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7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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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牡丹入皇宫。
这一消息传出,京城的人瞬间沸腾了。
多少人知道,曾经景世子为浅月小姐遍寻天下珍奇的牡丹名品,种植在紫竹院。里面有一株并蒂牡丹,开得尤其艳华。事情过去不过数月,荣王府人去楼空,成了荒园,如今牡丹要移去皇宫。一时间百姓们有人道可惜,有人道正好,各说分坛。
绿枝带着人去荣王府,打开荣王府的大门,直奔紫竹院。
进入紫竹院后,发现荣王府一切依旧,独独少了紫竹院一院子的牡丹。地面泥土松软,微带湿意,显然被人刚刚挖走不久。
绿枝站在院子看了片刻,没看出任何异样,连半个脚印也没有,院中各处已经长了青草,连房檐都有蜘蛛结网,门窗都落了一层灰,显然许久未曾有人住过或者来过,可是一院子的牡丹花不翼而飞,她压下惊异,带着人出了荣王府。
绿枝回到皇宫,将荣王府所见的事情一一禀告给上官茗玥和云浅月。
上官茗玥“哦?”了一声,狭长的眉梢挑起。
云浅月闻言神色淡淡,对上官茗玥道:“既然荣王府没了牡丹,那你就给我另找别处的牡丹吧!”
上官茗玥点点头,对绿枝吩咐,“出去找,午时之前,一定要带回来百株牡丹。”
“是!”绿枝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浅月转身回了内殿,上官茗玥向荣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转身跟着回了内殿。
荣王府牡丹不翼而飞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同时,绿枝带着人将京城翻了个遍,也没有见谁家种一株牡丹。
夜轻染得到了消息,当即下旨,命令御林军统领带着人方圆五百里搜寻牡丹。御林军出动上万人马,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搜索。早先有几家牡丹园,可是如今前去查找,都一株牡丹也无。很多早先种植牡丹的地方都是崭新翻湿的泥土,显然也如荣王府一样,被人先一步挖走了。
上官茗玥所说的午时之前不但没拿到百株牡丹,午时已过时,一株牡丹也无。
消息传到皇宫,上官茗玥闻言忽然一笑,邪肆狂妄再次爬上眉眼,他凑近云浅月,扬着眉梢问,“一株牡丹也无,怎么办?”
云浅月忽然失了兴趣,淡淡无所谓地道:“别人种的牡丹,总归是别人的。没有培根,我们就种种子。今日不见牡丹开花,明日不见牡丹开花,三年后,难道还看不到牡丹开花?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大婚的又不是一日,而是一生。”
上官茗玥闻言忽然双手击掌,大笑道:“好!就听你的,我们种它百株种子。别人培育的牡丹怎敌得过我们亲手种植的?”话落,他对绿枝吩咐,“去找种子,这个总有吧?别告诉我你找不来。”
绿枝恭敬地应是,退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绿枝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地禀告,“帝师恕罪,浅月小姐恕罪,京城方圆五百里不见牡丹,亦无人手中有牡丹的种子。”
上官茗玥眯起眼睛,如玉的手似乎无意识地抚摸手中的玉扳指。
云浅月忽然一笑,没什么情绪地道:“方圆五百里没有就继续往外找,天圣大陆没有就去东海找。天下总有牡丹的种子。我便不信它能绝迹。”
绿枝看向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似乎怒了,脸色难看地挥手吩咐,“还不快去找!”
绿枝连忙应声,转身退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正碰到容枫走来,拦住她对里面道:“不用去找了,我手里有牡丹的种子。”
上官茗玥挑了挑眉,狭长的凤眸锁住容枫,“原来是枫世子,来得好及时啊。”
容枫笑了一下,绕过绿枝走进来,不答上官茗玥的话,对云浅月温声道:“月儿忘了吗?曾经你说牡丹花最是娇贵,要试试天雪山养不养得活牡丹,于是就种下了一颗种子,那时候要我日日帮你看护,我哪敢懈怠,便听你的日日养护,后来果然养成了,开花结子。我便留了下来。”
话落,他伸手将一个陈旧的香囊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温暖的笑意,浅浅的,却分外柔美,对他责怪道:“那时候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我怕你没了生机,故意弄了一株牡丹和一个小老虎陪着你,没想到两个都被你养得很好。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事儿,如今你有这个种子正好,免得到处去找了。”
容枫笑了笑,语气温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去年我回京的时候,就与你说过,从今以后你喜欢谁,我就和你一起喜欢谁,你讨厌谁,我就和你一起讨厌谁。这句话依然如去年,到老到死不更改。”
云浅月本来淡得没了味道的眼睛瞬间染上一层水雾,她自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到老到死都忘不了那时候容枫说这句话的神情和语气。
可惜,她错过了何其之多的情谊,而选择了一条最艰难荆棘的路。
幸好,如今还有人站在原地,对她一如往昔。
二人一时间都没了话,似乎都回忆起了曾经,无声胜有声。
上官茗玥深深地看了容枫一眼,忽然照着他肩膀给了他一拳,容枫被打得后退了一步,他狂妄地一笑,和善异常,“枫世子不简单啊,能在浅浅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果然都有过人之处。本帝师小看你了。”
容枫即便挨了一拳,眉头也不皱,对上官茗玥含笑一礼,“帝师过奖了。”
“走吧!你拿来种子有功,陪我们一起去种牡丹吧!本帝师稍后要好好谢谢你,若没有你,本帝师这个大婚心情定然好不起来。如今嘛,心情好得很。”上官茗玥伸手拉上云浅月,对容枫不客气地招呼。
容枫点点头,含笑跟上。
三人如老朋友一般,一路闲话着向荣华宫走去。
来到荣华宫门口,夜轻染正站在宫门处,见三人来到,他笑了笑,“朕也参与,帝师、浅月小姐、枫世子,不会有意见吧!”
“当然,皇宫可是皇上的皇宫。”上官茗玥秉持多一个人两个人无所谓的神情。
云浅月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夜轻暖以前对她的好和不好,早已经归于前尘。如今再见到,她也再生不起那么多那么鲜明的喜恨,有的只是寻常的平静如水。
荣华宫自从先皇后太后大限之后,便被夜轻染下旨封锁。
今日宫门打开,里面干净无尘,宫内没有半丝杂草,只有院中被刚刚翻新的尘土。显然是他得到云浅月要在荣华宫种植牡丹,命人才打扫翻新的。
云浅月看着荣华宫,想起关闭了她太姑姑和姑姑们一生的牢笼,今日看来,也没那么面目可憎。无非是一座宫殿而已,宫殿何罪之有?如今想来,该有罪的不是宫殿,而是她们所爱的男人们。
夜氏再可恨,如今反过来想,也不如荣王府的男人可恨。荣王府的男人用云王府一代代女子的自由和爱情,换得了天下百姓的推崇。他们的心被套上了枷锁,锁住的不止是自己,也是爱他们的女人。
子民之幸,可是女子何辜?
历代云王府的女子何辜?
“帝师昨日带她去灵台寺烤鱼了?”夜轻染见云浅月看着荣华宫翻新的土地半响不说话,平静地看不出她心中的情绪,他对四下打量的上官茗玥开口,打破沉静。
“她说比你烤的鱼好吃多了。”上官茗玥一副拽拽的神情得意地道。能得到云浅月如此夸奖,仿佛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儿。
夜轻染愣了一下,威仪的面容忽然划开一道裂痕,外表固守自封的某些东西破碎,他看向云浅月,笑意多了丝去年时候的洒脱,“小丫头,你还记得我去年给你烤鱼时的味道?”
云浅月收回思绪,对他笑了一下,“自然记得。”
夜轻染眸光动了动,低声道:“我以为你早忘了。”
“我这个人没别的长处,会记住该记住的,不会忘记不该忘记的。当然,该忘记的也不会再记得。”云浅月抬眼向天空看了一眼,两只飞鸟相携飞过,她收回视线,对他道:“我再不是以前的云浅月,你也不是以前的夜轻染,我要嫁给上官茗玥了,你是皇帝,他是帝师,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一笑泯恩仇吧!”
夜轻染面色残留的某些东西忽然散去,眸光由眸底深处刻画出浓浓的印记,一时间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说不出什么,只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挑了挑眉,见他许久只看着她不答话,她将种子从香囊里倒出来,分出四份,一份给上官茗玥,一份给容枫,一份塞进夜轻染手中,一份留给自己。之后,当先种在了才翻新过的泥土里。
容枫看了夜轻染一眼,跟随云浅月一起种下种子。
上官茗玥忽然从手中弹出一颗种子,打向夜轻染眉心,夜轻染似乎察觉不到,看着云浅月竟然连躲也不躲了。眼看那颗种子要打中他,云浅月忽然出手接住那颗种子。
上官茗玥一击失手,瞪了云浅月一眼,莫名地发恼道:“什么人都一笑泯恩仇吗?怪不得你总是……”
他话音未落,外面冲进来一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地道:“皇上,上官帝师,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云老王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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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明珠留玉
云浅月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看着那人,她爷爷怎么了?
夜轻染回过神,看了云浅月紧绷的神色一眼,面色威仪,“说,云老王爷怎么了?”
那人身子一颤,喘息了一下,连忙急迫地禀告,“云老王爷行路到兰城外,被东海玉太子拦截住,说东海燕王府的燕王爷想会会亲家,被请去了东海。”
云浅月轻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被子书请去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茗玥忽然大怒,对那名传令兵一挥手,一阵狂风吹了过去,那人顷刻间被打出了数丈,身子如残风中飘摆的落叶,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凌厉地道:“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这等事情也用得着你慌慌张张?要你何用?”
那人四肢筋脉如被斩断的疼,摔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来人,拖出去砍了!”夜轻染面色阴沉地吩咐。
有两名内廷侍卫走上前,拖起那人,向外走去。
“算了,本帝师今日心情好,不想杀生,饶过他一命吧!”上官茗玥挥挥手,脸色如翻书一般善变,刚刚恨不得想杀人,如今转眼便不在乎了。
“帝师真是大善。”夜轻染看向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毫不脸红地道:“本帝师自然大善,皇上才和我相处不过数日,还是不了解我。时间一长,你自然就了解我了,我佛慈悲为怀,本帝师深得慈悲精髓,否则如何能做了皇上的帝师?”
夜轻染不置可否,对那两个内廷侍卫摆摆手,“扔出宫外,永不录用。”
那两个内廷侍卫躬身应是,拖着那名传令兵走了出去。
夜轻染回转头,看向云浅月,想起她刚刚说的“她再不是以前的云浅月,他再不是以前的夜轻染,一笑泯恩仇。”的话。心情五味陈杂,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枫看了夜轻染一眼,又看了云浅月一眼,之后对上官茗玥道:“云老王爷到了兰城竟然被玉太子给拦了去和燕王会亲家,这事情上官帝师可料到?”
上官茗玥皱眉,烦闷地摆摆手,“那个老头子一直看本帝师不顺眼,总想给本帝师找麻烦,本帝师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容枫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是东海的燕王,对于燕王和其小王爷的传闻他自然也知道些。蹙了蹙眉,“燕王该不会对云老王爷不利吧?”
上官茗玥轻嗤了一声,“他不利什么?不是说了会亲家吗?不用管他。”
“帝师难道忘了,云老王爷可是你举荐前往青山城对付凤凰关景世子兵马进攻的人。如今他被拦截去了玉太子那里,那么青山城该谁去?”夜轻染沉静下来。
上官茗玥轻哼了一声,“既然是亲家,东海和天圣也算是一家了。天圣有难,东海总不能不相助吧?否则亲家之说何来?”话落,他道:“既然是玉太子带走了人,青山城当该由他援助兵马对抗。”
夜轻染挑眉,“东海的洛瑶公主和南梁王婚约已定,如今南梁投靠了景世子,东海和慕容后裔也算是有了姻亲,帝师确定东海的玉太子会帮我们出兵援助青山城?”
“两方拉锯,当然看的是哪一方更得东海的心。”上官茗玥扬了扬眉,不可一世地笑道:“我劝不动玉子书出兵,你劝不动玉子书出兵,但是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出兵。”话落,他凑近云浅月,笑吟吟地道:“浅浅,你说是不是?”
云浅月不答话,想着子书此举的用意。
“在玉太子的心里,有一个人,谁也比不上那个人重要。亲妹妹也比不得。”上官茗玥悠悠然地道:“她一句话,就可以让玉太子赴汤蹈火,哪怕百万大军压境。就看那个人用不用他了。”
夜轻染知道上官茗玥说的在玉子书心里占有重要位置谁也比不上的人是谁,他看着云浅月,心中揣测她的想法。莫名地觉得,以前她还能看透她几分,如今他发觉她分外难懂。心里暗暗想着,原来脱离了容景这个名字的云浅月,竟然如此令人看不清。
以前她能让人看透,是她因为对那个人执念太深,深到她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如今她让人看不透,是她深深地将自己埋了起来。她大约不知道,这样的她,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夜轻染似乎想到了什么,瞥开脸,不再看云浅月。
“浅浅,想好了吗?我可不想我们的大婚被人破坏。”上官茗玥低头看着云浅月,说到大婚二字,声音蓦地温柔。
云浅月收回思绪,点点头,“你用千里传音告诉子书吧!就说我让他出兵青山城。”
上官茗玥闻言狭长的凤眸聚满笑意,如玉的手弹了弹她的眉心,张狂地传音入密照着云浅月的原话说了一句,风送着音符,传出了千里之外。
不多时,他收了灵识,对云浅月道:“他说好。”
云浅月嘴角露出笑意,前世今生,沧海桑田,乾坤变换,斗转星移,时光牵连了两世,聚少离多,可是有一个人依然对她之心如故。
“真令人嫉妒!”上官茗玥不满地哼了一声,“如今事情解决了,该种牡丹了吧?”
夜轻染点点头,对一名内侍吩咐,“传朕旨意,玉太子前往青山城相助,各路关卡不准拦截,一律对大军放行。”话落,他又补充道:“凤老将军和凤杨全权听玉太子调遣。”
“是!”那名内侍应声,连忙退出去传旨。
云浅月不再有想法,继续低头将牡丹的种子埋在地里。
容枫、夜轻染、上官茗玥三人都不再说话,学着她的样子,三个身份高贵的人陪一个女子种起了牡丹。
日色西斜,满园种上了牡丹。
夜轻染吩咐人摆上酒席,四个人坐在荣华宫小酌起来,酒色进行了一半,上官茗玥觉得没味道,提议行酒令解花签。
“行酒令倒是不错,但是何为解花签?”夜轻染挑眉,语气一改帝王的威仪,也随意了些。他本来就是个洒脱的人,但偏偏生来就被选为帝王,为帝者,当压着性情。如今云浅月的一句一笑泯恩仇,到仿佛真让他紧锁的面容打开了道裂缝。
“解花签都不知道?你那七年游历白吃干饭了!”上官茗玥不客气地嘲笑。
夜轻染笑了笑,“身在帝王家,游历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不知道有什么奇怪。”
上官茗玥看向容枫。
容枫温和一笑,“我倒是听说红粉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