太重,只会迫使秦地反弹。这十年经营,一夕倾颓。

所以,她进门时,便说此事于公于私。这样公私兼顾,她为齐帝,云逸、都天明等人,还有什么不足的?

云逸起身,郑重叩下。

刘诩忙将人扶起。

神色肃然。都是为着大齐,黎民,百姓,江山,于公,也是于私,他们都是责无旁贷。

……………………………………………………………………………………………………………………………………………

送走刘诩,云逸长久站在月色里。

刘诩上了车,仍牵挂回望。

“慕连承下落,着落在卿身上了。”刘诩走时,殷殷嘱托,“此回责了扬儿,非是为别的,他心生退意,叫朕如何自处?他心中挂牵太多,唯不在意自己……朕不是头一回责他,却回回都是为了这个。元帅是他长兄,说话当令出如山。朕对扬儿下了一次手,再一、再二,无论如何不能再三……这最难的部分,大元帅,就请代劳吧。也算是替朕分劳。”

话说到这个地步,刘诩也算是把身份低到尘埃里。

云逸心内不住感叹。

他家小弟,牵着的,是这样一位帝王的心啊!

☆、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稿,改了好多遍,都糊了。大家能看懂不?留言吧。

雨下了一夜,晨起方停。

云逸穿过中庭走进内院时,看到云扬披着长斗蓬,站在湿地里。云扬仰着头,目光专注地随着放飞的信鸽子,飘向辽远的天际。微风含着湿润的花草香气,云扬的长衣随风翻飞,背影几乎要淡到与远天同色。

云逸脚步顿了顿。

云扬听到声音,已经惊喜地回过头,“大哥。”

云逸含笑点点头,眼睛却有些湿。云扬满脸欢喜地走过来,这情这景,多像经年以前云扬仍在家时。小家伙每日除了练功就是学习,整天都是欢欢喜喜,充满活力……

云逸迎上前,一把扶住走了几步就显蹒跚的弟弟,爱怜地替他理风帽,“身子不好,还站在湿地里吹风?再弄病了。”

“不觉得冷。”云扬甩开风帽,瓷白的小脸因欣喜而挂上红晕,绝美的眼睛里,挂着亮晶晶的笑意。

自上回西北一别,他还是头回见到大哥。云扬喜滋滋地把着云逸的胳膊,不住地上下打量。忽然,目光停在云逸在鬓发上。几缕银灰!云扬惊愕地忘了说话。

云逸苦笑着揽过云扬的肩,“傻小子,这有何稀奇,还当大哥不会老呀。”

云扬心疼得无以复加,“大哥才多大,怎会老?”

“扬儿都快而立了,大哥怎会不老?”云逸有些唏嘘。

云扬眼圈一下子红了,掩饰地垂下头。

云逸怕他久站腿疼,拉他到亭子里去坐。

进了亭,云扬瞅了瞅石料的凳面,上面已经铺了厚垫。

他回目看着云逸,“大哥……几时回的京?”

云逸拉他过来,随口道,“……前日。”

云扬心里叹息,停在原地。

云逸本在边关酬军,何止千里。突然被调回来。前夜回家,今晨才见。这中间,大哥忙了些什么,云扬不难洞悉。看来,大哥已经准备好,要与自己谈一次了。

云扬愧疚得无以复加,他缓缓地退了一步,突然跪了下去。

地面很湿,膝一沾地,马上湿了大半条裤子。云扬杖伤未愈,激得打了个冷战,唇都白了几分。

云逸下意识地搀扶,“做什么?赶紧起来。”

云扬只摇头,坚持着跪正。

云逸松开手,看着跪在湿地里,全身都绷紧的云扬,渐渐拧紧眉。

刘诩拿着藤条和着眼泪与痛心,都没问出来的话,他不觉得易地而处,云扬就会和盘托出。因为说与他听,便是说与刘诩听。云扬坚持了这么久,实在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以云扬的性子,一旦拿定主意,是不会被谁轻易左右的。

那云扬这一跪是为了什么?云逸凝紧眉,心里开始缩紧。

云扬垂着头,在心里盘旋许久的话,硬是哽在喉咙里,他长吸了好几口气,哑着声音,“大哥,扬儿错了。”

“错?”云逸眯了眯眼睛。云扬语气郑重又黯然,显然他所说的错,指的不仅是这次与陛下闹的这一场。

“扬儿错了。”云扬缓缓抬起头,缥缈的目光,茫然地瞅着远天。

“八年前,扬儿在大漠救下一名女子。扬儿不惜违了军纪,只为想与她多呆一会儿;明知不该私相授受,却还是互换了短刃。大哥问起时,心里分明已经认定了她,却只嘴上不承认,摇摆不定间,误了郡主的一生。本以为此后必不会再见,可……与她再相见,虽聚少离多,身份相悖,却还是由着那一股子倾心相许的执意,一步步走上去……”

云扬悲伤的声音,徐徐缓缓,轻轻打着颤。

“扬儿身边知近的人,没有一个赞同这段缘份,可我……”云扬顿了好一会儿,字字长叹,“可我,不知道哪来的如许自信……”

“扬儿……”云逸不忍再听。从不知云扬自责如此,云逸握紧负在身后发颤的手,心一直往下落。

云扬苦笑摇头,“入宫侍君,却总不相宜,累得陛下忧虑,父兄不安;扬儿本以为不理朝政,不闻政局,便可偏安,谁知却因着废秦储的虚名,给陛下召来无穷劫难。”云扬脑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入宫前,扬儿跟大哥、跟父亲反复保证,选择做侍君,与大齐之主两情相许,不后悔,必不后悔。扬儿能做好臣子,做好侍君,能守住两人的情谊。扬儿说一回,自己便更信一分了。”

“云扬。”云逸轻喝,“只遇点挫折,怎可如此心灰意冷?”

云扬轻轻摇头。一次次,一回回,现实无情地击打着他的坚持,无论他用尽心血做出多大的努力。如今,一步步,眼睁睁,束手无策。从前他让大哥和父亲坚信的,两情倾慕,就能胜过一切阻碍的信念,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缘起便是错,却让我和她沉迷了八年。这中间,多少人费了多大劲,才换来大齐中兴,秦地以战败之国,百姓也能安居,这中间,沁着多少心血呀。而今,陛下却因我而不能安心为政,甚至萌生早退之意,……日前,陛下已经亲笔拟了退位诏……”

云逸眼神猛地一沉。

云扬的泪,无声滑落。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下,可悲伤的泪,早铺满面,晶晶莹莹,是破碎的心意。

自古,可有全身而退、自在逍遥的太上皇?

刘诩正年轻,新帝却年幼,她退信后,若仍把持朝政,行垂帘之事,就一定会在母子间种下毒刺;她若放手不理朝局,彻底退位,幼帝羽翼丰满后,可还能容一个壮年的太上皇?他能容,身边的重臣们,能容?

何况,她还有个前秦皇储的侍君。秦旦有何风吹草动,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会对太上皇做何想?真等到年轻的齐主一纸赐死诏颁给他的时刻,让刘诩如何生受?

无论进退,最终受累的,都是刘诩。

云逸弯下腰,按着云扬的肩,颤着沉声,“扬儿,这不过是最坏的设想……”

云扬唇白如纸,整个人散发着凄寒,象一朵即使冰封的雪莲。他抬目看着云逸,“大哥,过往种种,犹在眼前。您其实是知道的,这不仅仅存在于设想中。”

云逸滞住。

两人沉默相对,半晌,云逸疲惫地坐下,长叹道,“所以,你要怎样?”云扬今日剖心之语,不会事无出果,他猜云扬早已经有了答案。

云扬垂头低声,几不可闻,“同陛下提了,扬儿想……休离。”

“……”云逸反应了好一会儿,“休……离?”

云扬把最终的话讲出来,劲用到此关键处,早泄了,他看着云逸的神色,怯怯地点头。

如雷轰顶,惊诧又难以置信。云逸腾地起身,一把把云扬从地上拉起来。本以为云扬要再化名回西北住呢。

何至于,何至于!何至于……休离?

云逸震动又震怒,伤心又痛心。

“有始无终,临阵退却,无法无天,无君无父……”云逸脑中闪现出许多罪不可赦的条目,,眼里喷出怒火来。

云扬腿疼得厉害,单手撑着石桌,惶惧地站在这团怒火里,被炙烤。

眼瞅着云逸四下找寻,顺手扯了条桃树枝,拿在手里。大手又一撸,上面的桃花瓣零落一地。

云扬浑身颤了一下。就知道,提和离准得这样,前面的话,尽白说了。云扬不太灵便地往后退了两步,辩了句,“大哥,扬儿不是妄行,想了六年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呢?”

“六年?”在西北六年,这小子天天就想着和离?云逸怒极反笑,“在西北那里学到的?”

云扬忙摇头,却又迟疑。确实是从蓝墨亭的事里得到的启示。侍君可以和离,再不济,也可休弃,从此,两不相干。想到这个词,云扬心里又牵痛不已。

云逸气得用树枝梢点他。云扬垂目咬唇。

“随我来。”云逸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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