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缘-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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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菱觉着不够体面,道:“这么点子怎么够呢!”又与那人商量一番。
香兰知春菱最喜卖弄才干,便由着她去,只坐在贵妃榻上往窗外看,只见叶子虽还浓翠,可风却渐凉,果然秋天要到了。
春菱一时跟两个裁缝商量了衣裳和料子,香兰一瞧,有窄裉袄、细腰儿的裙儿和大红的抹胸,全是比着林锦楼的喜好挑的。
香兰明白春菱是好意,她只是纳闷,林锦楼这样暴虐成性的人,怎么林家上下还有这样多的丫鬟都盼着爬上他的床呢?她只想逃得远远的,如今是没有法子,她需得想方设法回家一趟,先同她母亲通个气再谋划。
香兰又胡思乱想一阵才睡着,夜间外头有响动,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掀开床幔子往外瞧,却见外头黑漆漆的,她便放下幔帐,又躺下睡了。
第二日清晨,香兰醒得格外早,春菱小鹃等还未过来叫她起床。她便自顾自披了件紫红的小袄儿,穿鞋下床。天色蒙蒙亮,四处静悄悄的,丫鬟们还都没起床,可厅里的几子上却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门也是开着的。
香兰正纳闷,忽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瞧,只见有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裸着精壮的上身,底下只着一条青丝单裤儿,更衬得双腿强健修长,脚上踩着一双缎子朝靴,手里拎着一口刀,杀气腾腾,盛气凌人,汗珠子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双喜在他身后跟着,忙不迭的递手巾和小茶壶,他接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骂:“那几个孙子这些天瞅见爷不在,定是吃喝嫖赌去了,今儿早晨才试了两手,就腿肚子打颤,不知昨天跟哪个娘们儿胡来,缠软了腿,这样儿的护院白养着吃白饭啊?一群混账窝囊废,都该打军棍的货色!”他抬头瞧见香兰,登时一愣。
香兰万没想到林锦楼会凭空冒出来,惊得脸色发白,目瞪口呆,两腿都软了,往后“噌噌”退了两步,险些撞倒案上摆着的美人囊。
林锦楼只瞧见有个披着褂子,穿着中衣的女孩儿站在那儿,乌发丽颜,一缕晨光照在她脸上,那脸润白得仿佛透明,她淡得好像一抹浅浅的影儿,满脸的惊怯之色,手忙脚乱,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滋味。他刚要说话,余光瞥见双喜还未走,也看着香兰发怔。林锦楼大怒,骂道:“还杵这儿干什么!给我滚!”
双喜这才回过神,猛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往外跑。
香兰也吓了一跳,跟只受惊吓的小兔儿似的,便想往椅子后躲。
林锦楼却上下看了她两眼,自顾自取了几子上的茶来吃,脚步稳健的从她身边儿走过去,香兰刚要松口气,便瞧见林锦楼脚步一顿,丢下一句话道:“拾掇利索了过来一块儿吃早饭。”便施施然往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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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早饭(为qian20051978和氏璧加更)
香兰又呆呆站了一回才回过神,脚步发飘的回到东次间里,春菱已经起床了,忙不迭的指挥小丫头子打热水进来。香兰用大毛巾掩了衣襟,用茉莉皂洗了脸,青盐擦牙,脸上涂了些香膏。小鹃已经帮她绾好了髻,正要梳繁复的样式,香兰忙道:“这样就好了。”
小鹃便去挑首饰,口中大惊小怪道:“哎呀,都是前些日子大爷不在,香兰姐也没打扮,首饰大半都锁在大爷那屋的妆台抽屉里呢,这里的样式简单些。”说着拿起一支点翠斜飞凤凰含珠的金钗在香兰头上比了比,觉着不好,又换了一支翠玉银杏簪子。香兰有些心烦,道:“这支簪子就好了。”此时园子里婆子的用荷叶碟子托来一盘子鲜花儿,小鹃便挑了两朵艳的,簪在香兰头发上。
春菱挑了衣裳过来,是朱红绣梅花的袄儿,姜黄缎子掐牙比甲和银红挑线的裙儿,另一双鸳鸯鞋。香兰磨磨蹭蹭的把衣裳换了,这才一步拖两步的到卧室。林锦楼显是重新擦洗过,头发仍有些凌乱,身上穿了蟹壳青细葛布的褂子,只松松垮垮的系了两个扣儿,底下是散腿儿的弹墨裤子,脚上趿着布鞋。他正坐在罗汉床边上,头边摆着一盅热汤。
香兰一步一挪的走过去,林锦楼穿上衣服倒没那么吓人了,却仍然威势凛然。林锦楼抬头瞧了香兰一眼,道:“来了?”一指炕桌对面道:“坐这儿。”
香兰低着头坐了下来。
林锦楼拿起一块小毛巾擦了擦手,道:“摆饭。”
莲心和暖月便端了托盘过来,摆了四碟素淡小菜,两碟子荤菜,一大盘细致面点和和一小锅汤水。林锦楼提起筷子道:“吃罢。”
香兰拿起小银勺搅了搅汤,偷偷看了林锦楼一眼。守着这么个活阎王实在让她没胃口,可又不能不吃。喝了一勺汤,过一会儿再喝一勺。
林锦楼吃得香甜,吃完了面点,又让端来几色点心。香兰埋着头有些百无聊赖,正走神的功夫,一双筷子伸过来,给她夹了一只水晶虾饺。香兰抬起头,林锦楼漫不经心道:“这回出去带回来个广东厨子,尝尝他手艺,觉着好就留下来。”说完往口中塞了一口牛肉。嚼完了,又说:“听丫头们说你最近闲着没事儿就画画,这个好。里头那张书案给你用,画了些什么回头给爷瞧瞧。”
香兰又低下头,盯着那屉水晶虾饺不说话。
林锦楼道:“也别光画,回头爷整个琴筝什么的回来,再请个师父。闲了没事你也学学,省得闷出病。”
莲心上前,给林锦楼盛了一碗汤。香兰还是垂着头坐着。林锦楼道:“我从外头捎了两箱子新鲜东西回来,你先挑挑有什么可心的。”
香兰闷不吭声。
春菱暗暗着急,心提到嗓子眼儿,暗道:“我的小姑奶奶。大爷同你说话儿呢,你不理他不是作死么!”又去看林锦楼,却见他脸上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气定神闲,只捧了个热汤坐着,方才稍稍放了心。连连给香兰打眼色,无奈她连头都不抬。
香兰低着头慢慢的吃。她吃完一块圆饼,夹了些菜。又吃完一小块点心,喝了汤。便放下勺子。林锦楼见她吃完,一口气把汤喝了,莲心和春菱端来茶水给他二人漱口。
林锦楼用毛巾擦了擦嘴,让丫鬟把炕桌搬开,挥退左右,坐到香兰身边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听莲心说你在床上躺了几天,如今好了罢?”
香兰一愣,立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噌”就红了,咬了咬嘴唇,仍然不说话。
林锦楼却吃吃笑起来,一把揽住她,香兰大吃一惊,连忙挣扎,可哪敌得过林锦楼臂力,像只乱扑棱的小鸟儿似的,被林锦楼按在怀里,热气呼到她耳朵边,低声道:“怎么着?莫不是还疼着呢?看你拉着个脸儿,还生我气呐?”
香兰又挣了挣,林锦楼低声笑道:“你这死犟的脾气,把爷气得心肝肺都疼,这两遭你哪回痛快过?爷要不是气懵了头,也不至于……行行行,别挣了,不说了还不行?不说了不说了。”
香兰听他语调懒洋洋的,显是逗弄的意味,愈发羞愤,任林锦楼抱着,却把脸扭到另一边去。
林锦楼道:“你也是,就不能顺着爷?瞎闹腾,最后不是自讨苦吃么?”见香兰不理他,便坏笑起来道:“噢,是不是还不舒坦呐?那让爷亲自看看,到底好了没有?”说着手就伸到香兰裙子里头,要褪她的裤儿。
香兰大吃一惊,慌忙去按林锦楼的手,脸上烫得愈发厉害,生怕被外头丫鬟听见,小小声说:“好了,已经好了。”
林锦楼捏着香兰的小下巴,说:“那就别绷丧着脸了,爷给你赔不是,嗯?”
香兰又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林锦楼只瞧着她眉宇间带着不情愿的神色,可面若桃花,真个儿是那戏文里唱的“粉腻酥容娇欲滴”,心里头不由欢喜,声音也不绝软下来,问道:“爷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呢?”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道:“这些天爷可是在外头累得臭死,不是打仗就是跟一群老油条干嘴架。倭寇夜袭,两处县城告急,那群酒囊饭袋只会互相推诿,还关上城门,不让爷去救,怕官兵走了被倭寇围城。老子急了,刀架在孙知府脖子上,这才出的城门,幸亏去得早,要不四处都是火,屋子都要烧光了。回来又要防着姓孙的恶人先告状,爷先让幕僚写了折子参了他一本,这事儿还没跟家里老头子说呢,他要知道我殴打朝廷命官,又得把孔圣人他老人家搬出来教训一通。”
香兰前世生于书香门第,家中都是做文官的,见的读书人居多,如今还是头一遭听说打仗,听林锦楼说得轻松,却知道里头凶险,心说这混账东西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知道将军百战死,为国尽忠,爱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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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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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楼用食指点了点香兰的嘴唇,道:“你呢,这些天不会总画画儿罢?”
香兰不想理他,林锦楼也不问了,只见她微微垂着头,肤色若雪,又娇又俏,心头微痒,低头便亲住香兰的嘴。香兰吃一惊,不由挣扎。林锦楼又去吻她的脖子,香兰道:“你别……”林锦楼便立刻将她的嘴吻住,灵活的舌滑了进来,双臂用力箍住她的腰,呼吸渐重,手也探到她衣襟里。
香兰连忙去抓林锦楼的手,林锦楼喃喃道:“小香兰,你就乖顺一回,嗯?”顺势便将她压在罗汉床上。
此时只听门口鸾儿的声音传进来道:“我知道大爷回来了,怎就不让我们进去呢!”
这一声真个儿救了香兰,她连忙推了推林锦楼道:“外头有人……”
林锦楼含糊道:“不必理睬。”
门外仿佛莲心说了什么,鸾儿又扬声道:“大爷今儿个一早就起来打拳练刀,怎可能这会子就睡了?”
画眉拉长声音道:“早晨累了,这会子睡了也说不定,屋里头有人伺候呢。”
香兰拼命挣扎,外头女人又吵闹,林锦楼的春兴儿也不翼而飞。恼得坐了起来,吼一声:“有完没完!”
外头立时静了下来。香兰慌忙直起身,用手拢着衣襟,一溜烟儿跑了。林锦楼趿着鞋下床,走到门口,只见画眉、鹦哥、鸾儿齐刷刷站在门口,个个浓妆艳抹,精心装扮,见林锦楼出来,一叠声的行礼问好。本都是笑靥如花,可抬头一见林锦楼阴沉的脸色,便一个个噤若寒蝉。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下,暗中互相使眼色,不吱声了。
林锦楼皱着眉头道:“一大早晨起来吱吱喳喳闹什么。”
画眉陪笑道:“没,没什么。就是大爷在外辛劳奔波,好容易回家,我们姐妹都惦记大爷,一大早过来问大爷的金安。”
鹦哥道:“正是,这几日想起大爷,我们便吃不香睡不着的。听说大爷昨晚上回来,就立时过来了。”
鸾儿道:“过来是过来了,就是不让进。说大爷正歇着呢。像我们这样的人,想来也不配进正房。”
林锦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都散了罢,散了罢。”转身要回去。书染却拿着一封帖子从抄手游廊上走过来,道:“大爷,方才刘公子家的小厮来送拜帖。说他们几人听说大爷回来了,想中午设宴热闹热闹。给大爷接风洗尘。”
林锦楼接过拜帖道:“那几个猴儿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爷刚回来就得了消息了。”
书染笑道:“怎能不知道呢,都是跟大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跟兄弟似的,心里全惦记着,怕是几天前就得着信儿了。”
林锦楼笑道:“让他们中午到家里来,小厨房里预备几个好菜,把小三儿也叫上,大家一起也热闹。”说罢进了屋,却见香兰已不在屋里了,想来是从厅里屏风后头溜到了后院,他也不再找,命莲心、暖月将他衣裳拿来,换了一身庄重的,从箱子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礼物,去给林昭祥、林老太太、林长政、秦氏等人请安。
香兰正躲在院子里一块奇石后头,眼瞧见林锦楼从大门口出去了,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只听背后有人叫道:“香兰?”
香兰一转身,只见吴妈妈正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个八角黑漆食盒。香兰一怔,脸上随即露出笑容,惊喜道:“吴妈妈!”
吴妈妈忙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来,上前拉住香兰的手,左看右看,眼里忽然转出泪来,一把搂住香兰,道:“好孩子,比先前瘦了。当日我不在府里,再回来便听说你让赵氏给卖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
原先香兰在知春馆伺候青岚,吴妈妈就待她甚好,香兰只觉吴妈妈怀里温暖,仿佛她亲娘搂住她似的,多日的委屈全化作泪,滚滚落下来。吴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香兰,莫要哭了,我在太太那儿听说你回来了,便赶紧过来瞧瞧……”絮絮说些安慰的话儿。
春菱出来寻香兰,站在芭蕉树后头瞧见她二人,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她是家生子,在宅门的奴才当中长大,自幼熟知当奴婢的本分,也有几分聪明。当初香兰一来东厢的时候,她便瞧出这女孩儿不凡,虽安安分分,不争不抢,可骨子里带着一股灵气,凡事有容忍之量,却也不是一味好欺负的,就好像一棵兰草,在无人的地方静静长着,却散发着一缕幽香,让人不自觉便侧目。她也嫉妒过香兰,可此番香兰再回到林府,她守在身边,那嫉妒之心一丝都没有了,只是叹息。香兰话不多,却温和善良,确是个招人疼的女孩儿,早先她想用心伺候香兰,得了林锦楼的青眼,早日升成有权的管事丫鬟,而如今她却发自内心的想对这女孩儿好些。
春菱走上前,笑道:“吴妈妈来了,还快请里头坐,我去沏一壶好茶。”
香兰掏出帕子把眼泪拭了,羞涩的笑了笑道:“妈妈别见笑,进屋里坐罢。”
当下回到屋中,香兰将吴妈妈让到小花厅,小鹃奉茶摆好瓜果,吴妈妈端起茗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看香兰。其实她早就知道香兰回来了,林家虽大,可有风吹草动不多时就传遍了。大爷又纳了新人,这可是一桩大新闻,何况这新人还是从府撵出去又回来的。秦氏知道这桩事情的时候吴妈妈正在旁边,秦氏登时就蹙了眉,道:“千转万转,还是让她回来了!”
吴妈妈小心翼翼问道:“既是大爷领回来的人,太太要不就见见?”
秦氏冷笑道:“楼哥儿都没带过来让我瞧,我干什么巴巴的叫过来看?不见!见了也是闹心。”
吴妈妈便不敢再提了。可她心里真喜欢香兰这女孩儿,为人厚诚仗义,虽然聪慧,却一点算计人的坏心眼子都没有。她暗暗留心观望着打听着,发觉同香兰共事过的,没有不赞好的,都说她跟谁都和和气气的,笑脸迎人,连给知春馆送花儿的冯婆子都说香兰好话——她可是府里有名的是非精。
吴妈妈便在秦氏跟前有意无意的夸赞香兰几句。昨天晚上,秦氏同吴妈妈发愁林锦楼膝下无子,忽然叹了一句道:“算了,那个叫香兰的要是楼哥儿真喜欢,就纳进来罢,回头让她来,给老