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7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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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茗玥没想到容景不躲,顿时一怔,问道:“你干嘛不躲?等着被打死吗?”
容景不回答他的话,静静地闭着眼睛躺着。
上官茗玥看着他,若不是他有眼睛看着他站在这里,还以为那就是一块石头,半丝人气也无。他忽然不舒服地眨眨眼睛,刚刚的怒气消失于无形,走向他身边,抬脚踢了他一脚,见他依然不动,他口气有些臭地道:“你当初费劲手段将我从云山请下来帮你,如今倒好,后悔了?”
容景沉默不语。
“不是我没本事,只怪你找的女人太聪明。”上官茗玥挨着他坐下,有些气闷地数落云浅月,“有那样的女人吗?明明知道你的算计还忍了一年不动声色地陪你演戏,我将灵术的本源都用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去挖她心肝了,竟然还被她反吞噬了灵术失败了。八百里足够跑死一匹马,可是她呢?马跑死了她还能活奔乱跳地来救人,坐在金殿的早朝上,比夜轻染那个新皇帝都像样,要不是我知道华王叔不会让他的女人出轨,我几乎怀疑她才是夜氏生养的女儿,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也是像模像样,西南千里战火灼烧了多少田地,她几个策略命令下达下去,半个月就恢复了初步生机。耍起疯来如狼似虎,冷起来不近人情,堪比六月的雪冰天,温柔起来,竟然……”
“你够了没有?”容景忽然打断他。
上官茗玥偏头看向容景,见他脸色难看,他忽然一笑,邪肆地道:“怎么?不敢让我往下说了,还是你不敢想起她的温柔?一旦想起来,恨不得将她从夜轻染身边拽回来?”
容景又沉默下来。
上官茗玥啧啧了一声,嘲笑道:“何时见过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如今嫉妒死夜轻染了?本来以为攥在你手心里的女人,却是脱离你的掌控跳出了手心之外?有一种再也抢不回来的感觉了?”
容景沉默不语。
上官茗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妆模作样地道:“哎,真可怜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早就告诉你,这个女人不能要,你偏要,如今怎样?自己挖了坑自己跳,偏偏你的心疼死了,她也不知道,和别的男人穿金带银,做那人间富贵花去了。”
容景忽然偏过头,用衣袖盖住了自己的脸。
上官茗玥看着他,手臂被他打的那个口子不停地冒血,已经滴滴答答滴在了他墨云彩沉香锻的锦袍上,染红了一片片,他似乎不知道疼一般,他忽然收起了嘲笑,也止住了话,寒下脸,一把扯掉了他的胳膊,冷着脸撕了他的半截袖子,给他包扎起来。
容景任他包扎,到没阻止。
上官茗玥动作粗鲁,半分也不小心,转眼间就给容景包扎好,甩开他的胳膊,似乎嫌恶得再也懒得看他一眼,起身站起来,厌恶恼怒地对他道:“无论是姓云的,还是姓容的,还是姓上官的,都没有孬种。你少在这里给爷做那没出息的孬种。”
容景静静地躺在三生石上,不吭一声。
“不就是个生生不离吗?难道普天之下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上官茗玥挑眉,“你不是机关算尽,自诩聪明,天赋异禀吗?就真再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抵消了它?”
容景沉默不言。
上官茗玥回头看着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要劈碎容景躺着的三生石,容景忽然睁开眼睛,拦住他的手,他怒道:“既然想不出来,我看算了,还费什么心思,刻什么三生石,就让她嫁给夜轻染,做那个人间富贵花得了。”
容景甩开他的手,脸色微冷,声音发沉,“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上官茗玥做好了和他打一场的准备。
容景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站起来,转身离开,方向与云浅月离开的方向相反。
上官茗玥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回凤凰关。”容景道。
上官茗玥大怒,“你真就这么算了?不趁机劫持了她?真让她就这么再与夜轻染回去?你到底在打算什么?难道真想她……”容景停住脚步,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你不是说算了吗?那就算了也好!”
上官茗玥一怔。
容景云淡风轻地甩开他的袖子,径自离去,步履不见多快,不多时,便淹没夜色深处。
上官茗玥看着容景离开,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须臾,一屁股坐了下来,嘟囔了一句什么,夜风里,无人听清。
“尊主!”一抹黑影飘落,对上官茗玥恭敬地一礼。
上官茗玥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黑影,斜斜挑眉,“青影?”
青影点头。
“不跟着那个笨蛋,过来找我做什么?”上官茗玥恢复张狂不可一世的做派。
青影指了指他身下的三生石,“我回来帮公子将这个带走。”
上官茗玥嗤笑了一声,“他不是都算了吗?还要这个做什么?那个女人见了这个都不稀罕,我看毁了得了。”
“不过是一个物事儿而已,石头又没错。公子好不容易从云山搬到这里来的。若是真毁了,云山的长老们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尊主应该清楚,长老们都不好惹。”青影道。
上官茗玥撇撇嘴,拍怕屁股起身站起来。
青影立即过来搬起石头。
上官茗玥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告诉他,小爷看他可怜,他的女人我暂时再帮他看一阵,让他尽快想办法,若是再想不出来,小爷也不管了。云山逍遥自在,本小王可没那么多闲心耗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
青影顿时感激地道:“是,属下一定告诉公子。”
上官茗玥似乎满意青影的恭敬态度,点点头,转过身,拽拽地走了,方向自然是云浅月离去的方向,不多时,消失了身影。
青影搬起三生石,也立即消失了身影。
云浅月和夜轻染顺利地出了迷雾山,来到早先她扔下砚墨和上官茗玥的地方,只见只有砚墨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见上官茗玥的身影,她也不理会,对夜轻染解释道:“我令他留在京城,他不同意,硬要跟来。”
夜轻染点点头,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扶起砚墨,拍拍他,温声喊,“砚墨。”
砚墨悠悠醒转,见夜轻染蹲在他面前,顿时面色一喜,“皇上?”
夜轻染对他一笑,“是我!”
砚墨本来刚醒来,还有些眩晕,此时已经彻底醒来,看清夜轻染身后站着的云浅月,立即跪在地上,对云浅月实打实地叩了个头,衷心地道:“多谢浅月小姐救回了皇上。”
云浅月淡淡一笑,“不足挂齿,你若是能行路,我们启程吧!”
“能行路。”砚墨挣扎着站起身。
夜轻染也站起身,回头对云浅月道:“小丫头,你定然一日夜奔波千里马不停蹄来救我,如此劳累,怎么受得住?我们歇一歇再离开吧?”
云浅月摇摇头,“我不累。”
夜轻染伸手拽住她,板下脸,强硬地道:“怎么可能不累?你是人,又不是铁打的?”话落,他又道:“况且我来的目的是见玉太子,如今他也来了迷雾山,难道你就不打算见他一面?听我的,我们歇一歇再离开,也会一会玉太子。”
提到玉子书,云浅月本来要召唤马的动作顿时作罢,点点头,“那就歇一歇吧!”
夜轻染颔首,扶着她寻了一处干净处坐下,对她道:“玉太子定然也知道你来了,稍后应该就会找到这里,我们边歇着边等吧!”
云浅月没有意见,刚坐下,便躺在了草地上。
夜轻染似乎也有些累了,躺在了她的身边,神态放松。
砚墨歇了几个时辰,如今好了些,见二人都躺在草地上,虽然春夏交替时,但地面上依然凉,他挣扎着起来,施了两抱干柴,用火折子点燃,升起了火。
火光照在夜轻染和云浅月躺着的身上,方圆十丈处的凉气被驱散了些。
半个时辰后,一抹身影飘身而落,华贵锦袍,玉质容貌,正是玉子书。他落地之后,见夜轻染向他看来,他对他含笑点头,夜轻染也对他笑着点头致意。他走到云浅月身边,坐下身,白皙的手拨开她额头的一缕乱发,看着她闭着的眼睛轻声道:“云儿,我来了。”
云浅月不睁开眼睛,“嗯”了一声,有些微困意。
玉子书笑看着她,“日夜奔波,没有休息?”见她点头,他伸手抱起了她,让她躺在他怀里,脑袋枕着他胳膊,如抱一个孩子,暖声道:“地上总归是有寒气,你睡吧,我当你被褥片刻。”
云浅月脸色清淡的情绪隐去,露出一丝笑意,将脸埋进他臂弯,放松地睡了去。
夜轻染看着二人,云浅月在玉子书面前全心信任依靠的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却是第一次让他晃了神,他忽然想起她曾经对他说过“夜天逸像是一个故人,那个故人终她一生,或者说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话,那个故人,他以前诸多猜测,都猜不出是谁,后来终于知道是东海太子玉子书。
玉子书安顿好云浅月,抬眼见夜轻染恍惚地看着他,对他温和一笑,“皇上能得云儿千里奔波来此相救,也必然在她心里被记了一分好。”
夜轻染回过神,笑了笑,“不及玉太子。”
玉子书不置可否。
夜轻染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不及容景之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还是性情,他都当世无二。他打量片刻,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云浅月,低声道:“玉太子和小丫头的关系如此之好,为何你不娶她?”
玉子书闻言一叹,低头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睡得熟了,想是累及,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传出,他笑道:“相知未必要相守,我们早已经错过。有些人,有些事儿,是不允许重来的。”
夜轻染若有所思,点点头。
玉子书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露出细微的笑意。
夜轻染沉默片刻,忽然又看着玉子书问,“你是否想带她去东海?”
玉子书摇摇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云儿说不去。”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只看到她单薄纤细的身子,他低声道,“我有些不敢置信,有朝一日,她竟能与我住进皇宫。对于夜氏,她该是厌弃才是。”
玉子书偏头看夜轻染,见他似乎有什么疑团解不开,眸光被蒙了一层雾色,他淡淡一笑,“云儿做任何事情从来就有她的主张,随你住进皇宫,也有她的理由。对于夜氏,也许她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厌弃,因时因人而异。”
夜轻染看着玉子书,似乎想他再说得明白一些。
玉子夕笑了笑,对夜轻染道:“皇上也歇一歇吧!接下来你们赶路还是有一番辛苦的。”
夜轻染知道他不愿再多说,洒脱地一笑,也不再问,闭上了眼睛。
这一处安静下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风都透着一丝清凉的冷意。
晨起十分,太阳升起,暖融融地照在云浅月的身上,云浅月醒赚,她刚一动,玉子书的声音隐含笑意地响起,“醒了?”
云浅月不由自主对他一笑,“醒了!”
玉子书放开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腿,苦笑道:“即便美人在坏,当被褥的滋味也不好受。”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帮他揉捏了两下胳膊腿,见他能够活动自如了,她起身站起来,左右看了一眼,见夜轻染和砚墨都不在,她询问的眼神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解释,“他与他的贴身侍卫去寻找食物了。”
云浅月点点头,迎着阳光,看着东方的天空,一轮金灿灿的明月高悬,似乎将东方的天空都烧红了,她看了片刻,想起了什么,收回视线,看着地面的青草,低声问,“子书,你说……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的男人绝了他女人的宮房,不生子嗣?”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眸光染上一抹心疼。
云浅月等了片刻,没等到玉子书答话,她抬起头,对他一笑,伸手猛地捶了他一下,恼道:“你还是赶紧滚回东海,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软弱。软弱这种东西,我早八百年前就扔了。如今再让我拾回来。也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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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万轻骑
夜轻染和砚墨回来的时候,只见云浅月坐在草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阳光打在她身上,紫色宫裳发出微微金紫色的霞光,微侧的脸清丽绝美,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她。
砚墨也随着夜轻染停住脚步,不敢发出声音。
云浅月察觉二人回来,转过头,见夜轻染手里拿着两只山鸡,砚墨拿了两个兔子,她温和一笑,“吃不了这么多。”
夜轻染回过神,四下打量了一眼,问道:“玉太子呢?”
“走了!”云浅月道。
夜轻染一怔,“玉太子怎么走得如此急?回了东海?”
云浅月自然不会说子书是被她撵走的,她笑了笑道,“他是东海国的太子,自然不能长时间逗留在外,算起来他被上官茗玥追着来天圣,如今也一个多月过去了,也该回去了。东海朝中的皇上已经想卸下重任,对他三催四催了。再见他的时候,没准就是东海王了。”
夜轻染点点头,也不顾及自己如今是皇上,有些事情不适宜做,蹲下身,一边利索地给山鸡褪毛,一边道:“本来想玉太子相助出兵青山城,看来不行了。”
“他留下了十万兵马,领兵之人是他的近身侍卫大将军言棠。”云浅月道。
夜轻染眼睛一亮,“据说玉太子身边的言棠可抵南梁顾少卿!”
云浅月坐着不动,没有帮他烤山鸡的打算,闻言笑了笑,“能不能抵顾少卿,还是能胜任顾少卿,要试了才知道。”
夜轻染扬眉一笑,洒脱地道:“也是!”
云浅月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夜轻染将两只山鸡都褪干净毛,架在火上烤,又感叹道:“小丫头,玉太子对你真好,十万兵马就这般放心地扔在了天圣。按理说东海的洛瑶公主嫁给南凌睿,南梁归了容景,他该两不相帮才是。如今连亲妹妹一方也不理会了,全然是因为你。”
云浅月不置可否,子书对她从来就不遗余力。
夜轻染见云浅月不答话,专心地翻弄的干柴,笑着转移话题,“小丫头,你还记得我们在清泉山灵台寺香泉水旁烤鱼吃吗?”
“自然记得。”云浅月点头,那时候的夜轻染一身潇洒张扬之气,不次于如今的上官茗玥的张扬不可一世多少。想起上官茗玥,她微微蹙了蹙眉。
“若是那时候时间止步不前,也是极好的。”夜轻染幽幽地道。
云浅月想起那时都正当年少,老皇帝还没老态龙钟,江山未改,他们这些京中生活的贵裔男女都正值风华正茂,五月份的半枝莲和广玉兰开满香泉山,少年衣袂尊贵轻扬,少女衣着华丽,鬓角的花黄都甚为鲜艳,笑容也明丽。可是短短不过一年,老皇帝驾崩,江山改色,他们这些去年还是少年少女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没死、没伤、没亡的人,如今都生出了一颗沧桑的心。
夜轻染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脸上也现出细微的伤色,他不再说话。
“啧啧,好香!本小王回来得看起来真及时。”上官茗玥忽然飘身而落,站在云浅月面前,看着干柴上的烤鸡,一副毫不客气的眼馋之色。
“上官小王爷?”夜轻染挑眉。
上官茗玥扬眉,上下打量了夜轻染一番,张狂地道:“怎么?皇上不认识本小王了?”
“上官小王爷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人物,朕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奇怪小王爷为何没和玉太子一同离开回东海?难道玉太子还没离开?让小王爷来与小丫头告别?”夜轻染自然从砚墨口中知道上官茗玥跟来了迷雾山。
上官茗玥摇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